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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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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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进宫那日,锦画安安静静地跟在乔姨娘和素琴身旁,极少开口说话。连同聒噪的七皇子鸿洵在再三逗弄下,确定锦画是真的没有心思随自己出惊鸿殿去玩后,也悻悻地坐在一旁不再出声。
  可是德妃为与乔姨娘能说几句贴己话,还是将素琴、锦画打发了出去,让女官陪着素琴去了自己在惊鸿殿的书房,让七皇子鸿洵带着锦画去玩。
  锦画眼中的无奈,七皇子鸿洵只当是胆怯与羞涩,拉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锦画妹妹,上次你进宫,我连累你掉进湖里,没能让你好生玩一玩逛一逛,我懊悔了几日,这次你能又进宫来,我实在是高兴。走,我带你去御花园看看……”
  锦画微微蹙着眉轻叹了一口气,这位七皇子简直可以用热情洋溢来形容,实在让人有些吃不消。锦画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会跟着这位莽撞皇子坐在湖边小憩,否则……
  
  不过,皇家御花园还是着实令锦画惊叹了一番,雕栏玉砌的亭台水榭,映在幽深古树下,花坛盆景点缀在落叶纷飞的深秋□中,正午阳光穿透枝桠,在风乍起之时舞动一地炫目的斑驳光影。
  锦画刻意忽略掉七皇子鸿洵的声音,沉浸在美景之中,在七皇子鸿洵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之时才惊醒,赫然发现三皇子鸿泽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将目光投过来,锦画只觉得有些羞涩,微垂下头去,把玩着衣角不曾吭声。
  七皇子鸿洵疾奔过去,兴高采烈地喊道:“三哥,你瞧,锦画妹妹跟着姨娘进宫来了,你去向父皇告个假,便说今日比武暂时延后,好陪着锦画妹妹在宫里好好逛一逛,好吗?”
  锦画站在原地,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挣扎了许久,才慢慢挪步朝三皇子鸿泽走过去。
  谁知,三皇子鸿泽看了锦画一眼,不待锦画走近便背转过身子,冷冷地说道:“要逛你自己带着她逛。我如若再不去,二哥还不知将鸿沉打成什么样。”
  “也是,三哥,你快去过去吧,也能帮四哥一把,否则他又要被二哥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地。我带着锦画妹妹从侧门绕进去,偷偷在一旁瞧你比武。”
  听七皇子鸿洵这般说,锦画迟疑问道:“我可以过去吗?”
  七皇子鸿洵还未等问道,便听见三皇子鸿泽说道:“来不来且随你。”说罢,便疾步离开。
  
  七皇子鸿洵拉着还一脸茫然的锦画快步跟上去,两人从侧门进去,悄悄地藏在练武场门前石壁后面,朝正在比武的人看去。
  七皇子鸿洵指着正在过招的两个人说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我二哥,一个是我四哥鸿沉……”
  因隔得远,锦画并看不清那人的眉目,却隐约感觉到有些陌生的熟悉,那青色衣袍翻飞,招式精炼,出手迅捷,却明显不及二皇子的气力,一二十招过后便有些吃亏,胸口上中了几拳,迎风骨上被踢了两脚,险些有些站不稳。
  七皇子鸿洵握着拳,急道:“四哥,要撑住……”
  
  高台的正对面坐着一位穿明黄衣物的男子,锦画不问便知那定是晟帝,但见他不曾阻止皇子打斗,便有些不解,问道:“难道你们皇子比武,都不点到为止吗?”
  七皇子鸿洵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来,说道:“这个自然。连同士兵将士之间比武都是真刀真枪,更何况是皇子之间?不过父皇还是不准我们用兵器,只动拳脚,如果过于出手狠辣父皇也是不喜的,所以哥哥们出手都心中有数。”
  “是不是每个皇子都要上去比武?”
  鸿洵一脸向往之色,说道:“没错,每个皇子都会上台比武,将来我也会上台比武,站在台上打到别人,或许被别人打到。”
  正在此时,比武场突然掌声如雷,那位青色衣袍的四皇子鸿沉单膝着地,嘴角还带有些血迹,手紧紧攥着胸口处的衣襟,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二皇子。
  那二皇子走过去,正待去扶四皇子鸿沉,谁知鸿沉却突然眼神中满含怒意,暴起身形,用力推了二皇子一把,二皇子淬不及防仰面便摔了下去……
  



