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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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春暖-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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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南王府是你能欺得起的?那一家门,就没个能惹的!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程悯海在府门口这么一跪,再叫着是给玉儿赔礼!你这脸还要不要?你这女儿还要不要?你这是要害死玉儿,还是想把玉儿嫁给那个混帐货?!啊?”
 
  汤丞相夫人脸色惨白,扶着婆子的手摇摇欲倒,汤四小姐也顾不得哀哭,满脸惊恐绝望的看着父亲,汤丞相抬脚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女儿,长长叹了口气安慰道:
 
  “没事,你放心,没事,有父亲呢!”
 
  汤四小姐长舒了一口气,身子面容都放松了些,眼泪滚珠般落了下来
 
  汤丞相夫人急急的吩咐了婆子丫头一步不离的侍侯着四小姐,紧跟在汤丞相后头,急急的往前院奔去。
 
  汤丞相拎着长衫,疾步出了院子,往前院偏厅奔去,正走着,突然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拎着裙子,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夫人,恨恨的吩咐道:
 
  “糊涂!还跟着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汝南王府,给人家陪礼陪罪去!你跟着我有什么用!”
 
  “噢?唉!我这就去,这就去!”
 
  汤丞相夫人急忙答应着,顿住脚步,原地转了个圈,晕头晕脑的往自己院子奔去,汤承相恼怒的看着慌乱的失了分寸的夫人,闷‘哼’了一声,转身往前院大步去了。
 
  前院偏厅,平稳垂着手,身子直直的站在厅堂门口,程悯海衣冠脏乱,跷着二郎腿歪在左侧扶手椅上,端着杯茶,一幅疲赖相的喝着。
 
  汤丞相眯着眼睛,目光阴寒的盯着程悯海看了一眼,转头看着平稳,面色温和如春的说道:
 
  “到我这里,别那些讲究,坐吧。”
 
  “相爷客气了,小的哪敢。”
 
  平稳恭敬的长揖见着礼,满脸笑容的客气着,汤丞相抬手让着平稳,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厅堂上首走去,程悯海忙放下杯子站起来,长揖见了礼,看着仿佛没看到他的汤丞相,又转头看了看背后的椅子,犹豫着不知道是坐下好,还是站着好。
 
  汤丞相在厅堂上首坐了,温和如春风般和平稳说着话,
 
  “……这是你们世子爷吩咐的,还是王爷的吩咐?”
 
  “回相爷,是我们世子爷的吩咐,如今我们府里,王爷精力不济,家常小事也不大过问了。”
 
  平稳恭敬中带着亲热,和汤丞相一递一句闲话般说着家常,程悯海一时呆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小恪这两年越发沉稳,差使也办得极好,你们王爷好福气。”
 
  “相爷夸奖了,不过我们王爷这两年心情好了倒是倒是真的。”
 
  汤丞相接过小厮递过的茶水,喝了两口,朝程悯海方向抬了抬下巴,很随意的问道:
 
  “今天这事,小事罢了,回去跟你们世子爷说,别放在心上,孩子们胡闹,也是常事,回去严加管教就是,说起来,哪家没几个不肖子别,树大有枯枝,也是没办法的事。”

 
  平稳微微躬着身子,仔细听着,笑着也不答话,这也不是他该答的话,汤丞相眼角也不扫面色紫涨的程悯海,端起杯子,气定神闲的喝了几口茶,看着平稳吩咐道:
 
  “…好了,回去吧,替我给你们王爷捎句话,就说我前儿得了坛极好的女儿红,明天我请他过府喝两杯”
 
  平稳笑着长揖答应着,正要告辞,外面管事禀报了进来,冲着汤丞相长揖禀报道:
 
  “相爷,汝南王世子爷请见。”
 
  “赶紧请进来!”
 
  汤丞相热情的吩咐道,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程恪摇着折扇,已经跟着小厮转进了偏厅。
 
  汤丞相走了两步,迎到厅堂正中,拍着程恪的肩膀,亲热的责备道:
 
  “今天倒知道到我这里来了,平常怎么就不想着陪我这老头子过来说说话?”
 
