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中大哥“飞天狐狸”武功最强,人也信义。闯王兵败退至九宫山,眼见突围不成,便将自己随身佩带的军刀和一张地图交给他收藏保管,并暗暗告知了这两件物事中的秘密。
原来,闯王宝藏的所在和寻找关窍就分置在这张地图和军刀上。李自成将这两件宝物都交给了“飞天狐狸”,可见对他是多么的倚重。
过了两日,李自成身边只剩下几个亲兵,外援还是不继,终致遭害。人人相传,他是为“飞天狐狸”所杀。
此时,搬求救兵转回的苗范田三人听了这一消息,心胆俱裂,决意杀了“飞天狐狸”,给闯王报仇。
三人知道“飞天狐狸”武功太强,便设了一计,终于合力杀了这个结义兄长,也由此,胡家和苗范田三族结下仇怨,后代子孙辗转相寻,斫杀不休,百余年来全无了断……
【正文】
乾隆帝听闻阮士中禀奏,得知找到了李自成的宝藏,龙颜大悦,亲拟旨意:钦命京师骁骑营督统阿克苏统带骠骑三千,大内侍卫总管赛尚鄂为护宝监军,随同阮士中前往辽东运宝进京。晋封阮士中为正五品带刀侍卫,赏赐黄马褂一件。随旨赐封天龙门为天下第一大帮派,赐予其掌门人金龙令牌一面,可号令江湖,享受四品大员待遇,后世子孙永袭职位,并随同护宝钦差进京面圣;又拨白银五万两,重修田家庄。对殷吉、陶百岁等人均重重封赏,赐地封田,大加褒奖。
田家庄地处辽东境内,距京城有二千里之遥,阿克苏途中不敢多耽,夜宿晓行,饶是人疾马快,却也十数日方到。此时那宝藏也刚运到大半日。原来阮士中在回京之前,以大内侍卫身份在附近地方官府征集了车马人夫,叮嘱殷吉、曹云奇等人先将珠宝押运回天龙门北宗总舵所在之地田家庄。
阿克苏怕有悍匪盗宝,顾不得旅途劳乏,令三千儿郎将庄子里里外外层层围住。地方官府更怕巨宝有失,唯恐担责,早调拨了五百军兵前来守护。但见田家庄内外刀光耀目、枪戟如林,戒备森严,如遇大敌——莫说是人,就是飞鸟一只也莫得入。其时正逢乾隆盛世,国泰民安,天下也算太平,有几人敢起非分之心、虎口拔须?
天龙门门众、陶氏父子等人用江湖中最隆重礼节将阿克苏、赛尚鄂迎接进庄,在前厅设摆香案,接听了圣旨。
众人心中均是高兴万分。试想历朝历代江湖上有哪一个帮派受到朝廷如此封赏?就是那向以武林泰斗相称的少林、武当也没有这般隆遇。欢喜之余,有一个难题摆在众人面前:天龙门南、北分宗,该有哪一宗掌门人执掌金龙令牌?两宗门人大起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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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 小说《金龙令》是一部“传统”武侠小说。
所谓“传统”,是指除却“玄、幻、仙、魔”类的那种“金庸式”的武侠小说,现在很少有人写了,“玄、幻、仙、魔”类的新式武侠小说可谓风靡一时。这是好事,说明武侠小说已经跳出原有的框框,在向前发展了。
其实,传统武侠也好,新式武侠也罢,只要有一定的思想内涵,能够给读者一些启迪,我认为就是好的作品,就是可读的。
作者浅见陋识,乃一家之言耳,有不同意见之处,有待方家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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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宗赞成由曹云奇执掌金龙令牌,说他年轻有为,日后必能为本门争光添彩;南宗当然希望掌门人殷吉号令江湖,赞其武艺高强,天下武林人士必然心服。南宗此次来的人少,争不过北宗人多,便说:“干脆把这御赐金龙令牌分由各宗轮流执掌,倒也公平合理。”北宗门人立即驳斥:“说什么?你们将这圣物当成什么啦,任意轮换,这岂非有辱皇恩?你们好大的胆子!”南宗门徒有些心虚,急忙分辩:“你们不要胡说,我们没有那种意思。”北宗门人得理不饶人,质问道:“不是这种意思,那是什么?”南宗门徒争道:“反正不是!”……一时间厅中争吵之声大噪,势如鼎沸。两宗门人脸红脖粗、瞪眼挥拳,竟要大动干戈。