☆、解救

  这一突变令在场之人无不惊骇万分,晟帝眼神顿显郁色,练武场上反应迅速的人都疾身朝二皇子落地方向奔过去,而有一个人却抢在众人之前,接住了二皇子,那便是身形更为敏捷的三皇子鸿泽。
  
  鸿泽接住二皇子后用力将他抛开,自己却因为无力承受那下坠之势后退了丈许远,稳住身形时,却未能压制住气血翻涌吐出一小口血来,鸿泽后退的位置正好靠近鸿洵和锦画的位置,鸿洵想也没想便奔了出去,扶住鸿泽差点哭出声来:“三哥,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吐血了……”
  鸿泽拍了拍鸿洵的肩膀,面色惨白得说道:“我没事,死不了的。”
  
  锦画跟着走过去,见鸿泽嘴角血迹未干,于是朝他递过一方帕子,鸿泽看了锦画一眼,却不曾伸手去接。
  锦画略扬着头,静静地看着他,仍旧扬着手举着手中的帕子,鸿泽接过去擦了嘴角的血渍,锦画本想等着鸿泽扔掉那帕子或者干脆交还自己,谁知鸿泽只是握在手中,未还未弃。
  
  晟帝走下观战台,见御医正在察看二皇子的伤势,不怒而威,低喝道:“来人,将四皇子拿下。”
  锦画朝高台之上看去,见众将士已经将四皇子围住,锦画看不清四皇子分毫。
  “糟了,四哥这下要遭殃了。”鸿洵急道。
  鸿泽催促七皇子鸿洵离开,说道:“趁着父皇没注意到你,你赶紧带着她走。记得回了惊鸿殿,见了母妃,不要乱说话,省得叫她担心。”
  鸿洵对三皇子鸿泽一向是言听计从,听见鸿泽催促自己带着锦画离开,当下也不迟疑,拉着锦画的手便往外走。
  锦画回头仓促地看了一眼,只见三皇子鸿泽朝晟帝所站的方向走去,有御医要为他检查伤势也被他推开,而四皇子被将士按着跪倒在晟帝面前,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走出练武场许久,锦画挣脱开鸿洵的手,有意无意地问道:“四皇子为什么会出手将二皇子从比武台上推下去?”
  “我也不知。四哥虽然与二哥一向不和,平日里争执不断,可四哥性子沉静,从未动过这样的怒火。”
  “那他今日守着皇上的面,将二皇子推下高台,岂不是会被重重受罚?”
  七皇子鸿洵叹了一口气,说道:“自然是了。不过也说不定,毕竟四哥都是要走的人……”
  锦画奇道:“要走的人?他要去哪里?”
  “去守皇陵。”
  
  回到惊鸿殿,因为七皇子鸿洵一反常态的心神不宁,德妃有些意外,再三逼问下,七皇子鸿洵道出实情,德妃听说三皇子鸿泽受伤担忧不已,却只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去打听消息。
  乔姨娘疑惑问道:“姐姐,你难道不亲自过去瞧瞧三皇子的伤势吗?”
  德妃摇了摇头,苦笑说道:“皇上最厌烦妃嫔宠惯皇子,所以,我去不得。”
  因宫中发生这种意外,乔姨娘自觉不便久留,遂带着素琴、锦画离开。
  
  回到侯府,老太太自是亲自过问此事,乔姨娘将宫中发生一切如实说了,老太太也叹道:“皇上有十一子,却至今未立储君,自是会引起纷争不断。罢了,这次探不出口风来便算了,该来的迟早会来,咱们且等着吧。”
  素琴郁郁寡欢得回到房间,庄氏见状,忙又安抚了几句,略过不提。
  锦画未等回到房间,便被一直相守在侧的红玉请到了颜书的房间,颜书正在抄写《女诫》,见到锦画进来,忙问起这次进皇宫的见闻,锦画本有些烦闷,只是懒懒地回了几句,颜书颇为扫兴狠狠瞪了锦画几眼才作罢。
  这般过了几日,府中终是安寂。
  
