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之为殷情,那对所有人都是如此的话那是什么?
纯善!易烨卿说那是纯善,字面意思单纯而善良。尽管佘颜丽出生不够高贵,尽管她曾经浸染纤尘,但她的本性从未改变过,所以这样的人宁愿自己成为世俗的祭品也不愿伤害旁人分毫。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在佘黎二人间,做为旁观者易烨卿看得最为分明,那么在江易二人的爱情里谁又是那个可以看清时局的人,待黎诺走后,大小姐深深陷入沉思。
黎诺再次回到北面的病房已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妖精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也不知在想什么,安静的让人心疼,思及适才与大小姐所说的纯善,再见佘颜丽,即便是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也绝对是有摧毁一座城的骄傲,能得如此佳人垂爱,黎诺三叹,幸也幸也!随即俯下/身吧唧一口亲在妖精的唇上,只是浅尝即止,便退开身,而后摇头晃脑道,“古人云食色性也,黎诺曰佘卿秀色可餐焉……”
“我看你今儿个是嘴上抹了蜜,腻死人不偿命!”妖精斜眉嗔道,她不知只这一斜眉的瞬间,眼前的姑娘就被她秒杀了。黎诺是被勾得差点连魂都丢了,她这会儿子是真真后悔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一年的大好时光。但对当初之事仍有介怀,遂想问个明白,但还未开口,便传来敲门声,只见门外探进来颗脑袋,“请问佘总在吗?”
一听是来找佘总来得,黎诺赶紧让开半个身位,好让佘总看清楚来人。
“佘总……”来得是个小姑娘,瞧见佘颜丽,两眼一热,抽抽搭搭地便走了进来,“佘总您还好吧。”
“还好,死不了……”佘总纤眉一展笑道,“进来说话,公司今天有什么动静吗?”原来趁着黎诺离开的工夫,佘颜丽打电话将自己的小助理招来,特意交代不能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这小丫头是她亲自调/教,打从她进郝氏便一直跟着她,算是佘总培养的心腹,所以一见佘颜丽这苍白的脸小姑娘一时情难自禁才小泣出声。但在爱吃醋的黎姑娘眼里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两人谈及公事,作为素与郝氏为敌的易氏行政经理原该主动避嫌,但时下看着小姑娘羞羞答答的模样,心里那瓶酝酿了许久的山西老陈醋随即打翻,妖精的优点就是有张迷惑众生的脸,她的缺点也是那太过迷惑众生以致引人犯罪的脸,偏偏她自己还没自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妖气,是以平凡若她们这般的凡夫俗子又怎能免俗。空窗一年,黎姑娘自问寂寞的时候也只是偶尔相个亲玩玩,谁知道佘总会不会发展个把儿暧昧对象,一念及此,黎诺只得耐着性子静观其变,誓要将所有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过那厢两人却是中规中矩,交流工作,也没有半点避讳黎诺的意思。小助理道,“今天公司倒没出什么事,也没人知道您受伤的事,我还说奇怪今天一早怎么老夫人和夫人都来公司了……”
郝家泰山极的人物出面,难怪昨儿夜里警笛大作,今天却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此佘颜丽不禁冷笑,想必是郝家人用手段将这事压了下来,思索片刻旋即对着小助理道,“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我这伤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这段时间对外就称我去临市考察了,若有紧急文件辛苦你带到医院来,公司有事也麻烦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姑娘连连道,“不麻烦,不辛苦的”,临了凑到佘总耳边嘀咕了几句,黎诺不知道小助理说了什么,反正一向云淡风轻的妖精听后反应相当的大,当即煞白的脸上又添上了一层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佘姑娘的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尽,这章借大小姐的口先道出一二吧。俺说过这文里俺最喜欢妖精不是开玩笑的,俺可以拍着胸脯说俺写得三篇文里俺最喜欢的就是妖精和念念,现在感觉妖精更胜一点(念念别捶俺)。
有空俺要自己列一个人物性格表吼吼
 ;。。。 ; ; “傻丫头”;醒来对着的便是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有什么能比一睁眼就能看见这个爱哭鬼来得幸福?温热的液体沾湿了指尖;还好不是做梦;佘颜丽微微勾起唇角;麻醉药性一过即便是这一勾唇的动静都疼得令她蹙起了眉头;“不要再哭了;再哭……”再哭她会心疼的,可是这丫头的泪腺向来发达,就跟那自来水管似的;一旦开阀,那是收都收不住。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来看看……”黎诺以为自己的眼泪昨夜都流干了;可是再次听到妖精的声音,它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流了下来。呼叫铃响起,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一瞧家属哭得那般伤心只以为病人不行了,再看病床上的人不仅好端端地躺着,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你这妹妹真是奇怪,人都醒了,她还哭得那么伤心”,护士姑娘一边测着体温血压,一边笑着对佘颜丽道。
“没办法,家里的娇气包,一哭起来就麻烦!”虽然虚弱无比,言语里却仍带着满满的宠溺。
“不过你们姐妹两感情真好,小姑娘昨天一宿没睡,我每次来巡房的时候她都在跟你说话,我跟她说你没那么快醒让她休息会儿也不听。”护士甩甩体温计道,“有点低烧,一会儿还有三袋消炎药水。”
“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不要感染了”
站在一旁医生补充道,“你的伤口属于二次创伤,幸好当初摘得是左肾,否则依照这一刀的准头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回天乏术……”佘颜丽没心思再听这大夫的侃侃而谈,本能地转头看向被挤在角落里的黎诺,见她也正愣愣地凝视着自己。两人视线相交虽默默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你说我傻,难道你就不傻吗?”一番检查,待病房里只有她二人后,黎诺才复又期期艾艾地挨到病床边,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人的女人,“你这么做值吗?”
