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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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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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中多的是打煞气力;不善深思的莽人。小事小非难不倒;复杂些的理解不了。有些呆子一般守着些条条框框;自己给自已过意不去,还给同样呆的人吹得光辉灿烂。看看前辈高手;如李寻欢方振眉张无忌之类;如果不是作者笔下超生;早死了个七七八八,倘是真人真事;哪儿去找这种坏人;手起一刀了账之际偏要哆里哆嗦不去杀人倒去发表宣言,让大侠能有死里逃生的时间?大火封门之际屋内必备有地道;倘困于地道也必有出口;里面还有惊天动地的武功秘籍,大侠出去脱胎换骨;横扫武林;又是一番天地!
  即或坏者如王怜花原从云;也不是黑得看不出颜色;与实际人心相差了好大一截,这些都与真实的武林相去甚远。这些都是说书人的闲话,按下不表。
  十五公这么一说;满场子沸怨又给压了下去。
  

(1)第四章 猛兽加身
那汉子用嘴把小孩体内的毒吸出来;从怀时掏出瓶药,抖些粉未在创口上,处理完伤口;把他平放在羊背上;解下他的腰带捆牢;一巴掌拍在羊屁股上;山羊就一颠一颠往外跑;小猴子也跳着跟上去。
  他拍拍手上尘灰;跃上擂台。
  他上台;十五公退到台后;不再说话。
  十八公密言林豹:
  格杀无论!
  林豹见眼前这人:短发如猬;根根上指;两眼精光外泄;显是动了真火。一件褂子绷在身上似也箍不住一身的胸肌大肉。
  林豹露出笑容:
  不知壮士高姓;仙乡何处?
  那汉不答。他又问:
  不知可就是那孩子所称的吴二拐子师傅?
  声音细腻柔楚,台下一惊。
  大家三天来这才听见林豹讲话;前此几乎怀疑他是哑人;上前放对;一俟站定;挥拳及上;格毕方止。似此礼貌温宛,简直换了一人,益觉这人的阴沉可怕;不可理解;令人冷浸浸汗毛尽坚!。
  那汉凝视他片刻说:
  何必哆嗦;我师弟用的也非什么“幻影游踪;鬼爪摄人”;你们也不要混淆视听。我现在就硬对硬地来斗你这一身铜头铁肩;钢爪狞牙的毒功!
  说完一拳冲出;拳心向上!
  林豹一惊;他这身功夫江湖上知之甚少;他又不是什么出名人物;这一上来就给人叫破了功夫;不蒂于也瞧出了自家的出身。见对方说打就打;不及多想;一掌推出,以掌挡拳;正是绝配。
  思下忖度,这人忒也难斗;原打算用话先稳一会儿方可痛下杀手;一举毙之;不想对方竟抢了先机。
  拳掌甫接实;林豹叫声不好!他这身行头;披肩;护腕;护膝;护肘;指节钢套;足下铁鞋;都用缅钢打制;内藏若干机关;毒针毒雾无影无踪;腕底还藏匿着机簧控制的点穴橛;突出尺余;伤人无形;与人格打时即或对方武功高他许多;他也可轻易取胜;表面上的公平较技其实中间已藏下无限机关;或拳指相触;腿足相交;都会着他道儿。他殴人至死;大多是怕敌手泄了他的底。
  而掌心却是他未布关防的地方;因平常手掌十指或握或放;千般用处都在十指手掌的屈伸之中;肌肉相触也无法可想;十八公正要他赶练铁砂掌功夫;为的就是堵住他这一漏洞。
  相距一线;变拳不及;只好飘身后退;拳仍进击;相距始终一线;气势汹汹直欲破掌而出!
  林豹急退;倏退;忽退,狂退,左旋右转;上腾下跳;一个拳头仍然迫在他眼前!他不能收掌;不敢转身,甫一接招;一身大汗淋漓不止。一步不慎;足步踏虚;眼见就要落地,急忙抱着支撑擂台的前门大柱一旋;躲在柱后避过一拳;瞅空出腿;迫退那汉子;复站上台;一拳冲出;收拳;临空踢出二十八腿。那汉再退,林豹落地一肘打出;把那汉子逼入毒钉预埋之处。那汉门户谨严;步步后退;左右足掌一旋一抹;毒钉便被迫入木头里面;直致将所有毒钉尽数迫入;方才站定;这时林豹已旋风一样卷过来。
  想起第一招就被逼迫得狼狈;心中恙愤万分;好不易得一攻击机会;自然是全力施为;一低头;紧背机弩怒射而出;抬头一笑,两手齐扬;袖箭;铁蒺藜;摄魂钉;或直冲;或盘旋;或两两相激;取四面八方向那汉子身上猬集攒射!
