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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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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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兰掩面而泣,哭出声来,被苏妈派人架出了前厅。
  老太太怒目而视,袁青枫也暴怒不已,锦画却轻笑,说道:“老太太、父亲,此事还有下文,待明白了来龙去脉再行发落也不迟。”
  庄氏这时也有些疑惑,她只知袁青枫妻妾相争,却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纠结,于是问道:“哦,难道说还有内情不成?”
  “不错。吴妈、成妈是林姨娘房里的人,她们敢在老太太跟前嚼舌根,到底是受了谁的怂恿?大家难道不想知道吗?”
  
  林姨娘见众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忙摆手说道:“不,不是我指使的,不关我的事。”
  袁青枫怒喝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她们是你房里的人,如若不是你怂恿的,难不成还是别人不成?”
  锦画说道:“父亲,这你可真冤枉林姨娘了。吴妈、成妈的确不是受林姨娘指使。”
  “画儿,你快说,到底是谁指使吴妈、成妈的?”
  锦画看向云裳,目光中的正气与凛然将云裳彻底击垮,云裳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听见锦画声音淡淡却似是给自己判了死刑,“是沈姨娘。”
  林姨娘松了口气,欣喜道:“四小姐真是明理,说的真真是句实话,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倒是沈姨娘,心里藏了一肚子坏水,自己不出头,却买通我房里的人出面当枪使,陷害了乔姨娘,也陷害了我。这下被四小姐揭穿了,可要好生惩治才是。”
  
  袁青枫站起身来,将乔姨娘扶起坐在椅子上,缓步走近云裳,扯住云裳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声音中压抑着不可名状的心痛与失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说,画儿讲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云裳手腕白皙,被袁青枫捏出露出青筋来,微微跳着,说道:“我如果回答不是,老爷会信嘛?”
  袁青枫猛然间将云裳用力一推,见云裳跌坐在地上,痛得倒抽一口凉气,顿了顿,回身朝老太太说道:“都是青枫不力,料理不好这些家务事。还请老太太受累,该如何罚便如何罚。”
  说罢,袁青枫便疾步离开了前厅。
  齐氏见状,心里莫名得意,问道:“锦画,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帮林姨娘给乔姨娘送东西的雪梅为什么没到场?”
  荔枝答道:“回太太的话,雪梅本来是被叫过来了。可是刚进了院子,见绣屏被打得皮开肉绽,吓得晕了过去。”
  
  林姨娘自是不服气,嘴里嚷着雪梅只是胆小与其它无关,说锦画栽赃陷害难不成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齐氏站起身来,猛然间抽了林姨娘一耳光,低喝道:“住嘴。再不教训教训你,你越发无法无天了。雪梅只是昏过去了,又是死了,迟早会水落石出,你如若没做亏心事,不必这么心虚恐慌,叫人瞧着便厌恶鄙弃。”
  林姨娘捂着左脸,却不敢在老太太跟前哭出声,望着太太又怒又慌却发作不得。
  老太太拍案喝道:“都给我住嘴。好,我活着碍了你们的眼,你们每个人都巴巴地想气死我不成?云裳、林姨娘,你们倒是说说看,画儿说的每一句话可是有假?果真诬陷了你们,我便将搭上这条老命赔给你们,可是如若你们真的做出陷害乔姨娘的事,我也断断饶不了你们的。”
  云裳、林姨娘相视一眼,忙跪倒在地,纷纷讨饶。
  
  老太太盛怒过后,便连声叹气,斟酌再三,还是没有将云裳和林姨娘打发出去,只是说道:“云裳,你从前面院子里搬出来回我房里吧,每日陪着我在佛堂诵经礼佛,消除怨念。至于你,林姨娘……”
  老太太未待说完,便见外面吵嚷声不断,有丫鬟跑进来说应景落水了。老太太当即命人去救,而林姨娘惊愕过后,起身便朝外疾奔而去。
  因应景落了水,府里又闹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散去,袁青枫又从书房折回来去了应景的房间,一坐便是三两个时辰,确定应景安然无恙后才离去。
  而云裳当夜便从自个房间搬进了老太太所在的院落,进了佛堂后一夜都未歇着,烛光闪烁,幽幽暗暗,身影飘飘荡荡。
  樱桃心中有太多好奇,问道:“四小姐,那鸳鸯香囊并无出奇之处,您为什么那么断定玉兰手里有另一个?”
  
