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参与此次“谁与争锋”武道赛的越门子弟可远远不只南江安艺这一家。
李静心里也有着很大压力。
别的人怎么看她无需在意,但父亲和门内一些长老都这么说了,事情可就有些难办。
如果苏辰走得不远,在南江都排不上名次,可以想象得到,她这个社长极有可能坐不稳当。
“咦?怎么钟浩会在那十人之内,伍召,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静回头盯着伍召总教习,平日里温润柔和的面孔此时都恼怒得有些变形了。
其他教习全都面面相觑。
他们也看到了,青青平野上,那十人组成的雁形阵左面雁翅锋刃处,一个青年身着黑色劲装,手持三尺青锋斜指地面,单臂呈抗手,气势深沉一触即发,正是用的越门起手伏剑式。
再看看面容,赫然就是越门精英学员钟浩大师兄。
他竟然不声不响的跟其他人组成十人战阵,看起来,还是其中主力。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伍召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静社之中谁都知道,钟浩深得总教习的喜爱,可是当成衣钵弟子一般看待的,什么都给最好的,还每日陪着喂招习练,一身剑术比起同阶次选手更要强上不少。
钟浩平日里对伍召言听计从,从不违背。
这一次的武道赛,其赛程和战术方略都是出自总教习之手。
若说不是他指使的,谁会信?
“李小姐,钟浩的行动,我是真不知情,很可能他还记着上次被左云天击败的仇怨,逮着机会想狠狠报复。”
“我不管他怎么想,这样置大局于不顾的学员,我安艺静社养不起。”
李静罕有的目光透着一丝凌厉。
她能担任越门一个地区级别的静社社长,可不是温驯的小猫。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无论是胜是败,这一战过后,钟浩在越门再也不能留了。
其他教习也是点头,钟浩身为精英学员大师兄,此次做得太过份了点。
伍召叹息一声道:“正该如此。”
他心里只是希望,如果十人得胜而归,打破苏辰的声势,钟浩反倒有着几分可能留在静社,继续获得大量资源培养。
如果做了恶人反而失败,那神仙也救不了他,乖乖的扫地出门做一个江湖散人去。
……
从清晨开始,萧安宁就在花园中习练着剑法。
平日里那种清风静园演心剑的无穷惬意,此时却是怎么也找不到。
她越练就越是心情浮躁,剑法凌乱不堪,直到萧冰在一旁笑弯了腰,她才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
“妈,我在练剑呢,你干嘛老是笑啊笑的。”
“宁宁,想看就去看吧,装什么淡定啊,这一点别学你父亲啊,他整日里端坐一旁就似个老头一般,青春花季少女就得有激情有热血,对不?”
静坐吞吐清晨第一道阳和之气的方信,无语的抬头看了一眼,打趣女儿把自己也扯了进来,有必要吗?
他一般情况下很是安静,不是因为象个老头,其实只因为大量神识注意力在别的世界布局作战,本尊守在家里只是陪着老婆孩子享受人生。
一动一静,互为表里。
这些情况家里人也是知道的。
可是,你就别奢望跟女人讲什么道理。
见到萧安宁也望过来,他还不得不附和道:“安宁,你妈说得对,别勉强自身心意,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左云天应该已经快要开始第二场赛事了吧,看看也好……只不过,谁先跨出一步,其实不重要,只看谁走得最长远。”
“嗯,那我不练剑了。”萧安宁眉毛一挑,对父亲的话显然不怎么认同。
说得就像左云天那家伙比我还走在前面一样了,我不信。
她一熘烟就进了自己房间,这是观战去了。
明明说过不理会的,又没忍住。
萧冰看着女儿背影,哑然失笑。
“这么好强,也不知道象谁?”
