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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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算情深-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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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默默的窝在车椅背上,摸了摸额角渐渐肿起的包。脑晕沉沉的像被谁架了部摄影机,不断切换着近景远景,远景近景,胸口无比沉闷,像被块布紧紧塞住,想吐吐不出来,只是生生的堵得人发慌。
  马路拥挤,沈宁南心浮气躁的猛砸方向盘按着喇叭,交响乐此刻也行进到□处,定音鼓咚咚的打得心沉甸甸的。
  一个红灯,车子轻刹了下来,沈宁南按掉音乐,车厢内只有冷气在兹兹的送风。这样的沉默让两个人都不安。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沉默,“我不懂,一点都不懂,他这样对你,你等他12年。我这样对你,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你怎么能这么不公平!”
  晨曦极其平淡的问了一句,“杜兰师姐现在好吗?”
  沈宁南呼吸瞬间急促,仿佛被戳中了致命要害。
  贺晨曦却有种一矢中的的快感,轻轻哼笑道:“听说你们已经快结婚了,这么好的消息干嘛跟我藏着掖着?”
  沈宁南嚅嗫着唇说:“你听我解释……”
  “这是好事。大学里你和师姐郎才女貌,还是老乡,彼此都知根知底,要不是我来瞎搅和,你们的孩子都会喊我阿姨了,现在你能和她重修旧好,我真的很高兴。你要好好对她,别再三心二意伤她第二次。”
  指示灯变绿,身后催促的喇叭此起彼伏,他全然不顾,只是喃喃的说:“为什么我不能伤她二次,你却能一次又一次的伤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哪怕你能回报我万分之一,我也不会觉得如此不公平。”
  “我曾要给你回报,是你自己不要。”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迫切的说,“我反悔了,我现在想要!”
  晨曦缓缓将他的手撸掉,“但现在晚了,我不能再给你任何东西。”
  沈宁南惨淡一笑,想以前他有多傻,曾以为得不到她的心,得到什么都是惘然,现在看来,他真是痴得可以,7年了,哪怕他一分一厘的要,也能积沙成塔了。
  大学时他的毕业设计被获推荐参加工业建筑设计大赛,本事无心插柳的事,最后竟得了个二等奖,看着证书他自己都觉得讽刺。
  那天朱腾把他从梦乡里推醒,他很暴躁的翻了个身子喊他滚,拉起被子高盖过头,冷不防又被掀开,正欲发作,一只微冷的手兀然挨上他的手臂,他蓦然惊醒,翻身,怔怔的看着穿着白色棉袄垫着脚站在床边的她,一双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曾以为她不会再和他说一句话,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来找他。
  他从上铺爬下来,头还晕着,坐在下铺的床边上抹了一把脸,指着椅子对她说,“你先坐,我洗漱一下。”
  宿舍里的一帮弟兄均识趣的上图书馆的上图书馆,下操场的下操场,给他们腾屋子,最后一个出门得还很鸡婆的帮他们拉上了门。
  又是一夜通宵达旦,已经忘了他连续多少天天微微亮才上床了,一张设计图被他画得精益求精,美轮美奂。他不仅做自己的,甚至还放出了话,谁不想做他可以代劳。为毕业设计头疼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平时就真有人厚着脸皮递上了,但现在他们谁也不敢,他们都怕哪天天亮醒来看见他已经暴毙在案。
  刷牙刷出了满口血,镜子里的人,眼里也是布满了血丝,下巴的胡茬乱糟糟,好几天没刮了。他到处翻找他的剃须刀,暗骂那几个混蛋用完了的也不放好,要用时总也找不到。最后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刀片式刮胡刀,刀片上还锈迹斑斑,他忍了,一个下巴刮下来,割了好几处,但好歹是理出了个人形。
  走出厕所一抬头看见贺晨曦已经脱了棉袄,正踩着一只板凳,帮他叠绻成了一朵玫瑰花般的被子,一勾腰,黑色线衣的下摆就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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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以来严防死守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他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下来,用鼻尖厮磨着她的脖颈,牙齿轻咬她薄薄的皮肤,一路吻上去,咬住了她的耳垂,急促的呼吸濡湿了她的耳廓,相拥着倒在了下铺,抱在一起其实并不舒服,两个人身上都是一把骨头,抱着就像两堆柴火靠在了一起,咯得对方都疼。
  而他太迷乱太忘情,忽略了这天的她出奇的顺从,任他的吻凌乱的落在脸上脖颈,她抚着他的消瘦的脸轻声说:“你的黑眼圈,都快能和国宝争宠了。”
  他皱着眉看着身下的她,喃喃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不去招惹你了,你反来招惹我?”
  “听朱腾说你上个月得了肺炎,都咳出血来了,也不肯去医院看,差点转肺结核……”
  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眸,“你关心我?”