  锦画笑,说道:“其实很简单,自从拿出那个鸳鸯香囊后,她一直用左手捂着右手袖口,我知道她心里紧张,才想着要将那个香囊藏起来,朝严妈使个眼色,严妈自是会上前去搜她的身。”
  “荔枝却有一事不明。四小姐非要看吴妈、成妈的手是为何?难不成四小姐真的能看出她们俩是否收了别人的好处?”荔枝认真问道。
  锦画笑,却未曾回答。她如何告诉荔枝,其实当时假山后的两个婆子在嚼舌根的时候,自己也是在跟前听说的,只是未曾见到真面如,本来她还怀疑是不是乔姨娘房里的人反叛于她,这才去老太太跟前告密的。
  可是,当她让吴妈、成妈伸出手时,见两人手指健全,便知这吴妈、成妈根本不是假山后的婆子。因为其中一个婆子曾经说过,自己因为言语得罪过乔姨娘,而乔姨娘便生生将尾指打折。
  而吴妈、成妈是林姨娘房里的人,所以林姨娘不可能这么冲动便指使她们俩个前去高密,倒是云裳最有可能,否则吴妈、成妈为什么要看云裳的脸色?
  
  老太太房中,苏妈正给她瞧着背,说道:“老太太,眼下乔姨娘洗了冤,四小姐可是出了不少力。”
  “四丫头也是个心善的,既搬来太太求情,又出府去寻青枫,还让人守着乔姨娘院子跟前逮着了证据,又有几分聪慧。如若不是养在乔姨娘房里,怎么也算是袁家正经的嫡女,只可惜……”
  苏妈也跟着叹息,劝道:“老太太,快别些伤心了。先顾着眼前再说,今儿个二少爷落水可真是时候,老太太刚要惩戒林姨娘,二少爷可巧便出了事。”
  “应景是个鬼精灵的,他以为他无故落水别人瞧不出端倪来?我让人问过虞先生,虞先生只说那湖泊此前应景从不进入,这次不知是听那个丫头低声说了几句,便嚷着要去游水,三步两步便落了水。”
  “眼下林姨娘要忙着照顾二少爷,老太太怕是不好惩戒了。”
  “单单只是将药丸扔到房间里去也就罢了。可是,难道你以为她不知吴妈、成妈是受了云裳的指使?否则,她怎么敢让雪梅将东西送进乔姨娘的院子里去的?林姨娘故作委屈,云裳又倔强清傲,不肯再说半句话,我如若不是看在青枫的身上,真想将这两个人打发出去,省得教坏了咱们家里的哥儿姐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困到极点了。



☆、争气

  苏妈叹气,说道:“也难为沈姨娘和林姨娘,为了陷害乔姨娘,费尽心思弄那些东西进来。”
  老太太冷笑,说道:“你当真以为那些东西是她们弄进来的?云裳与林姨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极少跟外边的人往来,怎么可能将那些东西弄进来?说她们有害人的心我信,但要说她们有将那些东西带进门的能力,我却不信。否则,这几年一直安插在她们房里的人怎么可能不过来回话?”
  苏妈有些愣怔,一时摸不清老太太之意,于是问道:“老太太难道是说,还另有其人?那为什么云裳和林姨娘又齐声认下不敢辩驳?”
  “苏妈,你说咱们府上有谁频繁进出却从无人拦阻盘问?”
  苏妈微顿,旋即问道:“老太太是说严妈?”
  老太太微笑不语。
  
  锦画未等卧下,便听见荔枝和樱桃在嘀咕什么,间或提起严妈来,于是侧耳听着,听樱桃说道:“前些日子,严妈的儿子进府给太太送来添置的东西,四小姐正巧打发我去太太房里,是瞧见过的。人长相倒还端正,看着也还老实本分,可是如若要配咱们的蜜柚姐姐,自是不能的。”
  “可不就是,可如若严妈真去跟蜜柚姐姐开了口,蜜柚姐姐定是无论如何不会应的,得罪了严妈,又该如何是好?”
  锦画奇道:“荔枝、樱桃,你们扯什么严妈蜜柚的?怎么又扯到严妈儿子身上去了?”
  
