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风点了点头:“我们应该先将司马啸天一部剿灭,这样可以讨回师兄你在会盟大典上丢去的面子,同时也可以隔山镇虎,威慑各个部落首领。待我们将司马啸天收拾以后,再设法破坏谷深和伯赏两部的关系,将他们各个击破,那个时候,他们在师兄手中还不是怎么捏,怎么圆?嘿嘿……”
“嗯,这个主意好!”子车良连连点头,看着夜秋风,沉声说道:“秋风,我们立刻点起兵马,收拾那个司马啸天!”
“不可!”夜秋风连忙出声阻止,“师兄你如今刚刚登上闪族族长大位,位置尚不稳定,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先安抚各部落首领。待各部落平稳,师兄你族长大位稳定之后,我们再动手收拾司马啸天!而且司马啸天虽然有些愚笨,但是那伯赏木莲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她一定会猜到我们有此举动,也一定会有所防范。我们应该先淡化一下他们的戒心,然后再一举将他们拿下。如果伯赏部落不出兵,那么我们不需要动用太多的兵力就可以收拾司马啸天,若是伯赏炙出兵,那时师兄以族长的身份命令谷深一族出兵攻打伯赏炙,嘿嘿,让他们两强先斗得鱼死网破,我们则坐收渔人之利,那岂不是美哉!”
“嗯,师弟果然心思缜密,如此甚好!不过这出使各部落的人,你看谁比较合适?”
夜秋风沉吟了一下,拱手说道:“师兄若是相信我,那么小弟愿意担此重任!”
“好,若是师弟出马,那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立刻着手准备,我们争取在新年之前就可以将这些事情办好!”
“那小弟立刻就去准备!”夜秋风拱手向子车良说道,然后转身退下。
“云儿,不要急,用不了多久,为父就可以把那些家伙的人头放在你的身边!”子车良喃喃自语,但是,他没有发现,夜秋风离开大殿时脸上流露出的那一抹诡异笑容!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群健马停在前往九危山的路上。
“啸天,你说的那个龙宫究竟是什么地方呀!”一直依偎在啸天怀中沉默的木莲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自从离开了会盟大典的会场,三天来他们一直在不停的奔驰,木莲逐渐和铁骑雄鹰的成员熟络了起来。
同是少年心性,木莲那沉默了六年的狡黠天性在重遇啸天之后,渐渐的开始苏醒了!
一路上,她不断的做出各种恶作剧,似乎要把这六年来的不快宣泄一般。
面对木莲那花样百出的小伎俩,司马啸天只是憨憨的一笑,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木莲的捉弄,相隔六年,他甚至有些怀念木莲的捉弄呢!
不过他的那些兄弟似乎还无法适应木莲那百出的花样,一路上被她整得焦头烂额,但是心中却没有半点的火气。
面对木莲娇憨的笑容,任你有天大的怒火,在瞬间也就烟消云散了。
铁骑雄鹰二十八宿,是二十八个年龄和司马啸天相差不多的少年,年龄最大的也比啸天小了那么一个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都忠心耿耿的护卫着司马啸天。
二十八个人,各自有着不同的长处?就二十八宿中和木莲最熟的巢鹰,年龄虽然不大,但是一身超绝的武功早已经远远的超越了同龄人。
他熟知兽语,可以和草原上所有的动物进行自由的交流,最擅长的就是马上交锋,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曾经作为草原佣兵参加过无数次部落间的战斗,一把镔铁长枪,已经被鲜血浸泡得黑亮,散发着无比森寒的杀气。
在二十八宿中,最能和木莲谈到一起的,是他们共称为二哥的奎剑,他那满腹的渊博知识,从天文地理到行军打仗,几乎无所不知。
不过由于在幼年的时候,他所在的部落受到马贼的袭击,虽然他在慌乱中落入湖水,得以活命,但是却由于被冰冷的湖水浸泡,使得他全身的经脉尽毁,平时就连走动两步,也会有些气喘,如同一个残废一般。但是就是在那羸弱的身体里面,蕴藏着无穷的智慧。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会保持着一种几乎是近于冷酷的睿智,是二十八宿中的智囊。
不过虽然彼此谈得来,但是木莲还是不太喜欢他,因为奎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在和司马啸天谈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丝人类的情感。
更让木莲感到恐怖的是,他那一身诡异非凡的用毒本领,可以在不露半点的痕迹中将人杀于无形。
听其他的人说,早年奎剑为了报仇,独身跑到屠杀他部落的马贼巢穴,侃侃而谈一个时辰,整个洞穴的马贼竟七窍流血,死相极为恐怕。
木莲曾经多次询问,但是奎剑都是淡然的一笑。
而木莲最为敬畏的,则是二十八宿的大哥,被称为角木虎的风破。
听其他的兄弟偶尔谈起,这风破原本是一个部落的农奴,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后来母亲被主人奸污,羞愤自杀。
风破在母亲去世的当晚,偷偷溜进了主人的房中,用迷香将他迷倒之后,废了他的四肢。
看着那人在血泊中挣扎,风破则用一把发钝的柴刀,一刀刀的将那人活生生的割解,然后一把火将那宅院烧了。
在那场大火中,主人的全家一百余人都葬身在火海之中。
自那以后,风破变了,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亲切、祥和的笑容,可是就在那亲切的笑容背后,隐藏了一颗极为冷酷的心。
如果说奎剑的冷是露于表面的,那么风破的冷则是发自于内心的,有人说,风破笑得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他杀机最为强烈的时候。
木莲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也无法猜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然,二十八宿中也有木莲最为疼爱的,那就是年仅十六的饶青。
他在一干少年中最为幼小,双眼自幼就失去了光明。
瘦弱的身体,幼小的年龄,总是会让女孩子产生一种母性的关怀,而且吸引木莲的,还有永远都停在饶青肩上的那只白色鹦鹉。
那鹦鹉全身雪白,火红的小嘴,还有一双闪烁着金光的眼睛!