大内侍卫总管赛尚鄂见天龙门两宗门人争执不下,心中有些忍耐不住,正要喝止,却见坐在身旁的阮士中始终不参一言,只是冷笑,心想此人城府极深,心中定有计较,便将到了口边的话语咽将回去,只干咳了一声。
这一猜果然不错,阮士中确实早有了主意。他明白得到金龙令牌的人便是天龙门的总掌门;他也十分清楚,凭天龙门现在的实力“号令江湖”是不可能的,也许因为这件事会给天龙门招来无穷祸患。心里暗忖:“这可能是乾隆设下的一个阴谋,以此为饵,来搅乱武林,削减一些抗清不法之徒,好稳固他的江山。”但是,“天龙门掌门”这个位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啦,生生世世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虽然自己现在也是位尊爵显,可有谁怕官越做越大的?怕钱多咬手的?何况自己早有做天龙门北宗掌门之意。如此良机,怎能轻易放过?见赛尚鄂举止神态,知他已是不耐,心想火候儿已到,这才站起身来,双手一摆,朗声说道:“诸位莫吵,我有一言!”他说话时潜运内力,声音虽然不是很高,却把嘈杂之声压住。众人见是阮士中,知他是大内侍卫身份,而且如今在北宗之中辈份最高,也最有心计,所说必是高见,声音便渐渐静了下来。
阮士中向赛尚鄂、阿克苏等人一抱拳,显得甚是礼貌恭敬,说道:“阮士中有几句话,不知当讲否?”赛尚鄂右手伸出,做个“请”的姿势,笑道:“阮兄有话尽管说,不必客气。”自这次阮士中献宝藏有功,得赐黄马褂,赛尚鄂对他极其亲近,有意拉拢,连说话都变得极其温和。清朝对臣子有特大功勋者,往往赏赐黄马褂。这黄马褂乃是皇帝妃子亲手裁剪、亲手缝制,不但珍贵,更显示得赐者绝高的殊荣,所以人人都以得赐黄马褂为最高荣耀,比之金银更是高出万倍!因此能够得此赏者是微乎其微,尤其汉人,那是更加不用提了。阮士中能有此殊荣,可见他在乾隆眼里已是红极至顶了。赛尚鄂在官场混了十数年,深知里面为人之道,这等攀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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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清朝赏赐黄马褂之事确有,但是否是皇帝妃子亲手裁剪、缝制,作者不甚了了。此处都是小说家言,若有违历史,看者莫究。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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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士中抱拳朝京城方向一拱,朗声道:“皇恩浩荡,赐封天龙门如此殊荣,我等肝脑涂地,也难报圣恩于万一。可如今天龙门分宗南北,各行其事,本门尚且不能统一,谈何‘号令江湖、统率武林’?又如何能够为朝廷效一分微力呢?”说到此处,他故意将话头打住,环顾四周,见旁听众人均是点头,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微笑。赛尚鄂接道:“嗯,有道理,有道理。依阮兄之见呢?”
没等阮士中答话,曹云奇大声道:“将他们南宗归并入我们北宗,两宗合一,有我主持天龙门,他奶奶地,天下武林人士有谁不服?”