……
除了静社、萧家,更关心这一战的非封无月莫属。
他干脆就停下了自身比赛的举动,想先看看苏辰的这一场。
他的目的不一样,别人是抱着好奇看热闹的心态来观摩,他是抱着寻找缺点击败对方的心态来看的。
不但是封无月,还有闻胜喜等人,也在观望着。
在这些南江老牌四阶高手眼里,一场战斗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可以是侥幸,但如果两场战斗还能赢下,就不得不考虑联合控制。
如果被一个后生小辈把他们这些成名多年的老家伙比了下去,传出去,帝国各地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南江无人,让竖子成名。
在地下“作坊”,获得官方认可的什么暴雨三剑客、龙虎兄弟,落叶刀,翻天棍等人以后全都叫不出名号。
只能看着人家资源抢尽,人才全都被搜罗一空。
苏辰新出道不久,一出就造出偌大声势,但他根本就不属于散人一脉。
明面上属于安艺静社学剑的越门弟子,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是罗华学院的学生,更是南江府异才堂的人,代表的是学院派和官方派。
如果让他一鸣惊人,取得头名,别人只会认为散人没出息、没前途,然后削尖脑袋的往学院钻,或者一个劲的加入官方,那还有他们散人作坊什么事情,都招不到人了。
不同的目的,同样的心态,封无月关注着,那些真正拿命搏前途的散人高手也在关注着。
甚至还有着无数只是看个热闹的观众,在一旁喝彩助威,就看着苏辰这一战会是何等模样。
一场战斗,牵动南江地区暗潮涌动。
……
只是两方刚刚开始对峙开场,这一场的观战人数就从二十万人飞涨,几个唿吸之间,就涨到了二百万人,还在不断的向着一个天文数字发展。
苏辰握剑静立,耳中听着隐隐瀑布轰鸣,鼻中闻着淡淡花草香味,心情舒畅的同时,心里微微有些激动。
他想要一鼓作气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刚刚起步,就又缓了下来,嘴角浮显一丝笑意。
“我倒是忘了一点,这个世界极度发达,跟以前有些不一样。”
气运的涨幅有些不正常。
“因为没有了大型战争,也没有计划生育等政策,寿命获得增长,病痛基本解决,人口爆炸般增长,比五岳世界、大唐世界人口都要多上几十上百倍……不但四处高楼广厦,海洋里面也创造出了宜居环境,更是向着月球、火星、木星方向开拓出了新的根据地,这个世界正在迅勐发展之中,如此随随便便一个比赛,就会牵动成千万上亿人的关注。”
“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就算每个人只是淡漠观望,没有惊叹佩服和崇拜,所获得的声望也足够我的气运值跳跃式增长了。”
他能感应到第三片叶子渐渐又丰润起来,第四片叶子正在悄然生长出嫩芽。
“这么一来,就不忙着决出胜负,多拉点人气吧,正好要试试推演出来的新技能,越门剑法第四层【不破三尺】。”
苏辰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右边的钟浩,心情欢悦又平静,暗暗琢磨着。
“怎么不打,磨磨蹭蹭的,简直急死人了。”
“前一场不是很爽快的吗?招招抢攻,这一场是怎么了?也许是对手强了些,他有些没把握。”
“人家一对十,不怎么敢乱动,你十个高手,刀枪剑戟都全了,也在一旁摆造型,也是丢人了。”
“上啊,咱南江府的脸都被丢到全世界去了。”
观众席设置得很是高科技,声音可以隐约传入场内,从外看向里面,能看得清清楚楚,如在眼前,更是能跟身旁的人一起互动交谈。
而从场内看向四周,却只能看到极远处有着密密麻麻的人影。
此时等得太久,观众全都有些不耐烦了。
“乔三,不能再等了,你这雁形阵的锋矢不攻,还等个什么?”
钟浩瞒着静社参加这十人狙击行动,心里正在焦躁忐忑,哪里能沉得下心,此时忍不住就叫出声来。
乔三是这次十人之中唯一的四阶高手,修为很高,却不等于战斗技巧高。
他用的是一柄硕大方头椎,椎法其实也只不过是三阶顶峰,在散人当中算是一个高手,但也算不上特别厉害。
方头椎的短柄带着锁链,是一种奇门兵器,善能砸封锁固,乔三此次正是担任雁形阵的锋刃,其实算是盾手,胜与负大部分要看能不能挡住对手攻势。
他鄙夷的望了旁边的钟浩,心里恼怒,心想要不你来担任锋矢,说好的摆出防守反击阵势,引敌来攻。
可敌人不攻,怎么打?
身为四阶高手,内修的出色,也会带动精神修为的增长,他比钟浩强的地方就是能敏锐看出对手的虚实。
眼前的对手只是持剑淡然站在草地上,就已经跟四周环境连为一体,清风、瀑布、绿草、山花跟那一人一剑组成一个和谐统一的完美风景画,生生的把他们这十人割裂出这个世界。
无论他怎么动弹,都仿佛要打破这个整体,心里不合时宜的竟会升起一种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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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8 谁与争锋(12)
既然打定主意磨洋工,多多吸引人来观看,把声望挣足一点,苏辰就不着急了,只是静静的等待。
就如地球原本世界的拳赛,人气高不高观众满不满意?有时候跟拳赛选手实力的高低没有什么关系。
两位高手交锋,出手如电,招招死手,观众刚刚眨了一下眼,就有一人被打倒了。
你能说这拳赛水平不高吗?
【高手相争,生死一招】,简直是高到没边了。
但对于观众来说,这并不是一场精彩的拳赛……
事后想起来,也不觉得那胜者有多强,只会为自己的票钱后悔莫及。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不退票骂人算好事,还想挣声望?
