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尘看着围上来的众弟子,只是笑着说道:“所以说,你们没学过苏师兄的剑法道理,是看不出其中深意的。别看他前每一招都只是使出一半,就认为半招最好。其实苏师兄当时还说过一句话,剑法就得因时制宜,既然能使出前半招,当然就能单独使出后半招,一切全在掌中,拿来就用。”
“哦……”
众人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最后苏师兄那横剑一拍,其实是取的‘金雁横空’一招之中的一个‘横’字。横移三尺,掐头掐尾,妙……简直妙不可言呐。”
顾明武惊呼一声,大声叫道,眉间的喜意就象憋了许久终于找到茅坑一般,那种酣畅与渲泄的快感,让他再也忍不住七情上脸。
众弟子细细一想,果然如此,“金雁横空”这一招最精妙的地方,就是横剑决浮云,其势绝快。
难怪大师兄当时都没什么反应就已经中剑,夹在白虹贯日之中使出来,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就算看完了比试,也得想半天才能想得明白。
众弟子都看向顾明武,心道这位沉寂六年的外门剑呆子,却是已经开了窍。
看他这种理解力,如果跟着苏师兄学剑,转眼之间可能又会造出一个小高手。
王尘也是诧异的望了顾明武一眼,对他的悟性也是颇为惊叹。
想当初自己可是在苏师兄那里不知吃了多少记剑招,被打得浑身青肿才学懂了这个道理,而这位只是听自己一说就明白了。
“这竟然是位偏才,一朝明悟,以前那如同狗。屎一般的剑法就会从此大进了,可不能小视。”
他笑着说道:“顾师兄所言甚是,这正是苏师兄剑法的核心,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字。”
“敌不变,我不变,敌若变,我先变。”
听着如此先进理念,众弟子全都若有所思,望向场中苏辰更是如见天人。
想跟着他学习剑法的心思再也压抑不住。
什么掌门师亲尊,什么大师兄,在剑法提升的诱惑面前,早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些人就想着围上前去请教一二,没顾得上看掌门人的脸色。
至于令狐冲,也是没人理会,他站在那里心丧若死,早就被所有人忽略了。
但还没等他们上前,苏辰的身前早就站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苏师弟,你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好东西,没有教我,什么‘敌不变,我不变’,这么高深的理论,都敢藏私的……”?
苏辰哭笑不得,把剑收入鞘中,无奈说道:“你的剑法其实早就用上了这个理论,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难道你没感觉到,自己的剑法跟其他师弟很有些不同吗?”
岳灵珊细细想了想,才道:“我只感觉近来出剑收剑十分流畅,心中想到就去做了,有时候手上使出来的剑招并非心中想的剑招,这就是一个‘变’字吗?”
“就是,变得你自己都不知道出什么剑了,当然是变字。”
苏辰暗暗偷笑。
这哪是什么“变”字,比变化却是更令人可喜。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岳灵珊正处在“心手合一”到“人剑合一”的关口,突破之前,就会感觉到自己的手中剑与心灵并不谐调,手比心更要快一步。
到了突破之后,那时手就是剑,剑就是人,恍如一体,就不会出现如此实力高于认知的情况。
不过,这道理也不忙跟她多说。
无思无想的练剑状态更容易提升实力,想得太过明白了,反而会患得患失,推延突破剑法境界的时间可就不好了。
至于这套“变化”理论,却是当时拿来随便糊弄王尘等人的说词,说得很是高大,其实真实用处却没有多少。
只不过一个指导思想,没料到却被王尘当做瑰宝,却拿来跟外门弟子献宝。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就算知道了理论,却不见得就能用得好,终究要靠练,靠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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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因势而变(下)
宁中则看着场中令狐冲的神情,有些黯然心酸。
这位华山大弟子表面上看来十分随和亲切,能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其实却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
他自小事事都强人一等,如此等失败经历一次都嫌多,何况是两次。
就不知他能不能跨过这个坎了。
江湖险恶,强中更有强中手,打不过别人的时候所在多有,其实也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她正想前去安慰几句,就听见身前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安静,堂堂华山派跟个菜市场似的,成何体统?”
却是岳不群面色铁青,见着现场弟子呈现一边倒的倒向苏辰,此时终于忍不住爆发开来。
平日里温和儒雅的面容此时威严肃穆,看上去就让人心中发寒。
岳不群是真的十分生气,心里也有了一些淡淡的恐惧。
这种情景,似曾相识。
那时的岳不群年纪还小,华山派也是许多弟子仰望着剑气冲宵堂前某一个身影,有那么一个人打得气宗弟子人人束手,无人敢撄其锋。
那些师叔师伯无论内力练到什么地步,都被那人轻轻松松挥剑破除,硬拼都找不到机会,败得莫名其妙。
自那以后,剑宗势力大盛,气宗风雨飘摇,有多少弟子改练奇诡剑术,把练气功夫哧之以鼻。
若不是师父宁清宇突然设谋发动比剑,又凭自己强大无比的内力突施辣手,此时华山很可能早就是剑宗当家了。
苏三的剑法,跟当年那人的剑法又是何等的相似,一只剑在他的手中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他这么小小年纪,难道真的这么聪明,能无师自通?”
