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生生的拳头,跟银亮巨锤,只是眨眼间就撞在一起。
“咣啷啷”一声金铁巨响。
四周军士全都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声音太过难听,更有几人因为离得太近,没有防备,捂着耳朵就一头栽倒在地,耳孔之中都流出了鲜血。
四周劲气狂飙。
“喀啦啦”一阵爆响……
雄壮如同狗熊似的壮汉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出,那只银亮巨锤受劲风所激,高高窜向天空。
众人惊愕望去,却见到先前威风八面的壮汉落在地上,翻滚着爬起身来,已是眼神惊慌。
他满脸横肉抖动着,再也看不出先前狰狞,而是带着无穷惊惧。
“怎会如此?”
寇仲嘶哑着喉咙,大声喝道,他却没发现,自己说话声音无比干涩,除了身边的徐子陵再也没人能听得清。
幸好周围所有人都惊得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失态。
不但是他,包括徐子陵在内的所有人,还有那五十余身上着甲的军士,也是大跌眼镜。没人料到情势会如此发展。
那不可一世,声名远扬的“轰天锤”德林,竟会不堪一击。
一个照面,就被震断了挥锤右臂,连双银锤都被打飞了一个,而青衣人出手仅仅只是一拳。
“那是什么拳法?”
旦梅再也顾不上观察绾绾的神情,语气沉重间,也没有半丝开玩笑的心思。
绾绾不知何时,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语气沉肃道:“心意所至,无物可当!一些时日不见,他又进步许多,此时恐怕已是武道意志大成,天下宗师,必有一席之地。”
她眼神燃着火焰,说出来的话却是透着一种不甘。
旦梅知道,这位阴癸派后起天骄,此时却是心灵微微受到打击。
绾绾性子精灵古怪,平日里少有严肃认真,但无论遇到多强的对手,她从未丧失过心里的自信优越。
因为她相信,凭借对天魔功的非凡颖悟,自己有朝一日必定站上高峰,就算如今力不如人,假以时日,追上并且超过,不是很难的事情。
此时此地,旦梅却罕有的从绾绾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无力与徬徨。
“如见高山大河,甘拜下风了吗?”
旦梅看着那一拳收回,身体如一朵青云般轻飘飘落回马上的青衣身影,心下凛然。
苏辰落回马上,眼神漠然,催马急行几步,探手就接住那只六棱雪花锤,顺手舞了个锤花,带起“呜呜”风响,感觉一种沉实厚重映入心灵,他暗暗欢喜,知道这是一把上好武器。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把马战武器,比起挂在得胜钩上的精铁长枪,不但趁手许多,更是坚固百倍。
以枪为剑,其实是不怎么顺手的,普通精铁长枪,也当不得硬打硬拼,这也是他并不以枪挡锤的原因,怕坏了兵器,不太好看。
他瞄了一眼手中银锤,见那雪亮锤面上没有沾上一丝污秽,仍然亮得夺人眼目。
自己摧山破岳的一记“破玉拳”攻击,竟然没有在锤上留下一点痕迹。
“我那一拳,就算是百炼精钢,也会打出一个深深拳印,这锤子丝毫无损,果然是好兵器。”
内心欣喜,苏辰手上却绝不留情,既然得了兵器,当然得试试锋芒。
锤就是拳,拳法又称锤法,苏辰通晓各家拳法,此时用将出来,得心应手。
“哪里走?”
他长喝一声,催马狂奔。
白马随心意所指,迈着灵巧步伐,从军阵中一窜而过,向着德林慌张逃逸方向追去,杀气有若狂潮。
在众人眼中,白马身周隐隐约约环绕着雪亮银光,劈波斩浪般前行。
沿路无论是刀盾兵,还是弓箭手,齐齐爆出血雾。
“嘭嘭嘭……”
如擂巨鼓,人影翻飞,四处惨叫。
却是那白马青衣所过之地,拦路兵丁被锤影掠过,擦着就伤,碰着就亡。
一片骨骼断裂声中,这些凶神恶煞的军士,嘶声逃窜,兵器扔了一地,翻滚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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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 在劫难逃(下)
“轰天锤”德门此时别说轰天,跑路都跑得歪歪斜斜,已是被苏辰一拳打得信心崩溃。
他耷拉着一条断臂,强忍住钻心疼痛,亡命奔逃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逃到翠湖山庄就没事了,截杀苏辰是该死的‘银狐’出的主意,“独狼”应该做为主力,我来逞什么能?隐门七杀一个个不干好事,总是招惹强敌,这次亏大了。等到脱出生天,定要叫他们好好赔偿,不然就捅到师尊跟前。”
此时此刻,他已经忘了“断浪刀“杜浪跟他说的话。
当时杜浪还劝说道:“罗松既然认为那人是华夏镇压一方的‘无双剑’,能够打得各国束手,定然有独特的本领,咱们绝对不可轻敌,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众人之力,攻其不备,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德门还没进入此方世界之前,就能力搏巨熊,是西伯利亚训练营被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格斗之王。
他虽然佩服隐门七杀诸人的武功,但心里却看不起这些人胆小谨慎的性格,认为这批华国人胆子太小,成就有限,总有一天,自己会超过他们。
他认为所谓的“无双剑”威名只不过是出自众人吹捧,实质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他跟杜浪说道:“我出去试试对手实力,看情况佯败引他来追,决不会让那小子逃掉?”
