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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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王朝- 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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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看起来似乎已成定局,唯一的悬念只是何时才会结束。
丹西、坎塔、赤拉维、鲁道夫,今天战场上所有的主将都亲自上阵厮杀,也是一个颇为罕见的场景。
这些置身沙场的将领们,除了身先士卒,激励斗志,参与突破与反突破的激烈争夺外,还必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探察战场形势的微妙变化,以便作出正确的反应和指挥。
不过,战场上夜幕沉沉,尘云滚滚,晚风劲吹,狂飙四起,飞沙走石,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中,战场能见度很低,亲自参战的主将们,都看不真切。
两方战士斗得兴起,杀得忘形的时候,慢慢地,四位主将虽看不清,却都能觉察到情况似乎有异。
一股喧嚣由远及近,一股不属于战场两军的第三方力量似乎在飞速地靠近,然后加入战团!
听清楚了,那是闪特语在咒骂、咆哮、吼叫!
想明白了,那是孔狄的三万人马赶到了战场,投入了战斗!
不仅是近处的鲁道夫,渐渐地,连在远处猛打猛扑、疯狂杀敌的赤拉维,都开始感觉到自家的阵脚在松动,在颤抖,在坍塌!
蛮族的骑兵跌落尘埃,步兵扑倒在地,先是几个、几十个,随后变成几百个、几千个、上万个!
闪特地方守备部队、闪北民军的步战能力跟蛮子们不相上下,甚至可能更弱,可他们新加入战场,体力充沛,更兼人多势众,突如其来,一下把对手打散、淹没……
陡然加入进来的大批生力军,首先把与坎塔缠斗在一起的鲁道夫麾下蛮军打得豕突狼奔,抱头鼠窜,一些慌不择路的人甚至扑向了赤拉维率领的,围攻丹西骑队的蛮兵军阵,把自己人冲乱。
随即,这股滔天恶浪穷追不舍,顺势扑向了赤拉维麾下部众……
营内负责防守的五千猛虎军团战士,一见这局势,也不再固守军营,全都冲出来参战……
鲁道夫本就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主,一看不行了,哪顾得上那些自己从来就瞧不上眼的蛮兵番将,立刻脚底抹油,拔腿就溜。他这一带头作用,也是导致后方上万蛮兵失去信心与斗志,一冲就垮的主要重要原因。
赤拉维就不一样了,他在暴声呼喝,阻止手下逃命,要求死战到底。
他这一英勇举动,反倒让自己彻底陷入了鱼叉、渔网、铁钉桨等物组成的汪洋大海中……
那根沾着无数人鲜血、白肉的,黏乎乎的乌龙棍,突然带着劲风自身后袭来,赤拉维反应机敏,在马背上一个铁板桥翻仰,铁棍蹭着鼻尖横过!
不过,他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尚来不及扭身,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膻中穴上,硕大的身躯被丹西单手举起!
内劲透处,经脉酥麻、全身瘫软,骁勇的蛮将只能像一条死鱼一样,无力地扭曲挣扎……

    第二十集 第十一章

几万蛮兵死的死、降的降、散的散,赤拉维成了阶下囚,鲁道夫却不知所踪,孔狄等人追了一夜也再见不到那个阴险将领的身影。
丹西对此却不再介怀,把后续扫尾工作扔给坎塔和孔狄去处理,今天晚上,他要带着两个心肝宝贝,一起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
日上三竿,激战一宿的破蛮冈方才缓缓苏醒过来。
主帅的营房里头,此时传来丹西恼怒的声音:“是谁干的?!”
丹西看着床单上的湿痕,再低头看看自己睡衣上的“地图”,用手在鼻子前扇着,想驱散阵阵的臊味。
“是他!”丹虎丹豹几乎同时伸出手,指着对方道。
这两个傢伙,昨天洗完澡后,就光不赤溜地跟着爸爸上床睡觉,谁晓得他们这副行头打扮,却让罪状消之无形。
丹西抱着这个闻闻,抓着那个嗅嗅,还是没法揪出罪犯。两个小滑头身上的味道都不对劲,都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到底是谁?嗯,好宝宝要诚实。”丹西板着脸道:“总不会是我吧?!”
谁知道丹西这句话提醒了两个机灵鬼。
丹虎丹豹也学着丹西的样儿,左嗅嗅,右瞧瞧,突然都指着丹西睡衣上的湿痕,扇着鼻子惊叫起来:“耶,原来是爸爸干的!”