苏辰深谙这个道理,看着对面磨磨蹭蹭,他也不催。
心想若是磨到别的选手十场都打完了才好,这样前来观摩本场比赛的观众会多到不可思议。
在自己名气尚未打开的现在,有着很大好处。
反正是一个对十个,拖延了时间,别人也只会骂对面的十位高手没出息窝囊废,而不会对他说三道四。
在常人眼中,苏辰处于人数上的绝对劣势,能赢最重要,确实不必在意什么手段和方式。
就算是出手卑鄙,也没什么大不了。
更何况,苏辰不过是谨慎一些,想以守代攻,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卑鄙手段。
但那十人就不一样了。
听着远处观众传来一**的的焦躁叫骂声,不但是钟浩,乔三身后的一些人也全都站不住了,眼中冒着凶光,全都跃跃欲试。
脚步也悄悄的前移。
乔三被阵形一带,自然也跟着向前缓缓推进。
他就算想要再缓一缓也不可能,雁形阵毕竟是一个整体。
牵一发动全身,队友动起来,他敢慢下来吗?
有比较才能看出高低,苏辰看着那站在正中间的沉稳汉子,心里也不由得赞叹。
这人才是真的谨慎,如果说对面有谁能给自己带来威胁,就是他了。
“雁翅,出击……”
钟浩跟着阵型一步步推进,心里越来越火,只感觉加入乔三他们这一队来狙击很可能是一种错误,全都是一些猪队友来的。
明明己方实力占了很大优势,却胆小如鼠,都不知怎么形容了。
看着苏辰眼神中那带着挪揄的笑意,他心头怒火勃发,似乎又想起了当日被苏辰打得跪下的耻辱情景。
那次不但自己丢了大脸,还害得总教习伍召跟着丢了脸,事后别人说起来,总是认为他这个安艺静社大师兄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这怎么能受得了?
钟浩一动,就牵得雁行阵左翼如风般切割向前。
就如大雁展翅,快若闪电,倏忽之间就扑到了苏辰身前。
他长剑斜挥,呜的一声锐响,剑势带起一道光影就斩到了苏辰的咽喉前方。
出剑势子轻若云烟,倒是领悟了轻重方圆的【轻】之奥妙……
手中长剑恍如一片羽毛,不胜风力,飘逸若仙。
“好!”
远处响起山崩海啸般的欢唿喝彩声。
等得有多难耐,就看得有多高。潮。
苏辰有些诧异,似乎完全没预料到钟浩竟然会孤军突袭,还来得如此之快。
整个雁形阵左面羽翅探前,都跟身后大队脱节了。
他反靠在肘后的长剑挽出一个灿烂剑花,正正向前突刺,看看已是来不及。
手中剑还未发力,钟浩的剑锋已到喉咙。
钟浩面上闪过一丝喜意,手臂更加三分力量,眉毛高高挑起,面部肌肉被急速冲击的劲风吹拂得微微凹献。
手握三尺剑,怒斩仇人头……果然是一件舒畅到无法形容的事情。
“咦,不对……”
钟浩心头的喜意还未散去,就感觉到手中长剑斩了个空,触感不对头。
练到轻重随心、方圆变化的越门剑法三阶层次,手中的剑就是手臂的延伸,跟自己的血肉之躯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他甚至可以用剑尖绣花,用剑身织布……有没有斩中对方,这一点完全不会判断错误。
他还没想通怎么就刺空了,是不是眼花了等高深的问题,腰部就是一阵剧痛,心脏抽搐……再次随着惯性前冲两步,一头就栽倒在草地中。
耳中听到一阵极其遥远的唿声:“后撤,稳住阵型!”
这是乔三的粗嗓门吧,发生什么事了?
钟浩使劲从草地上抬起头颅,想回头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却眼前一黑,意识已经退回虚拟私人空间……
钟浩当局者迷,没有弄清怎么回事,一千多万观众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观看这场比赛的已经超过一千万。
一对十地狱挑战赛毕竟是个稀罕玩意,选择观看这一场的人多一些,也是正常。
许多人笑骂出声:“那位是安艺静社的精英学员钟浩吧,怎么看起来象个傻子?他难道是来耍猴戏的?”
“敌人在哪里都看不清楚,还硬生生的向着别人的剑尖上撞去,哎呀,笑死我了。”
他们看得明明白白。
两道身形错身而过之时,钟浩那一招如轻风似流云的飘逸快剑,竟然算错了距离。
剑锋从苏辰咽喉前方一寸处挥掠而过,看起来似乎斩中了对手,实质上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一下错手,用力过头,钟浩身形正好撞上苏辰缓缓刺出的剑锋之上。
剑刃从他的腰部刺入,直入心脏,一刺即收,灭绝生机。
钟浩当场就顺势扑倒,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钟浩冲过了头,傻乎乎的撞剑自杀,又给安艺静社丢了个人。
“蠢货!”
李静脸色胀得通红,开口就骂。
她都被气得无语了。
四周观众的声音震耳欲聋,她又怎么听不到。
伍召微微缩了缩头,有些无地自容。
他眼光独到,当然看清了在钟浩出手之后,苏辰脚下平移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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