听司马啸天提起,饶青是他从龙宫出来之后,碰到的第一个人。
那时饶青一身的伤痕,晕倒在草原上,那只白色的鹦鹉就好像是他的守护神一样停在他的身上。如果有人想要接近饶青,它会立刻喷射炙热的火箭。
当时着实把想要上前探视的司马啸天闹了一个手忙脚乱,若不是黑云发出一声怒吼,将它制服,恐怕司马啸天还要费上一番手脚。
那白色的鹦鹉叫做血鹰,不过木莲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强行将它改名为雪飞炎。
当时为了这只鹦鹉的命名权,木莲狠狠的威胁了一顿饶青,在木莲的百般恐吓之下,饶青最后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
不过不要小看这个双目失明的少年,除了他的血鹰,不,应该是雪飞炎之外,他本人还有一身诡谲的轻功,一对尺八的短刃在他手中神出鬼没,他在二十八宿之中,武力仅在风破和巢鹰之后。
就是这一群奇异的少年,各自有着不同的身世,但是他们却都被司马啸天所折服,忠实的跟在他身边,在草原上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魔神神话!
还有司马啸天,木莲的至爱,在木莲的眼中,如今的啸天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雄浑中更有说不尽的神秘。
从他们口中,木莲不止一次的听到龙巢和龙宫的字样,这不禁让她感到无比的好奇,除了出于对司马啸天的关心,她还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知道,在这六年中,啸天究竟有了什么样的奇遇?是什么样的人造就了今天的司马啸天!
听到木莲的问话,啸天的脸上露出了木莲所熟悉的憨憨笑容。
她闭上眼睛,沉吟半晌,突然对身后的二十八宿说道:“风破兄弟,你带着兄弟们先回龙巢,我带着木莲先回龙宫一趟,然后再和你们会合!”
“大哥!”跟在司马啸天身后的奎剑连忙出声阻止,但看了一眼对自己横眉立目的木莲,冷厉如刀削一般的面孔上连忙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大哥,我想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回转龙巢!”
司马啸天低头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对奎剑露出狰狞面目的木莲,用胳膊紧了紧她娇柔的身体,沉声问道:“奎剑,为什么要先回龙巢呢?”
奎剑心里面打了一个寒颤,看了一眼木莲那“狰狞”的面目,然后对啸天说道:“大哥,前天血鹰……”
“不是血鹰,那么可爱的小鸟,你为什么要叫它那么难听的名字?都告诉过你了,它叫雪飞炎!你说是不是呀,雪飞炎?”
最后一句话,木莲是对着听到有人叫它名字而欢快盘旋舞动的血鹰,哦,不!是雪飞炎说的。
雪飞炎似乎听懂了木莲的话语,而且也明白木莲是在夸赞它的美丽,马上落在木莲的肩上,用它那雪白柔软的小脑袋轻轻的蹭着木莲的脸颊,木莲不由得发出银铃般欢快的笑声。
“是,是雪飞炎!”在遭受过无数次木莲恶作剧的袭击之后,奎剑对木莲的手段着实领教了不少,他连忙陪着小心,柔声说道,不过那冷厉的脸庞和他的声音显得极为不协调。
他顿了一下,接着对司马啸天说道:“大哥,血鹰,哦,不是,是雪飞炎前天回报,会盟大典已经结束,子车良因为在大典上挥泪斩子,博得了大多数首领的信任,此次他重新登上了族长大位,势必不会放过我们!”
“为什么?”司马啸天挠了挠头,看着奎剑憨声问道。
“笨呀!”一旁在逗弄雪飞炎的木莲突然插口说道:“子车良杀了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我的出现。现在他登上了族长大位,一定不会放过我们!”
“可是,杀他儿子的又不是我们,是他自己,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啸天的脑筋似乎又一次转入了死角,他疑惑的看着木莲,呆呆的问道。
木莲瞪了一眼要插话的奎剑,无奈的看着又恢复到自己所熟悉的司马啸天,娇声的解释道:“如果不是我答应了他的求婚,你就不会出现,你如果不会出现,那么子车良就不会被你击昏;如果他不被击昏,那么子车云可能就不会有机会造反;如果子车云不造反,那么子车良就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以平息众怒!对不对,奎剑!”
