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神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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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神纪元- 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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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语者接过庚帖扫了一眼,微笑道:“不知命主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韩武的父亲忙道:“真话,真话,请先生尽管直言不讳,卦金一文也少不了您的。”

    “好,那贫道可就起卦了。”天语者五指掐捏,沉吟片刻,苦着满是皱纹的老脸道,“男命主属金,女命主属木,一金一木,金木夫妻不到头,终日吵打泪交流;相冲相刑多克害,半世姻缘半世愁……”

    “牛鼻子!我他妈打你个半世愁!”韩武脸都绿了,怒吼一声就想扑上去,却被父亲一把拽住了。

    谭阳边笑边低下头,捏着嗓子凄凉地怪叫道:“半世愁啊半世愁!”

    村里小孩大多受过韩武的欺负,大笑着纷纷跟风起哄:“半世愁!半世愁!”韩武这外号算是背定了,谭阳心里乐开了花,解气!

    围观人群哄然大笑,许多人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铁口神算,这邋遢老道是不是神算且不说,但绝对称得上铁口,甚至是刀口。

    韩武长这么大,一向在青溪村的孩子们中间称王称霸,从没受过这么大刺激,竟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村里教私塾的孔先生看不过,上前安慰韩武道:“孩子,占卜卦算、堪舆命理之术本就虚妄,阎浮众生企图凭这些奇技淫巧偷窥天机,以预测吉凶祸福来趋利避邪,岂知天机哪能妄泄?”

    天语者面带不屑,傲然道:“这位先生所言差矣!贫道东土界岚洲郡靖海人氏,浸淫《金箓玉函》几十年,山医命卜相等玄门五术,可以说略通一二,何谈虚妄?先生一席话看似有理但失之偏颇,贫道不敢苟同。”

    孔先生儒雅淡然,摆了摆手笑而不言。

    围观的村民们早已被天语者折服,纷纷掏出卦金,排队算起命来。

    等轮到谭阳时,他的父亲谭秋山上前道:“先生,我儿子并非是我夫妇亲生,算起来今年应该是十二岁,过两年就该谈婚论嫁了。因为他是襁褓中捡来的,他的亲生父母也没留下生辰八字,先生能否给算得出来?以后找媳妇也能合一下八字。”

    谭阳是捡来的孩子这事,在流花村早已不是秘密。也正因为如此,韩武和村里的一些坏孩子经常骂自己野种,为这个谭阳和他们没少干架。

    天语者笑道:“不是贫道夸口,贫道精研过《金箓玉函》,龟卜蓍筮无所不通,太乙、六壬、奇门等三式术数无所不晓,这点小事易如反掌,贫道就用揲筮之术来为他起上一卦。”说着,面带得色瞅了孔先生一眼。

    谭阳此时和绝大多数村民一样,心里对这位邋遢老道很是敬佩,他怀着满腹好奇,乖乖地站到了石桌前。

    只见天语者默祷几声,手一晃,一把碧绿色的蓍草茎秆变戏法似地出现在手里,然后往石桌上随意一撒,口里念念有词:“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

    突然,异变突起!

    只听呼地一声,没有任何征兆,撒在石桌上的蓍草茎秆竟突然冒出了一股青烟,接着蓦地燃烧起来,一股诡异的火苗腾空而起!

    眨眼间,烧了个干干净净!

    谭阳站得最近,差一点被烈焰灼伤,禁不住吓得尖叫一声!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逃,但两条腿却哆里哆嗦不听使唤。

    再一看那个邋遢老道,更是差一点吓尿了,只见道士的眼角和嘴角都分别流下了一道殷红的鲜血!

    怵目惊心!惊悚诡异!

    这恐怖离奇的一幕,就像一瓢冷水泼进了沸腾的油锅,围观人群一下子炸了窝,有的被惊呆;有的尖叫;有的被吓哭;也有些反应快的拔腿就跑……

    “你……”

    天语者睁大眼惊恐万状地盯着谭阳,满脸惊骇,五官变形,只说了一个字就反应了过来,狠命抽了自己的嘴一巴掌。他也真舍得对自己下手,橘皮似的腮帮子立马肿成了烂桃子,还抽出了几颗黄渍渍的残牙!

    然后,他拔起写着铁口神算的幡旗一晃,幡旗连杆带面竟然化为了齑粉!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象一把烙铁烙进了谭阳的心里,让他在以后的这两年多里,噩梦连连,经常一身冷汗地被半夜惊醒。

    毁掉幡旗后,那个天语者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谭阳面前,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指为钩,毫不犹豫地插进了右眼的眼窝!

    随着一声极为压抑的惨呼,一颗血淋淋的眼球落在了他的掌心里,黑白分明,血渍斑斑,还在微微地跳动!

