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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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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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守一边哭,一边将内衣解开,把自己的那枝玉莲花拿出,两枝合起来,恰好成为一朵,而且精润光泽,一丝也是不差。太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手捧莲花,放声大哭,朱焕章还是不明白其中缘由。倪忠把玉莲花的原委,粗略说了一遍,朱先生听了才明白,连忙劝慰太守说:“此乃珠还壁返,大喜之兆。无意中明白了太守先人下落,虽则可悲,其实可喜。”
  太守听了,才止住悲痛,又深深谢了朱先生,留朱先生在衙门内居住。
  倪忠想到继祖年纪不小了,绛贞姑娘却实不错,就想用力撺掇二人婚姻,提议说:“朱小姐对咱们有救命之恩,而且又有玉莲花为媒,真是千里婚姻一线牵定。”
  太守也认为非常在理,同意接受这门婚事,倪忠就托王凤仙为媒人,向朱先生求婚,朱焕章对此表示满意,慨然答应了,王凤山又托了倪忠,向翟九成说合锦娘与儿子结为夫妻,想亲上加亲。翟九成见有官府为媒,欣然应允。霎时间,几家人在患难中成为亲眷,都感到感情比以往加深了。
  太守思念双亲,打点行装,派倪忠接取家眷,把玉莲花一对交老仆好好收藏,到白衣庵告诉母亲,如今二事已经具备,专等母亲到了住所,商定迁移安葬父亲灵柩之事,并拿获仇家陶宗、贺豹报仇雪恨,待这几件事办妥,再和朱绛贞姑娘完婚。
  倪太守上任初始,捉拿了地方恶霸,打算为民除害,却实解救了不少冤男怨女,自己确也找回白玉莲花一枝,结识了朱绛贞姑娘,奠定了婚姻基础。但是,正如前文所表,马强的叔父马朝贤在朝廷做官,他侄儿被拿,又接到姚成所送文书,恶言相告,危言耸听,马朝贤信以为真,上本弹劾倪继祖,又生出无限风波,险些儿叫太守含冤。
  不几日,由京城发下一套文书,说有马强家人姚成进京上告太守倪继祖私行出游,迫害良民,结伙大盗,明火抢劫。今又有官员奉旨:“将马强解来归京,交大理寺严讯;太守倪继祖暂行解任,一同来京,归案备质。”
  倪太守奉旨,尊奉来人,将印信事件交代委署官员,即派差役押解马强赴京。倪太守将众人递的状子案卷都带好,由长班二人陪同进京。
  这天进得京城,并未先到开封府拜见丞相,只因与包公有师生之谊,理应回避,所以先到大理寺报到。大理寺主管文老大人见此案人证到齐,便带马强过了一堂,马强也已得到叔父口信,上堂时一口咬定,说太守不理民情,残害百姓,又结伙大盗趁危打劫,现有报失单尚未收获。
  文大人让差役把马强带到一边,又问倪太守此案的端倪原委。继祖一一将前事说明:如何接状如何私访被扣压两次,多亏难女朱绛贞和义士欧阳春搭救;又有如何捉拿马强恶贼,他家有招贤馆窝藏众寇,至五更天由欧阳春协助,拿获马强归案,如何升堂审讯,恶贼狡赖不应。
  现今马强强词夺理,颠倒是非,暗使家人赴京诬告本官,望乞大人明鉴详查,下官不胜感激。“
  文彦大人听了继祖的话,对他说:“请太守且自歇息。”
  倪太守退下堂来,文老大人又将众人冤呈看了一番,立刻又叫人带马强,逐件问去,皆有强辞狡赖。文大人暗暗思量:“这恶贼马强明明是仗着总管马朝贤与他作主,才横了心不肯招认。唯有北侠打劫一事,真假难辨,须叫此人到案作个硬证,这厮方能服输。”
  文老大人吩咐将马强带下去收监,又叫人请太守,细细问话:“这北侠是何人?”
