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你脚怎么了?”看着易烨卿一瘸一拐地往门边挪,江若尘不免好奇也跟着从大班椅上站起身,走到易大小姐身边见她歪着脖子鼻孔朝天的模样就知小丫头八成又拧巴上了,索性自己蹲下身子去撩她的裤脚一探究竟,可指尖刚触到裤腿她便像受了惊的小兔退开身去。
易烨卿一瞧后妈大人竟在自个儿面前屈膝,这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看见了那还得了,前两天“下跪门”的热潮才刚刚淡去,今儿又来这么一出,让老总给自己“下跪”,她还想不想在这儿混,当即说了实话,“我脚上长了个泡,有点疼,不严重……”
“把鞋脱了,让我看看!”岂知江若尘一听不但没有起身,还非要看她的臭脚丫子不可了,易烨卿自然也不是轻易就“从”了的人,见此连连摇头,“别,别,万一被人看见不太好……”
“我让你脱你就脱,哪那么多废话,是不是不想干了?!”被这如雷一吼,易烨卿也顾不得脚疼条件反射似地蹬了脚上的鞋露出她那只雪白稍有瑕疵的玉足,点点鲜红的血迹沾在轻薄的丝袜上叫人不忍再看第二眼,“你傻啊,伤成这样刚才为什么不坐下?”
“你没让我坐,我敢坐吗?”
“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跟我进里屋!”江若尘说着话毫不客气地便拉着她往一旁的玻璃移门处走。
“干嘛呀?我的鞋……”两人前后脚进了屋,易烨卿原以为只是一般的衣帽间,却不想别有洞天,房间虽不算大,没有传说中的水床,但也称得上雅致。红木高脚镂空大床典型的老易风格,就连床头挂着的还是她的拙作,那是她出国前给他爸画得画像,信手涂鸦没想到她爸一直留着。
“你爸最宝贝的两样东西,一样就是这副画,还有一样就是那床头柜上的打火机”,见易烨卿呆呆地瞅着墙上那幅画没了先前的挣扎,江若尘适时地将其推至床边坐下,自己转身到墙角的矮柜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老易宝贝的两样东西恰巧都与易烨卿有关,画是他宝贝女儿特意为他画得,尽管怎么看画上的五官都有些走样,但他一直珍藏着。至于打火机听说是他闺女在国外打工给人刷盘子赚洋人的钱给他买,四五年下来里面的汽愣是一点没少,他平时都舍不得用,只有在遇着不顺心或是特别想女儿的时候拿出来把玩一下……
待江若尘拿着药膏回到床边看到就是易烨卿捧着古堡状的打火机默默垂泪的景象,“怎么这么大个人还哭鼻子了,真那么疼啊?”
“去,我是因为沙子揉了眼,有些迷糊!”泪眼朦胧地瞧着江若尘调笑的德性愈发觉得这妖妇讨厌。但人家可一点自觉也没有,煞有介事地看了眼玻璃窗,而后凑到她面前望着那双赤红地眼睛笑道,“窗都没开,沙子是怎么跑进你的眼睛里的呢?”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可恶!”赤/裸/裸地被人看穿叫一向敖娇的孩子更觉难堪,若不是怀里抱着是他老爹心爱之物真想把这铁疙瘩朝这妖妇脑门上砸去。看看这死女人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怎么可以生得可恨!
“小丫头胆还挺肥儿,别忘了我是你老板,敢说我讨厌,不想干了?!”咱后妈这会儿算是抓得易烨卿的软肋,在与易小姐斗智斗勇几大战役中她逐渐发现每每说到“不想干了”这三个字,她大小姐纵然是再有火气也会变成哑炮,屡试不爽,这次也不例外。
“你看你撅着的嘴都能挂酱油了,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一样不喜欢你,但是呢我们不得不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命!生活不仅仅是享受,还要学会忍受!……”
听着江若尘风轻云淡地跟自己说命,聊生活,缠在足上的丝袜被她剥落,沾着药膏的冰凉的手指触到自己伤处,疼痛地叫人忍不住想要尖叫,易烨卿忍受着身体上的痛楚,而江若尘在为一个自己所不喜欢的人上药,为此她不得不用她那纤长的玉指触碰带着微微汗渍的脚掌。
易烨卿忽然觉得这个曾经令她恨得牙痒的女人也并非是那般的讨厌,单纯的她这么想的也便这么说了,“江若尘,我发现你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被易烨卿一夸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江若尘手下一重,顿时疼得易小姐哭爹喊娘。
“易大小姐,你不用为了特意讨好我说违心的话,反正难听的话我在你二叔那儿也没少听……”
“二叔可不是我叫来讨伐你的!他跟我可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他,我是我,真得!”看着易烨卿手舞足蹈恨不能跟易翰林划清界限的样子,江若尘终是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易烨卿,你怎么突然转性了?我记得有人昨天还在饭桌上还在‘夸’我妖魅有术,勾引了她爸,怎么这会子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
“下班是下班,上班是上班,我才不会给你机会炒我鱿鱼呢……”虽然易烨卿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但还是被耳尖的江若尘听得去,她复杂得瞅着皱眉咬唇的易烨卿,知女莫若父,也许那个看似荒唐的方法真得能将她留在易姮。