话刚落音,有人接道:“这天龙门总掌门可不是任谁都能当得的,若随随便便让一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莽汉来坐这个位子,莫说别人了,哼!就是我都不服!”听口气显得极是轻蔑。
众人循声望去,见西北角落里坐着一人,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绒帽裘服,衣饰华丽,都认得是饮马川山寨少寨主陶子安。陶子安一点也未禀承他父亲那种体型高大威猛、性情粗豪的基因,人生得不但清朗俊美,尤如公子哥似的,而且极富心智。他惯使一把单刀,刀法娴熟狠辣,颇有功底;另外还练就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杨,从不虚发,因此得了个外号“赛花荣”。陶百岁和天龙门北宗前任掌门人田归农是拜把子生死弟兄,两人曾经在一起做过十数年的绿林买卖。田归农对陶子安颇是喜爱,便将女儿田青文许配了给他。谁知田青文和大师兄曹云奇终日朝夕相处、耳鬓厮摩,日久竟相互生了情愫,两人一个把持不住,做下了不轨丑事。田青文觉得对不住如意郎君,哪有颜面嫁他?意欲退婚。可陶子安偏偏是个多情的种子,毫不嫌弃田青文已是残花败柳,此生非她不娶。这样一来,曹云奇只高兴了半截,希望又化为泡影,可两个情敌之间的仇怨却是越发深了。今日在这种情形之下,陶子安正好借机出言贬损他,以泄心中之恨。
曹云奇差点没把鼻子气破流血,他性子本就火爆,见是陶子安,心头怒气更增,张口骂道:“放屁!你是什么东西?也来管老子的事!别忘了,你爷们儿害我师父、偷我们天龙门宝刀之事,小爷还没找你们算帐呢!”叫骂声中,跳起身来就要扑将过去。曹云奇气得人急智竭,连“他奶奶地”这句口头语都忘记说了。
坐在一旁的“锦毛貂”田青文急忙扯住他的衣襟,沉下脸道:“有官爷在此,你嚷什么?”曹云奇看看田青文,又瞅瞅阿克苏等人,胀紫着脸,气哼哼坐下。
那一边陶子安见田青文对情敌那般关怀,心中醋意顿生,白脸铁青,刚张口回骂个“你”字,却见老爹正在狠盯着自己,便将下面那些恶毒言语强咽下去,恶狠狠瞪了曹云奇一眼,别转头不再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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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么一闹,旁人都觉好笑,但同时又都担心两位官爷发火儿,要知道他们降罪下来可不是好玩儿的?
赛尚鄂、阿克苏二人怎能与他俩一样见识?更何况这两位官爷今天心情格外的好。阿克苏心平气和地冲阮士中问道:“阮大人有何高见?”阮士中又一抱拳,笑吟吟地说道:“大人,刚才敝宗掌门说的极是。天龙门只有南北归一,才能上应圣意,下顺门众之心。嗯,只不过若没有一位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人来坐掌门这个位子,恐怕真的很难服江湖帮派。”他打个咳声,叹道:“若是师兄健在,有他主持大局,天下武林人人对其敬仰,哪一个不是俯首听命?咳,可惜他走的太早啦。”说到伤心处,阮士中眼里竟似有珠泪滚动。他所说的“师兄”,便是三十六天前谢世的田归农。
田青文听他提起父亲,心中酸楚,暗想:“阮师叔说的不错,若是他老人家还在,这掌门之位非爹爹莫属。”细琢磨阮士中适才的言语,随即明白,他话里之意是说曹云奇和殷吉谁都不配做这个总掌门。那么他有越俎代庖之意?细细想来,心中雪亮,不由暗骂:“狡猾的老狐狸,还在惺惺作态、假仁假义。可惜我是个女儿家,要不然……哼!”竟然暗恨起自己来。
殷吉坐在另侧,始终不言不语,静观其变。见曹云奇莽撞吵闹,心中暗笑:“毛毛楞楞的傻小子,如何能成大事?”听阮士中如此说话,早明白其意,但他忍耐功夫极好,并不急于插嘴,见众人都在思想阮士中的言词,这才慢吞吞地接口道:“阮师兄所说极是,天龙门南北归一,是众望所盼。掌门这个位子,确实不是任谁都能坐的。最起码他应该武功高强、素有威信才成,否则何以服众?啊,是不是?”抬手捋了捋两撇并不太长的胡须,笑呵呵地续道:“不如就由比武来争选掌门吧。只要是天龙门弟子,不论辈份、职位高低,只要技压本门者,便可当得这掌门人。几位大人,你们看好吗?”