  太守回话:“北侠欧阳春,行侠仗义,人皆称他北侠,就犹如展昭被人称为南侠类似。”
  文彦博说:“如此说来,这北侠绝非打劫大盗一类的人。但如果想结束此案,必须访请他到案作证,他目前在哪里呀!请太守明示。”
  倪继祖说:“大约还在杭州。”
  文彦博说:“既然如此,我明日先将大概情形说给皇上,看圣意如何。”然后文大人叫仆人将太守带到狱神庙好好休息几日。
  次日,文大人递折之后,圣旨传下,钦派四品带刀护卫白玉堂访拿欧阳春,解京归案审讯。锦毛鼠领旨出京,临别参拜包丞相,包公吩咐了许多言语,白玉堂一一记住。辞别出来,到了公所,大家与白玉堂饯行,饮酒之间,四爷蒋平说:“五弟此去拜见北侠,意欲如何行事?”
  白玉堂自信地说:“小弟奉旨拿人,见了北侠,自然是秉公办理,焉敢询情。”
  蒋平说:“遵奉钦命,理当秉公,但北侠乃尚义之人,五弟若见了他,公然以钦命自居,惟恐欧阳春不买你的帐,反倒费了周折。”
  白玉堂听了,有些不耐烦,但出于在众人面前对四哥的尊重说:“依四哥看来该怎么办呢?”
  蒋平是设心处地为白玉堂着想,并无哗众取宠之意,他的想法一经说出就得到大伙一致同意,只听蒋平说:“依愚兄主意,五弟到了杭州,见了主事的太守,将奉旨拿人的情节与他说明,让他出张告示,将此事叙述明白,告示上提提五弟姓名,并说虽是奉旨,然而善义相通,不肯拿解,特来访请,北侠若果在杭州,见了告示,他必自己投到你手里,五弟见了他,以情理打动他的心,他必安安稳稳随你前来东京,毫不费事。若非如此,恐北快不肯来京,倒让你费事。”这一番说教是四爷在对北侠此人有充分了解的基础上做的分析,恰如其分。然而白玉堂年轻气盛,如你不说,此法他还肯用,一旦听你说了,他就不再采用。
  五爷听了,暗笑蒋爷软弱,嘴里却说:“承四哥指教,小弟尊命。”饮酒已毕,叫手下小僮白福备了马匹,收拾行李,白玉堂与众英雄告别,卢方又谆谆嘱咐:“路上小心,到了杭州,就按你四哥主意办理。”
  五爷只得答应,心里已不能接受,展昭与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一起送他出了府门。白玉堂向大家摆摆手,说:“不要送了,请留步!”然后慢慢步履而行。出了城市,主仆二人扳鞍上马,直奔杭州而来。在路上行程,无非是“晓行夜宿,渴饮饥餐”,沿途无大事。
  这一日,二人来到杭州城,租了寓所,但没去官府投递文书,也不拜见地方官请求协肋,他心里认为:一来我是奉御旨,二来要访拿钦犯不准声张。白玉堂每日派助手白福出去暗暗访查,一连三、四天,没有消息,只得自己乔装改扮了一位斯文秀才模样,头戴方巾,身穿花氅,足下登一双厚底大红朱履,手中轻摇混金折扇,摇摇摆摆,出了店门。
  时值春未,刚入夏初,农民在泛绿的田野上耕耘,非常辛勤,游客不绝于路,红桥上人头攒动,十分热闹,仔细打听,原来离此二、三里之远的地方,新开了一座茶社,名叫玉兰坊,此坊原是官宦的花园改造而成,亭榭桥梁,花草树木,颇可观赏。
  白五爷听了,暗中随众人前往。游览到了那里,果然景致十分可观,有个亭子,上面没有座位,四面点缀些奇岩怪石,又有新鲜树木花草围绕。白玉堂到此,心旷神恰,便在亭子上泡了一壶茶,慢慢啜饮,意欲喝点茶再沽些酒,忽听竹林丛中淅沥有声,出了亭子一看,霎时间天阴下来,淋淋下起雨来,因有绿树撑空,阴晴难辨,白五爷以为在上面亭子内对此景致,颇能赏雨;谁知越下越大,游人很快散尽,天色已晚。自己一想离寓所还有三、四里路,又没带雨具,倘然再下大些,地上泥泞,未免不好走路,还是冒雨回去吧?