“还是说,有人在暗中教导他的剑法?”
岳不群心里转过一个有些恐怖的念头,面上神色却是丝毫未显,仍是冷冷的看着场中众弟子,看着那些欢呼的面容渐渐变得慌张。
众弟子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开口说话。
岳不群走前两步,在离着广场试剑石桩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才开声说道:“你们只见到苏三的剑法变化多端,就认为学好剑法什么都不怕了,却不知剑法的变化只是小道,全都看看这一剑。”
“呛啷”一声剑鸣入耳。
岳不群突然伸手一扬,腰间长剑跃入手中,他脸上紫气隐隐,手中长剑紫光爆涨,一挥而出。
那普普通通的青锋剑,此时蕴藏着氤氲紫气,剑尖突然爆射出三寸长紫色剑气。
随着顺手一挥,空气中响起一声“轰隆隆”爆裂之声,剑锋离石柱尚远,石柱就从中间断成三截。
“哐!”
高大的试剑石柱滚落广场,砸得地面一阵晃动。
众弟子抬眼望去,见石柱几个断面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细腻,几可照见人影。
“咻……”
“这是什么剑法?”
“这一剑出来,又把苏师兄那剑法抛下不知多远了,不管用出什么精妙剑法,都挡不住这一剑。只要挨着一点边,就会剑断人亡。”
“而且,我见到掌门师尊只出了一剑,怎会切成三段的,每一段都一般大小,就似跟尺子量过一般。”
“苏师兄那种剑法,我等还有信心上去对上两招,掌门师尊如此剑法,剑尖吐出三寸锋芒,简直无坚不摧,实在让人没有正面对上的勇气。”
“这就是以气御剑!”
众人议论纷纷,这次就算是岳不群冷着脸,也压不住呼声。
岳不群先声夺人,再演绝技,一下就把所有弟子震住了。
他看了令狐冲一眼,见这位最看重的大弟子此时已经从打击中走了出来,也是心醉神迷的看着这一剑,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道理。
“你能知耻而后勇,奋起直追才好,内力练得好才最重要,只是去纠结于剑术这等末节,却是走歪了路。”
岳不群若有深意的看了令狐冲一眼,再看了一眼远处苏辰毫不在乎的神情,心里又有了一些怒意,他转头看向众弟子说道。
“我们华山气宗,以气御剑,只要气功练到一定地步,那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其实统统是没有用的,反倒不如堂堂正正以势逼人让人难以抵挡。”
“想当年,华山派分为气宗剑宗两脉,气宗就是如我这般一心练气,剑法大气堂堂;而剑宗呢,就是穷尽剑法变化,想尽一切办法追求杀伤巧妙的招数,看起来很是强大。”
说到这里,岳不群眼光扫过苏辰,目光威棱四射,继续说道:“那时的剑宗弟子也象苏三一样,弄出好大的声势,跟气宗弟子每天打得不可开交。”
“但最后呢,双方约战,终究还是气宗赢了,而剑宗邪道已经消失在不知哪个角落,就这样,你们还想走同样的邪路吗?”
岳不群厉声喝道。
“弟子不敢!”