阮士中暗喜,转弯抹角儿,他便是希望以比武的方式来争夺掌门。没想到殷吉会先提出来,心中甚是纳闷儿:“何以他先提出此事?”稍一思忖,旋即释然:“是了,他们南宗人少势孤,争执不过我们。只有提出比武,任谁也无由反对。现在两宗之中除了我的武功可以和他一较长短之外,别人并没瞧在他眼里,只要打败我阮士中,掌门之位他就算是稳稳当当坐定了。”看了一眼殷吉,心道:“你是精明,但这次我保你是准输无赢!”冲他一笑,转头对阿克苏、赛尚鄂等人说道:“我的想法和殷师兄所说相同,只有比武才算得公平合理,凭本事争来的,旁人也会心服。两位大人,陶老哥,不知你们还有什么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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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苏、赛尚鄂两人早已看穿殷、阮二人的心思,心里都道:“老子可没功夫关切你们争名夺利、勾心斗角。妈的,谁爱做掌门谁就做,关老子屁事。”遂卖个人情道:“我们终究是客,客随主便。”陶百岁也道:“嘿嘿,这样最好不过,公平合理,任谁做了掌门,他人都无怨言。”
阮士中道:“如此便请两位大人在庄上歇足,主持这场比武。陶老哥,还请你晚回几日,在此做个见证。”陶百岁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可不客气啦。哈……”
赛尚鄂、阿克苏二人也是尚武之人,心想护宝进京也不迟于这一天半日,何况有热闹可瞧,便应允道:“好罢。”“如此叨扰啦。”
冷风扑面,春日犹寒。
此刻已近午时,田家庄杀马屠牛、宰猪斫羊,在大厅里排摆筵宴,盛情款待护宝大臣等人。那些守护珠宝的兵卒自有地方官府供应酒食,这里不必细说。
阿克苏、赛尚鄂等人酒足饭饱,稍事歇息,又被请至厅中。
这大厅东西走向,长十三丈,阔五丈,中间不设隔墙,只有二十四根径粗尺许的红漆圆柱做为支撑,由于设计精妙,这些撑柱不碍半点事,四周墙壁均开有窗户,所以厅内既宽敞又十分明亮。厅堂四角各用铁盆燃了碳火,热焰蒸腾,虽然外面朔风凛凛,厅内却并不如何的寒冷。西首墙壁正中用朱砂红笔草书一个大大的“武”字,划锐钩锋,字体刚劲有力;两边悬挂一桢木牌楹联:“吾辈处世德为首;汝子做人信当先。”前面摆放一排紫檀木桌椅,茶果点心一应俱全,赛、阿二人坐在中间,曹云奇、阮士中和殷吉、陶百岁等人分左右相陪。原来这大厅即是田归农平日待客、聚会之所,也是门中弟子练功习武的场地,现在早把那些兵器架子、石锁、马匝等等碍事的东西挪走了,南、北、东三面站满了天龙门两宗弟子以及庄中来瞧热闹的仆妇、丫头,挤挤擦擦不下百十来号人。
首先阿克苏设案焚香,恭恭敬敬将圣旨高供在北面桌上,众人再次叩拜。礼毕,天龙门两宗弟子又拜过剑派祖师和历代掌门人神位。按照惯例,适逢关乎本门之中更替掌门等这种特大重要之事,李闯王的神位也是必须祭拜的,但碍于有官场中人,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只祭拜了闯王的军刀。原来田归农便是那“胡苗范田”四侍卫中田氏的后人。苗范田三人杀了“飞天狐狸”,军刀落入田姓侍卫手中。他们三人突围出来,田姓侍卫远遁关外,在辽东创建了天龙门,他广纳四方门徒,明为授徒习武,暗里积蓄力量,以待时机成熟,图谋反清复顺。他奉闯王如神,便暗供了其神位,终日焚香祭祀;并将其军刀做为镇门之宝,历代相传。阿克苏、赛尚鄂二人深知江湖帮派注重礼节、规矩繁缛,又不知军刀来历,也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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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礼仪完毕,众人归座。
阮士中请阿、赛二人主持这场比武。两人推让一番。阿克苏推让不过,讲了几句谦逊之词,然后说道:“今日比武,点到为止,千万不可伤人。只要是天龙门弟子,均有权下场比试,最终技压群雄者,就可当得天龙门的总掌门。”他双手托起金龙令牌,续道:“这块金龙令牌便做为号令江湖的信物赐予于他,并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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