  荔枝说道:“都是咱们姐妹瞎说,扰着四小姐歇息了,四小姐既然问,咱们便只随意说说,四小姐不必往心里去。只是听说严妈儿子有天给太太送东西,无意间看见了蜜柚姐姐,喜欢得跟什么似地,昨天竟让二道门上的人给送去了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蜜柚姐姐自是不肯收,那人便将那几盒东西又交到了严妈手上。”
  樱桃在一旁插话道:“如若严妈明儿个真去找蜜柚姐姐,将那些东西硬是给留下,蜜柚姐姐可如何应对?留下了那可是定情之物,不留势必会开罪严妈,让严妈颜面无光。一旦蜜柚姐姐和严妈之间起了芥蒂,四小姐也不好开口帮着哪一侧说话,还不如装着不知道的罢了。”
  
  锦画见樱桃愁眉苦脸的怪模样,不由轻笑说道:“我自是站在蜜柚姐姐这一边,倒不是我亲近蜜柚疏远严妈,毕竟严妈一向待我很好。而是蜜柚不肯答应,那是因为她心中另有他人,谁也不能逼迫于她。严妈的儿子喜欢蜜柚,是他自己的事,犯不着要严妈才为他操持。”
  锦画说到这里,心里一动,突然想起那个笑得一脸不羁的赫连誉来,他不也是口口声声姑姑如何,倚仗着赫连皇后权势,每次都是闹得声势巨大。
  
  正在这时,樱桃突然问道:“四小姐,是不是镇国公府的赫连少爷见过您了?”
  锦画手里捧着一盏热茶,刚抿了一口,猛然间被樱桃一问,差点呛着,紧忙将手里的茶盏递给荔枝,有些紧张得问道:“樱桃,你为什么这般发问?难不成你听说了什么?”
  “樱桃只是听三小姐房里的红玉提起来,说今儿个镇国公府那边的人来给三小姐送东西时,说赫连少爷今儿个在府里说见过四小姐了,竟跟三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不亏为双生女。”樱桃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下去,“可是咱们谁不知,三小姐跟四小姐长得有点像,但也只是有点像而已,哪里便是一模一样了?那赫连少爷定是看错了才是。”
  
  锦画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荔枝在一旁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却抢在锦画前面说道:“不管如何,只要赫连少爷看上的是咱们四小姐,那么嫁到镇国公府的人便应该是四小姐。”
  锦画见荔枝又认了真,赶紧说道:“好了,赶紧睡下吧,这些事往后不要再提了。”
  
  锦画侧卧下,不理会仍旧想要叨念的荔枝,荔枝见状只得与樱桃退下。锦画暗笑,过了片刻,却不仅有些惆怅起来。
  这赫连誉看着精明,怎么会如此糊涂,他明明看过颜书的画像,应该知道自己与颜书相貌不同,怎么还那么执着认定自己就是傅颜书?锦画想起荔枝无故失手弄毁的画像,又忆起荔枝刚才慌张惊乱的神情,难道说,难道说……
  锦画渐渐有些不安,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事情,却难以梳理出来。
  