两个小傢伙为自己的恶作剧乐坏乐,笑得抱做一团。
丹西却哭笑不得,他伸手拎起两个光屁股蛋的小无赖:“走,咱们去洗个澡,待会就要上路了呢!”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迎着明媚的阳光,丹西带着两个儿子,在亲卫纵队的护卫下沿着原路开赴死亡峡谷北口与安多里尔会合。
这一回,他们不需要着急赶路,可以舒展筋骨,缓步慢行了。
坎塔率五千猛虎军团战士继续在大荒原上搜索残敌,捕捞漏网之鱼,保证这片荒芜国土的太平安全。
孔狄要比丹西晚半日出发,他要带领其余士兵和全部后勤人员,收拾好营地的一切,押运着各种各样的粮草辎重、军事物资,放弃破蛮冈基地,朝着死亡峡谷北口的新基地进发。
丹西等人可以轻松懒散地蹓躂,不必急匆匆地行军,也不必再绷紧神经过日子,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手总是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应付不可知的危险。
然而,贝叶等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惊险而艰辛的异乡征程才刚刚开始……
贝叶骑在那匹“小不点”身上,与穆斯塔法并驾齐驱,带着四万五千由胡玛骑手和猛虎轻骑混编而成的轻骑兵主力部队,以适合于急行军的长蛇形纵队,在浩瀚的草原上飞奔。
贝叶瘦小若猴,骑在一匹矮脚马上,跟身边身后那些乘高头大马的威猛骑手们一比较,实在应了“骑狗作战的猴子”这句话,虽带有歧视的味道,但用到他的身上确实很传神。
不过,小不点这匹詹鲁种山地战马很给主人争气,牠的步伐虽短,马步频率却很快,能跟得上整个骑队的行进速度。
更给贝叶长脸的是,小不点的脚力很足、耐久性好,连跑几个日夜都依然是那样的精神抖擞,不觉丝毫的疲劳。
秋初的汉诺大草原,绿色依然是主基调,偶尔夹杂些斑驳的枯黄,在死亡峡谷以北的草原南部地区尤其如此。
大草原的极北端是包括坚冰海岸在内的一条白皑皑的冰原带。紧挨着冰原地区的是苦寒幽暗、阴森朦胧的迷雾森林。中部是贫瘠乾旱、植被稀疏的冻土高原,包括鹰王山脉在内的群山巨脉高高隆起,深沟险壑杂于其间,陡坡峡谷叠层环绕。 东部山河相间,高耸的雪山雄然盘踞,脚下是芦荡密佈、一不留神就会吞没牧人牲畜的寒带沼泽和湿地。西部是苍凉无涯、黄沙漫漫的千里戈壁,夏季热如火炉,冬季寒如冰窖。
虽然每一个地区都会有适合人畜生存繁衍的水草茂盛的牧场、绿洲,但这样美好的场所并不是连贯成片的,而是像拼图一般,被沙漠、戈壁、雪山、冰河、沼泽等肢解成小片小块,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大草原上。
自然条件只给生存在那些地方的人们一种选择——如果要继续生存,就必须经常移动,因为靠一块草地是无法长久生活下去的。
于是,草原各族始终在一条生存之路上摸索着,拚斗着。“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便是他们生存斗争的写照。
为了生存,他们必须学会适应各种环境,无须把某个地方作为家乡,因为草原就是他们的家乡,甚至整个陆地,都可以被当作生存的竞技场。
在整个草原上,死亡峡谷以北的南部地区,称得上是水草最肥美,气候最温暖的天堂。
胡狼族之所以跻身第一集团,多年来一直位列草原上数一数二的大族,与其过冬基地灰狼谷最靠近草原南部,以这片适合于牧业发展的地带为主要游牧区,族民和牲畜较易捱过寒冷的冬季和经常爆发的旱灾而生存下来,实有莫大的干系。
这里,珍珠般的湖泊和项链般的河流星罗棋布,水源充足,气候相对温湿。在水的滋润下,植被长得茂密繁盛,绿油油地一个劲地往上冒。
