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拉着古萧,跟着个婆子,急匆匆的往二门走去。
二门里,兰初正指挥着七八个婆子,往车上小心的装着几个大篓子,远远看到程恪拉着古萧往这边奔过来,急忙急急的吩咐着婆子,
“这地上的,全搬到车上去就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紧张得有些狼狈的拎着裙子,往后院奔了进去,领头的婆子有些奇怪起来,忙转头看着四周,正看到程恪拉着古很萧奔了过来,婆子失笑了起来,摇着头嘀咕道:
“不过是个丫头,倒比姑娘们还讲究,少爷和表少爷来了有什么打紧的?哪里要躲得这样快的?!”
周围的婆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原也是应该的,总归是讲究些好,这京城毕竟不比咱们乡下地方,规矩可严着呢。”
程恪拖着古萧奔到大车旁,四下张望着,只看到兰初小跑着奔进了垂花门,程程绷着脸,也不理会屈膝请着安的婆子们,只不耐烦的挥着手吩咐道“
“快装!快装!”
婆子们急急忙忙的将地上的篓子抬到车上,用绳子扎好了,一起用力将车子推出了二门,外面几个长随接了,套上马,古萧乘车,程恪骑马,往景王府过去了。
直到申初时分,古萧被周景然和程恪两人灌得八九分醉,跟着程恪从景王府出来,上了车,往古府驶去。
古萧脸色绯红着,满脸笑容的看着程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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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原来,周大哥,就是景王,怪不得暖暖说……”
古萧打了个酒嗝,顿了后面的话,程恪眼睛亮了起来,急忙追问道:
“小暖说什么了?”
“暖暖总问我,知不知道周大哥是谁,还说,让我听周大哥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听的听,暖暖肯定早就知道周大哥是谁了!暖暖就是聪明!”
程恪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古萧,古萧摇头晃脑的笑着,程恪看着他憨态可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古萧的头,温和的问道:
“小暖什么时候跟你说,让你听周大哥的话的?”
“就是,咱们应山上看桃花,碰到小偷的那一回,回来,我和暖暖说,噢!”
古萧打了响亮的酒嗝,抬手用力捋了捋胸前,长长的吐了口气,才接着说道:
“我答应你和周大哥,不和老祖宗和母亲说,我就是没说,噢,就算没说,暖暖说了,这样不算说,你们是说不和老祖宗和夫人说,没说不能和暖暖说,我就和暖暖说了,我不是说话不算数,你是不是?”
“是是,你和小暖说了,然后呢,小暖怎么说?”
程恪紧紧的追问道,古萧笑着不停的点起头来。
“暖暖说,暖暖说年邸抄,暖暖让我看邸抄,我不喜欢邸抄,最是无趣的东西,暖暖最喜欢看,看来看去,暖暖喜欢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古萧摇头晃脑的自顾自说着,程恪满眼惊讶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古萧,凝神仔细听着他的话。
“暖暖就说,要我听周大哥的话,要最听周大哥的话,比听她的话还要听,暖暖说的话都对,就这句不好,暖暖说的话才最好!”
2011…09…0811:19回复风定微涟293位粉丝
4楼古萧顿了顿,挠着头想了想,才接着说道:
“暖暖说,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老祖宗,连周大哥说的也不能瞒,周大哥让我瞒也不能瞒,都要告诉老祖宗,还要告诉老祖宗,周大哥让我瞒着她,嘿嘿……”
古萧傻笑起来,程恪脸上的惊讶更重了,紧盯着古潇,仔细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暖暖可好玩了,暖暖说,什么事都不能瞒着老祖宗,谁让你瞒着,你都不能瞒着!”
古萧学着李小暖凶巴巴的语气说着话,说得自已也觉得好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暖暖又说,就她的事,不准和老祖宗说!唉,你说,她到底是让我和老祖宗说呢?还是不让我和老祖宗说呢?”
“那你和老祖宗说了没有?”