  汉子见蓝芒忽闪;知道喂有剧毒;沾肤即溃;不可收拾!忙脱下布褂子;边挥动边如螺陀般旋转;布褂化为一道布幔裹着全身。
  林豹大喜;揉身而上迫出指刀激发;如刺中空;不及细想;机簧橛猛地弹出;铁头靴子铮地一声三棱钢头应声而出;一足撩阴。
  如刺中空;如中败革!那衣衫被内力一催;化为灰蝶;飘得满台都是;那汉竟不知去向。
  林豹大惊!就听“啪!啪!”脆响,如拗柳折枝,自家腿骨齐断,方才见那汉子的足已踏在自己胸膛上。凭那手踏抹地钉的功力,劲道一吐,自家可就要糟!
  林豹急忙以后勺触地,压低声音哀告:
  壮士饶命!残腿之人不敢言战,念家中老母妻小,实难活命,如蒙不杀,小可有一泼天大事相告!
  这番话说得情词恳切,这汉子挨得近,勉强可闻,就不踹他,转身走到台子边向喝彩的人群拱手称谢。
  林豹也狠,用断骨撑起身子,断腿处丫丫杈杈戳破皮肉,血流得狼籍一遍!
  伸手腰间一抹带出两柄护手月牙铲,腿骨一顿,啪!啪!又断了一截,借力飞起狂扑那汉子,双铲猛切那汉腰肌,张嘴啮咬颈侧动脉.
  狂风竟体,那汉要避,也已迟了.利刃已入腰肌,毒牙也到了颈侧,一股腥气,中人欲呕!大叫一声,急忙踏出台沿,望空走了几步,已然掉到台下.一身泠汗,方才流了下来,虽末输招,但已输局!
  

(1)第五章 怜敌是计
台上林豹兀立不倒,直似天魔一般!十八公忙令扶下,自己走到台前:
  林教头险胜,但已受伤,如有朋友上台,只好由再下的二十五弟陪着了.
  台下数人大叫:
  这也叫胜?明明人家手下留情,恩将仇报,好不要脸!
  十八公噙笑作答:
  朋友所言谬也,猛兽加身,毒牙于后,斩草不除,到春又生!这婆婆妈妈的好心肠,对人叫耻辱,对已日残毒,林教头大意输招,于绝无可能之际,用“万法归宗”之“怜敌”一策缓死,终至掰回局面。他非怕死之人,濒死一击,意在必杀。敌死,我活!否则败仍是死,此为江湖至理,可惜诸位师爷从来不教,有何不要脸处!?
  台下诸人也无话可说,那汉更是一言不发。大家想想林豹的倔强酷烈,确也叫人心折,听毛十八这么一说,也觉得倒并非胜之不武,就都不说话了。
  二十五走到前台,着一身不长不短及膝大褂,双手拢在袖中,青惨惨一张面皮毫无表情,一双蛇眼到是精光四射.
  搅龙棍赫大鹏一连看了两天比赛,也琢磨出了些明堂,知这些人一个奸似一个,不择手段,只讲输羸。只要身体不粘边,自信破那些暗器不难,正准备上场,就遇到林豹受挫,换上这二十五上台,再也按捺不住,托地跳上擂台,哇哇大叫:
  俺赫大鹏接二十五爷高招!
  二十五向他招招手:
  好嘛,我就和赫爷玩玩.
  声音有气无力,倒似几天水米末沾,饿得脱了力一般。
  赫大鹏说声:得罪,这就来了!一招“苍龙出海”捣出,不等招尽已变成“龙行布雨”转“渴龙奔海”。原本三招分开,他激于“不择手段”四字,一出手就不给对方留下分毫余地,浑没管这阴司倒阳的老东西是否真的有气无力,只管一棍打死了事!三招连成一线,那威势何止增加数倍,赫大鹏也未料到武功一道只因方法一变,竟如更上层楼,只此一来,本门中已无出其右者!
  二十五公喝彩一声:
  好,够狠!看来阁下的是解人,把这“不择手段”竟尔活学活用,不枉来此一遭!