当时的对话言犹在耳,再看看自己的断臂,德门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哪是佯败,明明是真败,而且败得惨不忍睹。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天生力大无穷,又练成一身钢筋铁骨,来到此方世界之后,更是习得一流巅峰真气。
如此强横攻击力,竟然会挡不住对方一拳。
他自忖那一锤能有三四千斤力道,就算是先天高手,不使巧劲接上一锤也要吐出三升血,却从来没想过,真有人能正面硬拼。
以自己最擅长的力量强项方面,直接击破。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练的?不是说进来此方世界不到一月吗?怎么会如此厉害?”
打拳打胆,胆气一旦弱了,就再也提不起半点勇气。
就如此时的德门。
他心乱如麻,只想跑到同门身边,再不想面对身后追来的凶神。
以后的日子里,他宁愿乖乖躲起来修练武功,再也不出来闯荡江湖,也不去争夺功劳。
马蹄震震,一股杀机如芒在背。
德门低头狂奔,跑过几条街,从人流中穿过,向着远处一栋房舍奔去,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
……
苏辰目光森冷,远远看着德门慌忙逃窜的背影,也不催马急行,稳稳吊在身后。
他知道这人失败之后,唯一的逃亡目的地,就是他自认为最安全的地点。
在当阳城中,最安全的地点,当然就是秦山海座下弟子聚集所在。
很有可能,也正是商秀珣如今所在之地。
到了这时候,苏辰也已经明白了,那位叫罗松的气息强大中年剑客,此时肯定是跟吴兆汝在一起,目标自然是美人儿场主。
使锤巨汉只不过是试探诱敌的先锋罢了。
这种方案才是最稳妥的方案。
商秀珣有危险,他自然不可能坐视,那中年算得的确是没错。
苏辰正好不熟悉路径,也不耐烦细细寻找,有对方领路,直接杀上门,却是省了许多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敌人应该都在一起,却是正中下怀。
跟使锤巨汉动手过了一招,细细体会其人功法力量,他就已经清楚对方是天罡会武出身的拳手,决不会有错。
跟商秀珣在一起闲聊之时,苏辰也听说过诸如一些“轰天锤”、“断浪刀”、“焚心掌”之类的传闻,知道这些从未听说过的高手,就是秦山海手下隐藏势力。
这次既然见着了,他当然不想留下隐患,不杀个精光,心里都不会通透。
苏辰骑在马上,手里握着银锤,精神遥遥锁定德门,身上杀气汹涌。
沿途没有一人敢进行拦阻,全都远远的避开大路。
对那些逃逸的败兵,他也不去追杀,更不放在心上。
吴家掌控的一些兵马,敢对飞马牧场动手,实在是反心已现。
如今虽然没有空闲时间去理会,等过了今日,自然会一一找上门去,却是不急。
苏辰目光扫过人群,已经对领兵将领判了死刑。
正在此时,他忽然心血浮动,觉察到不远处人群中有着重要的东西。
霍然转头回望,见到人头涌动,哭喊声不绝于耳,有两个身影低头急行。
两人身量颇高,肩上背着行囊,也没有太多特殊。
“咦,难道是错觉?那里没有什么敌人,更没有恶意杀机,怎会心血来潮?
苏辰体会了一下精神波动,顾不得细想,德门身影渐远,却是不能跟丢了。
他双腿微微用力,白马飞奔而起,直追过去,再没有理会刚刚的警兆。
……
“快走快走,仲少,刚刚那青衣人看过来的眼光太可怕了,不能跟他照面,否则会有很不好的结果。”
“你多心了吧?我们两个无名小卒,又怎么会跟他这种高手有什么过节,不会有问题的。”
寇仲不信,但却条件反射的勾下头,不敢胡乱去看。
他嘴里说不要,身体却诚实,对徐子陵所说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
以前在扬州城偷窃度日时,这位兄弟就比他灵醒得多。
什么人是肥羊?什么人决不能下手?徐子陵时常会有预感,并且十分准确。
偶尔几次他想反其道而行,后果都十分凄惨。
所以,每次见到徐子陵露出如此惊慌神色,寇仲就会打起十二分小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两人扮做普通不会武功的街头闲汉,也不敢多做停留,依原来计划,向着当阳城门而去,已是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自己挣第一桶金子而努力。
临出城时,寇仲脑海里仍然想着那惊艳一拳,心潮起伏。
他一把拉住徐子陵的胳膊,十分认真的问道:“陵少,一世人两兄弟,你说实话,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如此厉害?一拳就把大狗熊打得屁滚尿流。”
之所以把大狗熊当做敌人,是他心里十分痛恨对方。
当时抢夺长生诀时,有几个人一直印在他们心里。
对宇文化及和德门,那是刻骨痛恨,对傅君绰,是深刻怀念。
若不是因为宇文化及和德门的追杀,他们认下的娘亲也不会早早就因伤逝世。
这是永远的痛。
“一定会的,我们有了《长生诀》这种神功,终有一天,会超过那青衣人,成为天下最厉害的人物。”
“就是如此!”
