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亚·博恩思代为出席,威森加摩首席**师奥格鲁·金伯利。书记员:安德里亚·克里维(注:恶趣味,科林他爹……)。审判流程向公众开放,媒体可做记录,但不得拍照。现在,我宣布审判正式开始,请所有人就坐。”
如果博尔齐娅没记错,这是魔法部长第一次莅临这次大规模审判的现场,斯内普受到了绝对的重视。
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用波澜不惊的嗓音继续说道:“我想,我已经不用再次强调法庭秩序了。在我宣读完公诉人指控后,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将可以为自己抗辩,证人也请做好准备。魔法部指控西弗勒斯·斯内普犯有以下战争罪行:参与恐怖组织;以不可饶恕咒进行谋杀;叛国罪;间谍罪;参与绑架未遂;毁坏公物罪。你对自己有什么辩护吗?”
博尔齐娅的心跳了又跳,她觉得自己心跳剧烈到全场都能听到,然后她看见低着头的斯内普慢慢抬起头来,每个人都看着他,而他看着她,接着他很清晰地说道:“我无罪。”
法庭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窃窃私语,记者们飞快地在纸上写些什么,伊文娜偷偷地拍了拍博尔齐娅的手背。
巴诺德似乎一点不意外,她按照程序宣布:“那我们将就以上罪名逐一进行辩护,首先带证人卢修斯·马尔福。”
所有人惊讶地看到少数几个还没有被审判的重量级犯人之一的马尔福出现在了庭上,他看上去状况尚可,只是胡子拉杂,金发失去了光泽,像是挂在店里的最廉价的假发,手上套着魔力锁,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那种趾高气昂。
纳西莎只看了一眼,捂住了嘴背过身去,但是坐得最近的人都能听到她极力压抑的哽咽。
“请向法庭陈述你的姓名。”
“卢修斯·马尔福。”
“那么,马尔福先生,西弗勒斯·斯内普接受黑魔标记的那天,你在场吗?”
“是的。”
“请你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
“所有向黑魔王效忠的食死徒都要打上这个烙印,”卢修斯低低地说道:“那晚是在里德尔庄园,斯内普不是纯血,所以他是经过了相当严密的筛选才被承认的,当然他也证明了自己,用史上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的头衔,所以黑魔王亲自授予了他黑魔标记。”
斯内普敏感地知道卢修斯正盯着他,目光里有轻蔑,尤其说道“最年轻的魔药大师”的时候。
“那有任何人使用暴力强迫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加入食死徒吗?”
卢修斯的笑更加轻蔑了:“怎么可能?在座各位应该都很清楚斯内普先生年幼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够提供权势、金钱,他可是非常期待和我们待在一起共同作战呢!”
“那斯内普先生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呢?”奥格鲁**师突然插嘴。
卢修斯似乎是啐了一口:“间谍,黑魔王以为斯内普利用教职之便为他打探霍格沃兹的消息,而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也为邓布利多这么干,他可真是这块料,天生吃间谍饭的。”
巴诺德部长接着问道:“你是说他干得很不错?”
“斯内普虽然话不多,”卢修斯似是感慨:“但他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能耐着呢!”
“那么他是怎样挟持你的?”
这似乎是戳到了卢修斯的软肋,他的飞速应对瞬间消弭无踪,脸色有些灰败:“我们听信了他夜袭霍格沃兹的建议,由着他把我们领到了邓布利多的陷阱中去,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已经用魔杖顶着我的脖子了。”
部长和司长还有**师飞快对视了一眼,然后表示第一阶段告一段落:“谢谢,马尔福先生,你的证言已经足够了。”
奥罗第一时间将马尔福带了下去,纳西莎呆呆地看着那扇小门被关上了。
“接下去,法庭会直接询问当事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巴诺德部长的眼睛对上斯内普的。
整个空间内鸦雀无声。
“斯内普先生,你是食死徒吗?”
“是,从认知上来说。当然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在1979年的圣诞夜那天加入了凤凰社,加入食死徒还要晚上那么两个月。”
布莱克“腾”得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巴诺德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哽得布莱克什么都没说出来,又颓然地坐了回去。
他悄声嘟囔着:“果然如此,我早该想到的,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好心……”
卢平和索菲亚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看到布莱克摸了摸自己那只比右耳要小一圈的左耳,他们觉得可能是后遗症的疼痛让这个人跳了起来。
巴诺德部长清了清喉咙:“所以你认为你本质上是一名凤凰社成员?”
“是的。”
“稍后我们会请人来证实此事的真实性,但是斯内普先生,如果你真的是凤凰社里唯一的一名斯莱特林,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巴诺德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邓不利多。
斯内普有些不解:“我面前只有两个选择,我选择了我认为有胜算的那个。”
这理由显然没有让人信服:“那么,斯内普先生,我们换一种方式提问,你在霍格沃兹有哪些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或者同事?”
斯内普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斯莱特林。他明白了这些人的策略,上演一出苦情戏的确能打动不知内情的人,但是他不愿意照着剧本走下去。
“斯内普先生,除了斯莱特林,你在学校还有没有别的好友,比如格兰芬多的同学?”