佘颜丽直视着床前的人,旧的泪迹刚干,两串眼泪又挂了下来,还是那种无声无息的小模样儿,对视了会儿实在受不了黎诺直勾勾的小眼神,妖精只得瞥过脸转而看向窗外淡淡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是过去了,但我不能当它没发生”,黎诺见妖精不愿面对自己,又不好按着她的脑袋,只好走到床的另一侧,继续盯着她,如此反复数次,佘颜丽被她逼得没法躲避,再瞧她花猫似的脸,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黎诺你那惨不忍睹的脸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晃悠,我都不好意思看,赶紧去洗洗吧!”
黎诺被这一取笑,脸上一红,立马钻进洗手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是五彩斑斓。一夜无眠,脸色枯黄,眼底发青,没有卸妆油、洗面奶,黎姑娘洗了不下五次,险些连皮都被她搓烂了才肯收手。
听到哗哗的水声,佘颜丽原本空洞的眼眶里积攒的泪水瞬时便流了下来,她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她一直认为眼泪是软弱的象征,然而长久以来的压抑、苦闷和心酸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地释放,唯有这两行清泪成了情绪宣泄的出口。
等黎诺再出来的时候,佘颜丽正闭着眼睛小憩,已经看不出一丝哭过的痕迹,黎诺以为她又睡过去了,故而特意放轻脚步走过去,没想到妖精却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一起睡吧,你一晚上没有睡一定困了,反正床够大”一米八的床足够两人睡下,这就是vip的优待,黎姑娘没在犹豫走到没挂点滴的一边,挨着妖精便躺到了床上。两人虽然分别许久但是彼此的身体却未生疏。
一沾到枕头,黎诺便习惯性地将身子粘到妖精的身边,佘颜丽也敞开胸怀将黎姑娘搂到怀里,因为担心碰到的伤口,黎诺有些别扭。“别乱动,这样不会疼得,”妖精像是看出了她的用意,瞪了她一眼,不过是吓唬吓唬小孩子,完全不似“佘总”那般有杀伤力,只好恩威并施,又柔着声音道,“我也好几天没睡了,刚才睡得正香,又被你吵醒了,现在我们两人都好好睡一会儿,有什么话醒来再说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这样两人都闭上眼睛,病房里静悄悄的,黎诺很累但一时睡不着,只能盯着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瞧,数着她浓密黑长的睫毛,同时伸出手掌轻抚着妖精挂着点滴的左手,佘颜丽体质偏寒,身上本就比一般人凉,这会儿子因着挂水的缘故,胳膊上的皮肤更是冰凉彻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眯了一阵想起佘颜丽还挂着点滴又立马惊醒,瞧见床头站着个白影正在换盐水袋,又安心地迷糊过去。
睡得天昏地暗的,黎诺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忙不颠地去按,奈何身旁的人已被吵醒,只好支身去接电话,她还没开口那端便急轰轰地嚷开了,“老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各部门经理会议啊,易总都拍桌子训话了,说你无组织无纪律,要给你个全公司通报批评外加扣一个月奖金,你咋还如此淡定不见人影?”