  在如山棍影中急退飘起,形如断线纸鸢,于棍风中飘飘荡荡,浑无着力处。
  赫大鹏使得兴尽,率性把二十八路棍法全数使出,真个如天神下凡,韦陀再世,点线连运,块面相接,酣畅淋漓!到最后一招“幻影游龙”时,二十八棍同时点出,平时尚不到生死关头,绝不使出,现也按捺不住,劲贯双臂,手腕疾抖,生死之间再无半分余地!
  二十五立定足跟,见无数棍影劈头盖脸打来,身微侧,电光火石间于袖中出手;以一方火红镇纸点在一棍影头上.就听赫大鹏哎呀大叫一声,一双手被震得鲜血淋淋,手中一根坚愈金钢的阴沉木龙棍丝丝炸裂,劲气上贯,将腕骨,肘骨尽数击碎!
  赫大鹏脸色灰败,一跟斗翻到台下,也不言语,用嘴扯下前襟裹住双手,匆匆离去。
  全场大哗,就听擂台主持在台上大叫:
  毛二十五公胜!可有那位高手再上台赐教!
  连喊数声,无人应答。十八公再走到台前:
  倘无朋友上台,此擂即收,擂主林豹胜!
  毛府一干人等就打起得胜锣鼓山呼海啸地闹腾起来。
  

(1) 第六章  灰道
这时,从台下人堆里挤近个老头子,对着台子上大声说:
  不忙,不忙,让我也试试,侥幸羸得一招半式,不胜过跑三年江湖?
  众人眼睛雪亮:
  师爷出山!师爷出山给两徒弟找场子来了!今儿个这一出真它妈值!
  台上二十五冰锥样的双眼点在那老头儿的身上.老头子慢吞吞地沿着擂台边搭好的木楼梯往上爬.边爬边有些气喘面红,捏着拳一下一下捶胸背,足步虚虚浮浮,走向毛二十五。
  二十五见他全身浑无一着力处,反倒不摸虚实,只好一揖:
  前辈尊姓,仙乡何处?不才如是输了,也好知道在哪位高人手下落败。
  老头儿回答:
  我是.....
  话刚起始,一头撞将过来,直射毛二十五胸腹之间,二十五足下一踩,两枚小箭从足尖激射而出,打环跳,废他下盘。捏印等在那儿,专等那老头儿的脑袋过来一印敲碎,少了多少啰皂!
  没有足!双箭落空,这老头子下身竟是空的!这才看清,人家是凌空撞击,足已离地,象枚横掠的炮弹。正待一印敲出,却被一拳打在阴馕上,这才恍悟头攻是假,先头而至的是拳头,本来身形已快如飞矢,飞矢之快再加上快拳,铙是二十五身如鬼魅,也闪避不过,阴馕碎裂,痛不可忍,负痛一缓,老头儿头已抬起,冲他一笑,紧接着掌指交加,将其膝盖膑骨踢碎,下了肩肘关节,一晃到了身后,将大椎骨节从下至上如弹琴键,全部点碎!打得毛二十五烂泥似的瘫倒在地!
  以上过程恍如星丸跳掷,一晃而过,老头子方才接着刚才的话茬对毛二十五往下说:
  一跑江湖的老家伙,外号人称老猴儿,都这么叫,反将本来叫啥都搞忘了.就算姓老吧。
  他站在台上对下面的人等拱拱手说:
  这不择手段四字,太过残毒,虽有针对霄小一说,但江湖是非,谁分得清楚?
  也许黑的反是白的,白的倒是黑不溜湫。倘认定自己全对,可能对人对已都非幸事,大家务要深思细查,万不可人云亦云,错了大关节,才是万劫不复。
  说完将台上方挂着的“英雄篇”揭下来扔在地上,一足踏碎!也不搭理匆匆赶出来的毛十八等人,跳下台扯起那汉就走,甫一转过街角,见后面无人则飞掠而起,对那汉说:
  快走,迟恐不及,血腥已现,我们又搅了人家的场子,大是不妙!
  那汉才有些明白,慌忙跟定师傅回到城东福来客栈,抱起小师弟,那些刀枪剑戟,跑江湖的挑子全都撂下不管,专捡僻静之处如飞而去。那雄羊竟也疾如奔马;驼着小猴紧跟在后,一步也不挪下。
  而这边,毛府精锐尽出,毛十八公的“天罗大杀”阵已展开,前后仅差一线.