这话已经十分明显了,斯内普万分憎恶老蜜蜂的所谓“好意”:“有,莉莉·伊万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那么这份友谊是不是能够影响你的立场?”
场下又开始交头接耳,巴诺德再次强调了一遍“肃静”,斯内普看到了邓不利多循循善诱的眼神,他知道邓不利多指使的调查方向很有说服力又让人同情,可这让他恶心。
法庭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宣判人的死刑,而是把人的内心摊在阳光下,让所有人来对你的秘密评头论足,这比死还难受。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是,虽然波特夫人是一位值得深交且令人钦佩的好友。”
博尔齐娅看到了邓不利多抬了抬眼镜,斯内普的否认意味着接下去作证要多费许多唇舌,但是斯内普的否认让博尔齐娅一下子背挺得笔直,虽然她明知邓不利多暗示的戏码是最省力的。
巴诺德部长决定不在斯内普身上用劲了:“有人能够证明你对黑魔王的覆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吗?”
“是的,阿不思·邓不利多能够证明。”
“那么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你现在可以出庭作证了。我想请问你斯内普先生所陈述的加入凤凰社的描述都属实吗?”
邓布利多站起来向全场致意,然后用一种一贯的令人信服却又和缓的语调开始陈述:“是的,斯内普先生于1979年圣诞夜加入凤凰社,而作为回报,我选择了提供魔药教授的头衔为其提供庇护,而他则用魔药教授的头衔获取伏地魔的信任,让他相信斯内普是获取霍格沃兹秘密的唯一渠道。”
“那么……”巴诺德觉得问题可以顺利地进展下去了:“只有你一个知情人吗?”
“如果说是关于斯内普身份的质疑的话,除了我和校长室里的画像之外,无人知晓,我是活着的唯一的知情人,”邓布利多的笑有丝调皮:“我把布莱克校长的画像也带来了。”
他拍了拍身边那个大布包。
巴诺德部长示意画像的话也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因为画像不能说谎,他比人更加诚实。
“那么,布莱克校长,邓布利多先生说的确有其事吗?当时您在哪里?”
菲尼亚斯·布莱克那张脸似乎在打盹,听到有人和他说话才掀了掀眼皮,但他的回答敏捷得让人明白他其实一直在关注:“邓布利多校长的话是真的,我当时在校长室,挂在墙上,这还用问吗?”
众人低低地笑起来。
“为什么邓布利多会选择你做见证人?”
“请容许我引用当时斯内普先生的原话:虽然我站在您这边,但我一点也不想浪费凤凰社……‘宝贵’的人力物力来保护我那个小小的家的安全。老实说,血统不够纯净的人说话都不怎么中听,但是我认为斯内普先生认为凤凰社的人嘴巴不牢靠的这一点,我也是深表赞同的。”
邓布利多苦笑起来。
巴诺德部长显然不太想和这副画像继续打交道:“好的,证词非常有价值……”
“等等,”画像里的校长显然难得有机会在变成画像后进行公开讲话,所以分外珍惜发言机会:“关于斯内普先生加入凤凰社的动机,我结合我的所见所闻有些额外见解,因为我做过一回真正的见证人,魔法层面上的。”
邓布利多的眼神对上博尔齐娅,见到博尔齐娅点头。
布莱克校长夸夸其谈道:“远在斯内普先生拜访邓布利多校长进行了一段富有‘建设性’的对话之前,我早已见证了斯内普夫人与邓布利多缔结了牢不可破誓言。所以斯内普先生的确是为了一个重要的女人倒戈了凤凰社,但很明显,这与格兰芬多无关。”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看到了旁听席上,包括博尔齐娅身边的最亲近的好友们,可博尔齐娅只在乎同样惊讶的斯内普。
米丽森·巴诺德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布莱克校长,可以描述一下你当时的所见所闻吗?”
“当时斯内普夫人向邓布利多保证斯内普先生会是凤凰社的人,而邓布利多必须保证斯内普先生不受伤害、获得最大的信任,并且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挽救斯内普先生的灵魂。”
那个被挽救的男人正坐在这里,邓布利多正在实践诺言,而这一切归功于他的妻子,而这彼此在乎的两人马上就会拥有一个深厚感情之下的爱的结晶。
全场突然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斯内普将看着博尔齐娅的眼光收回,对巴诺德说道:“部长,请继续。”
巴诺德掩饰地咳了一声:“那么斯内普先生,关于隆巴顿夫妇的绑架未遂事件及其后,也就是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供述的霍格莫德伤害事件,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是个意外,”斯内普恢复了冷然克制的模样:“黑魔王选择了隆巴顿夫妇作为打击凤凰社的第一个目标,但由于我的通风报信,当时隆巴顿夫妇已经转移到了戈德里克山谷。所以接下去的计划就是在食死徒无功而返的时候进行埋伏,这件事是奥罗办公室的金斯莱·沙克尔和凤凰社合作的。”
金斯莱和穆迪都点头,巴诺德示意斯内普继续:“食死徒被打散后,我跟踪了贝拉,从而发现贝拉在跟踪毫无察觉的西里斯·布莱克,并准备袭击他。所以我迫不得已出手了,但很遗憾布莱克的突然出现改变了我的魔咒走向,不但使我误伤了他的耳朵,而且原本奔着贝拉手腕而去的魔咒击穿了她的喉咙,所以这完全是个意外。”
“你没有和同为凤凰社成员的西里斯·布莱克成员事先商量一下吗?”
