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顷 坐酌泠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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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千顷 坐酌泠泠水-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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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心里肯定极为不忿和难受。这个时候再提那打赌的事情,不知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而且于她来说,像这种把人逼入绝境的事,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做。就像狗咬了你一口,你却没必要再去咬回它一样。再说,今天如果没有于清明提出的这两个条件,她想要赢得这场比赛,可没那么容易。可以说,于清明也算是变相地帮了她。于情于理,她都没必要现在就去找于清明清算旧帐。
  秦忆听她如此说,心里一动,看向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赵峥明见江凌不愿把打赌的事说出来,便接口说道:“于先生走的时候,托我带了一句话给江公子,说如果那株兰花真长出新芽来了,就请江公子把花拿到兰园去,他一定会履行诺言的。当然,原来约定的是一个月,现在离一个月的时间也还早。如果还没长出芽来,江公子再养养就好。”说话的时候,眼睛还紧紧地盯着江凌,似乎生怕漏掉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秦忆见状,鼻子里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于清明输得还不心服口服啊赵公子,我要是没记错,这于清明可是你的手下吧?赵公子对江公子有何不满,大可以提出来当面解决,用不着纵容手下当众给江公子找难堪吧?”
  他最开始对江凌说那句话,其实就是在表示对赵峥明的不满。赵峥明作为东家,手下的人对江凌做出这样的事,差点让她当众难堪,而他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这自然让秦忆恼怒异常。不过他心里又有些疑惑——从种种迹象来看,赵峥明都一直在找机会接近江凌,想获得江凌对他的好感。可这一回于清明对江凌不利,他却又不阻止。这事让秦忆一直觉得奇怪。
  赵峥明听了这话,看了秦忆一眼,俊颜上闪过一丝恼意,随即笑道:“秦公子有所不知,这位于先生在我家也只算是客卿的身份,他要说什么做什么,可不是我能掌控的。他今日对江公子做出的事,大概还是因那日在兰园发生争执引起的,跟我可没有关系。至于纵容二字,更无从谈起。”说完将目光转向江凌,“江公子,你不会对在下也有所误会了吧?”
  江凌因为打定主意不与赵峥明有过多交往的,所以于清明是不是他所纵容甚至指使,她实在没有兴趣去探究。因此听了这话,她便笑笑:“自然不会,请赵公子放心。”说完,转过头来看着秦忆,“不知秦公子明日是否有空?”
  秦忆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容来:“当然有。”
  “那明日秦公子能否陪我到兰园走一趟?于先生既然那样说,那株兰花又刚好长出了一点新芽,这个赌约便早兑现早了事吧。”虽然江凌没兴趣痛打落水狗,但于清明硬要送上门来让她打,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再说,那兰花养了几天,又开始吸附起雾气来。将它拿出空间她不舍得,可不拿出来一直养在空间里,再过十多天,它可能就会又长出其他叶子来了。只一个月的时间变化就那么大,这事怎么说都太过奇怪。而且到时于清明还不肯承认这株花就是原来交给她的那一株,到时她身上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反正当初赵峥明说这赌打赢了,这株兰花就送给她了的,兑现完赌约再拿回去养着,她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当然没问题。”秦忆脸上的笑容如雨后初霁的那一缕阳光,让人看了无端的心情大好起来。
  “喂,你们倒底在说什么呀?什么赌局呀?江凌,你跟于先生打的什么赌?又是赌兰花吗?”赵微雨见秦忆看向江凌的目光有些异样,而自家哥哥却沉着脸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便不舒服起来,不自主地想把江凌和秦忆分隔开来。连忙跑到江凌身边,挽住她的胳膊问道。
  江凌看江涛也附和着问,便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哥,明天我也要去。”赵微雨转向她哥。
  赵峥明慢慢地走到前面来,有些勉强地笑了一下:“行。”说完转头深深地看了江凌一眼,“明天我在兰园等你们。”
  “好。”江凌却不看他,微点了一下头,便朝前面走去。
  秦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眼睛瞥了江凌一眼,嘴巴嘟了嘟,没有作声。
  一行人出了群芳园,秦忆看了看秦心,对江凌道:“一起上车吧。先送秦心回府里,我再送你们回家。”
  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虽然她不想麻烦秦忆,但一来这里雇不到车,二来她怀里揣着一百两银子,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尾随而来,意欲抢钱?
  所以她也老实不客气,第一个爬上了车。
  秦心很不高兴地跟着上了车,本想用话刺上江凌两句,但一想起她的手段,张了张嘴,还是没敢出声,沉着脸干脆将脸扭向窗外。
  “忆哥哥,我看有人不想让我们坐你们的车呢。”江涛却看不惯秦心那张臭脸,出声道。
  秦忆却不去看秦心,而是瞄了江凌一眼,见她一脸平和,似乎毫不在意,这才笑着拍了拍江涛的肩膀道:“你姐为你争取了一次考试的机会,你好好用功。到以后考中进士作了官,看谁还敢瞧不起你们?”