程恪微微有此紧张的问,古萧挠着头,仿佛有此困惑的说道:
“我没说啊,我没说,老祖宗也知道,老祖宗问我,是不是暖暖告诉我的啊,老祖宗什么都知道。”
程恪气恼的用折扇敲了敲古萧的头,想了想,又笑了起来,看着古萧问道:
“萧弟,小暖住哪个院子?”
古萧挠着被程恪敲过的地方,嘟嚷着说道:
“明远堂后头的烟树轩,老祖宗给她挑的地方,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好看!配着暖暖最好看,暖暖比烟树轩好看!”
程恪挑着眉梢,嘴角露出丝笑意来,掀起车帘,示意着紧跟在车旁边的洛川,洛川递了只极小的琉璃瓶子进来,程恪接过,倒了一滴在杯子里,端起来送到古潇嘴边,笑着说道:
“萧弟,你醉了,喝杯水吧,这水里我放了安神的药,喝了好好睡一觉,酒也就能醒了。”
古萧信赖的点着头,用手捧着杯子,一饮而进,程恪扶着他躺在车厢里,怜惜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掀帘吩咐快些赶到古府。
古萧躺在摇来晃去的车厢里,片刻功夫就沉睡过去了。
程恪将古萧送回古家,在古府门口骑上马,往景王府急奔而去。
周夫人带着李小暖忙了几天,总算大致安顿了下来,这天一大早,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就起身收拾好,准备带着古云欢、古萧何李小暖过去镇宁侯府。
下午还有一更,小闲尽量赶早,亲亲各位。
李小暖怔了怔,有些不安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笑着看着她,微微垂了垂眼帘,示意她无妨。
片刻功夫,丫头棒了个大楠木匣子进来,朱夫人打开匣子,从里面取了支温润异常的大牡丹花头的羊脂玉暮子来,招手叫了李小暖过去,在李小暖头上比量了下,笑着说道:“就这个吧!”
李小暖有些不安的推辞“这太贵重了,小暖不敢收!”
“再贵重也不过是个物件儿,值什么?!拿着,我这里也没有更好的东西了,你别嫌弃才好。”
朱夫人爽快的笑着说道,李小暖不再推辞,双手接过,曲膝谢了朱夫人,小丫头已经将垫子移到了二奶奶面前,李小暖将簪子递给兰初,走到垫子前,跪下给二奶奶行了磕头礼。
二奶奶恨恨的斜了眼朱夫人,起身扶起李小暖,满面笑容的说道:“这样神仙一样好看的姑娘,谁见了不是爱得不行?可我是个穷的,也就是空喜欢喜欢,可拿不出什么贵重东西来!”
说着,从手上褪了串颜色斑驳的青金石手串来塞到了李小暖手里,笑盈盈的接着说道:“也就是这手串了,表小姐别嫌弃才好。”
李小暖恭敬的双手接过手串,柔顺的笑着曲膝谢了,递给兰初,又给三奶奶磕头见了礼,三奶奶从手上褪了只金镯子给了李小暖。
李老夫人、周夫人和朱夫人三个人长篇大论的说着家常,一时到了吃饭时候……大少奶奶指挥着丫头婆子在花厅里摆开桌案,饭毕,二奶奶和三奶奶找了借口,告退出去了,朱夫人随意的挥了挥手,眼皮也不抬的打发了两人出去。
李小暖安静的坐在旁边,凝神听三人说着镇宁侯府、古家、和京城的陈年旧事,古云欢有些坐不住了,伸手拉了拉朱夫人,笑着说道:“舅母,我和小暖去后面园子里看看去,好不好?”
朱夫人抚着额头笑了起来,“你看看,我又粗心了不是!光顾着说话了,倒忘了你和小暖!让你们在这儿听我们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不得把你们闷死了!我让你二嫂子陪你们去园子里逛逛去。”
二少奶奶笑着答应着,朱夫人想了想,拉着古云欢低声交待道:“要是碰问二房和三房的那几个丫头,别跟她们说话。”
古云欢笑着点头答应着,“舅母放心,我才懒得理她们呢!”
