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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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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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将就,毕竟娶媳妇是大事,唉!”
  赵嬷嬷长吁短叹起来,木掌柜轻轻咳了两声,含糊的说道:“子嗣的事,也快,也快了,少爷如今有了想头,子嗣的事也就快了。”
  木掌柜说着,让着赵嬷嬷,“耽误了嬷嬷这半天了,酒肆买办前儿得了些上好的黄鱼誊,我记得嬷嬷最爱吃这个,回头让伙计给嬷嬷送到家里去。”
  赵嬷嬷连声道着谢,木掌柜笑着目送赵嬷嬷进了角门,才上车往滴翠楼回去了。
  伙计已经在滴翠楼帐房等着他了,见木掌柜进来,急忙迎了出来,满脸笑容的说道:
  “掌柜的且放心,已经问清楚了,明天一早,赶着城门一开就走,一人备了三四匹马,说是准备着换马不换人的赶路,还有,”
  伙计顿了顿,看着面容骤然轻松下来的木掌柜,声音也跟着松泛下下来,“我出来时,爷也回去了,在门口吩咐说,明天和二少爷一起启程,让带上鹞鹰什么的。”
  木掌柜舒了口气,心里放松下来,这徐大少,心眼都用在了这上头,徐夫人不许他在外头过夜,今天若再追出去,晚上自然赶不回来,不如明天趁早,再拖上周世新,纵有点什么事,也好说了,这上头,这心思真是活络!
  这事,得赶紧让人报给千月管事知道!
  木掌柜打发了伙计,转身出了酒肆,往后面的巷子进去了。
  洛城,程恪没住进秦凤路安抚使安排的宅院,而是让人包了间客栈,布了防,住了下来。
  程恪占了客栈后头正中最大的一个院子,院子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兵丁和汝南王府的护卫亲兵。
  傍晚时分,院芋里壮满了红彤彤的大灯笼,照得院子里亮如白昼。
  正屋,程恪懒懒散散的歪在炕上,正翻着手里的帐册子,几个户部小吏正棒着帐册站在炕前,对着手里的册子飞快的报着帐。
  程恪拧着眉头,不时打断着小吏,问着对着数目字,对了大半个时辰,几个小吏才报完了帐,垂手告退下去了。
  程恪坐直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堆起的帐册子,帐倒是清爽,洛城这一处,诚王必是要把这银帐对整齐的,就看他是如何对上的了。
  远山在外头禀报了,引着汝南王府清客万先生进了屋。
  程恪直起上身,客气的让着万先生,“先生辛苦了,请坐。”
  万先生长揖见着礼,坐到了炕前的椅子上,接过小厮递过的茶,一口饮尽,程恪挥手屏退了屋里侍候的小厮随从,万先生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低声说道:
  “回爷的话,府库里的银子都清点过了,银帐相符,一分不差,不过!”
  万先生嘴角带出丝冷笑来,“这银子,在下是一锭锭摸过、看过的,库银倒都是库银,只是肯定不是一处倒出来的!爷知道,这洛城府库倒出来的银锭子,四角极尖利。太原府库倒出来的银锭子,就是圆角,银锭子底下总有那么几条起楞,这各府库倒银的模子,个个不一样,倒出来的银锭子,自然也大不相同,但凡细心些,没个看不出来的。”

  程恪长长的舒了口气,挑着眉梢,露出微笑来,转头看着万先生问道:“洛城府库原存多少银子,其它各个地方调过来的银子各是多少,先生,都记下来了?”
  “都记下来了。”
  “嗯。”
  程恪点着头,眯着眼睛思量起来,这银子是从各个地方调过来的,光凭这银锭子上的边角起棱,再明白也做不得凭据,还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这北三路是城王的天下,来回调运库银这样的事,自是再容易不过,封库?自己在洛城,强行封个三五天也许能成,可自己一旦离境,这封无论如何也要解了,这库银转眼就能运出去,再堆到另一个库房里去。
  程恪烦躁的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着,封是封不了,运回京城?更不成!没这个理儿!要不……
  程恪猛然顿住脚步,转头看着万先生问道:“我若动用钦差关防,重新做模,重新铸了这些银子,可有先例?”