木莲的嘴巴飞快的说出了一大堆的如果,最后恶狠狠的看着奎剑。
在木莲逼人的目光下,奎剑感到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有些尴尬的再次嘿嘿笑了两声。
木莲突然狠狠的掐了一下啸天拢着自己腰身的胳膊。
“啊!木莲,你干什么!”遭受到突然袭击,啸天张口叫出声来,疑惑的看着木莲,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莲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他,狠狠的说道:“其实罪魁祸首还是你!为什么你从那个什么龙宫里面出来,不来找我?宁可一个人在大草原上游荡。你倒是快活消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在家中苦苦期盼你的到来?如果你早点来找我,也许我就不会想到用那个什么草包子车云的婚事把你逼出来,如果我不答应这件事情,那么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出现。你说,你是不是罪魁祸首?”
看着被自己话语说得面红耳赤的司马啸天,木莲的脸色突然一变:“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所以才……啸天,你说,你快给我回答!”
眼看着一场严肃的讨论,变成了如今的局面,奎剑感到有些头晕,呆呆的坐在马上,看着满脸怒火的木莲和一脸焦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支支吾吾的司马啸天,他第一次领略到了女人的厉害手段。
一旁的少年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恐惧,看着面目狰狞的木莲,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嫂子看来真的是可怕!
“呵呵,嫂子,不要错怪大哥!”一直笑呵呵的风破这时站了出来,插口说道:“啸天大哥这些年里对嫂子你是牵肠挂肚,这个我们兄弟可以作证,大哥经常一个人坐在草原上,对着月亮喃喃自语,说什么不知道木莲现在怎么样了……”
“谁是你嫂子?”木莲双颊通红,羞怒的对风破娇叱道,不过脸上那盈盈的笑意,可以知道那表面的羞怒只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她内心的快乐是多么的强烈。
“风破,你偷听我说话!”司马啸天怒吼道。
“不是我,不是我,以大哥你的功力,如果我接近了你,你又怎么会不知道?”风破这一下是引火上身,他看着啸天那通红的脸颊,连忙摆手说道。
“那你们……”
“是他!”就在啸天话还没有出口的时候,一干兄弟以整齐的动作,齐唰唰的指向一直侧耳倾听的饶青,“是小弟放他那只鹦鹉去听的,和我们没有关系,这些话都是他告诉我们的!”
“什么鹦鹉,是雪飞炎!”
“饶青,你这个死家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木莲的娇斥声和啸天的怒吼声交织在了一起。
“是风大哥,都是风大哥让我做的!”一看战火向自己燃烧过来,饶青立刻指出了最终的主使者,然后颠颠的策马来到司马啸天的马前,一脸无辜的说道:“我本来一点都不想,可是风大哥说如果雪飞炎不去的话,以后就不给它吃玄玉果,而且还威胁我……”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让人感到心痛的神色,配合着他弱小的身体和有些茫然的失明双瞳,显得格外的羸弱、可怜。
“啸天,你别怪小青了,小青多老实的孩子,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的。都是风破,一定是风破这个家伙,你看他脸上天天都挂着坏坏的笑容,一定是他出的主意,而且他还威胁雪飞炎!”木莲顿时相信了饶青的话语,最主要的是,风破竟然敢威胁那么可爱美丽的雪飞炎,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风破这次真的是感到欲哭无泪了,怎么自己这么亲切的笑容到了木莲的嘴里就变成了坏坏的?而且,而且自己真的是冤枉呀!
面对着啸天通红的面颊,风破知道若是不马上解释,让这个大哥发起飙来,自己一定要完蛋!脸上连忙露出了自己认为是生平最诚实的笑容,急急的说道:“大哥……”
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幕幕变化的奎剑,此刻才是哭笑不得,特别是看到风破那极为丑陋的阿谀笑容,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将自己怀中的鹤顶红塞到他嘴巴里面的冲动。
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奎剑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的话,这一幕活生生的闹剧不知道要闹到何时。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对司马啸天说道:“大哥,我们好像把话题扯得太远了!”
“奎剑你难道认为风破欺负小青,威胁雪飞炎,然后偷听是小事?”木莲横眉竖目的对奎剑说道。
奎剑头摇得就像拨浪鼓一样,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我认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在这里一时半会的不好解决!像风老大这么罪大恶极的人,应该回到龙巢之后,狠狠的处理,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尽快回到龙巢,着手准备对付子车良的袭击!”
他丝毫没有理会风破那可以杀人的凶狠目光,缓缓的说道。
听到奎剑的话,众人都收回了嘻笑的面孔。
司马啸天脸色有些沉重,缓缓的点头,低声对木莲说道:“奎剑说的不错,我们是应该马上回到龙巢,否则……”
“嗯,奎剑说的不错,子车良绝不会放过我们,但是我认为子车良也绝不会那么快的发动战争!”木莲也重新的恢复了冷静,沉声说道。
“哦,嫂子为何这样认为?”
这一次没有理会奎剑口中对自己的称呼,木莲想了一想,冷静的分析道:“子车良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