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光明王,正好吻合了”驱除黑暗的王者,普照天下的光明‘这句话。“
紫川秀还是不说话,眼睛眨巴眨巴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白川好奇地问:“那一小节的全部内容,你还记得吗?”
布森想了下,低声吟唱着:
“东方的绿色乌云,遮住了蓝色的天空。
年轻的猛虎,在灰河岸边发出不屈的咆哮。
崇拜狮子的将军们,在蓝河两岸的废墟寻找传说中的财富,
当我们的王降临,驱除黑暗的王者,普照天下的光明。
一千年的强壮奴隶,挣脱了身上的枷锁,见到撕破黑暗的曙光。“
他的声音低沉而低沉,曲调苍凉,听起来有一股特殊的韵味。几个人都听得入神了。
“还有呢?”
“没有了!”布森丧气地说:“长老只唱了这么多给我听。其他的内容,只有长老知道,那本预言书也是长老一个人保管的。”
那些歌词白川听得似懂非懂,正要向布森仔细询问意思,紫川秀静静地出声了:“我很困了,需要休息。你们去吧!”
两个半兽人一愣,不知道说得好好的,紫川秀为什么突然下逐客令。最后还是白川对他们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下去,由她来劝说。两个半兽人点点头,用眼神向白川致谢,小心翼翼地告辞:“那殿下,我们先下去了?”
“恩,好好休息,明天加油干吧!”
半兽人面面相觑,紫川秀平板的声音不带一丝喜怒,搞不清楚他是否在说反话。他们赶紧走了。草坪上只剩下了白川和紫川秀。白川嫣然一笑,在躺着的紫川秀身边坐下,问:“大人,你怎么不让他说下去呢?我很想听听呢!”
紫川秀淡淡地笑笑:“你相信这些东西吗?”
“恩……我有些搞不懂,想让布森帮我解释下。”
“”东方的绿色乌云,遮住了蓝色的天空。‘这预言了魔族对远东的进攻,紫川家战败。因为魔族的皮肤是绿色的,而我们紫川家的军官制服和旗帜都是蓝色的。
“年轻的猛虎,在灰河岸边发出不屈的咆哮。”很明显了,这说的是斯特林在帕伊对魔族的顽强抗击。
第三句:“崇拜狮子的将军们,在蓝河两岸的废墟寻找传说中的财富。‘这就是说魔族军队在远东的横征暴敛了。魔族军旗上有一只金色的狮子。
最后一句:“当我们的王降临,驱除黑暗的王者,普照天下的光明。一千年的强壮奴隶,将挣脱了身上的枷锁,见到撕破黑暗的曙光。‘其实前面三句都是铺垫,都是为了这句来的,就象卖假药之前先在柜台上摆点真货一样。这根本是个骗局。”
白川很诧异:“骗局?”
“你想想,”预言书珍藏在圣庙中,只有长老一个人看过全文。‘那预言是真是假,灵验以否,也只有长老一个人知道了,说什么全由他,这很明显就带有骗局的味道。我从来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预知道未来的蠢事,如果布丹真有那么了不起能未仆先知,那他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与魔族合作,以至引狼入室。“
白川呆了呆:“大人,我记得先前布丹好象就是反对与魔族结盟的啊!”
紫川秀一愣,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他把手一挥:“那不是重点。关键是,这预言书根本就是心理战武器!我记得当年我在远东时候,还根本没有这样的预言诗流传。既然是一千五百年前的预言诗,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宣布出来,非得等事情发生以后才能公布?还记得五十年前的边防军的集体叛乱事件吗?当时那些叛乱头目不也是用什么”日落东方,天命归西‘之类的歌谣来煽动边防军叛乱的吗?说什么天意注定他们一定成功的!结果呢,还不是照样给当时的远东统领云山河杀得血流成河。那布丹长老太狡猾了,他懂得人的心理了,故意说得含含糊糊、似通非通,让人得费劲思考一番才能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大家就对此深信不疑。正好糊弄那群头脑简单的蠢蛋!“
紫川秀的语气尖酸又刻薄,白川笑了:“大人,你今天的火气好大啊!好久没见你这么生气了!”