    这一下,围观的男女老少反而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都已被眼前这惨烈血腥的一幕骇得魂飞魄散,甚至有少数几个胆小的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谭阳也已经被吓成了木偶,如坠冰窖,眼睛几乎瞪出了眼眶,张大着口,木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天语者被抠掉眼珠的眼窝,现在成了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还耷拉着一块破碎的眼皮,哩哩啦啦滴着鲜血,令人毛骨悚然!

    疯子!天语者被吓疯了?

    天语者双手捧着那颗血淋淋的眼珠,举在谭阳面前,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嗑得额头鲜血横流,哆里哆嗦地哀求道:“小人有眼无珠,冒犯尊驾,以后终生不敢踏进青州郡半步。还望尊驾高抬贵手,放小人一条生路。”有眼无珠,名副其实。

    说完,又重重嗑了几个头,也顾不上满脸的血肉模糊,踉踉跄跄爬起身来,仓惶地分开人群,落荒而去。

    也许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许是太过惊悚恐怖,总之围观人群都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那个天语者的背影消失了好久,才有一个女孩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各种各样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谭阳身上,有惊异有好奇有迷惑但更多的是害怕。

    众人眼前的这个山村少年,头发黄黄的,体格瘦弱,相貌普普通通,只是眼里的瞳仁乌黑晶亮比常人大了一半,让他的脸上略显几分男孩子不该有的清秀。

    还是那个大家平时司空见惯的调皮顽童,并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这孩子身上究竟有什么神秘特殊之处,竟能把一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语者给活生生吓疯?

    就连谭秋山夫妇心里也七上八下,自己捡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孩子?

    谭阳算是被这个疯子般的天语者彻底搞晕了,从惊恐中醒过神来,他无奈地打量着周围的乡里乡亲们,两手一摊,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这一笑不要紧,好几个孩子不约而同大哭起来,男女老少们仿佛大白日看见了鬼,哗地四散而去,大槐树下,只留下了谭阳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天语者走后没几天,谭阳一家的命运来了一个大转弯,噩运接踵而来。

    先是父亲谭秋山进山采药时不幸坠落山崖,虽然侥幸逃了一命,但跌断了双腿成了残废;屋漏偏遭连阴雨,接着是母亲一病不起,瘫在了床上。

    出事以前,谭秋山是方圆百里内有点小名气的行医郎中,家境虽不算富裕,但衣食无忧,一家三口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出事以后,谭家的家境一落千丈,原本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彻底被打碎了。

    流花村的村民们对谭家的态度也来了一个大拐弯,象躲瘟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更别谈找谭郎中寻医看病了。就连一向喜欢欺负谭阳的韩武,现在看见他也远远地避了开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谭家出事后不到一个月,谭阳就被赶出了私塾学堂。

    再后来,韩村长和村里几个老人在村民们的要求下出面,委婉地劝说谭家离开村子,搬到了村外的河滩上。

    时光荏苒,两年过去了。

    谭阳长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谭家一家三口的生活重担,都落到了他稚嫩的肩上。

    十四岁,按大楚王朝风俗,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过,却没有一个媒婆来谭家登门提亲。

    十四岁,一个繁花似锦的年龄。然而谭阳的十四岁,却被一个莫不相干的江湖骗子给踩成了一片废墟,茫然四顾,一片断垣残壁。

    短短两年时光,人情冷暖的无奈,世态炎凉的磨砺,让谭阳身上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谭阳,真正长大了。

    流花村外,东南角的流花河边。

    一片繁茂碧绿的芦苇荡,一座孤零零的农家小院。

    竹篱。柴扉。茅草屋。

    今天清早,小院绿油油的藤萝架下,睡眼惺忪的谭阳正在煎药。架在柴火上的陶制药罐吱吱作响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正是暮春时分,太阳刚刚从山梁上冒头,鲜嫩得像一颗刚刚采摘下来还挂着露水的红樱桃。小院旁边的芦苇荡里,不时有几只早起的鸟儿清丽的鸣唳着,啁啾婉转,更加衬托出山野的幽静。

    轻纱般的晨雾飘飘渺渺,将青山绿水的小山村渲染得朦胧而梦幻,像一幅写意水墨画,清新而淡雅。

    “火候过了!臭小子,你加柴火时就不能悠着点儿?”随着一声呵斥,胡子拉碴的谭秋山拄着双拐,从茅屋里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一丝委屈,一丝酸楚,自从出事以后的这两年以来,老爹身上那几分温文尔雅消失得干干净净,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对自己非打即骂。

    “秋山,这两年阳儿受了多少苦?你怎么还骂他?你就不能好好跟孩子说话?”茅屋里传来母亲温柔的劝慰声,声音有气无力,几分伤心,几分痛楚,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老爹,医经说火大伤肝,别生气了。”谭阳暗自叹了口气,嬉笑着岔开话题道:“老爹,问你个问题,你说船一般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谭秋山冷着脸,哼了一声道:“废话!船当然是在水里!”

    “不一定吧?”谭阳脸上已布满了惊疑之色,抬手指着天空道:“那天上会不会有船?”

    谭秋山又气又笑,斥道:“当然不会,臭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边说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然后惊呆了!