  袁青枫始终未曾忘记镇国公府嫡孙择亲之事,又去催过齐氏,齐氏沉吟许久拿不定主意,想要推脱却又怕最后是颜书攀上高枝,纠结不已。
  袁青枫还是怕错过这次机缘,于是便亲自去了镇国公府见老国公,不明不暗得说了几句话,老国公岂会不知袁青枫心思,却只是应承了几句便打发了袁青枫回来。
  袁青枫怅然而回,回去告知老太太,老太太只责怪袁青枫鲁莽,要他不得再插手此事。择日,便派人下了帖子去请过镇国公府嫡媳过府一叙。
  
  庄氏将素琴唤到房内,神秘兮兮地说道:“老太太虽瞒得紧,却到底漏了少许风声。听说过两日镇国公府上的大太太会应邀过府,名义上是与老太太叙话,实则是替镇国公府上的嫡孙来瞧瞧咱们家的姐儿。”
  素琴蹙眉,说道:“听说那嫡孙被老国公宠得无法无天,只差没有拆房揭瓦,女儿瞧不上。再者说,女儿年纪似是比他还大上几岁,不合适。”
  庄氏嗔怪道:“哪个要你嫁过去?那镇国公府虽好,到底不比宫里,既然皇后看上了你,迟早会给你个说法,你且等着。”
  “那太太跟女儿说这些到底何意?”
  庄氏朝大周姨娘所在的院子斜睨了一眼,满腹牢骚得说道:“还不是为了那不成器的则棋?我在心里盘算过,别管大周姨娘咽不咽这口气,则棋的婚事迟早会落在我身上操持,与其便宜了那两个小丫头,还不如让则棋嫁过去。只是则棋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回头镇国公府上的大太太如果问起话来,她迟钝懵懂的模样岂不是讨人嫌?回头少不了要你去教教她说辞,别说出口让人贻笑大方。”
  素琴应下,正待离去之时,又回身问道:“太太,如若宫里始终没消息,如何是好?”
  庄氏微怔,随即勉强笑道:“不会,再过几日,再过几日定会有消息的。”
  
  因镇国公府的大太太要过府,袁老太太于是便免了颜书禁足之苦,却告诉她打扫佛堂之事不可免。老太太每日凌晨早饭前便去诵经,这么说来,颜书便要在天亮之前去打扫佛堂,自是叫苦不迭。
  那一日,齐氏将锦画叫到跟前,如何如何得嘱咐了一番,锦画心里稍有些抵触,却不忍拂逆齐氏好意,面上虽应着,心里却始终淡淡的。
  
  镇国公府上的大太太来时,连同丫鬟随从共来了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得便进了靖远侯府。
  老太太亲自待客,庄氏、齐氏作陪,乔姨娘、林姨娘、沈姨娘也一起出来服侍在侧,姐儿们便各自守在屋里子等着前厅召唤才出去见客。
  锦画带着蜜柚、荔枝在老太太西厢房内坐着,荔枝见屋子里的茶有些冷了,便出去端热茶。而蜜柚知道锦画早上只是草草喝了几口粥,怕她受饿,于是便出去给她找些吃的过来。
  锦画坐在屋子里无聊,于是走出来到处转转,听见老太太的佛堂内吵嚷声不断,便想着过去瞧瞧。
  
  听见颜书正颐气指使得朝着一个小丫鬟骂道:“我难道没有资格叫你打扫不成?”
  那小丫鬟不过才十来岁模样,怯怯得说道:“三小姐,这是老太太的吩咐,祖灵不敢违逆。”
  锦画听见祖灵这个名字有些新奇,于是便暗暗记在了心上,本要转身离开,谁知颜书却听见脚步声,从佛堂内探出头来看见外面的人锦画,眼神闪烁了下,将锦画拉进了佛堂。
  锦画却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个时辰颜书应该早已打扫完佛堂才是,怎么会打扫到现在,还与一个小丫鬟争执起来?
  锦画再仔细看颜书,只见她簇新衣裳,打扮地乖巧伶俐的模样,便知定是晨起后梳妆耽搁了佛堂的打扫,所以至今还滞留在此,又唯恐再耽搁前厅相见之事,于是才想着支使那小丫鬟打扫,谁知那小丫鬟得了老太太的令竟是不肯的。
  