一部分地方是稠密的灌木和松林,千百年来一直孤寂地挺立着;一部分地方是河水溪流漫溢而成的沼泽和洼地,芦苇丛生,镶嵌在大地上;更多、更大、更广的,是空空落落的平坦之处,形成为草地,铺出大片大片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牧场。
虽然远没有其他地区那么荒凉,但南部的人烟依然比较稀少,反而是各种野兽寻到了宽敞宜人的栖息所。
密林深处群居着无数野兽,棕熊、野猪等大块头的动物懒懒地晃荡着,与他们结邻而居的是野狼、山猫、黑貂、花鹿和黄羊。
溪流里鱼群如梭,水鸟凫游。河湾的沼泽洼地处,河狸水獭在构巢营穴,吃得肚皮圆鼓,用绒毛裹覆的身子在泥地上打滚。
乾燥一些的草原区上,漫游着成群成群的野牛、野马、野羊。尤其是那些跃动的野马,额头上都披着长长的鬃毛,瞪着充血的红眼,警惕地环视四周,一有风吹草动就群奔而去,形成万马奔腾的壮观场景。
这一地区是鸟兽的乐园,人类反倒成了点缀与陪衬,偶尔也可以看到一些牧人骑着马,携着猎犬,赶着大群牛羊等家畜在草原上游弋,与周围的野生动植物和谐地共生共存。
不过,也许人类可以和自然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相依为命,但人类与人类之间却绝难和平共处。
这个地带究竟打过多少仗,有多少人在这里倒地殒命,没有人计算过,也没有人记得起来,只有那在高空中翱翔的鹰、隼、鹫、老鸦等,默默地经见这一切。
如果某个地方听见老鸦在扑翼、鸣噪,大群猛禽在某处上空盘绕回旋,不用问也猜得出来,这下头准是躺着人的遗屍或未经埋葬的骸骨。
这片地区绝不是一个好客之所。在丛丛障障、无法无天的草莽中,人猎人,就和人猎狼、人猎羊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亡命之徒在这里藏身躲祸;武士侠客到这里探险猎胜;牧人用弯刀弓箭武装起来,卫护自己的畜群;成群结队的盗匪马贼也看中了此处,不时跑来打劫掳掠。
有时候是三两个人单挑独斗;有时候是成百上千人群殴互杀;有时候一两户牧人伏击过境的单身旅客或商人;有时候整个部落的牧人与整帮整队的盗匪交手火拚。
在这里,牧人也是猎手,也是战士,也是强盗,数位一体,身兼多职。杀人与被杀、抢劫与被抢、联合与分手、结盟与背叛,在这里一幕幕地不断上演。畜群、帐篷、财物,甚至包括妻儿子女,都在不停地换手,被更强悍、更狡猾的人揽入怀中。
这一片南部草原,既富饶又野蛮,既空旷又多事,既宁静又恐怖,既和平又杀机四伏。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蛮荒的草原以其野性影响着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群,形成他们粗野狂放、血腥好斗的气质。
以上仅仅是所谓的“和平时期”,各大族间相安无事的时期。一旦某场大战遍及草原,人群马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就钻了出来,浪涛似的汹涌,如洪水般地在草原上氾滥。
马的嘶啸应和着狼的嗷叫、咚咚的战鼓和厉狞的胡角,一声声地在草原上空回荡。 这片肥美的绝佳游牧地带,像鲜肉吸引狼群、嫩草勾搭黄羊一样,令其他各族垂涎欲滴。
但胡狼这个数一数二的大族也绝非可以随意欺负的主,兵强马壮,刀枪如林。平素散落在南部草原各处的各个部落、家族,一呼拉就能跑到那狰狞呼啸的灰狼旄旗下,聚集成一支横溢遍野的大军。
这里的鸟群好像从来没有一个有规律的运动方向。一忽儿,无数的鸟群振翅东去,那是鸠蛮人从西进犯;一忽儿惊叫南翔,那是沃萨人从北入侵;一忽儿鸟群走兽又从东面的森林里猛的窜出,蜂拥而至,那是格立西人自东来袭;一忽儿它们又朝相反的方向逃离,那是如潮如海的胡狼族勇士在反击,在追杀,在向他族的地盘扩张势力……
鸣噪的鸟群就是战争的指针。飞往哪方,哪方就是战火熊熊;指向哪里,哪里就屍横遍野。