朱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叫了两个老成的婆子跟着,吩咐二少奶奶陪着两人出去了。
三个人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儿,有些累了,二少奶奶就陪着两人到自己院子里歇着,古云欢和李小暖逗着二少奶奶州满周岁的儿子玩了一个多时辰,才起身往正院回去了。
申初时分,李老夫人和周夫人起身辞了朱夫人,朱夫人引着两个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送李老夫人等人往二门里坐车子去。
侯府北边的套院里,一个青衣青帽的小厮飞奔着进了院子,拐进前院的厢房里,气喘吁吁的低声禀报道:“出来子出来了!”
镇宁侯府二房长公子、三少爷周建宁正半躺在榻上,嘴里咬着肉脯,腿架在榻几上,摇来晃去的看着本图册,听了禀报,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厮忙跪倒在地给他穿着鞋,周建宁撇着嘴问道:“真有那么好看?”
“回爷,小的是听奶奶身边的翠红姑娘说的,说夫人都看呆了,还说什么倾国倾城,翠红说了,比爷那册子上的美人好看一百倍,一千倍!”
“胡说!比爷册子上的美人好看一千倍?!那不成仙女下几了?”
周建宁伸手拍着小厮的头骂道,小厮躲闪着,嘻笑着说道:“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就是没那么好看,好歹也是个美人儿不是,再说,不还能看看古家二小姐吗。”
“那倒是,好几年没见了,小美人儿该长成大美人了!赶紧走!”
周建宁精神起来,跳起来,伸手抓了把折扇,带着小厮,一溜烟往前院二门处奔去。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到了离二门不远的抱厦间后,熟门熟路沿着后面下人走的狭小楼梯,到了抱厦上头的阁楼里,推开阁接寄户,往二门里探看着。
通往正院的甬路上,朱夫人陪着李老夫人一行人,边说边走着,缓缓走了过来。
周建宁瞪大眼睛,看着跟在头,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说着话的古云欢和李小暖,口水流了出来。
“那个小的,小的,就是那个美人儿?小美人儿!不是一百倍,一千倍,是一万倍,一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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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亲中秋愉快。话说,咱们中国人的节日里,小闲最喜欢的就是中秋和元宵节,一个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吃吃饭、看看月亮,亲情无价;一个是处处花千树,少男少女心情最萌动的时候,那种朦腕的似爱非爱,最美啊!
可惜,咱们小暖的安逸日子,一时半会是没有了啊!伤心!
102汝南王府手打风度季节5位粉丝
1楼小厮从周建宁身边挤出来,探着头,也跟着伸长脖子,垂涎欲滴的死盯着李小暖。
朱夫人和周夫人服侍着李老夫人上了车,朱夫人转过头,满脸笑容的看着周夫人低声说道:“天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这些天你也忙坏了,先好好歇几天,反正回了京城,这往后,咱们见面的时候长着呢,云欢的事你只管放心,我早就留心着了,你也知道,咱们中意的人家,对这媳妇儿都是及挑剔的,多是要见了人才肯定下来呢,你们回来的正好!下月初,是大长公主的生辰,她已经给我下过帖子了,到时候,我带上云欢一起过去。”
周夫人眼睛里的笑意溢了满脸,拉着朱夫人的手,边往自己的车子走去,边感激的说道:“又要让嫂子费心了。”
“你看看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了?咱们是嫡嫡亲亲的一家人!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外甥、外甥女里头,我最疼的就是云欢!若不是怕你舍不得,我早讨了过来做女儿了!”
朱夫人满脸笑容的嗔怪道,周夫人笑了起来,“她和你也最亲,你钥匙想要,就送给你做女儿去!”
两人说笑着,朱夫人虚扶着周夫人上了车子。
古云欢和李小暖站在旁边,侍候着周夫人上了车子,才转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李小暖又有些浑身不自在起来,扭头往周围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疑惑着和古云欢一起上了车子。
这二门里,她总有一种被人死死盯住的感觉!