  果然,待到次日,锦画刚梳洗完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之时,便见颜书带着红玉、绿石推门进来,怒气冲冲地指着锦画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见过誉哥哥?”
  锦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懒懒回道:“见过,哪又如何?”
  颜书见锦画这般态度,火冒三丈,喝道:“四妹,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是想要跟我抢誉哥哥?我告诉你,我是誉哥哥自个选的人,又有媒灼之言,你以为自己凭着几分心计就能将誉哥哥夺过去,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你还不知廉耻,想背着我见誉哥哥勾引她,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你觉得我是痴心妄想,又何苦这般生气?不过就是恰巧偶遇,三姐,你会不会太敏感了些?”锦画虽然嘴里淡淡的,心里却在盘算如何跟颜书说个明白。
  
  颜书冷笑,说道:“你要清楚,誉哥哥对我有多么好,他每日里派人送来书信、首饰或者一些灵巧的小玩意,心心念念都是我。虽然我从未见过他,可是心里早已把他当成相守一生的夫君。”
  锦画倒没想到颜书是这般动了真情,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赫连誉对颜书这般好,便是对自己好,虽是表错了情,可是还是让人有些感动。
  “三姐,即便你嫁过去,想他堂堂镇国公府的嫡长孙也少不了侍妾通房,到那时你还能拦着别人不见他?这些话,想必即便我不说,你心里也是早明白的。”锦画见颜书紧紧咬着下唇,望着自己,继续说道,“我如今只对你说两句话,第一,嫁进镇国公府非我之愿,所以我不会跟你抢他。第二,我从来没想过插足你们之间,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颜书带着红玉、绿石闯进来还是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让人唤颜书过去。颜书还是不依不饶,却又不敢违逆老太太的意思,正待出门之时,锦画迟疑再三,还是说道:“三姐,我说过我不会插足你们之间,但是你要记着,以后不管你和他之间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归罪于我。”
  颜书微一怔愣,旋即离开了。
  锦画看着她的背影,却在默默思虑,如若有一天颜书知道赫连誉喜欢的人是自己,她会如何?迁怒于自己?
  而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挽救这段错误的姻缘?
  锦画明白,自己刚才不敢将实情全盘说出,一是怕颜书失控会做出如何惊人之举,其二还是担心赫连誉一旦知道详情后,会对自己紧追不放,又搬出自己的皇后姑妈来压制靖远侯府,进而逼迫自己答应亲事。
  
  那么,锦画便会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毁了。
  
  老太太将颜书唤进房里,颜书一脸不情不愿,向老太太道过安便站在那里不声不吭。老太太说道:“三丫头,你刚才跑到死丫头房里又闹腾什么?你是姐姐,又是镇国公府的嫡孙媳,就要有符合身份的气量与风范,否则嫁过去如何持家,如何坐正正室的位置?”
  颜书委屈说道:“老太太,您不知,四妹她背着我……”
  “我不知?我不知你每次见了四丫头冷嘲热讽?我不知你上虞先生的课时偷奸耍滑,还将四丫头的书本弄毁?我不知你将嫡少爷送与你的首饰偷偷变卖后买通镇国公府的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老太太信数说来,颜书只羞得满脸通红,喃喃说道:“老太太,颜书不过就是……”
  
  “快些住嘴才是。咱们袁家自从你大姐进宫后,光景也比往日好些,虽不比镇国公府,可也不是小门小户的寻常人家。你这般做,即便嫁过去也不得别人敬重,那嫡少爷即便宠你,又宠你几时?男女之间不过就是捅破窗户纸的玩意儿,过后还有什么足以眷恋一生的?你心里要没有个计较,照我说,还真不如让四丫头嫁过去,最起码,凭着她谨言慎行,不会让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骂我管教不好自个的孙女。”
  颜书见老太太这般说,急切而又惊慌,却又不敢真的辩驳,只得低垂下头违心地认了错
  老太太见威震住她,于是也缓下口气,说道:“你跟你二姐,就是两个极端,你二姐凡事都憋闷在心里,即便是憋出病来也不肯说出来,到最后竟是远避庵里才能让心里清静些,而你又特别爱折腾些,凡事闹得风风雨雨难看收场,肆无忌惮言语无度。可你又比你二姐命好些,至少你现在有了一个好归宿,你自己不珍惜,就休得埋怨别人抢了去。”
  
  颜书见老太太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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