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脉络清晰的图案上,青、红二气自动流转,正不断的朝着自己脚下汇聚,形成一个漩涡,牢牢的将自己粘住。仔细查看,陆云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八卦中那个黑点上,寓意阴极而阳生之兆。
试着挪动双脚,陆云发现可以活动,只是却已然受限,要完全摆脱看来很难。这一点陆云有些心烦,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面色不惧的笑道:“果然有些门道,只是你肯定这就能困得住我吗?”
一尘仙姑冷笑道:“都说你博学多才,集正邪法诀于一身,我相信这里自然是困不住你。只是我们也不需要困你多久,只要有半晌时间,就足够让你毁灭了。”
陆云心头一震,脸上笑容一收,沉声道:“就凭你们两人,你认为那可能吗?”
一尘仙姑哼道:“谁告诉你就我们两人了,你不见还有两位吗?”
陆云一惊,正在思索为何自己没有丝毫发现之际,神奇的意念神波就传回了两道信息。同时,地面绚丽一闪,从八卦内冒出两缕青烟,在陆云诧异的眼神中,幻化成了两个男人。
留意着两人的情况,陆云心头有些惊讶,只见那第一个男人四十出头,相貌堂堂,一身文士打扮,手握一支三尺玉笔,整个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第二位满头花发,外表看似七十有多,相貌略显阴柔,身着一身花裙,给人一种阴阳颠倒之感。此人脖子上挂着一个花环,上面的每一朵花都是玉石所铸,陆云留意了一下,一共二十七朵,没有一朵相同的。
收回目光,陆云淡漠道:“这两位是谁,看样子还勉强,就是不知道手段怎么样?”
一尘仙姑闻言微怒,正欲开口却被那中年文士抢了个先。“在这里,大家都称呼我神笔画魂。至于我身边这位,更是大有来历,大家称呼他为阴阳颠叟。”
第九卷 天之三界 第七十章 兄弟分离
陆云轻哼一声,冷漠道:“神笔画魂,阴阳颠叟,听来还不错,只是仅凭你们,恐怕还差了许多。”
玉笛青歌轻吟道:“陆云,你是否想以冷漠来掩饰你心中的惶恐?如果是那样,迟早要面对,你又何苦。”
陆云闻之大笑,狂放道:“惶恐?哈哈——你们几曾何时听说我陆云怕过?当初在易园,在千魂岭,在魔域,在丹华山,在正道联盟,哪一次不是陷身绝境,可我怕过谁吗?今天,我既然敢来就不会怕,并且就你们四人,那不过是送死罢了。”
“住口,死到临头还敢狂妄,看我们今天如何收拾你。”怒喝声中,一尘仙姑身影闪动,与玉笛青歌、神笔画魂、阴阳颠叟各立一方,准本开始出手。
陆云见之冷漠,没有丝毫惊惶,冷酷道:“生死之数,阴阳之路。可惜你们却放弃了最好的位置,将地狱之门交由我来掌握。”说话间周身红光一闪,体内烈火真元迅速与脚下的阴阳二气融为一体,使得他全身烈火燃烧,隐于一团明火之下。
“陆云,这里的阴阳二气固然可以为你凭添几分气势,可你不要忘了这是坤和殿,代表着大地,蕴涵着地极之气,它最终必然会将你束缚。”此言出自阴阳颠叟之口,显然他对阴阳之术甚有研究。
陆云不为所动,冷笑道:“脚踏阴阳,手握乾坤,天地浩瀚,我即是神。”面对敌人,陆云傲气禀然,任何时候,他都是自信满怀,给人一种不惧强权,不畏生死的震撼之感。
见他如此,一尘仙姑知道多说也是无用,于是双手法诀一转,大殿正中那阴阳八卦在她的控制下,开始逆向转动,原本涌向陆云的阴阳二气,此刻迅速抽离,并连同陆云身上的烈火真气也一柄吞噬,就宛如强力漩涡,在吸食着陆云的生命力。