隔天,是汝南王府的接风宴请,李小暖头天晚上就满身不自在起来,和兰初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想托病不去。
兰初仔细想了想,低声说道:“姑娘还是去吧,这好好儿的,突然病了,别说老祖宗,只怕连少爷都能觉出不对来,姑娘若是想病,从路上起,就该病起来。”
李小暖白了她一眼,“老祖宗年纪大了,云欢一直病恹恹着,古萧又是个没用的,我要是再从路上就病起来了,夫人一个人,又要安置这一大家子的事,又要操心这几个真真假假的病人,这还不得累坏了?”
兰初摊着手说道:“姑娘担心这个操心那个,路上不能病,前几天忙成那样,又病不得,唉,姑娘的身子吧,又一直那样好,这些年,除了放风筝病了那一回,就没生过什么病!这会儿,没缘没由的突然一下子就病了,不是摆明了让人起疑心吗?!”
李小暖耸拉这肩膀,苦恼的趴在榻上,扔了只杏脯到嘴里,用力嚼了起来,兰初坐在榻沿,仔细想了想,低声说道:“姑娘不会碰到他的,姑娘想想,那是王府,规矩自然比咱们家大,他是成年的爷们,总不好随便往内院去的,更没有闯进去见别家女眷的道理!再说,我听孙嬷嬷说过,王府有咱们府十几个那么大呢,那么大的地方,哪里就能碰的上的?!”
李小暖皱着眉头,一点也不认可兰初的话,古萧不就是整天在内院混着的?那是他的家,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姑娘只跟着老祖宗,寸步不离就是了,他总不能像对我那样把老祖宗也打晕了去吧?哼,谅他也不敢!“
李小暖转头看着兰初,“你说了半天,就这句话还有那么一点点用,跟老祖宗是跟不住的,她们要说些私房话儿,比方说,说说二姐姐的亲事啊什么的,总是要把我和二姐姐打发出来的,我还是得紧盯着二姐姐,半步不离!”
兰初连连点着头,两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李小暖才心神不宁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早早起来,兰初仔细挑了件淡紫绫紧身小袄,一条同色烟罗裙出来,李小暖皱着眉头看着兰初手里的衣服,拎起来看了看,挑剔的说道:“换一件去,找身穿起来难看的衣服穿。”
金粟和玉版抿嘴笑了起来,“姑娘穿什么都好看,哪有姑娘穿着难看衣服的?”
李小暖嘟着嘴,伸着胳膊,玉版给她穿了小袄,纽好了纽子,李小暖揪着小袄,又抱怨起来:“这袄子也太合身了,找件宽宽大大的来!”
兰初失笑起来,“姑娘也真是的,平时做的衣服,但凡宽出一星半点来,姑娘都不肯穿的,说衣服要合身了才叫衣服呢,不让就成了布片子了,这会儿,要宽宽大大的到哪里找去?”
李小暖长长的叹了口气,耸拉着肩膀,由着三人侍候穿了衣服,梳好了头发,又吃了燕窝粥,兰初取了件深紫素缎斗篷来,侍候李小暖穿上,自己也穿好衣服,跟着李小暖出了门。
一家人吃了早饭,各自收拾好,从二门里上了车,启程往汝南王府过去了。
汝南王府坐落在城东的王府巷,离古家有一些路程,古云欢和李小暖同坐一辆车子,古云欢在车厢里端坐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起来,将车帘子掀起条缝来,偷偷往外张望着,“小暖小暖,到了到了,到王府巷了,以前我可喜欢这条巷子了,一进来就让人觉得特别清净,小暖你知道吗,这一条巷子,就汝南王府一家。”
李小暖心事重重的端坐在车厢里,也没心思接古云欢的话去,古云欢一会儿兴奋着,一会犹豫矛盾着,自顾自的说这话儿,竟没发现李小暖的忧心忡忡。
车子从侧门进了汝南王府,沿着宽阔平整很的甬路,往里面驶去,走了有一盅茶的功夫,车子顿了顿,停了下来,古云欢紧张着、兴奋着,拉了拉李小暖的衣袖,和她解释着:“这里是王府的二门,咱们要下去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