  程恪满脸笑容的长揖见着礼,
 
  “丞相这里可都是公务,我这么个懒散人,哪敢常来找丞相说话的?”
 
  汤丞相哈哈笑着,拍着程恪的后背,让着他往旁边正厅过去,
 
  “走走,咱们爷俩到那边说话去,我早就想找你聊聊了,正好,我刚得了点好茶,可便宜你了!”
 
  程恪笑着让着汤丞相,两人说笑着往旁边正厅过去了,程悯海抬脚想跟过去,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转头看着平稳,平稳跟着安心,垂手侍立在了正厅台阶前的院子里,程悯海站在院子里,尴尬的转头四下看着,回去偏厅?不合适,站着?不合适,跟进正厅,又不敢,安心扫了眼程悯海,看着面色平静、仿佛没看到程悯海的平稳,也跟着面色平静无波的只顾垂手立着。
 
  程悯海脸色青白的呆站在了院子里。
 
  汤丞相在上首坐了,让着程恪在左手边坐下,小厮奉了茶上来,程恪抿了一口,细细品着,又连着喝了两口,连声赞叹道:
 
  “好茶,苦中带甘,我就喜欢这个味!”
 
  汤丞相眯着眼睛,满脸笑容的看着程恪,仿佛极享受般喝了杯茶,放下杯子,挥手屏退了厅里侍侯的小厮,看着程恪,笑着说道:
 
  “今天的事,是我治内不严,唐突了王妃,刚才我已经打发她陪礼陪罪去了,还请世子爷多担待才是。”
 
  “相爷这是哪里话,我族内子侄冲撞了令千金,都是我族内管教不严,我代父亲给相爷陪礼了。”
 
  程恪说着,站起来长揖到底陪着礼,汤丞相急忙站起来,满脸笑容的双手托起程恪,
 
  “哪里哪里,这是哪里话!我州才还和平稳说,哪家不是这样,树大有枯枝,这子侄多了,哪能个个都是好的?!再说,也是小事,世子爷别放在心上,这事,也不用惊动王爷了,过去也就过去了。”
 
  ‘…多谢相爷大人大量。”
 
  程恪又拱了拱手,笑专谢道,汤承相亲热的按专程恪坐回椅子上。轻轻拍了柏程恪的肩膀,低声说道:
 
  “说到底,都是族内子侄不争气,唉……”。
 
  汤丞相坐回到椅子上,紧皱着眉头,上身微微前倾过来,低声说道:
 
  “世侄,说句不该多说的话,这族内子侄荒唐些倒不打紧,年青时候,谁没荒唐过?!可若是交错了人,一步走错,可就是万劫不复……”
 
  “相爷明鉴,我这族兄,往常早说荒唐些,可好歹也知道个轻重尊卑,像今天这样的恶行,唉,都是交友不慎,家父也恨得不行,昨天还说起他,打算把他送回南边老宅,让人看着好好读几年书,修身养性,也许还能保得他一条命下来。”
 
 
  汤丞相长长的舒了口气,上身往后靠着,连连称赞道:
 
  “到底是王爷明理,这读书,好好读书,才是正理。
 
  程恪微笑着看着汤丞相,汤丞相眯着眼睛看着程恪,两人沉默了半晌,汤丞相才慢吞吞的说道:
 
  “人老了,不过图过子孙平安,图个晚年喜乐,你放心,我虽年纪大了,心里可清明,清明得很,还请世子爷……,放心。”
 
  程恪站起来,满眼笑意的看著汤丞相,长揖到底,笑著说道:
 
  ‘…姑母也和相爷一样,天天念叨看,图个子孙平安,晚年喜乐,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要顺着长辈的心意,做个平安喜乐出来,相爷但请放心景王爷也等一样的心情~”。
 
  汤丞相哈哈笑着,也不多接话,站起来,亲热的拍着程恪的肩膀,
 
  ‘…到底是小一辈的翘楚,这话说得明白知礼,你们这些年青人好好的,都平安着好好的,我们这些老头子们,也就好安心退居乡下,安享太平了。来,我送你出去。”
 
  “相爷留步,哪里担得起?这不是要折了小子的福份!”
 