两人哈哈一笑,对前路再无疑惑,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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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 大逆不道(上)
栖凤楼上,绾绾看着远处白马青衣消失的背影,幽幽叹道:“商秀珣何等幸运,飞马牧场有如此人物,今日之后,恐怕再也无人敢打她主意,商家的统治也会固若金汤,可惜,可笑。”
“可笑什么?”身旁的旦梅还在消化绾绾嘴里透出的信息,她此时才知道那青衣年轻人原来是飞马牧场的人。
听说上段时间绾绾和四魅之一的宛儿就是从飞马牧场刹羽而归,还养了一段时间的伤,如今宛儿仍然延绵病榻。
难怪绾绾会对那人如此在意。
“想来应该就是败在他的手中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江淮之地竟还有如此年轻高手。”
旦梅心里惊奇,却是想着如今阴癸派的形势。
正思索间,就听得绾绾叹道:“我笑的是甄玉儿师姐好不容易弄出个小琴仙的雅号,此次难免面上无光。只希望她放聪明点,不要太过针对商秀珣,否则,若是惹恼了姓苏的,她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从绾绾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对小琴仙甄玉儿的感官并不算太好。
……
当阳城南,从城门呈一直线,越往南面街道越宽,市井也越是繁华,屋舍鳞次节比,尽头是一座极其宽大的庭园。
庭园左侧有一汪翠绿湖水,滟滟清波,在阳光下起伏着瑰丽波纹。
这是一座豪华庄园,占地极广,天色已近傍晚,和暖的春日懒洋洋的照射入山庄之内,花儿开得正艳,远远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出的幽缈琴音。
琴声时而如潺潺溪水,时而如百鸟争鸣,引人入胜,跟城北此时人喧马闹、血雨腥风相比,此地一片祥和。
来来往往的行人望了一眼偌大的“翠湖山庄”几个鎏金大字,就远远避开,虽然羡慕着其中的繁华富贵,却是不敢近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所庄园属于当阳城城主吴文恺,其家族势力强大,本身是飞马七姓之一,如今势力却直追商家。
论及交游广阔和手下精兵数量,吴家甚至还胜过商家一头。
庄园前庭,停着许多车马,熙熙攘攘的站着当阳各家富户的家丁护卫,这是跟随参加宴会,他们身份不够,不能进园享受,只是在外等待。
最是奇异的是前院东北一角,有着几百兵丁,隐隐排成一个军阵。
明面上是守卫着山庄,暗地里却把中间十八骑弓女围在了正中。
“大姐,情况不对啊,吴立坤手下的兵马,怎么看都是针对我们们的,更是封锁了山庄四处要道,恐怕会对场主不利。”
一个身着皮甲,手持长弓的女骑士掩着嘴唇,悄悄的向身前的一位头戴双飘羽,身着红色披风的女人说道。
“不要乱猜,叫姐妹们静观其变,小心戒备,听里面号令行事。若是有什么变故,咱们就算拼得性命不要,也要护着场主冲杀出去。”
为首弓骑眼神射出寒光,所有人全都兵器在手,只是因为听从命令行事,在外等候,明知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抢先发动。
事实上,她们也怕猜错,商家和吴家近来关系有些古怪,却是不好由她们这些弓骑率先动手,引起争端。
所幸外围吴家兵丁,也只是悄然围着,并不动手,显然跟这些弓骑一样,只是等待后园花厅之内的事态发展,气氛十分僵冷。
……
厅外十八弓骑的感觉一点也没错,此时的花厅内,歌舞升平后面有着潜流涌动……
小琴仙一曲“迎仙阙”刚刚弹完,四座欢声雷响。
高台处一张琴,两位侍女打着罗扇,身旁十余窈宨女郞衣着暴露,舞出一片盛世华妆,在袅袅琴声尾音之中,渐渐飘远退场。
弹琴女子抬起头来,细白轻纱被风吹拂着,露出一段雪白柔腻的粉面。
她微微欠身,点头还礼,似在感谢众人礼赞。
“如闻天籁啊,能听闻小琴仙一曲,就算少活十年也是心甘情愿。”
“是啊,老夫从未听过如此引人如境的琴声,传说“云凤清鸣”尚大家一曲清歌,能让天上行云为之停滞,能让百万战士止息兵戈,我看小琴仙也是不遑多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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