  众人这边一哄而散;那边又追人不着;毛十八跌足而叫:
  灰道;定是灰道所为!
  

(2)第一章 帝京走马
帝京走马,消得流年,终成思归落叶  呤罢《东山》;收拾荒凉心情. 怏怏怅归而已。
  王进,蜀产,身长大,有伏虎之力.师从林从云老拳师习十三太保横练,兼习劈空掌力,鸭拐虎尾足更为诸同门之最,后经知府陈省三力荐到京,又结交了几个宫中的好朋友,于二十二岁补进宫中作了侍卫之职。虽然名义上是皇上身边的侍卫,但实际也就是看守故宫的后大门,与那些蹲门的石狮子差不了多少.因此常有怀才不遇的感觉。有时遥见皇上出宫,跟着几个小白脸近侍,奶兮兮满是女人味;一肚子酸水翻江倒海;心想皇上是没见过自己能耐;倘有幸能在皇上面前卖弄一回;侍卫统领之职搞不好也可到手。他一天尽想这事;但尚末到利令智昏的地步;一晃七八年;也没逮着机会。
  这天;秋阳似火;宫门内静得坟场一样;他刚灌了几盅黄汤;酒有些上涌;十多年的郁郁难伸之气;使他觉着自己非得干点”大事”不可!左右睃巡一回;见西墙根儿堆着一大堆修保和殿用剩下的大石条子;三尺多长;一尺见方;怕莫有五七百斤!他忖度皇上今天可能要走后门出宫;就走过去;劲贯两臂;抱起一根石条放在五尺宽窄的马道中央。来来回回马道上就横七竖八地堆了一大堆石条子。打的主意是:
  皇上和几个”奶娃娃”出来必被阻住;眼瞅着这一堆石头条子干瞪眼。这时他方不失时机地出来说有失职;被工匠乱扔了一地的石料;然后大奋神威;将这石条子一根根抱走;倾刻间干干净净!他干活儿时皇上必然只好在旁看着;也必然会惊异于他的神力;龙颜一展;也许会要他施展些本领;那时;嘿嘿!他一套拳飞砂走石地使将出来;圣上还不龙颜大悦;立即升了他的职;要他作了贴身护卫?
  不知爱卿这等身手;寡人失察;竟使勇士一至于此!
  皇上一定会这样说;自己呢;可以谦虚一点:
  陛下身边猛士如云;小可这点微末道行;那堪入眼。
  那班乳臭末干的小子羡慕得发疯;又发泄不得;唯唯喏喏;全都做龟孙象;想到高兴处;他呼呼挥出几记劈空掌;就听见永巷尽头有些响动。赶忙躲藏到旁边树后。
  静悄悄的甬道上传来厚底靴践地的声音。拐角处现出七八个青衣小帽的青年男子;腰间挎着口平平常常的刀;两个在前;五六个在后。在前的两人十###岁模样;极秀美;象女子妆扮出来。到了宫门;四处一望;见无人在;微咦一声:
  嘿;人呢?
  就见马道中央堆着一大堆的石条子。脸上现出些着急的样子;回头见后面五人渐渐走近;双双抢出;一左一右用足尖挑起石条;如拨草梗一般挑出路面;转眼之间;赶在后面五人走拢之前清得干干净净!
  王进这边挠舌不下;那边已走得远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小白脸;乳臭末干……;怎么这石条到了人家那儿就没了重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这样;还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娃娃;是男是女还两说!
  

(2) 第二卷  蓦然回首
他脸色灰败;好呆捱到吴二楞子来轮值;回到京师寓所;一跤跌到床上;回想京师数年;意气风发;硬没把天下英豪看在眼里。把一些有二两气力又还不了手的汉子当了沙袋子;还自诩为天下第一!
  就前两天;他和一帮兄弟替一大富扎场子;亲手将一护镖的师爷打到吐血才止。那镖师说:
  你等着;我那兄弟回来有你好果子!
  当时他倒是嗤之以鼻;浑没当回事;自觉这些话听得多了;也没谁就把他真撕了八块。输了局;谁没个场面话交待?江湖汉子;输手不输口,自己那时是太得意忘形了!
  他回过头一想;就琢磨出些道理出来;干吗人家挨打不报复?有一次宋大户明摆着就他那功夫也就深不可测;还巴巴地陪衬我;说万敌不住我的一记霹雳掌,为啥?从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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