到了大周,小时候夏天时师父总会让她吃藕粉,说是生津清热又养胃补身体。
这里的藕粉,既有种荷花的清香,又有鲜藕的脆甜。
很好吃。
永安侯看她持了小瓷调羹吃得香甜,不禁好奇:
“这东西……真好吃?”
“嗯!”
锦言神游太空正想着塘子观的旧事,心神松驰之下,听他问,不提防:
“很好吃啊,要不要尝尝?”
很自然地递了调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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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纯洁棋友
“这……”
永安侯看着伸过来的瓷羹为难:
他从来不吃这种东西的,这不是老人和小孩子才会吃的吗?
锦言的眼神太过干净,他倒没往别的地方想,一瞬间的念头竟是怎么能既拒绝了又不却了她的好意。
有一次均哥儿请他吃窝丝糖,他不吃糖就没接,结果均哥儿好半天不理会他。
桑大哥说均哥儿是生气了,他最喜欢的窝丝糖轻易不分给别人的:
“……就是我,也不是每次都能要到手的,他给你是和你亲,结果你还不要!均哥儿一准是觉得你不和他好……”
永安侯后来拿了不少的小玩意才哄好均哥儿,他一直记着这件事,小孩子心思单纯,不能轻易拂了小孩子的心意……
若是不吃,锦言会不会……
找个合适的棋友不容易……
有点小纠结。
锦言伸出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逾越了!
走神了……
只怪刚才下棋的氛围太好,她一放松,就犯了糊涂,也未必是真要让永安侯尝吃,只是下意识地动作,这藕粉真的很好吃的……
她顿了顿,自然地将手又缩了回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唔,真的很清甜的……侯爷若想尝尝,我让嬷嬷再冲一碗来?”
自然又平和。
永安侯松了口气:
“不用,我不喜欢吃甜食。”
卫四毕竟不是真的小孩子,没那么不讲道理。
“好吧,”
锦言也松口气,好在永安侯心情不错,下次记着不能如此随便,老虎不发威也不能当猫养:
“那侯爷吃点核桃黑芝麻小饼吧,这个是咸味的。”
两人吃着点心喝茶聊天。
“……你那家人间春晓很有文名,那幅望江楼印月井的对子堪称绝对,京里自恃读过书的人都时不时地要去坐坐……”
“那侯爷去没去过?”
锦言调皮地问回去。
绝对子?
那是必须的。本来就是绝对啊,好东西在哪里都是惊眼球的。
永安侯淡然自若接受她的调侃:
“我算不得正经读书人,只去了五六次。”
京里人都知道他与人间春晓有过官司,也是因他砸了店才就此重装再营业的,私底下的那些情况别人不了解啊,不知道永安侯与御史台林大人的官司到底了结了没有……
看人间春晓开业时的架势,这回应该是永安侯吃了个小亏吧?
众闲人暗自猜测。
开业时永安侯邀请来的那些捧场的,都是与他关系铁嘴巴严的。所以永安侯一回京,定国公世子就把接风宴摆在人间春晓,直截了当地让那些不明真相等着掐架看热闹的闭嘴。
五六次!
锦言微微吃惊。他回京统共才多长时间?
“侯爷不会是请客或被人请都去人间春晓了吧?”
当指定餐厅了?
永安侯颔首:
“菜式不错。跑堂的伶俐。掌柜的,是姓李的吧?是个有眼色的……”
第一回去,就要菜金酒水全免,还人手一张贵宾卡……
桑成林是知道内情的。哪好意思占弟妹的便宜,硬是出手重重打赏,李掌柜又给每人备了一份精美的点心盒子。
后来,任昆自己请客和别人请他都安排那儿了,不让李掌柜免单——
笑话,他堂堂永安侯会是去夫人嫁妆馆子白吃白喝的人吗?
这些锦言都不知道。
人间春晓重开业后,李掌柜还是依着旧例,无事只按月往府里交账簿对账,毕竟内外有别。人倒不怎么进府见锦言。
“那是!李掌柜是我娘亲给的人,以前跟着我外祖父的……”
锦言很得意,李掌柜确实是能干的职业经理人,何况还忠诚,所谓忠仆不外如是。
永安侯有点小意外:看她神采飞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仿佛是件很了不得的大事……
跟着她外祖父的,也算是有脸面的老仆了。说到底也就是个能干的管事掌柜,她,这幅样子,怎么好似自己得到了夸奖一般?
