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她声音轻缓道。
“为什么?”坐在后座的高士江也伸手抚摸她怀中的儿子。
“我以为你相信我说的话。”所以才会消失了两天。
“我不会只凭三言两语就断定事实,不管过去或现在。”
叶可蓉诧异地侧塑他,他说的过去是指什么?
“我那天离开只是不想听你片面之辞,这两天我查清了真相,小佐跟小涵虽然外表差异大,但他们确实是异卵双胞胎,都是我的孩子。
“而杜平杰早已有个在国外进修的未婚妻,你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兼工作伙伴,我还查出这三年来,你身边没有其它男人。”高士江望着她,幽黑的眸有一丝得意的光彩。
她抿抿唇瓣瞠视他,他薄唇微勾起的笑意让她心有不甘,这几年她不是完全没有人追求,只是她通常在第一时间就会彻底拒绝对方。
她不谈感情,也不再让任何人进驻她的心。
“你很得意我乏人问津。”
“不,我很感动你为我守着一颗心。”他的大掌抚上她的脸蛋,轻轻磨蹭着,眼神宠溺地凝着她。
“我不是为你放弃追求者,只是为了孩子。”她轻垂眸避开他深情的目光,仍不愿承认内心对他始终的痴情。
“可蓉,这三年来我身边也没有其它女人,我的心只留给你。”他声音低沉温和道。
“骗人。”她抬眸看他,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
“这两天除了调查真相,我花了更多时间去找那个野花。”他可以轻易花大钱买珠宝首饰千朵玫瑰送她,但他知道贵重物质无认感动她的心。
“为什么……特地去找花?”其实前一刻见到他时她就很想问明,却因为太讶异他的突然出现而找不到适当时机询问。
“喜欢我送的花吗?”高士江故意问,看见她将花束放在玻璃杯小心翼翼捧回家时,他就已经知道她的感动了,也不枉费他辛苦的寻觅。
“嗯。”她抿抿唇办,无法否认一小束野花带给她内心无以名状的感动。
“那就是我对你的心意。”大掌抚上她的粉颊,他富磁性的嗓音温柔道。
“为什么?我们离婚了。”她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执着的地方,一个高高在上拥有财富权力的男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轻而易举。
他当初已经决定放开她,为何在三年后才又想寻回她?
“当年放开你是不得已,但我爱你的心未曾改变。”这三年的思念煎熬,反而对她的爱更滋长。
“因为你想得到总裁的宝座,所以不惜放弃家庭?”她看过他继任高风集团总裁时的报导,因为他近年来对高风集团的贡献,总裁的位置才会略过高家大少传给他。
她那时才明白婚姻最后一年他和她聚少离多拚命努力工作的原由,是为了达成得到总裁宝座的野心。
如今,他得到一切才想重拾家庭吗?
她该怨他因为事业疏离她吗?如果他没有那个野心,不需把心力时间全奉献给高风集团,如果他能拨出一点时间陪伴她,也许他们的婚姻关系还能存续。
当她知道他当上高风集团总裁那一刻,她无法为他的功成名就喜悦,不是因为她不再是他的妻,而是他早已选择不需要她陪伴的一条路。
“不全然是,只是我有必须争取总裁位置的理由。”那个原因总有一天他会对她说明。
“既然当上高风集团总裁,我更不敢跟你有所牵连。”她转头避开他温暖的掌心,双手将怀中的小佐抱得更紧。
“可蓉,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都不影响我想再次赢回你的决心。”高士江信誓旦旦道。
车子到达她的住处,司机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她准备抱起小佐下车,却被高士江从她身上抱走孩子。
“我抱他。”他将孩子小心翼翼捧在怀里,然后跨步下车。
他跟随她上楼走进屋里,将孩子放在床铺上,转身看着她。
“再见。”想到司机还在楼下等,她先开口道别。
“再见?”他挑眉,显得纳闷,“我没说要走。”
“欸?”她愣了下有些不解,“司机不是在楼下等?”
“走了。”他轻松道,解开丝质衬衫领口及袖口的几颗扣子。
“你……”她诧异,难道他想留下来过夜?
“帮我准备一条浴巾。”他打开浴室门准备进去冲澡。
“等一下。”叶可蓉急忙跑上前阻挡在浴室门口。
“嗯?”高士江微眯眸低头看着她。
“你不能留下来。”她在车上不是已经清楚拒绝他了。
“为什么?”