“哼!我哪里有生气!为这群傻瓜生气,不值得!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吧,照他们那样打法,如果说天意注定他们胜利的,除非天下掉下块石头把魔族军全部砸死了!”
白川“噗嗤”一笑,不出声了。等了一阵子,紫川秀看白川没有出声,自己倒先忍不住出声问:“谁担任明天会战的总指挥?”
白川忍住笑:“他们都希望最好您能担任指挥官……”
紫川秀摇头:“我没兴趣。”
白川微微一顿:“如果大人您不肯的话,很有可能是维拉阁下。他一意主战,积极性最高。而且,他在士兵中间有威望,人们都把他当成一名精通韬略、战术精良的猛士。”
“维拉,精通韬略,战术精良……”紫川秀苦笑着,维拉那两下子还不是从自己那里偷师来的。他苦笑着:“他不是坏人,只是……”他停住了没说,想:“历史上,那些”好心人“无意造成的祸害往往比恶棍们有意的破坏还要惨重。”
“明天,远东军团如果正面强撼鲁帝军团的话,必遭惨败。”
白川安慰紫川秀说:“管他呢,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是吗?”
紫川秀闷哼一声:“谁说不是呢!”
“日后您的朋友和救命恩人德伦他们问起来:”为什么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佐伊族的军队覆没?‘我们也完全可以理直气壮,问心无愧,不是吗?“她的嘴角含笑,表情很是古怪。
紫川秀不看她,闷头闷脑说:“太正确了!”
“我们完全对得起布丹长老对我们的重托和信任,还有那成千上万把性命托付于我们的各族将士,还有他们家中的妻子、母亲、孩子了,我们问心无愧了,不是吗?”白川的语气温柔,双眸明亮如星,深深地凝视着紫川秀。
“受不了你啊!”紫川秀抱着脑袋在草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地呻吟。他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白川,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是!”白川一阵欣喜。
七八一年的三月五日,远东军团与魔族军队的第一次大对决,科尔尼会战开始拉开了序幕。
中午,两军的主力开始遭遇。天空下着小雪,千军万马在雪雾中,飘荡似的若隐若现,战线如同长蛇般蜿蜒动荡。
下午四点,起义军的主力阵容出战。起义军的队伍如同乌云般缓缓逼近,他们的队伍覆盖了整个大地,黑压压的两翼长长地伸展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扬起的尘嚣遮天盖日,“沙沙沙”的脚步声就如同行走在魔族士兵的心头上似的。魔族官兵开始脸色发白了。
鲁帝冷笑着:“跳梁小丑,也敢出来嚣张!”虽然叛军数目众多,但他毫不畏惧:叛军如果躲躲藏藏跟自己打游击的话还真的难以对付,但是如果要打起野战来,他们不配。叛军里面的正规军并不多,绝大部分是仓促成军的老百姓和民军。而自己的部下的魔族都是纪律严明久经战火的战士,骁勇无比,全都是最有经验的老兵,他们曾参加过与人类的战争,经历过无数次的沙场鏖战。鲁帝相信,光凭这支虎豹之师,自己就足以将叛军一扫而空了,何况自己还有着数目极其庞大的辅助军队呢!