转念一想,她一小姑娘,自幼无父母关爱,又孤身远嫁,自家母亲又不是个好相与的,是不是,她,很少被人夸?
素日里看她总是一幅乐呵呵的模样,不争不抢不骄不躁,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还是个孩子……
心中忍不住泛起丝怜意:
“你也不错啊,有伯乐之才!”
遂又转移了话题:“再来一盘?”
心心念念地全是下棋,还没赢够?
锦言暗自嘟囔着,欣然应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两个人下棋自然比一个人左右手更有意思。
永安侯却暗自打定主意,这一两盘要让让她,让她多赢两把高兴高兴,再说与一个小姑娘拼命搏杀,就算杀人家个片甲不留,也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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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无痕净手燃了一支水香,青烟袅袅,空气中就有了冷冷的清水香,在初秋的夜里,飘飘浮浮,如春水遇梨花,他的心也飘忽着,无迹可寻……
“公子,侯爷有*日没过来了……”
“侯爷这些日子得空就去榴园,连着十多天了呢!”
“还是夫人厉害,往年侯爷连年轻女子都瞧不得,正院里的大丫头等闲都入不了内室。你看看,夫人一嫁过来,侯爷就初一十五的给体面,这会儿才多久?得空就去内宅……几时见过侯爷这样?”
“回内宅也没什么吧?听说侯爷只是去下棋,没见从不留宿的?”
“早早晚晚的事!夫人年纪小着呢,成亲时还没及笄……”
“……那公子怎么办?”
“这有什么好操心的?你傻啊!本来侯爷也不可能与公子白头携老……”
“那,侯爷是想要子嗣了?”
…………
这几日,在无人的地方,他都会听到这种窃窃私语,井梧轩的下人以为他听不到的小声议论,他都听到了。
下人的流言蜚语最是灵通,虽然永安侯以往忙起来。也经常十天半月不来一次,不过,但凡有闲暇,都会过来,听他弹弹琴,聊聊天……
若说侯爷喜欢女人,水无痕第一反应肯定是不信的。
但,若侯爷会喜欢她,水无痕又觉得不意外,那个灵动的女子。不也经常在……
他不敢再纵着自己往下想……
可心却不听话。
是啊。抬头满天的闪烁星斗。谁知道突然间就会有一颗撞进眼里心里?
有人在烟火尘世里求温暖,有人在温暖之余仰望星空。
又怎知波澜不起的古井中就不会有一瓣粉桃轻悠荡?
只是想想而已。
只是在心里亲近那份温暖而已……
无人知晓。
水无痕心绪不平。
世人皆认为永安侯好男风。
永安侯确实不近女色,受不得年轻女子靠身。
世人不知道的是侯爷对床/事并不热衷。按说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管男色女色。都正是急色的阶段。
侯爷却不,一个月也要不上一次半次,而且每次似乎都是为了证明身体没问题才为之的。
做为另一方,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身体没任何问题,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强壮许多,饱满的持久性。
但事实是,床/事对侯爷,可有可无……
子嗣什么的,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或许过几年他会考虑。捺着性子给自己留后,但现在?
只是,她应该想要个孩子吧?
侯爷有责任有担当,却未必是个好夫君。在这个府里头,她还是得有个孩子傍身。才能真正有地位,未来才有盼头。
那,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水无痕的心乱成了一团激流,冲撞着,咆哮着,又被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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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并不知道因她多了个棋友,府里头悄然生起新的舆论导向。
永安侯自那日起,隔三差五来榴园找她下棋。
锦言乐得有伴儿,好过自己打谱。
任嬷嬷一干人等比这两位正主儿还兴奋,擦拳磨掌,磨刀霍霍。
每次永安侯来,各种他喜欢的茶水点心果子流水般地端来,下得尽兴,吃喝不误。
长公主乐得见牙不见眼,看锦言是百般的顺心千般的顺意:
“还是这孩子有能耐!不声不响地招人喜欢……”
她跟何嬷嬷感慨:
“那个混帐小子,当初怎么让他娶亲都倔头倔脑的不应,说来说去,还是那卫大没福份没缘份!这换人了,亲事一口应下不说,嫁娶行礼入洞房分毫不差,初一十五该给的体面一点不落,还知道让你们照应自个儿媳妇……”
“锦言就是个可心的,先前一直说昆哥儿性子急,要慢慢来,我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不明白夫妻之道,看看!昆哥儿不用人说,下差回府就往榴园赶,说是下棋!呵呵……”
长公主满脸笑意:
“下棋!下棋,这下着下着,情分不就处出来了?哪天时辰晚了留宿,早早晚晚地,可不就有了子嗣?”