这情况让陆云有些意外,同时也感受到了危险。他试着摆脱那股可怕的吞噬力,然而效果虽有,可并不明显。陆云心里明白,自己此刻被阴阳八卦所束缚,虽然以自己的力量可以与之对抗,并且只要一定的时间就能找出破解之法。可在这之前,自己势必要受其影响,那样在面对眼前的四个强敌时,自己就真的是陷入困境了。
留意着陆云的神情变化,神笔画魂最先捕捉到他心灵的空隙,连忙玉笔挥动,一边进攻一边道:“陆云心神已乱,是时候发动毁灭之战了。”
一尘仙姑、玉笛青歌、阴阳颠叟闻言出手,三人各展所长,凌厉的攻势汇聚一块,目标直指大殿中央。
面对危险,陆云脸色一沉,眼中魔芒闪动,诡秘之极,让人无法防备的精神攻击,宛如怒海惊涛,在敌人攻势临近之前,一举击中四人大脑。使得原本天衣无缝的联合进攻,出现了极大的破绽。
针对这一点,陆云右手急速挥动,如意心魂剑在他的控制下,发出了佛家最最神秘的“心剑无痕”,三十六道剑芒一闪而逝,化为了四道微不可见的致命剑气,分射四方。
陆云的攻击无声无息,令人难以提防。当四人察觉到情况不对时,联手的一击已然威力大减,在击中陆云身体时,被他的护体光罩轻易弹开。同时,就在四人被精神攻击,心神失守的刹那,缥缈无踪、神鬼莫测的那一剑,却在此刻出现于四人胸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阴阳颠叟怪叫一声,身体微微一晃,人就移开了三丈,避开了那一剑。神笔画魂闪避稍慢,虽然避开了心口,可肩上却出现了一个血洞,脸色有些难看。
一尘仙姑二次面对,结果依然,曾被重创的心脏再次洞穿,使得她秀美的脸上更加苍白。剩下玉笛青歌运气稍好,在关键一刻横笛胸前,最终人被震飞,玉笛泽留下了一道剑痕。
如此结果,出人意外。云之法界的四大高手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联手进攻便是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心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四人迅速回到原位,彼此气脉相通连成一片,眼神凝重的看着中间。
陆云脸上冷漠依然,并没有因为一击得手而有所改变,反而目视着上方,周身流露出藐视天下的气焰。
这一刻,坤和殿中一片寂然。云之法界的四大高手与中间的陆云谁也不曾开口,那就样彼此沉默,隐隐的等待。
接下来,生死之战即将展开,这一次陆云以一敌四,在身体受限的情况下,等待着他的又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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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小山头上,一道身影静立不动,默默的凝望远处。
当微风吹来,淡淡的尘香拂过衣袖,带走了一声轻叹。“师兄,天下之大,我们该去何处?”
两丈外,一颗松树下,一个盘坐的身影淡然道:“随遇而安,佛本自然。出家之人,不染尘埃。”
回身,那静立许久的身影看着他,语气伤感的道:“师兄,菩提学院已然不在,师父又离我们而去,你真的放得下,一点也不怀念?”