  “嗯。”江涛郑重地点了点头,“忆哥哥,那明天我就要在家用功了,不能陪我姐去兰园。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可别让那个姓于的欺负了我姐去。”
  “放心吧。”秦忆一拍他脑袋。
  江凌却“噗”地一声笑起来:“替你照顾我?喂,小家伙,你什么时候照顾我来着?”
  “不许笑……”江涛被她笑得脸都红了,强辩道,“我明年就能长得跟你一样高了,然后我好好练武,一定能照顾你和娘。”
  “嗯嗯,好,我等着呢,你快快长大吧。”江凌脸上的笑容极为灿烂。
  忽然她余光里捕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转眼一看,正对上秦忆有些灼热的目光。江凌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赶紧把目光移向车外,心里有些微微地不自在。她不知道秦忆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想多多赚钱,然后把江涛送到书院里念书。至于其他的东西,她总觉得她还小,完全没必要去考虑。
  车很快在秦府大门前停了下来。秦心看了江凌一眼,冷笑了一下,一语不发地下了车,抬脚就往府里去。
  秦忆看着她进了府,摇了摇头,叫马雷转头。
  江凌看马车调了个头,又往前快驶起来,想起秦心下车前嘴角那一抹冷笑,对秦忆道:“我们路过你家门口而没去拜见伯母,有些失礼,你回家帮我们跟伯母解释一下吧。”
  秦忆笑了起来,看向江凌的目光柔柔的:“没事,我会跟我娘解释的。不过我想,我娘一定非常希望你能常常去看望看望她。”
  江凌被他看得心里一跳,赶紧避开他的目光,转头望向窗外。
  接下来一路都是江涛在叽叽喳喳,江凌很少说话。而秦忆似乎有些心思,也不大说话,一路把姐弟俩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看到江涛下了车,江凌犹豫了一下,对秦忆道:“其实,你要是明天没有空,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秦忆目光有些发沉:“你是不是希望一个人去?”
  “那倒不是。”江凌浅浅地笑了一下,“只是觉得你军营的事忙,怕耽误了你的时间。”
  秦忆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她,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如果你确定不是嫌我烦,我一定会去的。”说完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军营里确实有事要忙。”
  江凌垂下眼睑,点头道:“那谢谢了,我明早等你们来接我。”说完便跳下了车。虽然她很不喜欢欠人人情。但那次被秦忆掳走的事,让江凌觉得自己的武功跟人差的还是很远,明天到兰园去,虽然有赵峥明在场,但她总觉得不踏实,谁知道那位于先生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麻烦秦忆跟她去一趟。毕竟打了赌,毕竟赌金是一百两银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赌约赢回来,否则岂不是太对不起于清明的一番心意了?
  反正“蚤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们欠秦家的人情实在太多,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待到以后江涛有出息了再还罢。
  只是秦忆的态度让她隐隐有一些不安。她不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秦忆的那种灼热的目光,在前世那些男孩子的眼里,她会经常见到。只是当时她是居高位者,可以不用在乎别人是什么想法。别人如何想是别人的事,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行了。
  可这一世,在这样的古代,在江家弱而秦家强的情况下,在他们之间的婚事似断还连的情况下,在两家大人都有意希望他们在一起的情况下,如果秦忆真的动了什么心思,江凌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今天又开了一天会,而且身体很不舒服,状况非常的不好,所以直到现在才码好发上来……)
  第九十六章 身世之谜
  “娘,姐姐今天可厉害了……”目送着秦忆的马车离开,还没等进屋,江涛就连比带划地把赏花会的情况跟李青荷描述了一遍。
  “我去换衣服。”江凌生怕自己听了会脸红,连忙回房去。
  待江凌把脸洗净,换了衣服,又进空间里看了一会儿花,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涛已在房里读书了,而李青荷也已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江凌想了想,将那一百两银子拿了出来,走到李青荷的房间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想要给她一个惊喜。房门并没有拴,以江凌的武功,想要这房门不响,自然不是难事。她悄悄地走了进去,看到李青荷背对着坐在床沿上,脸上浮着笑正要开口说话,却恍惚听到一阵抽泣声。江凌赶紧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向李青荷望去。
  李青荷情绪很激动,全然没有听到背后的动静。只管对着手上的一块玉佩,哭泣着喃喃自语:“……主子您知道吗?凌儿她……长大了……不但跟您长得很像;跟陆公子,也很像她……还和您与公子……一样有才……您要是知晓,不知是会伤心,还是会高兴……”
  她手里的那块玉佩,细如凝脂,晶莹剔透,一丝杂质也无,江凌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块品质上乘的羊脂玉。更让她震惊的是,这块只要半个巴掌大的玉佩,被人雕刻成了一只凤凰。那雕工极为精湛,玉凤似要活过来一般,昂首长鸣,展翅欲飞。
  李青荷说了那几句话后,终于泣不成声,扑到被子上用被子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哭声传到房外。江凌摒住呼吸,悄悄退出了门口,又把房门轻轻掩上。
  回到自己的房间,江凌退掉鞋子上了床,抱膝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枝绿树的枝丫发呆。这是上辈子养成的习惯了,无论她是伤心、难过,还是徬徨、不安时,她都会像这样,抱着膝盖,静静坐着。有人说,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或许吧。除了老爷子,上辈子没人关心她。没有安全感,于她来说很正常。
  江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在她穿越过来的那几天,从李青荷的表现中,和张流芳的叫骂声里,她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必有隐情。那时候她就感觉到,李青荷对她,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更像是一个仆人对主子,除了慈爱,更多了一丝恭敬和顺从。而刚才,李青荷的喃喃自语,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
  只是,她没在想到,这具身体的母亲,却是一个可以拥有凤凰的女子。古代等级森严,衣服首饰、车辇房屋,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定制,有些东西,不是谁有钱就可以拥有的。李青荷手里的那个玉佩,很显然就是皇家物品,以此来看,很有可能,她的生母,就是一位皇家女子。
  只是,那个女子为何生了孩子又不要?一个母亲,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狠心舍弃自己的孩子?那位陆公子,又是何人?是自己这身体的父亲吗?他呢?他如今又在哪里?