  “有!只说银色斑驳不纯,成色不一,遣人看着,让他们重铸就可。”
  程恪舒了口气,接着问道:“这一库银子,重新铸一遍。需要多长时候?”
  “这铸银子极快,这一库银子,不过大半天,也就铸好了。”
  “嗯。”
  程恪脸上露出笑意来,“多谢先生,洛城库的银子,各处有多少,烦先生理出来给我,铸银子的事,也别露出口风去。”
  万先生答应着,告辞出去了,程恪看着万先生出了门,眯着眼睛,转头看着远山吩咐道:“千月回来了没有?”
  “一早就回来了,爷忙着,小的就让他先去歇着了。”
  “嗯,叫他来见我。”
  远山答应着出去,片刻功夫,千月一身黑衣,跟着远山进来见了礼,程恪歪在炕上,上下瞄着千月,笑眯眯的吩咐道:“坐吧,细说说。”
  千月端坐在炕前的椅子上,神情严肃的回道:“回爷,小的带着星五、星十和星十六,昨天正午前赶到了太原府,见了木大庆,当天晚上,木大庆就带着徐盛融在滴翠楼雅间见了小的和星五,徐盛融愿意以十万两银子买人……”
  “十万两只能买我家千月一根手指头,这价要便宜了!”
  程恪打断了千月的话,嘻笑着说道,千月绷着脸,也不看程恪,接着说道:
  “当天夜里,小的就带着星五赶了回来,留了星十和星十六在太原府,一来传信方便,二来保护木大庆。”
  “嗯。”
  程恪懒懒的点了点头,“星十身手最好,又有星十六,护木大庆个周全,倒也容易。”
  程恪叹了口气,“你们家少夫人最护短不过,折了她的人,爷可就没日子过了。”
  千月嘴角露出笑意来,眯着眼睛笑着看着程恪,程恪点着他吩咐道:“接着说。”
  “是!”
  千月答应着,收了笑意,面色又严肃起来,“刚接了星十六的传书,徐盛融已经从同昌钱庄借好了五万两银子,准备明天一早启程追过来,说是要带着诚王府二少爷周世新一起过来。”
  程恪直起上身,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买一个,还送一个?”
  千月眼神微微有些兴奋的盯着程恪,程恪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这么个大美人,一听杀人就兴奋,象什么样子?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光长得好不行,还要有风情,风情懂不懂?就是杀人,也得讲个风情!一刀下去,要风情万种!”
  千月恼怒的转过了头,远山低头闷笑着,少爷从成了亲,心情就好的不行,这又开始逗着千月学风情了。
  程恪点着千月吩咐道:“白送的这个,没什么用,半点动不得,明天晚上,还依着原计划行事,不过……”
  程恪沉吟着,眯着眼睛盘算起来,“把西京路颜家那块牌子,想法子放给周世新,反正放咱们手里也没什么用,送到诚王府,送给徐氏去!”
  千月答应着,程恪转头看着远山问道:“汤二公子这几天怎么样?”
  “回爷,汤二公子自称乐不思归,从进了侍玉阁,就没再出来,头一天就叫了洛城花魁倚碧姑娘,隔天又叫了洛城四艳,玩得不分昼夜,极乐,极好。”
  程恪嗤笑着,鄙夷的说道:“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市面上的,哪有好东西,这就不思归了?!哼!爷辛苦着查帐,他倒快活!也不能白让他快活了!”
  亲亲各位,坚持两更,挑战闲的懒!

 
第二一一章 乱了
 
  程恪转头看向千月,千月严肃着脸,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
  程恪活动着胳膊,往后靠到靠枕上,瞄着千月调笑道:
  “小月啊,虽说领了差使,是要正经着办差,可也不是你这么个正经法,你看看你,一张脸跟刷了浆糊一样,爷跟你说过,风情,风情!要有风情!这美人儿,容貌是表,风情才是骨,你这脸一板,就落了下乘不是。”
  千月端坐着,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垂下了头,远山同情的看着千月,看样子,爷今天心情是真的不错,今早上听洛川说,京城有信来,必是里头有少夫人的信,可怜的千月,今天怎么又赶上了?!