  程恪笑着止住汤丞相,汤丞相哈哈笑着,将程恪送到正厅门口,就顿住脚步,程恪拱手道了别,下了台阶,带着平稳、程悯海等人,回去汝南王府了。
 
  咳,啥也不说了,明天第一更,9点。
 
第三一三章 分痛 (无插楼) zhangling0707 


程恪回到府里,和父亲细细商量了一个多时辰,出来吩咐平安看着程悯海回去收拾了东西,当天夜里,就打发人将他送回了南边老宅,让 人严加看管着读书悔过去了。
  顾二奶奶拼了命的撒泼哭闹,满地打滚,却被汝南王府过来的几个健壮婆子架起拖进屋里,按在床上动弹不得,拼命扭着头看着门外,哭 得直挺挺晕了过去。
  程二爷一声也不敢吭,缩着肩膀坐在厅堂的扶手椅上,垂着眼皮,看也不敢看一眼跪在院子不停的磕着头和他辞行的程悯海。
  程悯山和程悯川面面相觑,程悯山幸灾乐祸的看着在院子里不停的磕着头的程悯海,悄悄啐了一口,偷偷溜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急急的看着人胡乱收拾了几大包行李出来。交给了送程悯海过去的王府家丁头儿。装到了车上。大少奶奶胆怯的蹭到 顾二她奶房里侍候着去了。二少奶奶隔着窗棂。伤感的看着跪倒在院子里,还在不侍的磕着头的程悯海,吩咐婆子俏悄叫了程悯川过来,两人 嘀嘀咕咕的商量了片刻,二少奶奶进去,将攒下的私房银票子点了一半出来,一张张点了一遍,踌躇了片刻,咬了咬牙,又从剩下的银票子里 抽了几张出来,闭着眼睛,心疼万分的一起团着塞到只不起眼的荷包里,匆匆出来,将荷包塞给了程悯川。
  程悯川紧紧握着荷包,奔到院子里扶起轻悯海,低低的劝着他:
  “三弟,父亲母亲有我和大哥照顾,你放心,放心去南边住一阵子,那里是咱们家老宅,去住住……去住住,也好,先去,二哥替你再想 法子,好好念书,好好念书。”
  程悯川本就是个嘴笨的,情急之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将手里的荷包往程悯海手心里塞着,声音压得更低,“这里头有点银票子 ,你收好,收好,不多,你嫂子她没银子,不多,你收好。”
  程悯海定定的看着程悯川,喉咙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二哥,往常是我对不住你和二嫂,是我不懂事……”
  程悯海抬头看着仿佛空无一人的厅堂,转着身子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面色晦暗的转向程悯川,冲着他长揖到底,直起身子,转过身,头也 不回的大步出了院子。
  程悯川看着程悯海看起来孤独异常的背影,抱着头蹲在地上,哀哀痛哭起来。
  当天夜里,顾二奶奶就病倒了,发着高热,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的说着胡话,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直守着两夜一天,顾二奶奶才退了高热, 清醒过来,不是哭就是骂,这病就一直不见起色,一家人只好每天请医延药,侍候着顾二奶奶,听着她不住口的哭骂,人人装聋作哑,渐渐听 得多了,也就跟没听见一样了。
  很快到了九月底,到十月份。李小暖就算是入了产月,孕妇入月的初一日,照规矩,娘家要送分痛盆催生衣物,严氏早早就备好了银盆, 盛了票杆,盖了自己绣的、远看着还算精致的五男二女全福帕子,插满了绢花和通草,准备了一堆满绣精致的小儿衣服包被,就等着初一日一 大早,现蒸好圆慢头、眠羊、卧鹿等吉祥物件,一并送过去。
  程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那放了票杆、盖了吉祥帕子的银盆能分了产妇之痛,竟上了心,特意找了古萧,直截了当的让他回去告诉严氏,多 送几只银盆来,越多越好,古萧急忙回去说了,这话倒正正合上了严氏的心思,一边急忙张罗着到处买盆、买五男二女全福帕子,一边打发人 告诉了古云姗和古云欢,没几天,就备了几十只银盆出来。
  程恪交待了古萧,也没能解去多少忧虑,思来想去,又找到了景王府,周景然既然是小暖的哥哥,那也是娘家人,送的盆自然也是有用的 ,周景然听了程恪郑重的请求,倒在摇椅上,捶胸跺足,只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满口答应着,初一那天,必定送个百八十个分痛盆过去,程恪 也不理会他,依旧忧虑重重、愁眉不展。
  十月初一日,一大早,周夫人和严氏一起,亲自带着几十只分痛银盆,无数催生慢头、眠羊卧鹿、小儿衣物包被等物送到了汝南王府,古 云姗和古云欢也带着丫头婆子,各自送了十几只分痛盆、催生点心衣物过来。


