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钟离连忙握紧身前的栏杆,摇了摇头,将那声音驱赶,“可恶。”明明要去了结他的性命,却被他的话给绕了进去。什么真相不真相的,竟让一个外人来质疑……师傅和爹对我说的,怎会有假。分明是为了苟延残喘而造的说词。
思及此,苏钟离打定主意,等下就派人结束他们的性命。她转身,看着身后屹立在山涧之中的亭台楼阁,晚风拂过,峭壁上、庭院中的花树仿佛有灵性一般,纷纷舞动起树叶上粉嫩的花朵,刹那间,花瓣随风舞动,夹着清香朝她飞来,亲吻过她的发丝、脸颊,再毫不犹豫地跃进瀑布里,一时间,水流之间成了花海的世界。
苏钟离失了神,小时候,爹总是很忙,经常都是师傅耐心陪伴她。如画一般的男人站在这花瓣飞舞之中,牵着她的手,微笑地用法术变出用花瓣拼成的精灵给她解闷,给她讲世间许多事。她时常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因此在十二岁那年,留了字条,偷偷跑出去游玩了半载,便被无涯城派出的人找了回来。回来时还带着归涯。爹气疯了,扬言当作没生过这个女儿,要狠狠地家法伺候、再把她扔到豺狼虎豹之地自生自灭。爹说的虽有气话的成分,但爹向来对她严厉,不让她自生自灭,也会让她皮开肉绽。师傅连忙出来阻止,好生相劝,甚至愿代她受罚,更以法师地位相让。爹这才不得不罢手,只以关禁闭一月了事。当时深冬,禁闭房里唯有冰冷四壁。师傅偷偷亲自送被,才让她免于受冻。
师傅与她的感情,比爹娘还要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从小到大,待她至亲的人。
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走进这‘弄影楼’之中,听得爹说过,这座楼是娘生前最喜爱的地方。而师傅也常常带她来此处缅怀娘,他说娘是个奇女子,被封为江湖第一美人,本待字闺中便有极好的生活。却志向高远,从小刻苦习武,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娇气、目光短浅。难怪爹偶尔看苏钟离的目光,会变得温柔无比。师傅说,那是因为你们认真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
这里的摆设还一如娘生前布置的模样,崭新如初。苏钟离伸手抚过珠帘红户、玉屏纱帘。她坐在书香绕案的矮桌前,想象娘是如何磨墨,如何铺纸,如何执笔。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风姿。
苏钟离拿起笔,刚沾了墨准备下笔,却感觉笔中似有异样。
她也说不出来,总觉得这笔似乎跟平常的不太一样。她又暗自笑了笑自己,怎的如此敏感,不过一支毛笔罢了。
然而她写了几字后,便明白了。这笔中藏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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