“没有必要商量,”斯内普讽刺地回答:“我是为了抓食死徒,他则是在去酒馆的路上。”
场下又笑了起来,布莱克暗骂斯内普混蛋,但除了混蛋他却无话可谴责,他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个混蛋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也只有这个混蛋能够瞒得那么好。
“那么你有尝试急救吗?”
“是的,我给贝拉止血,并且在第一时间给了西里斯·布莱克灌下生耳剂,并通知邓布利多赶来接应。”
巴诺德点点头,做了下笔记,继续问道:“那么在1980年4月30号晚上的霍格沃兹大战里,你有没有继续你的间谍行为?”
“是的,我告诉黑魔王我修复了消失柜,可以让他带着食死徒轻易进入霍格沃兹,另一方面我将计划告知了邓布利多,让他设好埋伏。”
“有证人吗?”
“阿拉斯特·穆迪先生,邓布利多让他参加了我们的秘密讨论。”
穆迪示意确有其事。
“然后你挟持了卢修斯·马尔福?”
“是的,黑魔王可以交给邓布利多,那么我有责任让他们俩专心战斗,避免旁人的捣乱。”
巴诺德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几个相关人士,作为魔法部长,她知道的事情远比一般人多得多,而重要问题已经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但是代法律执行司司长的阿米莉亚·博恩思显然有话要说,她是巴蒂·克劳奇的忠实追随者,她同样痛恨那些诱使表侄小巴蒂堕落的食死徒,哪怕是立场暧昧的。
所以她的问题问出来的时候全场弥漫起来一阵不曾有过的尴尬,她问:“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我想请问你为什么黑魔王会那么信任你?是什么使他确信只有你才是他获得霍格沃兹秘密的唯一渠道?”
斯内普抬起头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清晰地开口:“因为他认为我心怀怨恨。”
“什么怨恨?”
“怨恨残缺的家庭,怨恨霍格沃兹的不公正待遇还有怨恨不能出人头地,没有人脉金钱,一贫如洗。”
博恩斯的眼睛亮了:“霍格沃兹曾经对你不公正吗?”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看着布莱克和卢平:“在我五年级时,布莱克曾经引诱我在满月前往尖叫棚屋,而那里有只狼人在等着我。”
法庭内响起阵阵抽气声,博恩斯再接再厉问道:“那么事后霍格沃兹惩罚了他吗?”
斯内普顿了顿:“邓布利多校长当时的决定是给西里斯·布莱克关了半个月的禁闭。”
“你觉得那是不公正的对吗?”
斯内普点头。
阿米莉亚·博恩斯几乎快站起来问话:“如果你曾在霍格沃兹遭受过不公正待遇,如果你仍心怀怨恨,那你为何要去帮助凤凰社、帮助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的手在袍子底下握了起来,博恩斯的话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不堪回首的记忆,不单单是关于斯内普的。
邓布利多是一个好老师,但他并不真正擅长管教这些年轻的学生。如果这个学生的一生从没有得到过公正,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公正?如果他一生中从来没有机会接受过善意,他又怎么会心存善意?邓布利多是个伟大的巫师,却不是一个成功的教育家。
然后他听到了斯内普的回答,他看着的那双黑眼睛里有从来不曾更改过的意志:“因为我不是汤姆·里德尔。”
博恩斯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她的满腔斗志好像瞬间烟消云散,斯内普最后的陈述让她无法接话,她转头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巴诺德。
巴诺德浏览了一下,然后宣布:“奥罗办公室对扣留魔杖所做的检验证实,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并没有施放过任何不可饶恕咒。各位,我想我们已经听取了足够多的证言证词,现在我宣布休庭一小时,一小时后进行宣判,请将被告人带回临时看管室。”
法槌重重落下,博尔齐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行走着,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给他。
她在隔栏后追着斯内普的脚步,看着他与自己两两相望的黑眼睛消失在了门后。
此时莉莉正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今天是既兴奋又难捱的一天。她半个月前告诉詹姆斯,让他今天留出空来陪自己参加斯内普的审判,然后陪自己出席处女作的签售会。
是的,从詹姆斯获得梅林奖章的那夜开始,她就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不但离斯内普的差距越来越远,就连自己的丈夫都追不上,而她明明是全“O”优秀毕业生。
于是她开始整理上学时在魔咒课上的奇思妙想,不断完善添加最后集结成册,在投稿三个月后,出版社告诉她《一百种实用创意魔咒》将在丽痕书店首发,并且给她安排了签售仪式。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