  景王府的分痛盆和催生点心衣物是孙氏和戴氏一起送过来的,上百只分痛盆一路招摇着从景王府送到汝南王府。周景然站在家茶楼里。居 高临下,得意的看着热闹。
  李小暖目瞪口呆的看着从院子里满扑扑直摆到外头的分痛
  盆,只恨不得一脚把程恪踢到天边去,正恼怒间,程贵妃也遣人从宫里送了几只分痛银盆过来,李小暖抑面倒在榻上,捂着脸哀叹不已: “这让我往后怎么再出门见人?!”
  入了月,老太妃也神神秘秘的忙碌起来,带着白嬷嬷,到药库里搜拣了无数贵重不贵重的药材,又列了长长的单子,交给外头的采买,严 厉的限着期限要买进来。
  李小暖早就没功夫管别的事了,只看着人在东边厢房收拾了里外两间产房出来,照着自己的法子,每天看着人用大锅蒸,用开水煮着各种 各样要用的东西,亲自看着兰初、竹叶、竹青,照自己教的法子准备着生产那天要用的一应物什。
  她知道的东西,能帮到自己的,只有这些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避开因不洁带来的感染,别的,只能放开心绪,是福是祸,都得 走过去。
  十月一天天过去。胡太医等三位太医早就由三天一趟,改成了一天一趟,过了初十,程恪干脆让三个人轮留住在府里候着,汝南王府的稳 婆们早就搬进了清涟院后院倒座间住着,满府上下,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只等着一声传唤。
  程恪每天心神不宁的到户部当着差,周景然每天中午到户部叫他一起去吃午饭,说说话儿,被他的愁眉染得也跟着担忧起来。
  十月十六,两人刚吃了饭,程恪锁着眉头倒在摇椅上,一边晃着,一边忧虑的叹着气,“今天都十六了’十六了!前天范婆子就说什么头 入盆了,说是快了,这都快了两天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唉!这得快到什么时候?”
  程恪长长的叹着气,周景然一边喝着茶,一边瞄着他,听着他长长短短的叹着气,笑着劝解道:
  “你怎么这么罗嗦起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这女人生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要过了这一关不是?没事,小暖是个福泽深厚的,往后 五男二女,生孩子的时候再后头呢,能有什么事?必定是顺顺当当的,好了好了,别总想着这个了,大哥这些年从户部借的银子,数目理出来 没有?”
  “还没全理出来,他从天禧二十年就开始借库银,那些陈年老帐,翻起来极费力,正让他们悄悄的理着呢。”
  程恪听说到了公事。忙敛了忧虑答道,周景然拧着眉头“嗯”了一声,正要说话,毕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程恪的小厮安远狂奔着冲进来 ,也不及见礼,急急的叫着禀报道:“爷……爷快回去吧,少夫人……生了!”
  “生了?”程恪一下子跳了起来,周景然也‘呼’的站了起来,安远咽了口口水,点了下头又摇着头答道:“还没生下来。”
  程恪一口气松下来,伸手扶着旁边的桌子,转头看着周景然,胡乱挥着手说道:“我回去……”
  说着,也不等周景然答话就奔了出去,几步下了台阶,刚走了两步,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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