“可不是呢,侯爷对夫人就是不一般……”
何嬷嬷顺着长公主的话往上添柴火。
侯爷自小就是有个担当的,对自己的夫人自然会不同,情分不情分的不好说,早晚要留后,还不得找夫人?
谁家有嫡子不生非要生庶子?
何嬷嬷一点也不怀疑长公主有一天会抱上自己的大胖孙子,只是,早早晚晚而已。
“你说,这混小子什么时候能开窍?别家同他一般大的小子,儿子都相亲事了……”
长公主又不淡定了:
“宫里有些药,无色无味的……把任嬷嬷找来!”
任嬷嬷管着榴园,永安侯在榴园的吃喝都经她手!
何嬷嬷大惊失色,忙开口道:
“这事,您看要不要先与夫人通通气?侯爷那脾气……”
想到儿子的脾气,发起疯来六亲不认,长公主也有点犯悚,若真惹翻了,那霸王不定得闹成什么样……
算了,还是找锦言来商量商量——
那丫头,向来是个有数的。
第七十章 分享与子嗣
有点古怪……
永安侯觉得锦言今天笑得……
虽然她每天都笑吟吟的,可这会儿,她的笑容里象是有股子憋不住的好笑……
谁好笑,他吗?
不应该啊,今天没什么特别的。
衣着装扮亦无不妥,有什么好值得她笑的?
这些时日,永安侯回府,在书房理完事,就会来榴园与锦言杀上几盘,然后随便聊聊天。
有些差事上的事也会讲讲,听听她的意见。
锦言见解不俗,这一点任昆早有领教。
七八月,天黑得晚。
对弈几局,再说说闲话,暮色才渐落,星月升起。
偶尔聊得兴起或有正事沟通时,永安侯也会吩咐将自己的晚餐份例送到榴园来。
一切都很好。
与锦言对坐,他从未生出过不自在,彼此之间的关系也熟稔了许多。
只是今天,这人,怎么了?
永安侯一分神,被锦言连吃两子,竟是又输了一局。
等到饮茶休息时间,锦言边喝着酸梅汤,边笑嘻嘻地看永安侯姿态优雅地喝茶。
这厮端得长了张好皮囊噢……
她感叹着。
这些日子俩人相处愉快,有朋友之谊。
锦言发现,任昆其人,看着冷面一张,其实是个闷骚的。
早先甫一成亲时,她就见过永安侯在太后面前,是个能耍宝会卖乖满口甜言蜜语的好外孙,只不过素常在府里,都是板着张脸,宛若僵尸。
现在,他仍是一幅冷清清的样子,面如冠玉,幽深的眸挺直的鼻棱角分明的唇,只是多了些表情,会蹙眉会微笑会激动会哈哈大笑。偶尔被她赢得狠了,面上若无其事,耳朵却还会红……
羞窘地吧?
“怎么了?”
永安侯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看她坐在那里,笑嘻嘻地打量着自己,双目熠熠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那人就笑得更灿烂。
象个孩子似的,心里藏着小秘密不告诉别人,却不知自己的脸和眼早就泄了密。
永安侯摇摇失笑。
锦言笑:“想起有件好玩的事儿……”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相处这阵子。他知道她口中所谓好玩的事情很可能真的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比如兔子会晃耳朵跟她打招呼之类的……
头永安侯点点头:“说来听听?”
“想分享这个消息呀?可以!不过。不能生气,必须保证出我口入你耳,不追究不过问,”
锦言决定还是先把条件说好。
尽管明明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与永安侯分享,拉他做同盟的。
“……若是不可以,我就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是什么大事儿?
永安侯暗自发笑,既然不是大事儿,干什么还又下保证又不追究不过问的?肯定不是兔子摇耳朵这类的吧?
倒起了一丝好奇,点点头:“好!”
“说好了噢,出我口入你耳,不追究不过问,”
锦言伸出根素白的手指轻摇着。
永安侯慢条斯理地抿口茶。点点头。
“侯爷,你觉得均哥儿可不可爱?”
锦言一早就打算走迂回路线,毕竟这话题直白地讲太……那啥的。
怪不好意思的。
大家都尴尬。
噫?!
永安侯一愣,这算个什么消息?
见她含笑中透着认真的表情,他点点头:“很可爱。”
“那你是否羡慕桑大哥。也想有个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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