战马的嘶鸣声,弓箭的呼啸声,刀与刀的撞击声,伤者、垂死者发出遍野的哀号和呻吟声,各族首领、战将令人热血沸腾的呐喊声,胜者肆无忌惮的豪笑声,败方男人的惨嚎和妇女的尖叫声……
火光映红了夜空,人马枕藉,屍积如山,断剑残刃,翎羽散落,畜群惊奔……
人类的群体行为,轻易地破坏了大自然亘古以来持久的宁寂,血与火被无情地抛洒到草原的每一个角落。
富饶的、贫瘠的,翠绿的、枯黄的、雪白的,山峦、河流、草地、森林,到处都是刀剑劈砍出的伤痕,哪里都有战火烧灼出的斑斑疤痂。
作为战争指针的鸟群,今年的运动方向尤其怪异。
春夏时节,无论东西南北,整个大草原上都是昇空的鸟群,牠们遮空蔽日地朝着炎热的南方飞去,一直飞过断肠山脉,跑到闪北的大荒原上才歇脚。
而到了秋季,北方开始变得寒冷起来的时候,牠们又反方向、违背气候规律,一群群地被惊起,朝北方飞去。
上半年草原各族结束内部纷争,联手南下“做客”,谁料到下半年就被主人用扫帚轰了回来。
而且这一回,闪特的新主人不满足于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是带着刀枪箭矢等“礼物”,跑到广袤的大草原上拜门回访。
这群未曾踏足草原的新客人杀气腾腾,不请自来。他们虽然嘴上以文明和礼仪自傲,但做客方式却与草原人之间的做客方式没啥两样,闯进帐篷就杀,抓起东西就吃,看见好东西就拿。
草原的主人当然也以惯常的待客方式,用刀林箭雨热情地款待。
来自南方的不速之客,动作有点儿笨拙,但组织纪律性严密,凭借文明世界的先进技术工艺,屠杀掳掠的效率更高。
并且,或许是因第一次光顾的原因,他们的好奇心很大,哪里都要去转转。
这些客人中最大最快的一群,就是贝叶所指挥的四万五千轻骑部队。两天来,他们飞奔风驰了百余公里,追击向北方逃窜的胡狼、沃萨、蒂奇斯等族部众。
一路上,他们几乎见人就砍,举刀就杀。除了自大荒原逃出来的蛮族兵民外,还有一些是途经他们进军路线上的无辜牧人、为寻找冬季宿营地而南迁的游牧小部落等,但不论是谁,都遭到这支部队不分青红皂白的砍杀袭击。
小队的蛮族军民被无情地围杀,大批的人群也被他们冲得星散流离,四射逃逸。不过,一旦这些蛮族人众逃出攻击范围,向各个方向窜蹦的时候,这支北向追击骑队并没有散开队伍,拉网捕杀的兴趣。
他们只需把这些人群冲散,迟滞他们的逃逸速度即可,其他的事情,属于在后面跟来的各个步兵追击纵队的工作。
这支北向追击骑队比游牧骑兵还要残忍,连俘虏也不要,一律砍死践倒,免得背上包袱和累赘,影响追击速度。
昨晚,贝叶的骑队追上一群自大荒原窜回来,在草原上徒步奔命的胡狼伤兵。
经过拷问,贝叶从他们嘴里得知,游牧联军从大荒原撤逃到汉诺大草原后,未再聚集。各族各部的首领在集拢麾下的残兵败众之后,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沃萨、胡狼、蒂奇斯人向北,格立西、古雷托向东,鸠蛮向西,沿各个方向往草原深处逃窜。
俘虏的话,证实了贝叶的猜想。
马瘟的爆发令百分之八十的蛮兵从一流骑兵变成三流的步兵,在大荒原上全军齐聚都无法与猛虎军团抗衡,遑论此刻新逢战败,人心涣散,斗志消沉的形势了,故而戈勃特肯定不会整军再战。
而且,因联合南侵行动以损兵折将而告终,戈勃特威信大损,再无一呼百应的号召力,即便他想战,其他各族也不会听从。
游牧蛮族又在遵循他们的老传统,胜则携手而进,败则四散迸走。
这样的逃跑方式,很难追踪,想围而歼之,更不可能。
因而,他们在与农耕等定居民族交手时,即便失利也不会伤筋动骨,不会因一次战败就实力尽损,无法翻身。
只是这一回,情况有些特殊。失去了骑乘的蛮子们,速度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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