“好了,若是不想成跛子,这两天别再穿高跟鞋了!”江若尘一手收起药膏,一手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了条帕子将受伤的脚掌包裹住,这伤她不需问也知道是怎么来。定是前两她这丫头跟自己去工地时给走出来的,想她当年初跟老易的时候也没少受这种皮肉之苦,老董事长在世时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但凡有新的工程他一定会抽时间去监工,这个习惯到了她江若尘手里自然也就传承下来了,而身侧这个人将来会怎么样就只能靠她自己了。毕竟她能做得只是影响,至于接不接受完全在于个人。
“我也不想受罪,可公司守则37章第2条,在职文秘人员必须穿工作装,女士鞋跟不得低于3公分……”
“看来你为了保住饭碗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我特批你可以一礼拜不穿带跟的鞋,有人为难你让她来找我,还有以后你要经常跟我下工地,进工厂,车上备一双球鞋比较好……”
“江总,您吃错药了?今天对我这么好?”对着后妈的忽然良心发现,易烨卿的反应不是受宠若惊而是壮着胆子摸了摸她额间的温度。
“你才有病呢!……”江若尘拍落了那只不规矩的手,“要是不对你好一点外人还真当我怎么虐待你了!”说完又从床底拿出一双小兔子的毛毛拖鞋递到那伤残人士的脚边示意她穿上。
易烨卿为难地看着脚下这双囧的有些可爱的拖鞋道,“这样还叫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你这样还挺可爱的!”对于正装加居家拖鞋的搭配显然江若尘很是满意,遂一高兴便提议道,“我让赵秘书把你的文件拿进来,你就在我这儿办公,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直接问我!”
今天的江若尘特别美丽,今天的江若尘特别英明,今天的江若尘特有女人味,欧耶!
那“干脆今天就别让我写什么报告了吧!”咱们永远不知道见好就收的易大小姐又将心底的大实话道了出来。
“你是脚缠又不是脑残!不准!”
“后妈果然还是后妈!”易烨卿望着翩然离去的背影,将练埋在枕心里狠狠捶着身下的大床,嘴角却不觉勾起一丝弧度,嗯,这床香香的真好闻,好像儿时记忆里妈妈的味道儿。
而净手完的江总恰好瞅见易千金与自己床榻缠绵的一幕,对此江若尘只是轻轻一笑并没有出声阻止,走出卧房关了玻璃门任这孩子在屋里瞎闹,找来手机便给家里的掌勺挂了电话,这个点儿吴妈该是在菜场挑菜吧,突然有点想喝浓浓的猪脚汤……
 ;。。。 ; ; 江若尘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对易烨卿来说是个迷,在生命的前24年里不曾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么个人,她就像是一扇对自己有着无比吸引力的门,从这一刻开始她便要试着靠近,甚至开启这一扇门……
自易助理第一天上岗起,江若尘的专职司机便下了岗。起初习惯了欧洲左向行驶的易大小姐在咱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总是将车轱辘跑偏了,幸而在江总的谆谆教导下大小姐渐渐适应具有中国特色的“交”情,偶尔还会在高架上耍耍见缝插针的把戏。打那以后两人除了睡时不同床,其他时候都算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只要江若尘在的地儿,一公尺范围内必然能见着易烨卿的影子,当然如厕除外……
上岗一礼拜,易烨卿最大的感受就是江若尘这个女人实在难伺候。第一天端着咖啡孝敬咱江总,人只喝了一口就嫌咖啡凉了,换了一壶,她又嫌奶放多了,如此这般反复不知浪费了多少鼎好鼎好的咖啡豆,直到第三天易助理调出的味儿,据说才勉勉强强算合格。
第二大感受便是易姮美女多啊,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美女,看来她老爹临老了来回晚节不保也不是没道理的。其次就是这些美女们对她都还挺好,黎诺就不用说了,唯恐她这颗可怜的小白菜受无良后妈的虐待常常将黎妈妈煲好的靓汤偷偷塞给她;秦夜凝这个小美人对她也是关照有佳,尽管还是被她摸了条爱马仕去,但作为回礼人家时不时地将有关江若尘一手资料透露给自己,让她在妖妇面前少受了不少罪。
至于其他易氏的姐姐妹妹们虽算不得热情,但至少还算友好,大抵是因着她易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未暴露,她们还时常在她面前讨论一下江总的八卦,是个女人谁不爱八卦,咱大小姐自认是一枚999纯女人!哪有不爱的理由,尤其是那妖妇的八卦,不过她多数时候会竖起耳朵听,甚少去用嘴评论,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还是清楚的。
也有跟她易千金不对盘的,不过此人可不能算作美人,若是违心地将赵麻子童鞋列入美人范畴,易烨卿以为这是对天下美女最大的侮辱!要说这赵子恒还真是不亏是江若尘一手调/教出来的忠仆。
这主仆俩就像是商量好似的,轮着番儿的折磨咱易大小姐,逮到机会就把她当丫头使唤,美其名曰,有资源不用就是废物,即便是废物也得废物利用,遂她是一刻也不得清闲,望着堆成小山的文件顿觉日月无光。
“赵秘书,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怎么还有前年的销售报告啊!”去年的,前年的,最远的一份资料居然可以追溯到千禧年,10年前,那会儿北京还没申奥,她易烨卿还在在黎诺捏泥人玩,看着那一张张泛黄的纸页,易烨卿总算明白泪如潮涌是啥滋味儿了。