令狐冲心下一惊,彻底回过神来,连忙躬身答道。
“弟子不敢!”众弟子全都凛然,见到岳不群眼里的锋芒,心里震惊之下连忙回道。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吧,我知道,你们只看到眼前的好处,就忘了长远的利益。但有些路一旦走错了,再想回头就难了,不要等到有一天,见到自己的剑法再无寸进才后悔莫及啊。”
“苏三,你这种剑法,已经步入邪道而不自知,师伯实在不忍你就此荒废掉大好天赋,从此泯然众人,你得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苏辰目瞪口呆的看着岳不群痛心疾首的表情,简直象是吞了一口大便一般的恶心。
这嘴脸,这说词。
“你怎么不去当演员啊?”他差点骂出声来,只感觉一千只乌鸦在天上飞过。
“岳不群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这场比剑扯到了气剑之争上去了,难道他真是这么想的?”苏辰也有些疑惑,他看着岳不群那正气凛然的神情,一时忘了回答。
而令狐冲等众弟子全被说得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你若真的这么推崇气功,又怎会处心积虑的谋夺‘辟邪剑谱’呢,恐怕你内心深处也不怎么觉得气宗就真的胜过了剑宗吧,心里面其实还是羡慕着剑宗精妙剑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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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 道不同(上)
苏辰心里腹诽着,对岳掌门嘴上这套理论不以为然,在他的眼里,气剑之争其实并不真的是华山某一派的信仰,而是权力之争,谁争赢了,谁就掌控华山。
就如岳不群此时,他又拿起了这个武器。
“你可以认为内力重要,也可以认为剑法是旁枝末节,但总没必要把我说成邪门歪道吧,还一副为了我好的嘴脸。”
心里不舒服,苏辰就待强辩,要好好跟岳不群说说道理。
“今天我不说得你哑口无言,我就不姓苏。”
嘴巴张了张,苏辰眼神凛冽,正要说话,抬起头来,却看见宁中则那有些哀求的目光。
再转过头来,又见到小师妹可怜巴巴的扯着自己的衣角,神情说不出的为难。
“哎……”苏辰长叹一声,想争一时之气的心思忽然就淡了。
这时在众弟子面前下了岳不群的面子,当面争执,势必会弄得不好收场,如果不想被岳掌门立规矩杀鸡儆猴,很可能就要比剑论一论道理。
跟掌门人在正气堂前大打出手,无论谁输谁赢,只要传出去,全江湖都会笑掉大牙。
而宁中则师父和小师妹可真的十分难做了。
想到这里,苏辰揉了揉脸,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掌门师伯既然说了我的剑法是邪道,那就是邪道。以气御剑当然最好,内力练到一定地步,的确可以一力破十会,我这剑法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强,真遇上了气功高手,只会是不堪一击。”
苏辰一边说一边暗暗咬牙,心里却是道:“好你个岳掌门,你屁股大,你说啥都是对的。”
岳不群捋须微笑,十分欢畅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三你从今往后多多练习华山混元功,当以冲儿为榜样。别看你鼓捣出了一些偏门邪道剑法,但真正硬拼起来,却比冲儿差得太远,他如今可是快要打通第六道经脉了。”
“是,弟子明白。”苏辰低下头,不让岳不群看到他的眼神。
岳灵珊似乎感受到了苏辰的悲愤,悄悄的伸手拉住苏辰的手。
感受到手中的温软,苏辰心头怒气稍平,回头笑了笑,也不想去问岳不群的《紫霞神功》的事了。
先前早就觉得岳不群答应得勉强,心里对能如此轻易得到神功秘籍有些不相信。
他只想到岳不群很可能会赖帐,却没料到这位掌门人更不要脸,直接倒打一耙,把黑帽子往自己头上戴。
“都步入邪道,犯了错误了,哪还能得传掌门人才有资格学习的《紫霞神功》,不废你武功算是法外开恩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了吗?
好一招反客为主,只要看着场中弟子被岳不群那一招“太岳三青峰”剑术震得嗷嗷叫的表情,苏辰就知道,这些弟子的心思重新被掌门人拉了过去。
除了王尘、古月生、还有顾明武等寥寥几个弟子,已经没什么人记得苏辰刚刚让人惊艳的剑法。
更没人敢去再想着学习苏辰的邪门歪道剑法,不但学了对以后发展没好处,就算是当前也要硬扛着掌门人,实在是得不偿失。
岳不群显然训话还没有完,看到风向转变,他更是得理不饶人,直接扫了一眼苏辰,说道:
“很好,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那就罚你上思过崖面壁半……”
“半个月!”宁中则突然插嘴道。
她面沉如水,眼神中隐含中怒意,如同寒冰一样看向岳不群。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她哪还不明白自己再不说话,这位岳先生就要吐出“面壁半年”几个字了,到时如何收场?
真当她这个做师父的不存在不成?
“人家苏三都已经让步了,给足了你掌门人的面子,你还在这里得寸进尺,却是太过了。”宁中则很不开心。
她走到苏辰身前,温和说道:“走吧,不耽误你掌门师伯教徒了,咱们师徒先离开一步,面壁半月很快就能过去,我会让珊儿每天给你送好吃的。”
说到这里,她还用力补充道:“你想吃什么都行,就算那道东坡肉,我也可以亲自做给你吃。”
“娘,我也要吃。”
岳灵珊笑嘻嘻的说道。
“好,都有得吃,走吧。”
苏辰笑了笑,应了下来,只是回头看了令狐冲一眼,见那位大师兄眼神中有着丝丝羞愧,正偷偷的看了过来。
他洒然一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至于岳不群掌门,苏辰却没再正眼看上一眼,心里却是在想着,福州那边的消息到底怎么样了,那老头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发动呢?
这是已经憋着劲在等着岳不群入局。
“《紫霞神功》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输给我,那愿给也得给,不愿给也得给。”
……
“苏三,师父对不起你!”
宁中则眼神中透着丝丝内疚,说道:“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不过,虽然没帮你问来《紫霞神功》,我却也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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