“我们没有关系了,你不方便留在这里。”她语气坚定道,但望着他深邃的眸却让她的心旁徨。
“没有关系吗?”他唇角扬起一抹性感的笑,“我很想继续之前未完成的事,跟你恢复关系。”他眨眨眼。
她蓦地厩觉双颊染上红晕,想起之前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让她身体开始燥热。
“那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不该发生的。”她转过身想离开他的视线。
突地,一只大掌扣住她的纤腰,她的背贴靠住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可蓉。”高士江有力的手臂揽住她腰际,他低头靠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敏感的耳际。
她耳根迅速灼红,身体泛起疙瘩,“放开我。”她抗议的声音显得柔弱。
“只要你拒绝我,我就放手。”他探出舌尖舔舐她白嫩的贝耳。
“放…”
她想拒绝却拒绝不了,她记得他宠爱她时的温柔深情,他的吻细碎地落在她的颈项,她只能缓缓地闭上双眼。
他热情的吻着,温柔的爱抚她的娇躯,唤醒她感官所有的记忆,她开始回应他,两人很快便沉人情爱的海潮里,被激情欢愉包围充满……
第七章
“可蓉。”高士江修长的长指勾弄着叶可蓉如黑绒般柔软的长发。“你没忘记怎么取悦我。”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低头吻着她的发丝。
“别说了。”她既羞窘又懊恼,即使理智上有再多抗拒的声音,但她的身体仍选择迎向他。
她跟他竟然在这张单人沙发疯狂的纠缠做爱。
“我们都做夫妻那么多年了,有什么好害羞的?”坐在沙发上的高士江将埋在他胸膛的叶可蓉的脸抬起来,一只手仍环住她光裸的腰背。
“还是在这里委屈你了?可是床被小佐占去了。”他笑着抚摸她绋色的嫩颊。
“我们不应该……”她曾一度担心小孩醒来,但他却毫不在意尽情的对她为所欲为,她真正恼的是自己对他的无力抗拒。“我们不是夫妻。”
她的心跟身体都还爱着他,但她却也知道不该再靠近他,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了,我们很快能恢复夫妻关系,明天我就请高秘书安排,再办一次婚礼,风风光光迎娶你。”高士江说得理所当然,眉宇间充满自信光彩。
“别开玩笑了。”叶可蓉挣脱他的臂膀从他身上离开,转身走往浴室。
才踏进浴室,高士江便从她身后跟了进来,然后关上门板。
“你进来做什么?”她蹙起细眉,难道他还欲求不满?
“我们很久没一起泡澡了。”他迳自走往浴缸放水,然后大刺刺的跨坐进浴缸里。
叶可蓉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莫名的行为。
“过来。”高士江朝她勾勾食指。
她仍愣在原地,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
“你要站在那里让我欣赏吗?”他目光故意扫过她身体,暖昧一笑。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是赤裸着站立在他面前,她不知该夺门而出或走向他。
“你也想泡个澡吧?我不会对你动手动脚,过来陪我。”高士江低沉的嗓音要求着。
叶可蓉轻抿唇瓣拒绝不了他的邀请,她还是走向了他。
她跨入狭小的单人浴缸,只能和他的身体贴靠在一起。
“这个浴缸是小了点,不过也好。”他手臂圈住靠在他身上的她。大掌环扣在她的腹部。“可蓉,我想象再跟你一起泡澡的情景想了很久。”
高士江神情满足的扬起唇办,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我们最后一次洗鸳鸯浴是什么时候?”他随口问道,竟然想不起来了。
“我告诉你怀孕的那一晚。”叶可蓉轻声回答,一说出口,她立刻后悔提起那件难堪的往事。
她的话让高士江蓦地一震,他想起来了她第一次怀孕告诉他时的喜悦,那一晚他们浸泡在宽敞的大理石浴缸里,他的手不时摸上她平坦的小腹,揣测着里面蕴育的生命。
然而,他们无缘的第一个孩子并没有留住。
“可蓉……我很抱歉。”高士江充满歉疚,他还找不到机会把调查的结果对她告知,还她清白。
“你没错,不需要道歉,是我该受到责难。”她闭上眼想起不愿回想的过往,心还是很难受。
“可蓉,我知道那件事让你受到委屈。”回想过往的误解争执也让他心疼。
“是让你蒙羞,害高家丢脸吧。”不愿回想的事,为何一提起就放佛触到开关无法停止,满腹心酸悲愤当年无力倾泄,现在的她不禁对他表达怨怼。
“你不该再碰我,我是个不洁的女人。”她负气道,一手撑着浴趴边缘便要站起身。
高士江却拉住她的手臂,让她跌坐在他身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的脸庞。
他握住她的肩与她对望,大掌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水渍。
“可蓉,你对我有很多埋怨不满对不对?过去没说出口的话现在好好跟我说。”他发觉她的脾气变倔强了,不再是那个有心事情绪往肚里吞,只用一味体贴的笑容面对他的小妻子。
“没什么好说。”为什么他总还是用一如过去深情的目光望着地,仿佛他们之间不曾出现裂痕、不曾分离过。
“告诉我,过去的事不是绝口不提就能烟消云散。”虽然他已经知道所有真相,但他想听她倾诉,期望她再度把他当无话不谈能倚赖的男人。
“我说了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你又相信多少?”她不明白他此刻要她谈过去有什么意义。
“你说了我就信,只要不是故意说谎想骗我。”她掰了跟杜平杰生女儿的谎言只是让他一时气愤,并不足以探信。
“我当年强调没有背叛你,可是你仍怀疑我对婚姻的忠诚,甚至否认自己的骨肉。”他只有一次对她的不信任,就足以让她如履薄冰的心崩塌了,因为他信了旁人的佐证背离了她。