    盘龙山上方的天空里,一个小黑点渐行渐近,正朝着流花村飞来。

    眨眼间,微微的破空声起,一艘碧绿色的梭状飞舟,浮现在了父子俩的视野里!

    天啊!船,真的是船,一艘飞在天上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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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零章 朱雀七宿
    因为掌握了汲取日精月华的神通,谭阳积聚周天星力的速度和效率大大提高了,仅仅用了五天五夜的时间,七面定星旗就全部启动完毕,被梧老妖按照朱雀七宿的方位,一一布设在了天凤遗巢中。∮頂∮点∮小∮说,。。

    第六天午夜时分,谭阳丹田气海中的周天星力再一次聚满了。

    “好了。”梧老妖激动道,“罗小友,下面,我就要开始定位并沟通仙主的本命星辰了,此事需要以仙主的血脉为引,所以还要麻烦小友,将周天星力注入进这根凤凰翎中。”

    说着,她随手摸出一个玉盒打了开来,从里面拿出一根半尺多长的五色羽毛递给了谭阳。

    谭阳接过羽毛,一股神圣浩然之气扑面而来,令人顿生敬畏甚至膜拜之心,只见这根凤凰翎的形状跟孔雀翎相仿,五色光华璀璨灿烂,熠熠生辉之下,透着几分令人惊心动魄的蛮荒气息,一看就绝非凡品。

    “这就是凤凰翎?太漂亮了!”

    谭阳仔细把玩观察着这根传说中的凤凰翎,禁不住啧啧赞叹道。

    梧老妖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不舍道:“不错,这就是仙主留下的九天仙凰之翎,如果此事办成,它就是你的了。”

    谭阳心下暗喜,左手捏住凤凰翎的羽柄,右手食指贴在中空的羽轴端口,导引一缕周天星力,缓缓灌注了进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凤凰翎的羽枝、羽片和绒羽上,五色光芒更加大盛。变得光芒四射,耀眼夺目起来。

    同时。搭建鸟巢四壁的那无数枝条,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气息。在凤凰翎的光芒照射下,也变得五彩斑斓,交相辉映之下,将整个天凤遗巢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幻世界。

    一直埋在扶桑沙下修炼的小弃,此时也禁不住停止了行功,伸着小脑袋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中有敬畏有膜拜甚至还有几分惶恐。

    梧老妖从谭阳手里接过凤凰翎,随手一抛,让它漂浮在了天凤遗巢上方正中央的虚空中。接着。她无比恭谨地双膝跪倒在地,行完了三拜九叩大礼,然后摊开上臂斜斜上举,仿佛在祈祷上苍,同时口中开始念诵古朴玄奥的秘咒,苍凉而神秘。

    在梧老妖的诵咒声中,散布在天凤遗巢各个方位的那七面定星旗,旗面上各自镶嵌着的那枚奇怪石头几乎同时射出了一束刺眼的星光,七束星光全部攒射在了半空中的凤凰翎上!

    紧接着。凤凰翎的光芒变得更加灿烂辉煌,在黑漆漆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眼夺目,辛亏这里的位置在恶蜃毒瘴的云层之上,否则恐怕数百里方圆之内。都会被这一幕极其罕见的奇异景象惊动。

    突然,随着梧老妖的诵咒声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促。从凤凰翎中,蓦然射出了一束筷子粗细的五色耀眼光柱。径直射进了浩瀚无垠的星空之中,五色光柱贯通天地。仿佛在天地间连起了一根五色光针,神奇而美丽。

    接下来,一根根五色光针陆续射出,七面定星旗,凤凰翎也发出了七根光针,虽然方向各自不同,但大概都射向了偏南方向的星空,估计那里应该就是朱雀七宿的所在地了。

    携带着凤凰血脉气息的七根光针发射完毕后,凤凰翎在梧老妖的催动下,开始在虚空中缓缓转动起来,七根光针也随之不时地变换着方向,似乎是在浩瀚的宇宙星空中,探测找寻着九天仙凰本命星辰的所在地……

    *******

    大楚王朝西域界,昆虚山某处雪峰之巅。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一位气宇非凡的锦衣青年,正盘膝打坐在一朵瑞气氤氲的无叶莲花上,突然,他眉头一皱,发出了一声讶异,然后左手一晃,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盘蓦然出现在了掌心中。

    陆轻烟和几位衣衫各异的男女巡察圣使侍立在一旁,其中一位圣使道:“师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锦衣青年轻轻叹了口气,道:“真是多事之秋啊!刚才玉虚星盘感应到,咱们沧溟大陆的结界又发生了轻微异动,我刚刚用太乙先天紫薇斗数推演过,应该是有人在用定星神光企图沟通仙界。”

    “定星神光?”另一位圣使惊异道,“据弟子所知,只有周天星力才能启动定星神光,难道除了那只九尾天狐和那个姓谭的孩子,东胜神洲又出现了一个修炼星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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