  江凌抱膝坐在床上,脸上全是茫然。上辈子,她虽然有父母,却跟没有并无差别。她的父母,对她没有丝毫慈爱与温情。如今穿越到这唐代,她本以为李青荷就是她的母亲,她从李青荷身上得了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浓浓的爱意。却不想她却不是自己的母亲吗?自己还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吗?这辈子与上辈子相比,她更为惨悲,更没有父母缘吗?
  江凌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她虽然不是原来的江凌,但原来那个江凌,无论是性格还是感情,早已跟她融合在一起了,她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她,哪个是自己。所以对跟这具身体有关的一切事,她都无法置身事外。她无法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相看。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树叶上,更有几缕透过窗棂,照射进房间里来。窗外阳光明媚,温暖和煦,而屋内的江凌,却觉得浑身发冷。
  鼻子酸酸的,眼眶里有一种可疑的液体,从心底里渗出来,慢慢地流出眶外,滴到膝盖上。
  无论是什么原因,被父母遗弃,这是铁一般不可改变的事实。想到这里,怎不让她感到无尽悲哀?
  一阵风吹来,吹得窗外的树枝晃动了几下,而照射进来的阳光,也跟着树影晃动起来。
  江凌慢慢伸出手,轻轻把腮边的眼泪擦掉。
  其实早在她穿越过来心有疑虑的时候,她当时没有追究这件事,就已打定了主意,过往的一切,无论是身世,还是穿越前的种种,这些事既已发生,不可改变,那就让它随风逝去,不必纠缠不放;她只要知道有疼爱她的母亲李青荷,有可爱的弟弟,有靠自己双手打拼的越来越好的生活,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秘密,知道得多,绝不是有福之事。大智若愚,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才会悄悄退了出来。所以,她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她只想简单,她不愿意把早已愈合的伤疤撕裂开来。如果那样做,除了痛疼与痛苦,她又能获得什么呢?
  想到李青荷刚才的难以自抑,江凌叹了一口气。
  李青荷抚养她这么多年,压力一定很大吧?不知江文绘是否知道这个秘密。如果知道,那这种压力在江文绘去世后,更是全部压在了李青荷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她才会终日以泪流面;所以在知道自己一展才华的时候,才会激动得不能自抑吗?
  想到这里,江凌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惊动他。
  李青荷既然没把这件事告诉她,那自有不想让她知道的理由。这件事,就当成一件秘密让它永远埋藏在地下吧。那位母亲既然放弃了自己,把她交给了李青荷,那就让她把李青荷当成母亲,在这个南方小镇上过好自己简单的生活吧。往后多孝敬李青荷,多疼爱弟弟,让他们生活得无忧无虑,这才是她要做的事。
  江凌伸了伸腰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调整好心情,江凌正要进空间里去看看,却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响声。
  莫非秦忆又来了?出了什么事?江凌下了床,整了整衣服,正要把房门打开,就听到一个女人谄媚的声音:“就在这里了。”说完,就高声叫道:“江家可有人在家?”
  刘庆春的母亲?她来干什么?江凌有些疑惑。自从那次的事以后,她在河边和路上也遇上过刘庆春好几次,虽然刘庆春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江凌都当成什么也没看见地与他擦肩而过。虽然对那晚的事她没多少恼恨,但这古代男女接触的少,微有接触就会产生异性的萌动。她既对刘庆春无意,而刘庆春又有了想法,那两人还是少接触的好,以免刘庆春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她都已不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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