“易总?”黎诺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易家还有个表姑娘,一夜/情不在,易晨曦个西贝货,就拿自己当正主儿,平日里都敢往江若尘头上拉屎,何况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理,再者她是地地道道的挺江派,那些人不拿她开刀,拿谁开刀,她就是那倒霉的炮灰,所以那假太子说了啥她还真不在意只问了问江总是何反应,听说江若尘倒没说什么,只应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随后思虑了片刻还是给江总拨了过去,黎经理没敢说她在医院照顾佘颜丽,只说是在照顾个朋友。不过即便她不说,依江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没准昨儿晚上救护车一出动就收到了风声。江若尘没有点破,听她这般说顺水推舟还给了她大假,黎诺虽心里狐疑这多事之秋江总不整编收队还任人分割自己手里的人力,委实叫人琢磨不透。不过小经理顺坡下驴,兴然接受了这看似惩罚的福利。
“怎么挨骂了?”之前那个电话对方那一口东北大嗓门,纵是手机不外放,她都听得一清二楚,第二个电话黎诺也没回避她,一句“江总”佘颜丽自是知道对方是谁,遂感慨道,“易氏现在的水很混啊!”佘颜丽笑的戏谑,眼尾却透着一丝精明,如今她睡得饱精神足,只是伤口还有点痛,但并不影响她说话、动脑。黎诺摇摇头,叹了口气,检查了下点滴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你和江若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你别想再糊弄我!”见她高深莫测地一笑就知这妖精又要耍诈,偏她肚子不争气,咕咕一叫把原本严肃的气氛闹得像是一出小品。佘颜丽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她的刀口才刚刚缝合好,一笑那口子就好像被拉一刀子。黎姑娘见她笑一笑,然后又抽抽着嘴角,死撑着,简直比哭还难看,时而笑时而哭得,她想停一时还停不了。
“别再笑了,一会儿肠子笑出来我可不负责给你按回去!”黎诺说着就去捂佘颜丽的嘴,试图止住她那一发不可收拾的笑。
“是谁说的以后再也不和我斗嘴了,又是谁说得就算我说天上的太阳是方的也不会反驳我的,你现在这是做什么……”妖精的声音起初还是闷闷的,不甚清楚,随着黎诺的手挪开,那声音却是越来越轻直到最后一句,“你要谋杀亲夫吗?”而彻底消音。
彼时,黎诺跪在妖精小腹两侧,伏在她的身上,因为害怕扯到她的患处,黎诺将全身的气力都支在自己的膝盖骨上,二人都怔怔地看着对方,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唇对着唇,相差不过毫米,距离之近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黎诺两手分别支在妖精的颈侧,画面定格……
暧昧萦绕,黎姑娘生得不是个坐怀不乱的料儿,没过多久便咕噜声起,喉头一动,竟是动了情。随后黎诺有些不好意思,脸也跟着微微发烫,两颊更是红润的犹如那山东红富士,为了掩饰尴尬,小经理舔舔自己略微干涩的双唇,嘀咕了一句,“我有点口渴……”
佘颜丽凝视着身上的女人,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我好像也有点口渴,怎么办呢?”话音刚落还没等黎诺反应过来,她的颈上一重,唇便不期然地压了下去。
黎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唇间传来软糯的滋味,久违的芳香在唇齿之间弥散开来,那是令人心醉的味道,两人很快就在这追逐中迷失了自己,直到彼此抽尽了胸腔内最后一丝气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一方令她们目眩神迷的红唇。
“有你真好!”黎诺细细摩挲着那诱人的唇,“不管结局是否完美,我的世界不容你的消失,阿丽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黎诺,我总觉得自己在做一场华而不实的梦,一觉醒来梦就醒了!”
“我也觉得像在做梦”,感受到佘颜丽的不安,黎诺在她耳侧倾心一吻,安慰道,“别怕,即便是我也会陪你醉死在这场旖旎的梦虚之中……”重逢的情人本应有道不尽的情话,然这二人都非柳下惠,只是耳鬓厮磨几句便引得对方心猿意马喘息不已。黎诺忌惮着妖精的伤,无奈收敛心神,退开身去,肚子里的五脏庙又实在闹腾的厉害,只得下床觅食,这才瞧见不知何时床头柜上多了只保温桶。黎诺瞧那桶的颜色和款式都甚是熟悉,仔细端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是自家的东西。
“是谁送来的?”
黎诺一打开保温桶,淡淡的米香便扑鼻而来,看着那一桶浓稠的白粥,唇边不禁扯出一丝苦笑,“大概是我妈吧,昨夜她一直陪我来着……”思及昨晚那番不甚愉快的谈话,眉梢的苦涩越深。
精明如妖精又岂会猜不到黎诺情绪急转而下的原因,只是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面前愁容不展的姑娘。于理,她早已答应黎妈要离开黎诺的;于情,在经历生死之后,她愈发明白对黎诺的爱已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随信,她该立即斩断情丝;随心,她与黎诺两情相悦,该是不离不弃。理与情,信与心,自古难抉择,纵然聪明如斯,也是左右为难,不得其解。
然而这一次黎诺是打定主意不会再给她摇摆的机会,“你不要再劳神想那些事了,你要相信我会处理好的,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开你的手”,说着黎诺一手拿着保温桶,一手握着妖精的手紧了紧继续道,“你也不要想着逃开,虽说地球是圆的,但你逃的辛苦,我追着也累,我不想总是在原地转圈,你懂吗?”
“这回我保证不逃就是了!”
“你这人说话不算数靠不住,等你好些,我就去五金店买根大铁链,把你拴在裤腰上,从此,我到哪里就把你带到哪里,这样才安心!”
“你当我是易大小姐那只‘小兔崽子’吗?”
“哈,那就换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好了!”粥香四溢,笑声不断,一室的安宁是幸福的伊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今天更新慢了,超过零点了对不住啊姐妹们,好在这一章够甜应该没人砸偶吧
 ;。。。 ; ; 夜很静;陈夜凡仰头望着手术室门前那一小块led灯光映射出来的血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一面数着脉搏;一面聆听着自己的呼吸。半分钟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