  “看你这样我很难受,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好过些……”她鼻腔刺疼,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抓起他的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紧紧压住。
  沈宁南倒吸一口冷气,手掌下便是她并不丰满的Ru房,软软的触感让他不可思议,手微微的颤抖着,看着她生涩的抬起头贴上他的唇,细碎的撕咬着他干裂的唇皮,他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撩拨,猛的攫住她的唇,狂乱的辗转,手伸了进去在她胸前重重揉捏,她的胸脯像个小小暖炉,烘得他冰凉的手无比的适意,好不容易才能强迫自己微微抬起头喘气。
  “为什么要玩火自焚……”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沈宁南骤然停了下来,缓缓抽出了手,呵一声咧开嘴,笑得如秋风般萧瑟。
  “你就这样来回馈我?你还真慷慨真大方!你是不是Chu女?”
  晨曦没吭声,半晌才羞涩的点了点头。
  沈宁南呼吸越来越粗,焦灼的说:“我想要你都想疯了,晚上做梦都梦见我们这样……可是你这样做算什么?补偿我?我真有需求还不如去找妓女,她起码能在那1小时里对我全情投入,你这样委曲求全算什么?”
  “我没有委曲求全啊,我是心甘情愿,我愿意……愿意给你……”
  “我现在要了你,将来你如何向那男人解释?说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一个你不爱的男人?贺晨曦,你不能这样侮辱我!你走,你现在就走!”他支起了身子,颓然的坐在床边。
  晨曦坐了起来,缓缓理好衣服,“我走。但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慌忙又将她抱住,艰难的说:“不要走,不要走……我也想对自己好点,我也不想让大家都担心,可是我没办法,我做不到啊……我只有让自己累到精疲力竭才能把你从脑子里赶走,身子累不算什么,你体会不到,心累是个什么滋味,就像被万只蚂蚁在心上啃噬,挠不着又摸不到……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啊?”他摇晃着她的身子,晃得她泪花四溅,最后他痛苦的埋进了她的颈窝,鼻音浓重,“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和我在一起……”
  脖颈出有暖暖的缓缓水淌过,心狠狠一恸,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几乎要冲动要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但最终这句话还是梗在了喉咙,再也没有说出来。
  一晃眼七年就过了,七年前她没有说出口的话,7年后,更是没有了可能。
  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她选择放弃了他,时至今日,她的孤注一掷眼看已成了个愚蠢的错误,但她愿赌服输,即便沈宁南不介意,她也不愿做这样的反复小人。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咽,自己踏出来的路,哪怕再难,也要一个人走下去。
  ◆第28章
  到达目的地时,离三点还差三分钟,车刚停稳,贺晨曦丢下一句谢谢抓着包包就跑。
  沈宁南靠在椅背上目送她直至消失,缓缓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照片,捏在手指间看到了发呆。
  照片中的女孩有最专执的表情,在微薄的晨雾中微抿着唇角,低着头向前奔跑,长长的马尾发梢飞起来,宽大的校服下依旧能看得出她肩头的削瘦。
  他总想拥有一张她的照片,但她却是最不爱照相的人,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能让她乖乖的呆在镜头面前,他也尝试着偷拍,可是出来的效果总是不好,于是某天他找来了美院一学摄影的朋友,趁她晨跑的时候偷拍了几张,而这张是最好的一张。
  执着的人,耐力都很好,她说她喜欢熬过极限的那段过程,最痛苦的时刻过后,就能迎来一波轻灵畅快,云上漫步,直到下一个极限到来。可他不行,他的长处是爆发力,所以短跑好三级跳好,长跑仅是能合格。他也懒,爱睡懒觉,哪像贺晨曦,六点钟就能精神抖擞的起来围着操场一圈一圈的跑,每当他打着呵欠下到操场找她的时候,她已经接近尾声了。
  每次看到他昏昏欲睡的坐在操场边上,她都会无奈,说你这是何苦,有床不睡跑沙地里来打瞌睡。
  他就靠在单杠架上说,床上没有你啊。她随手捡起个小石块砸他,他也不躲,一脸的笑。
  有时候为了让他清醒些,她会硬把他拽起来,推着他的背在操场上走圈,他抱着胳膊后仰着身子,全靠她顶着。有一次她故意松开了手,一时没平衡好他整个身子就向后倒去,晨曦慌忙抱住他,当了他的垫背,两个手肘都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沙子掺和在一起惨不忍睹,清理伤口的时候很痛苦,冷汗一滴滴往下掉,他在一旁懊恼极了,搓着手来回踱步,晨曦却笑了,说你怎么跟等生孩子的爸爸似的。他深锁着眉头说,以后咱别生孩子,你没疼死,我先急死。看着似笑非笑的女校医,她脸红到了耳根子,怪嗔的啐他说,谁要和你生孩子!