“没有搞错,这是江总吩咐的,如果对我们易姮的过去不了解那现在的工作就很难展开,你别抱怨当初我还是新人的时候看得可不比你少!赶紧看,看完了明天给我写份总结报告……”
“什么明天?”易烨卿张大了嘴巴可怜巴巴地瞅着面前的这一叠“小山包”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那妖妇出得主意故意整她。
“怎么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帮你去跟江总说”易烨卿刚想说人虽然长相磕碜了些,但有一颗美丽的心,可赵子恒接下来的话生生把她将要说出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现在的孩子啊就是不肯吃苦,我早就说了让江总找年长一些的,你看小孩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被这赵麻子念叨起来就像是被唐僧念着紧箍咒的孙猴子,头皮阵阵发麻,尽管心里腹诽,“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害人就是你的错,”尽管恨之入骨但也不得不对这姐姐赔上笑脸道,“赵秘书,我能看完,明天一定将报告放您桌上……”
这厢易烨卿点头哈腰地在向赵秘赔不是,恰巧被那厢进门的秦夜凝看个正着,由于初来乍道的缘故她如今还未出师得由一秘时时监管,遂这两人被外人称作是关在一个笼子里的一美一丑。
“vivian,怎么了?”能让处变不惊的秦夜凝神色惊慌就连素来见惯了大场面的第一秘也站起了身。
“小易……小易外面有人找你……”
“不用通报,我自己进去跟她说!”循着熟悉的声音向秦夜凝身后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家的二爷。
“易总,江总在开会如果您是来找她的请到总裁室稍等……”赵麻利说着站到了易烨卿身前,无形中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俨然一副老母鸡的架势。
“我今天不是来找那个狐狸精的,我是来找她的!”易翰林指了指缩在赵子恒身后的易烨卿说道,“小卿,你过来,到二叔这儿来……”
“易总,现在是上班时间易助理不方便私自接待访客的,如果您有什么要说的还是等她下了班再说吧……”令人奇怪的是赵子恒对易烨卿的新身份并不感到惊奇依然挡在这对叔侄俩的之前。
“下班?哼!你们有什么资格指使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们已故董事长的独生女,这个公司的合法继承人!小卿,你过来,到二叔公司去,只要有我一口吃得一定不会饿到你,你没必要在这里受狐狸精的气!……”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二叔!”还未待易翰林将一番慷慨成词讲完,门口便飘来一阵妖风,易烨卿定睛一瞧,“妖人”不是后妈大人又是谁。
“小叔子你来易姮挖我的人,事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似乎不太好吧?”正在跟几个部门经理叫板的江总一听她那不省心小叔子来了,便料到他是为谁而来的,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停了会议赶来还是迟了一步。
“姓江的,小卿可是我大哥唯一的根,你霸着家产也就罢了,还不善待她,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大哥吗?”
“对不对得起,不是你我说得算的,但是易烨卿她愿不愿意跟你走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她”,江若尘摇曳生姿般地走到易烨卿的身旁,此时懂得审时度势的赵秘书已然退开身为江总让出了道儿。
“易烨卿,你愿意跟你二叔走吗?”江若尘狭长的凤眼斜睨着身侧的“闺女”细细打量着她神色的变化,继续道,“如果你要走我绝不拦你!”
“二叔,你回去吧,我是自愿留在公司的,我想在这儿工作无论做什么,江总待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江若尘见她脸不红心不跳,深情款款地悉数自己对她的“好”,不由得想笑,奈何大敌当前,她只得强忍着想笑的冲动,不无得意对着气得全身哆嗦地易翰林道“你听到了,我没勉强她,是她自己不愿意跟你走得!”
最终气歪了鼻子的易二爷只得留下句,“易烨卿你跟你爸都被这狐狸精迷得昏了头!”愤愤甩袖离开。
“易烨卿,跟我进来!”前狼刚走,易大小姐还没缓口气就被母老虎拖进了禁闭室,前途堪忧……
 ;。。。 ; ;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更新,请假一天,今天家里聚餐现在才回来,明天更,等我的姐妹散了吧…… “好了起来吧,人都走了,你还演戏给谁看?”
尽管江若尘喊了“平身”,可易烨卿还是将戏做足了才慢慢站起身,“路易威登不会辱没了你的意大利小牛皮吧?”一边说着一边将沾了污渍的手绢揉成一团扔进一旁的纸篓里,而后才不紧不慢地掸平膝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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