  程恪眉梢飞扬着,兴致高涨,正要再往下指点指点,千月抬起头,看着程恪,认真的说道:
  “爷,倚玉阁有几个清绾人,倒还过得去,小的给爷领过来解解闷可好?”
  程恪一口气问在喉咙里,指着千月,半晌才说出话来,“你也是个混帐东西!爷是成了家的人!”
  程恪说完,长长的叹着气,往后倒在靠枕上,点着远山吩咐道:
  “准备启程!明天得了信,赶紧启程!赶紧办完了这差使,爷要星夜兼程,赶紧回家过年!”
  第二天寅末时分,太原府城门刚开了一半,周世新一马当先,徐盛融紧随其后,带着小厮、随从、护卫。风一般卷出城门,往洛城方向疾驰而去。
  木掌柜穿着件半长的灰扑扑的狗皮袍子,两只手笼在袖子里,小心的隐在离城门不远的分茶铺子里,眼看着一群人卷出了城门,才轻轻舒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大钱放在桌上,起身疾步往滴翠楼后面的小巷子去了。
  得赶紧把信递出去。
  徐盛融一行人一路走,一路打听,顺着沿途的指引,一路往洛城奔去,金管事不愧是西京路颜家管事,这一路上走得也真是够招摇的。
  这一路追下去,周世新如同在寻找着极有趣的猎物般,兴致一路高涨着,自己骑了一个多时辰的马,就累得骑不动了,由着侍卫抱着骑在马上往洛城方向追逐,只是这脾程上就慢了许多,午正过后,一行人还没赶上钱管事的车子,周世新和徐盛融匆匆吃了饭,叫了个小厮过来吩咐道:
  “回去跟夫人说,我和徐爷要在外头多围些猎物回去,还要打几只上好的银狐皮带回去孝敬夫人,今晚上要在外头布围子。明天一早再进城。”
  小厮答应着,骑着马回去禀报了。
  周世新和徐盛融继续往洛城方向去,一路直追进了洛城,到洛城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徐盛融打听着钱管事果然进了城,大喜过望,心里热热的兴奋起来,眼看着就要美人在抱了。
  接了美人,无论如何不能再骑马了,一定要坐车回去,与美人同车,这一路上的风情,多少消魂!
  傍晚时分,回去诚王府传话的小厮也冲进城门,进了城王府。
  徐夫人听了禀报,微微蹙着眉头,盯着小厮看了片刻,声音柔软的问道:“在哪一处布围子?”
  “回夫人,少爷说,就在上次和爷一处布围子的地方。”
  徐夫人狐疑的盯着小厮,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旁边垂手侍立着的赵嬷嬷,赵嬷嬷迎着徐夫人的目光,低声说道:“舅少爷那脾气,怎么肯在外头……挨冻……舅少爷可最怕冷。”
  徐夫人转头盯着小厮,声音柔软里带着寒意,
  “你家少爷的吩咐,你自然要遵从,要打心眼里敬着,这是你做奴才的本份。我也不问你,上次你家爷带着少爷布围子的地方,你自然知道。”
  徐夫人说着,转头看着赵嬷嬷吩咐道:“去叫赵管事来,让他跟着去看看,少爷这围子布成了没有。”
  小厮‘扑通’跪在地上,看着徐夫人,脸色煞白着,嘴一张一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徐夫人眼睛微微缩了缩,“到哪里去了?”
  “洛城。”
  小厮脱口答道,徐夫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点着小厮,“你实说!”
  小厮连连磕着头回道:“回夫人,舅少爷昨晚过来约了少爷,说有个心爱的丫头让人拐跑了,要去追回来。”

  徐夫人气恼的几乎透不过气来,也顾不得理会小厮,转头看着赵嬷嬷,急急的问道:“爷回来没有?”