“可蓉,我当时是一时气傻了、气疯了,才会对你产生怀疑,我知道你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除了被恶意陷害,绝不可能发生那种事。”那件造成两人离婚导火线的事件,他不是封锁不提,而是想在找到确切的证据时再到所有人面前为她辩白,没想到她却先一步提离婚。
她抬眸幽幽地望了他一眼,淡道:“你说,原谅我的行为,而不是相信我的人格。”
如果,他当时不顾众箭所指愿意相信她,她也许还有勇气留在那个家族争战到底。
“可蓉,我是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衣衫不整被拍照,被别的男人拥吻,即使是在你意识不明的状态下,我也无法忍受瞬间爆发的怒火,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情绪吗?”他对她一直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她美好纤盈的躯体只能映入他的眼里。
“你可以生气,可是你想过我的心情吗?你不承认我们失去的孩子是对我的二度伤害,留不住孩子我有多自责难受,但怕你担忧在美国无法专心事业,我只能要自己坚强走过伤痛。”
“可是你却和那些原本就轻视我的人如出一辙,所有的人都可以护骂侮辱我,就只有你不行。”
“你说过会成为我在高家最大的支柱力量,为什么在最重要的时刻却舍弃我信了别人?”说到伤心处,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的拳头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两行珠泪如溃堤般潸潸而下。
她以为那个伤口早已经结痂了,但一触碰到才发现并未愈合,轻轻一扯便让她撕痛不已。
虽然现在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但对那个不幸失去的孩子她其实一直无法忘却,除了自责,还有更深的伤痛。
“可蓉……”她突然失控的模样让高士江惊愕,而她恸哭的容颜让他好不舍。“对不起,对不起。”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安抚,没想到他一时的怀疑会对她造成那么大的伤口。
其实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强装的刚强,只是他分身乏术,无法对她多一点关怀慰问,即使误解事件之后也因工作忙没有立即处理两人的问题。
他早该发现意外流掉孩子时她的心就变得很脆弱,一个人在高家生活更是战战兢兢,在她还没有真正从失去孩子的伤痛站起来时,却又被设计污蔑,受到强大的打击。
所以当他声明原谅不追究的一个月后,她却选择离婚的结局,在他答应放她自由后,她因为最后一根弦断了,一时无羁无绊竟然做了傻事。
这一切其实有脉络可循,只是他却忽略了,甚至无形中将自己挚爱的女人推入死路。
他怎么能不自责懊悔,如果早一点发现她在那个家的真正处境,他不可能放她一个人与大环境大家族对抗。
他知道父母对她的不接纳,却没料到是如此不堪,他隐约察觉嫂嫂弟妹对她的排挤,却没想到是如此的鄙夷轻视。
他没想过竟然有人会加害善良温顺的她,没想到在数十位高家亲戚中得不到一人可为友,而她却依旧在人前表现温雅柔美的少奶奶风范。
是她太过强颜欢笑,或已逐渐习惯伪装真情感?
“可蓉,你曾在家受了那么多委屈欺凌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事后调查她在高家的生活情景,令他愤愤不已,虽然她没有受到肉体的迫害,但却经常饱受精神折磨,尤其他鲜少回国的那段时间,母亲跟蓝玫洁一有机会常对她冷言酸语。
“孩子会流掉其实是你承受太多无形的压力。”当他查出真相时非常讶异,蓝玫洁竟然是主导一切的幕后黑手。
“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叶可蓉哑着声音啜泣道,并没有人对她动粗推她一把,是她一时软弱,被不安惶恐的网给网住了才会失去孩子。
“可蓉,不是你的错,我从来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们的孩子也没有怪你。他体贴你想当妈妈的心,所以成了小天使之后,马上跟上帝要了两个宝贝给你了不是吗?”高士江轻拍着她哭得颤抖的肩,柔声安抚着,仿佛心理医生想为她释放藏了多年无法宣泄的情绪泪水。
“虽然没有机会出世,但他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声音破碎哽咽。
他曾经怀疑孩子不是他所有,让她为那个未降世的生命更难过,竟然不被父亲接纳承认。
“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知道医院检查有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蓝玫洁刻意要陷害你所布的局。”
叶可蓉闻言惊愣住,伏在他胸口哭泣的她抬眸望着他。
“玫洁?为什么?”虽然她一直知道蓝玫洁对她相当有敌意,甚至经常在高母面前嚼舌根道长短,高母之所以对她愈来愈反感,其实该归咎于蓝玫洁的挑拨。
“因为她想把你赶出高家。”
“为什么?我并没有得罪过她。”她跟蓝玫洁几乎是同时嫁入高家,而她是婚后才认识美艳又有才智的蓝玫洁,却不知为何她对她一见如仇。
“因为我拒绝她,娶了你。”高士江跟蓝玫洁在美国念研究所早已认识,因为两人都是优等生又是名门望族,加上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外界及两边长辈都颇看好这对金童玉女。
相识数年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