鲁帝发表了慷慨激昂的临战演说,宣称:“一个下午结束会战!”而布森则向军事委员会保证:“日落前把魔族军打垮!”这是一场奇特的会战,双方的指挥官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起义军方面首先发动了猛攻,冒着迎面的风雪,十五万半兽人、蛇族联军开始缓慢地向
前沿移动,无数披着兽皮喘着粗气的半兽人高举着狼牙棒、刺枪,蛇族兵“吱吱”地吐着红舌头,他们一边挥舞着武器,一边嚷嚷着:“佐伊族必胜!”、“哈特族必胜!”,声音惊天动地。黑压压的队列如同潮水似地涌向魔族的阵头,鼓声滚动,号角齐鸣,士兵们兴高采烈,仿佛是去参加免费午餐。
魔族军阵势巍然不动,相比于远东联军的喧嚣,魔族军的阵营一片森然,如山的长矛林高高地朝天竖起,风吹卷旗帜,发出猎猎的声响。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接连不断,骑马的传令兵奔走于各个方阵之间的通道,高声地发布着口令:“扎稳阵脚!”、“做好准备!”前排的魔族步兵听命地蹲下,将盾牌和长矛托深深地插进泥里,组成一字摆开的防御阵势,在阵势的后面,八千弓箭兵分成六列纵队,正在给自己的强弓上箭,表情冷峻。
两军接近到一百步距离时候,沉不住气的蛇族弓箭手首先放箭了。空中密布飞舞的箭矢,落入了魔族军密集的队列中,溅起了一片血花和呻吟。中箭的魔族兵一声不吭地倒下,后排的士兵不出声地站前一步,补上了队列中的空缺。指挥官一声号令:“盾牌!”唰的一下子,盾牌手们纷纷把盾牌举向天空遮挡,从上空望去,整个魔族军的阵营的前排呈现一片金属的反光,仿佛他们突然间多了个金属的屋顶。一下子,蛇族的箭矢叮叮铛挡的射满了那一面盾墙,却造不成什么伤害。
“弟兄们,为了远东,冲啊!”半兽人的前阵指挥官一声大喝。
“呼——卓——拉!”远东士兵们如雷鸣般怒吼,发起了冲锋,他们大跨步地跑步前进,以排山倒海的汹涌气势冲向敌阵,灰色的人群海浪般的奔腾、扩展开来,喊杀声惊天动地。整个队列漫天地扑向魔族军的阵头,气势惊人。等他们冲到了五十步左右距离时候,魔族的指挥官一挥手:“放!”第一排弓箭队应声站起放箭,那密集的箭雨,就如同一阵扑面的暴雨打向远东军的阵列。在这种距离遭遇强弓射击,造成的损伤十分可怕,一阵惊人的喧嚣,“啊、啊……”惨叫声接连不断,冲在最前面的几百名勇士当即就倒下了一半。后继者奋勇向前,但此时魔族的第一排箭手已经蹲下为自己弓箭上弦,第二排弓箭手又开始了射击,又是一阵可怕的金属风暴卷入半兽人中间,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由于起义军方面缺乏和披甲等防御装备,遭受弓箭袭击时候伤亡尤其惨重。虽然在出战前起义军的指挥官们曾建议士兵们尽量找一些可以遮蔽要害的防具,比如说门板啊、锅盖之类挡在胸前,但是狂热的半兽人士兵们为图杀得利快,大多把护具抛弃了。就在魔族军阵前那五十步距离,起义军伤亡惨重,那些最勇敢的士兵还没能靠近魔族的方阵就已经倒地。
“冲啊!”迎面被弓箭射倒下了一大片,前锋的人潮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但顽强的半兽人仍在前进,高举着狼牙棒、标枪、土矛等各式武器,他们接近了魔族的阵头,投入了近身战。魔族的前排刺枪手们扬声吐气,齐声大喝:“哈!”盾牌一侧,无数的刺枪同时向前攒刺,将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半兽人刺个对穿。第二排的半兽人怒扑上来,却被一阵箭雨扑头袭来,浑身被射得刺猬似的,惨叫倒地。远东军士兵们一排又一排地倒地,冲锋的半兽人团队一个又一个上去,却一个又一个地给打退,在魔族的阵前,空中散发着刺鼻的血腥,红雾迷漫,那是半兽人士兵的鲜血被太阳灼晒蒸发了形成的雾气。他们的血,在白白地流淌。魔族的方阵简直是一个攻守兼备的高效率杀人机器。尽管半兽人有满腔的战意,但是武器和实力上的差距却是相当无情的,比起训练有素和装备精良的魔族正规军,民军实在是差得太远。连一个方阵都没攻破,半兽人就已经伤亡了最前沿的四个团队。在魔族阵前,他们遗尸累累,伤亡惨重。半兽人的汹涌的攻击浪潮就象海浪扑到了礁石上,统统给打个粉碎。
起义军的指挥部也发现了这个情形,指挥官下令撤退。号手“呜呜”地吹响了撤军号,伤亡惨重的各路进攻部队也无心再战,队伍象退潮似的从前线向后涌了下来。但就在这个时候,魔族军阵头也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声:“塞穆黑林!”(吾皇万岁)魔族开始进攻了!