  正在这时,颜书却突然弯下腰揉着肚子,皱着眉嚷着自己肚子痛,锦画忙叫祖灵扶着她,祖灵急道:“这可怎么办?我赶紧去前面告诉老太太,快请了大夫来瞧一瞧才是。”
  颜书一把扯住她,说道:“不必了,这个时候去前厅打搅老太太不合适,我回房躺一会便好。”
  锦画于是便叫祖灵扶着颜书回房,颜书却可怜兮兮地朝锦画说道:“可是这佛堂还未打扫干净,我如若走了,回头老太太知道了又少不了责骂我……”
  锦画暗自苦笑,明知颜书腹痛有假,也不愿去拆穿她,淡淡说道:“你安心歇着吧,我替你打扫。”
  颜书窃喜,破天荒地道了谢,与祖灵离开。
  
  锦画在盆里绞了帕子,慢慢擦拭着佛堂的摆设家具,香炉内燃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凝神静气。
  不是不知镇国公府门第显赫,嫁过去便是难求的归宿。只是锦画仔细思量过,虽说古代女人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她还是不想这么小便预知自己的未来,嫁进镇国公府做尊贵的嫡孙媳,将来生儿育女受累持家,间或还要忍受夫君流连花丛纳妾不断。
  或许不管是嫁给哪个男人,都会面临这样的境遇。可如果这是此生注定,那么她宁愿暂时留存幻想,那样最起码能叫她在这十年中好过一些,不是吗?
  所以,她宁愿帮颜书在佛堂打扫,不是出于好心,或许不过就是想解救自己。晚一些决定自己的终身,便不会那么早就面对自己的将来。
  锦画沉浸在思索中,紧紧握着手里的帕子,回身之时,却见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坐在门槛上,嘴里叼着一根兰花草,眼神慧黠地看着锦画,一副浪荡不羁的模样,似是坐在此处许久了,而锦画却丝毫没有发现他是何时到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少年的身份,是不是很好猜?我就不说啥加更的话了,否则加的便是我的命了。



☆、姻缘

  锦画未等出声发问,便听那少年站起身来,足足高了锦画一头的身量,用手取下嘴里的兰花草,吊儿郎当地看着锦画。
  锦画蹙眉,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趁着没人看见,你赶紧离开吧。”
  其实锦画已料到,此刻面前的陌生少年华衣锦服,定是跟随镇国公府大太太一行而来的,贪玩跑进后堂,恰巧进了佛堂而已。锦画也怕事情闹大,不如趁早将他打发走才是正理。
  那少爷却扑哧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赶紧离开?你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年纪,难不成还怕别人瞧见说闲话不成?”
  
  锦画有些不悦,却只是暗暗瞪他,也不肯理会他,便要走出佛堂。谁知,那少爷却突然伸臂拦着,笑着说道:“先别走,留下来陪我说一两句再走也不迟。”
  “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说说你们袁家后院的稀奇事,或者说说你们女孩儿家喜欢的玩意都行。我除了装正经的,其余什么都爱听。”那少年将兰花草又含在嘴上,满含笑意地看着锦画。
  “你是谁?我袁家的事,为什么要说来给你听?”
  那少爷见锦画小小年纪却一本正经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坏坏地笑出声,问道:“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锦画正色说道:“你如果是客,便去前厅,那里有人自会好生招待,如果你只是闯进佛堂里的小贼,那么就别怪我去回了老太太,将你抓起来送官。”
  
  突然,那少年上前走了几步,弯身从地上捡起一枚玉佩,看了眼,说道:“泽……”
  锦画见是三皇子留给自己的那枚玉佩,于是伸手便去抢,口里喊着:“还给我。”
  那少年将玉佩高高举着,端详了一眼,有些疑惑道:“瞧这成色,不像是外面的东西,倒像是里边的东西。”
  那少年身量高,又将玉佩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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