  “回夫人,还没回来。”
  赵嬷嬷也跟着焦急起来,“夫人别急,我去二门里看着去。”
  徐夫人抬手止住了她,“不必了,爷若回来,必要过来的,这事,我跟他说。”
  徐盛融一马当先,直冲入城,沿着洛城最繁华热闹的平福街直冲进城,随行的小厮、长随冲入人群和两旁的商家,气势汹涌的查问着钱管事等人的行踪。
  说来也是怪事,这入城前,处处都能打听得到,进了城,这钱管事竟似泥牛入海,竟连半点行踪也打听不出来了。
  徐盛融心里火热着焦躁起来。周世新也跟着不耐烦起来,从护卫怀里挣脱出来,自己骑了马,叫了小厮过来,傲然吩咐道:“叫安抚使张济深过来见我!”
  徐盛融忙跟在后头吩咐道:“跟他说,爷府里走失了个丫头,已经进了这洛城了,爷今晚上必要寻出来才行!”
  小厮答应着,催着马,在繁华的街道上直冲出去,往安抚使司衙门奔去,路上挤挤挨挨的行人往两边成片扑倒着。
  徐盛融满心满脸的不耐烦,挥着鞭子吩咐道:“把人都给爷赶开!碍了爷的事,踩死不论!”
  长随、护卫得了令,纵马出去,挥着鞭子驱赶着街上的人群,一时间,熙攘热闹的平福街上哭喊四起,乱成一片。
  程恪带着千月、远山等人,站在平福街尽头的茶楼上,冷眼看着昂然横走在街道正中的徐盛融和周世新,轻轻“嗤”笑了声,摇着头感叹道:
  “这样的人渣,就是做个混帐纨绔,也做的这样不入流!”
  洛川脚步轻快的奔到楼上,靠近程恪,低低的禀报道:“张济深已经带着人出府迎过来了。”
  “嗯。”
  程恪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盯着平福街上昂然四顾的两人又看了一会儿,转头吩咐着远山,“去,请上钱继盛,和万先生一处,就说爷的吩咐,请他看着铸银子去,这一夜,就得全部给爷铸好了,少一两,唯他是问!”
  远山脸上闪过丝笑意,答应着退了下去,万先生新开的银锭模子,一块足足有五百斤,这银锭子铸好了,可是元徽朝头一份!
  程恪看着远山下了楼,转头看着千月吩咐道:
  “你留在这里,要护好钱继盛和万先生,还有汤二公子,吓吓就行,不能伤着,明天一早,护着他们两个启程去太原府,你小心自己,千万别让汤二公子看见你,他惦记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瞄见个影,就能认出你来!”
  千月重重答应着,程恪转头看着窗外,满脸遗憾的摇着头叹息道:
  “这场热闹,爷又瞧不成了!你给爷好好看着,回头细细的讲给爷听,一丝也不能漏了!”
  千月无奈的看着程恪,垂头答应着,程恪依依不舍的又往外看了眼嚣张傲然的徐盛融,遗憾的叹着气吩咐道:“爷还得办差!唉!启程,去太原府。”
  远山等小厮簇拥着程恪下了楼,弯过几条小巷,在一片混乱中,悄悄出了城门,城外,汝南王府的护卫、长随早就悄悄的候着了,见程恪出来,聚拢着将程恪护在中间,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往太原府奔去。
  秦凤路安抚使兼洛城知州张济深带着从人,急急的骑马过来,迎着周世新和徐盛融,堆着满脸笑容,在马上拱手见着礼,
  “两位爷,下官不知道两位爷过来,有失远迎,多多恕罪!两位爷用过饭没有?这一路过来,必是极辛苦,不如先到下官居处歇息用饭如何?”
  周世新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徐盛融急得心里如同五百只猫一齐挠着,只恨不能立时找到芳草,把人搂在怀里,哪里有心思用饭歇息,抬手挥着马鞭,点着张济深,满脸不耐烦的说道:
  “爷没那功夫,爷府上一个丫头流落到这洛城了,你给爷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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