  白玉堂急匆匆交些钱下了亭子,过了板桥,甩大袖将头巾一遮,顺着柳树行冒雨急行,走了一段路,猛然抬头,看见有一段红墙,接着是整齐的庙宇,雨点甚大甚急,五爷想再这样下去会被雨水浇透的,他忙到山门下避雨,只见匾额上题着“慧海妙连庵”几个字。五爷低头一看,自己的朱履已然踏在泥污之中,只得脱下,刚要收拾,只听有个小僮手内托着笔砚,口中呼着“相公,相公”,往东去了。忽见庙的角门开放,有位年少的尼姑悄悄答道:“你家相公在这里。”
  白五爷一见,心中纳闷,谁知小僮往东,只顾呼唤相公,并没听见小尼姑的话。这年幼尼姑见他去了,就关上角门进去了。
  五爷见此光景,暗暗思忖:“他家相公在她庙内,又何必悄悄小声唤那小僮呢?其中必有故事,待我细察。”白玉堂站起身来,将朱履后跟一倒,搭拉脚儿穿上,来到东角门,边敲边问:“里面有人吗?我乃行路之人,因遇雨道路难行,欲借宝庵避雨,请务必方便一下。”
  只听里边答道:“我们这庙是尼庵,天晚不便容留男客,请往别处去罢。”说完,也不言语,连门也不开放。白玉堂听了,暗想:“好呀!她庙内现有相公,难道不是男客吧?即可容得他,如何不容我呢?这其中必有缘故,我倒要进去一看。”
  五爷转身绕过山门,来到一段红墙,他索性飞身上墙,轻轻跳将下去。躲在黑影中细细留神;只见有个道姑,一手托定方盘,里面热腾腾的蔬菜,另一手提定酒壶,进了角门。遇有一段粉油的板墙,打开随墙的板门,轻轻进去。她进去了,白玉堂也就暗暗随来,投身而入,看见屋内灯光闪闪,影射幽窗,五爷却没进去,而是暗暗立于窗外。
  只听屋内女子声音:“天已不早,相公多少用些酒饭,少时也好安歇。”
  又听男的说:“什么酒饭!什么安歇!你们到底是何居心?将我拉进庙来,又不放我出去,成个什么规矩!像个什么体统!还不与我站得远些。”
  又听女音说:“相公不要固执,难得今日‘油然作云,沛然下雨’,上天尚有云行雨施,难道相公倒忘了云情雨意吗?你一个五大三粗男子,还抵不过我们两个弱小女子,我们年华正盛,很能让你欢心。你也不必担心呆胆,我们只接一些像你一样童男般客人,不会有什么性病缠身,只是日久思情,不能不交,快乐一场,各行其事如何?”
  男子有些着急,不耐烦地对女子说:“你既知‘油然作云,沛然作雨’,为何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呢?我对你说,‘读书人持躬如圭壁’,又道‘心正而后身修’,似这无行之事,我是‘大旱之云霓’,想降雨时是不能的。”
  白五爷在窗外听了,心中暗笑:“此相公也是书痴,遇见好色之人还讲什么书,论什么文,女过三十猛如虎,欲望一起实难收,两人困你一个,脱得衣服,上来你自不能抵。”
  又听一个女尼说:“云霓也罢,时雨也罢,且请吃这杯酒,然后宽衣入帐,我先来伴你,然后是她,总是如此,我大她十岁,有似棉花一团,不妨跟你热热身,她犹如夹板,好让你清爽、高兴。”
  好心直口快的尼姑,男的确不领这份情,只听他说:“哎呀,你要怎么样?家父有训,不是明煤正娶,不得入帐,若非入不可,必精脱身亡。”
  只听当啷一声,酒杯落地,碎了。尼姑嗔声娇气地说:我好意敬你酒,你为何不识抬举?休要咬文嚼字,实话告诉你,想走不能,不信,给你一个例证看看,现在我们后面,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那不是榜样吗?“男子听了,着急了,厉声问话:”如此说来,你们这里是要害人的,俺要嚷了!“
  尼姑说:“你嚷吧,看谁能听得见。”
  男子便喊:“书僮在哪里,快来呀,了不得了啦!她们这里要害人呀,救我呀,救我!”