原来他便是菩提学院的戒禅,松下坐着的是那本一。两人被法果大师遣走后,辗转数日来到此处,一时间戒禅心有所触,便停下不走,一望就是半天。
本一低念了一声佛法,语气微有波动的道:“六院应劫乃是天意,我们即便不愿也是枉然。而今师父气息已散,显然是已经遇难。剩下你我二人,就将肩负起重振菩提学院的大任。因此我们必须忘记一切,淡漠仇恨,将身心融入佛法之中,从中找寻真理,选择适当的地方,从新建立一座佛家寺院。”
戒禅摇头道:“心若无物,一切泰然。心若有念,尘缘未散。师兄,你佛法精深,足以担当大任,而我尘缘未了,还有一段宿世之缘。保重,师兄,希望你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我去了。”转身离去,戒禅的背影有些萧瑟,还隐隐带着几分愁然。
本一微微一叹,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低语道:“生死之间,源于一念。师弟,保重啊。”起身,静立了片刻,随即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离开了师兄,戒禅漫无目的的走在荒野上,心中有些黯然。身为菩提学院杰出的弟子,曾经他也心情澎湃,想过有一天能普渡世人,成为一名受人敬仰的高僧,将佛家慈悲心肠发扬光大。可现在,菩提学院不在,师父不在,六院不在,人间妖魔横行,昔日的宏愿在此刻是那样的遥不可及,那种深深的失落,填满了他的心田。
有些沮丧,戒禅轻轻悲叹,目光遥望着东南方,那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家园。而今,那里已经不在,留给他的只是惋惜与遗憾,还有那浓浓的悲伤与愁然。
许久,戒禅收起失落的心情,看了看四周后,而后飞身半空,穿梭于云海间。御气凌空,翱翔九天,其速之快,转眼已在百里之外。
或许高速的移动会带给人一种畅快淋漓之感,戒禅原本不好的心情,在飞行了片刻之后,就已经大为好转。为此,戒禅淡然一笑,佛家寂灭之念盘旋于心,昔日的宁静回到了他的身边。
飞行中,戒禅忘却尘事,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博大精深的佛法之中,几乎达到了六识通灵的境界。这是一种极为上乘的佛家禅界,与修炼的时间无关,重在一个悟字,一旦进入那种境界,就宛如智珠在握,心念转动间便能掌握四周的一切。
此刻,戒禅就处于这种境界的边沿,虽然还差了一点点,可敏锐的灵识对附近的感应却是提升了数倍,这就使得他在无意中,发现了一缕古怪的气息。说那气息古怪,是因为它时隐时现,一会儿正直祥和,一会儿阴森邪恶,让人很难分辨。
这气息从地面传来,在戒禅认真留意之际却又突然隐去,这让戒禅心神一惊,立时从寂灭之中醒来。停身,戒禅看着脚下,那是一片起伏的山丘,那古怪的气息就从一个山谷传来。
思索了一下,戒禅自语道:“既然遇上,便是有缘。善缘孽缘,皆不可免。”说完飘然而落,来到了地面。
看了附近几眼,戒禅目光停留在了一处藤条密布的山崖边。那里,青灰色的石壁上爬满了藤条,在离地大约三丈处,有一个特别茂密的地方,隐隐传来几分古怪。
戒禅看着那儿,心知藤条后是一个洞口,只是洞中会隐藏着什么?妖魔鬼怪,还是野兽灵异,或者什么也没呢?
思索中,一声古怪的低吟从洞中传来,戒禅闻之心动,立刻飞身而上,转眼就来到石壁前。这时,戒禅正欲进入,可突然间一股劲风射出,将毫无防备的他给弹开。
第九卷 天之三界 第七十一章 丹青剑侠
戒禅有些惊讶,一边御去那股劲力,一边转换着身法,很快就再次回到洞口,留意着里面的情况。
这一次,洞中一片寂静,也不再有劲风射出。戒禅观察了许久,都不见异动,这才分开石壁上的藤条,揉身从那六尺大的洞口进入了里面。沿着山洞一路前行,在经过了大约十丈距离后,戒禅来到一个较大的洞穴中,在那里发现了一个熟人,他便儒园的丹青剑侠许沧海。
此时,丹青剑侠静静的躺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黑气,人已然昏迷不醒,一旁的地面上有着一滩黑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戒禅见状惊呼一声,急忙飞落其身旁,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很快,戒禅得出了一个结论,眼前的丹青剑侠生命垂危,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他的体内中了一种奇怪的剧毒,就是那种剧毒在维持着他的生命,并且又吞噬着他的生命。
这说话听似有些矛盾,可实际情况便是如何,戒禅也搞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弄成这样。想到当日丹青剑侠与师父法果大师在一块,戒禅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救醒他,然后追问当日之事。