  深窝进椅背,他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他是在第二次见到她后才和她渐渐熟识起来。
  因为学校的布告栏总是紧俏货,每个社团一出布告就得靠抢的,才能夺得一席之地,他在贴完他的篮球社通知后原路返回,却看见自己刚贴上的篮球赛布告转瞬被文学社的招贴覆盖住了,那个始作俑者还蹲在地上往纸上抹浆糊,她穿着粉色的短T恤和蓝色的校服运动裤,扎着的马尾有些塌了,耳边散落了一些碎发弯弯的附在雪白的颈部,有种随意的风情,粉得像梨花的面色让即使没有倾城容貌的她看起来非常的可爱,他悄悄走到她身后,弯着腰看她专心致志的工作,他饶有兴趣的看,连抹浆糊这么无聊的事,都让她做得妙趣横生,有趣得紧。
  知道她把别人的布告给覆盖了,她结结巴巴的跟他解释,她以为那张篮球社的比赛布告是上星期的,因为她从来不看篮球,更不知道每个星期都有篮球赛,所以就把自己文学社的招聘广告覆了上去。
  出乎她意料之外,他非但没有责难她,反而是笑着说,你贴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贴?
  知道她是文学社的,他异常的兴奋,马上去找文学社社长杜兰,杜兰眼神怪异的问他打听这个人干嘛,他只是笑,说你别管了,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知道她习惯在哪个食堂吃饭,他就天天多走一段路去那里打饭,知道她有晨跑的习惯,他也早早的去操场蹲点,不管什么场合她总能“偶遇”上他。
  开始她总是害怕他,老是躲着他,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戒备,他就一点一点小心的靠近她,一点点细心的观察她。
  有时候看见她和同学逛街回来,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只有她两手空空,偶尔一次看见她拎着一包东西,问她买什么好东西了?她也只是说,我帮别人买的。
  更奇怪的是,大学里谁不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可她却独爱穿校服,一个星期有至少有三四天的时候她穿着校服,开始他笑她,你就这么爱校啊。但后来他发现不光穿大学校服,甚至还穿写着“XX中学”的半旧校服。
  有一次他终于莽撞的把这个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慌,紧紧的拽着身上的校服,嚅嗫着唇半天才说,校服穿着舒服。
  后来他发现她申请助学金,在申请表格填写原因的栏里,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逛街她不买东西,为什么热爱穿校服。他找到她表示他要帮助她,他说了很多,大意是如若当他是朋友就接受他的帮助,她什么也没说,低着头一直背对着他,得不到回音他有些急了,扳过她身子才发现她在哭,下巴上的泪水不断聚集滴下,濡湿了她的前襟。他顿觉头皮发麻,想帮她擦眼泪,又怕她觉得孟浪,手忙脚乱抓耳挠腮的诚挚道歉,一叠声的抱歉对不起,他早该知道越是这样家庭的孩子自尊心越是强壮,心灵越是敏感。最后晨曦抹干了眼泪对他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家情况不是最糟的,你可以去帮助比我更困难的人。
  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怎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打开她的心扉了,只知道在这过程中,他一点一点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在她的身上,他动用100%的真心去爱护她,去帮她解决所有让她眉头皱起的事,他做的太多,有一些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不告诉她,因为知道她不会接受,因为他不想要感情里掺杂着感激。
  可他没想到他的付出竟没有得到一分一毫的回报,她说要等一个人,等到27岁,他试完所有方法也没有办法去改变她的心意,他终于灰心,黯然退出。
  这7年,其实也没有刻意等她,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虽然身边的女孩来来去去如过江之鲫,可是反反复复,每段关系到最后都是耗尽了耐性告终。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平淡如贺晨曦那样的,却也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但最近的这一切的因缘巧合都让他疑心这是不是命运轮回的安排,如果是上帝一时贪玩徒手掰弯了他们原本笔直的轨迹,让他们相交,哪怕只是恶作剧,他也想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而糟糕的是12年的期限刚过,那个人却不合时宜的回来了,他该庆幸晨曦的迟钝,不然她不会看不出他眼里浓浓的痛和嫉妒,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至少看得出他在乎她,只是用错了方式,刺激一只蜗牛或乌龟,能得到什么?砸碎了壳,她终究也活不了。
  但这还不算糟,若她等的人漠视她,他完全有把握挽回她的心,最糟的情况莫过于,两情相悦。即便是有误会,但也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他横着食指放在唇边一下一下的啃咬着。
  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何方。
  ◆第29章
  走进航空总局的局长室,向南鹏正在打电话,看到贺晨曦走进来,他指了指椅子让她先坐,依旧是自顾自的讲电话。
  “……我够给你面子的吧?人都已经来了……什么人?不就是杂志社的小记者……喂?喂?嗯,奇怪,电话怎么断了。”向南鹏挂了电话,对晨曦笑笑说:“观音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晨曦猛然一怔,这个称谓似乎是在哪儿听到过,不管怎样,她先是慌忙站起来和他握手,凑近一看,才发现他不就是那天在棉花俱乐部里被郭远用酒瓶子抵住的要用鱼翅漱口的那位吗?如今他穿得规矩起来反而是认不出了,但她还是毕恭毕敬的说:“十分感谢向局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向南鹏哎了一声说:“别整得那么客套,随便点,你是郭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那天他打电话给我骂了一顿,说我摆官威欺压小女孩呢,这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你该早报上名来,知道是郭远的女朋友我就是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接待。”
  晨曦讪讪的说道:“向局你就不要讽刺我了,让他听见又不知道该怎么损我了。”
  向南鹏哈哈一笑说:“看来是受了不少委屈,郭远这家伙的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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