  白玉堂趁着喊叫,连忙闯入,一掀软窗,向里面问,“兄台为何这样着急,想是她们以奇货自居,物价抬高了。”五爷一问,把两个尼姑吓了一跳。
  那相公见来了兄弟,如搬来救兵,对白玉堂说:“兄台请坐,她们这儿不是正经处所,了——了不得。”
  白五爷说:“这有何妨?人生及时行乐,也是快事,她二人如此有情,兄台何以如此拘泥,请问尊姓?”
  相公回答:“小弟姓汤名梦兰,乃扬州青叶村人氏,只因探亲来到这里,就在前村居住。可巧今日无事,要到玉兰坊闲来散步。恐有题咏,一时忘记了笔砚,因此叫小僮回庄去取,不想落下雨来。正在踌躇,承她一番好意,让我庙中避雨。我还不肯,她们便再三拉我到这里,不放我动身,什么云呀,雨呀,说了许多的混话,我自幼受父熏陶,专心攻书,不思快乐,岂能随便失去童贞。”
  白玉堂白了汤梦兰一眼,说了一句让相公不明白的话:“这就是吾兄之过错了。”
  汤生惊讶地说:“如何是我之过错,我一身清白呀。”
  白玉堂笑哈哈地说:“你我读书人,待人接物,理宜从权达变,也可随遇而安,行云流水。过就不及,岂不傻也。兄台岂不失去机会吗?”
  汤生摇头叹道:“否也,非也。让吾失去中道,似这样随遇而安,我是断然不能受也!请问足下心安乎?”
  白玉堂暗暗赞叹说:“我再三以言试探,看他颇有正气,须当搭救此人!”
  谁知尼姑见白玉堂比汤生心胸、长相、胆魄强多了,又见他责备汤生,以为白玉堂是老手,顿时就把那份柔情,移在白玉堂身上,她想,像白玉堂这中等偏上身材,那家伙应是最好使的,最大号的坚挺持久,人又气力十足,定能爽快不已。但她们不曾想到白玉堂从何处来,可见邪念迷心,忘乎所以。
  白玉堂再看那两个尼姑,一个有三旬,一个不过二旬上下,皆有几分姿色。只见那三旬的连忙执壶,满斟了一杯,笑容可掬,捧至五爷跟前,说:“多情相公,请吃了这杯合欢酒吧!过一会儿,我来服侍于您,让你痛快一夜。”
  白玉堂并不推辞,接过来一饮而尽,却哈哈大笑。那二旬的尼姑见了,也斟了一杯近前,说:“相公喝了我师兄的,也得喝我的,一会儿我也与相公宽心舒服一下。”
  白玉堂也接过喝了,汤生一看,生气了,对五爷怒气冲冲地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二尼一边一个伺候白玉堂,五爷问她二人,各叫什么名字?三旬的说:“我叫明心。”二旬的说:“我叫慧性。”
  白玉堂对她俩说:“明心明心,心不明则迷;慧性慧性,性不慧则昏。你二人迷迷昏昏,何时是了?”说着话,将二尼每人握住一手,来问汤生:“汤兄,我批评的对与不对?”
  汤生见五爷抓住二尼的玉手,已气得低了头,正在烦恼,如今听白玉堂一问,便说:“谁是情痴,你还来问我,我看你是真的心迷智昏了,这还了得。放肆!岂有……”
  汤生话未说完,只见两个尼姑尖叫起来,牙关紧咬,厉声喊叫:“嗳哟哟!疼死我了。放手,放手!禁不起了。”
  只听白玉堂一声断喝道:“我把你们两个淫尼收拾了,你俩无端引诱良家子弟,残害好人,该当何罪?你等害了几条性命?还有几个淫尼?快快讲来。”
  二尼再也站不住了。疼得给五爷跪倒,央告说:“庵中就是我师兄两个,还有一个道婆整日在外不归,有一个小徒守门。小尼等实实不敢害人性命,后面的周生是他自己不好,害了弱症。若都像汤相公这等正直,又焉敢相犯!望相公老爷宽恕这一次吧!”
  汤生先前以为白玉堂是那风流倜傥之人,丝毫不分男女之别;如今见他如此严肃,方知他也是个正人君子,连忙收怒起敬。又见二尼哀声不止,疼得两泪交流,他倒先心中不忍,替她讨饶。
  “兄台呀,你是正人君子,天下最好最好的人,念她们俩初入空门,心中修炼不净,有了杂念,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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