然就在这时,戒禅猛然站起,随即转身,警惕的看着前方。眼前,一道漆黑的身影静立不动,就好似幽灵一般,除了一双幽兰色的眼睛偶尔闪动之外,找不出丝毫生命的波动。
这是一尊死灵,戒禅心里这么想。对于眼下的遭遇,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妙,可为何这样,他也不知道。
收起心慌,戒禅沉声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这,地上这人可是被你所伤?”黑影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隐约中传来一缕复杂的神情,可惜戒禅没有捕捉到。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敢回答,还是不想回答?”一次不行,戒禅便二次问道,显然他不得到答案,是不会放弃的。
黑影看着他,幽兰色的眼眸偶尔会闪过一丝紫芒,可惜极其的短暂,不留意是无法看到。戒禅留意到了,可他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他认为那是黑影的某种诡秘法诀所致,因而不曾多想。
山洞中央,黑影与戒禅相距两丈,彼此冷漠相对,谁也不曾退让。黑影很怪,戒禅如何询问,他就宛如哑巴一般,不说一句话。同时他又不肯离开,就那样漠然不动,连眼神都不曾有丝毫的变化。
戒禅无法,在询问良久之后,最终只得放弃,继续回身体蹲在丹青剑侠身旁,右手压在他的胸前,缓缓的输入一股正大祥和之力,开始为他疗伤。
黑影眼珠动了一下,目光移到了丹青剑侠身上,就那样无声的凝望。两丈距离,跨步即到,然黑影没有动,他只是眼神微微闪动,紫芒出现的频率稍稍有所增加。
时间在默默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的丹青剑侠动了一下,在戒禅佛门真力的帮助下,脸上黑气渐渐隐去,终于睁开眼睛了。
一旁,戒禅脸色苍白,为了救醒丹青剑侠,他可谓是拼尽全力,赌上了一身的修为。要是再拖延一会,他一旦真元耗尽,不但救不了丹青剑侠,自己也会身受重伤。还好,总算运气不差,丹青剑侠及时醒来,这让他松了口气,整个人精神松懈,立时跌坐地上。
无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身旁,好一会丹青剑侠才看清楚戒禅的模样,声音低弱而满是惊讶的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是你救醒我的?”
戒禅脸色微喜,点头道:“是我,我无意从上方路过,察觉到这下面有异常,所以来看看,想不到便是遇上前辈——”声音一顿,戒禅猛然扭头朝那黑影看去,却发现他正眼神古怪的看着丹青剑侠。
那一眼时间稍长,不但戒禅察觉到了,丹青剑侠也留意到了,因此他也看着黑影,两人四目相对,眼神汇聚于一点,可惜仅刹那,黑影便一晃消失了。
戒禅略惊,开口道:“慢着,别走,你到底是谁,为什么——”
丹青剑侠轻叹道:“算了,让他去吧,你知道他的身份后,也只会凭添感伤。”
戒禅微愣,回头看着丹青剑侠,发现他的脸上神情凄凉,有着化不开的悲痛,似乎痛苦正侵蚀着他。“前辈,你认识他?”丹青剑侠笑了笑,沧桑的神情看的戒禅心情沉重,忍不住跟着叹息了。
丹青剑侠轻吟道:“扶我起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戒禅闻言起身,双手扶着他的身体,问道:“前辈,你要带我去哪?”
丹青剑侠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指着一个阴暗的角落,低声道:“那边有个洞穴,里面很深,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那。”
戒禅轻应了一声,扶着他缓步前行,口中问道:“前辈,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我师父呢,他现在怎么样?”
丹青剑侠脚步一顿,偏头看了他两眼,随后继续前进,口中悲切的道:“法果大师已然圆寂了,我师兄也去了。剩下我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一个故人才得以逃脱,可惜那故人却——唉——”
戒禅闻言身体一颤,整个人差点栽倒,口中悲呼道:“师父——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前辈你告诉我,师父是死在谁人手上?”
丹青剑侠没有劝他,因为有些事情不经历悲伤是无法平复的,所以该发泄的时候,是不需要强忍的。“就在那天早上,你师父遣走了你们后,我们就遇上了妖域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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