布置在左翼的两万魔族骑兵开始出阵,他们猛然突进,扑向后撤中的半兽人各路团队的侧翼。三个团队的蛇族步兵被匆忙调集,企图前去拦截这路魔族骑兵,为撤退的半兽人赢得时间。但是蛇族的步兵实在不经打,稍一接触,他们就被打得四分五散,溃不成军。魔族骑兵毫不耽搁地追上了正在仓皇后撤的半兽人军团。
前沿指挥官下令士兵们停止撤退就地抵抗,他期望能坚持到援军到来。但半兽人强攻不下,士气已经衰。魔族骑兵声势惊人,一片马刀的闪光灼眼,整个队列黑压压的,只听见刀剑的撞击之声和铁甲的摩擦声,杀气逼人。那铺天盖地的马蹄要把半兽人整路大军踩扁似的,忽然,两万张狰狞的面孔齐声喊道:“吾皇万岁!”,天崩地裂!
魔族骑兵就已经杀至!他们悍不畏死,以密集队列猛攻防御阵势的一处,势头凌厉如火,势如破竹地切入了半兽人的阵营中,狂暴地旋转着,迅速向左右扩散,半兽人阵势队列顿时溃乱。失去了阵势掩护的半兽人步兵惊慌失措,纷纷向后方逃跑,却大片大片地给魔族骑兵砍杀,就象那秋风扫落叶,势不可挡。魔族骑兵进行了可怕的突破,十几万名半兽人、蛇族步兵给打得散乱如水,溃兵将后面的起义军军队给冲得大乱。魔族的骑兵就象一阵暴风,在他们的铁蹄下,就象平静的海洋被旋风卷起波涛一般,庞大的远东军队全无抵抗能力,那些密密麻麻的方阵一个接一个的崩溃,队列开始混乱,士卒惊慌失措地逃命。特别是那些民军士兵,魔族兵还没冲到他们就吓得呼天抢地地大叫:
“绿毛鬼好凶!大宝,收拾衣服快走啊!”
“谁看见我的被子啦?”
“妈,你在哪呢?快跑啊!”
“二毛他爹!二毛他爹!你死哪去了?还不快走,绿毛鬼杀来啦!”
魔族军骑兵击垮了了半兽人的前锋方阵,直扑中军。半兽人阵头响彻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魔族骑兵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这简直就象两万头狼群冲入了十万只绵羊中间!
看着魔族骑兵那势若雷霆的冲击,起义军的将领们一个个脸色如土。他们一直以来都只是与魔族的那些地方守备部队打打闹闹,何时能得见过魔族皇牌正规军的可怕威风,这时才算明白了,为什么魔族军队能够纵横大陆,从无抗手。魔族士兵的凶悍是从血液里面带出来的。他们以战斗为乐趣,天生的嗜血好杀,凶残野蛮。而远东民族,无论半兽人也好,蛇族也好,龙人也好,他们的本性都是温和的,每次战斗都是迫不得已的。这就象食草动物与食肉的动物的对抗一样,魔族兵这种如狼似虎的可怕凶性是温和的半兽人怎么训练也训练不出来的。
维拉站在高处看着,指甲已经深深地掐入了手心。眼前,传令兵一个接一个地奔来报告:“维拉大人,佐伊第六团已经被全灭了!”
“大人,第十一团已经被击溃!团队长阵亡!”
“大人,第一军团的布兰阁下请求允许后撤!他们顶不住了!”
维拉下令说:“布兰军团绝不可以后退!哪怕战死到最后一个人!”布兰军团是起义军的中军主力,如果他一退,别的部队也会跟着退后,接着就是兵败如山倒,势无可挽。但是形势已经非常严峻,虽然布兰还在前线尽量地整顿兵力想进行反冲锋,但是他们就象碰到了一块铁板上似的,每次都给打回,每次都给打得十损其一,只能留下遗尸累累。布兰军团中,已经有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