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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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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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氏似是有所了悟,倏地侧头看向庄氏,见庄氏面有得色也帮着素琴劝了老太太几句。
  锦画早已料到,不曾讶异,倒是颜书紧紧揪着衣襟,一脸紧张得望着老太太和袁青枫。
  
  袁老太太沉吟了片刻,问向袁青枫,说道:“青枫,此事你看如何?”
  “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
  袁老太太回身望了锦画、颜书一眼,见颜书一脸期待,反而锦画却是神情淡淡,坐在那里不卑不吭,似是从未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于是心念一转,开口说道:“则棋年纪不小了,是该跟着去的。只是颜书、锦画年纪尚小,再过几年怕也是不迟的。”
  
  此话一出,齐氏眼神一黯,她早已想过要请位先生教习锦画和应辰,只是此事由她先开口,又恐着了老太太的眼,怕她说一心念着自个亲骨肉如何的。
  眼下,乔姨娘和颜书帮着成全了庄氏的心事,庄氏反过来再帮着乔姨娘得偿心愿,正好去了自己心头顾虑。 
  谁知,袁老太太却是不允的。
  齐氏正要开口说话,颜书抢在她前面,站起身来急赤白咧地说道:“老太太,颜书、四妹和大哥是同一天出生,都是一般大。更何况,应景才五岁呢,怎么他能入学,颜书和四妹就不能了?”
  袁青枫朝颜书低喝道:“越发没了规矩。老太太的话,你也敢顶撞?”
  
  袁老太太不以为杵,反而朝一直默不吭声的锦画问道:“画儿,你说说看,你想不想跟着你大姐姐一起念书习字啊?”
  锦画见袁老太太眼神犀利,心下一凛,又见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自身,迟疑回道:“回老太太的话,锦画也不知到底要不要去念书习字……”
  颜书在一旁听见这话,差点没晕过去,齐氏也微微蹙眉,不知锦画向来伶俐怎么这会竟有些摸不清状况了?
  
  袁老太太“哦”了一声,似是对锦画迟疑的原因很感兴趣,接着问道:“那你在顾虑什么?”
  锦画一本正经得说道:“锦画听严妈曾经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念了书便没了德,有德便识不了字,锦画委实不知该如何选择才好。”
  
  庄氏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除了尚还懵懂的应景外,众人都齐声大笑起来,袁老太太差点笑出了泪,“画儿,不要担心识了字便是失了德,识了字这德也少不了半分,你跟你三姐一起去念书吧。”
  锦画装作无知,虽招了颜书的几记鄙视的白眼,可是到底让袁老太太看向自己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此事议定,众人散了去。
  
  齐氏房内,袁青枫似是不经意地问起齐氏如何惩戒的颜书,齐氏将打三下手心,禁足三日,书写谨言慎语四字五百遍的惩戒说给袁青枫听,袁青枫心里略宽慰了些,直说齐氏的惩戒太轻,不足于给其教训。
  “颜书才那么小的孩子,能给多重的惩罚,不过就是小惩大诫让她记在心里罢了?乔姨娘管教不力,才真真是该罚的……”
  
  袁青枫眉眼一挑,正待发问,便听见齐氏不冷不热地说道:“老爷难道还看不出吗?昨日那些出自颜书嘴里的浑话是谁教的?那都是她与大嫂暗地里作下的好事,她教着颜书、锦画耍弄伎俩,我是万万不许的。老爷难道还觉得我罚她不得?平日里老爷如何宠她,我都可以装作看不见,可是如果谁要祸害颜书、锦画,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全的。罚她,是给她一个教训,如若她再犯,那么……”
  
  “那么你待如何?杀了她不成?”袁青枫反问道。
  齐氏没有作声,兀自把弄着手里的茶盏,袁青枫担忧乔姨娘,于是紧跟着问道:“你将她怎么样了?”
  齐氏面无表情地说道:“打了二十大板,关了柴房。”
  “她前儿个身子才刚好了些,怎么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袁青枫气急败坏地喝道,见齐氏眼里噙满了泪水,左手腕上又缠着的厚厚纱布,止住话转身出了房门。
  
  袁青枫往柴房那边走去,他如何没有看出其中端倪,只是素琴早晚是要嫁人的,颜书、锦画也早晚是要念书的,只要不出大乱子,由着她们折腾便是。
  袁青枫心念一转,又折身去了乔姨娘那边,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却见乔姨娘正坐在书桌前,从容安静,执笔抄写一卷《金刚经》,字迹秀丽整洁。
  
  袁青枫松了口气,说道:“你倒是好闲情逸致,白害我担心一场。”
  “枫郎太瞧得起我,我哪里是有什么闲情逸致?不过就是静静心,让自己好过些罢了。”乔姨娘温婉说道。
  
  袁青枫上前揽过她的身子,低声问道:“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了能让颜书、锦画念书,长些见识……”
  “那你说给我听,我会不允?”
  “即便你允了,有人非要拦着怎么办?”
  “你是说太太?她不会拦着的……”
  乔姨娘倏地抬眼盯着袁青枫,问道:“她为什么不会拦着?”
  袁青枫微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难道要他告诉乔姨娘,锦画是齐氏的亲生女儿,即便是为了锦画,齐氏也不会拦着的吗?
  
  袁青枫安抚了乔姨娘几句,又回到了齐氏那边。
  齐氏半卧在床榻上歇着,眼眶红红的,似是刚掉过泪,见袁青枫进来忙用帕子拭了侧过头不说话。
  
  袁青枫此时已知刚才齐氏是恼了自个才故意那么说,而自己的态度又着实伤人,心下对齐氏生出些歉意来,柔声说道:“刚才是我情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齐氏说话一向是不饶人的,当即说道:“怎么?见了人家在抄写佛经,就不心疼?”
  袁青枫又说了几句好话,齐氏软下来,当即说道:“你当我是真罚她吗?前一阵子老太太曾说过要找个字好的女眷代她抄写七七四十九遍佛经,好在佛祖面前供奉为袁家祈福,我早就想着要乔姨娘来抄写,只是她一直推说身子不爽快才拖了下来。经昨儿个那么一闹,她理亏,这才答应写的。”
  
  ***
  半个时辰过去了,锦画卧在床榻上一动未动,她的身子几近麻木,微微眨了眨眼睛,朝一旁的蜜柚使了个眼色,蜜柚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道:“三小姐还在屋里呢,就是不肯走。”
  锦画咬牙,自从老太太房里出来,颜书就跟膏药一般贴着自己进了房门,说自己立了功,一定要锦画领她的情答应她一个条件,而且这个条件暂时还未想出,等什么时候想出了锦画再照办。
  
  霎时间,锦画便想起电视连续剧中,赵敏要张无忌答应那三个条件的画面,有些失笑。颜书紧追不放,锦画本想随口答应打发她离开,谁知颜书却突然有了主意,一定要锦画去乔姨娘那里答应才肯算数。
  锦画自然是不肯的,如果以颜书的智商要自己答应将好吃的好玩的让给她也就罢了,如果是旁的要紧事,如何让?如何舍?如何答应?
  
  锦画装病在床榻上歇下,那颜书又如何是个善茬,定要在房里陪着锦画,待锦画好转了才肯离开。所以,锦画便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装昏迷了半个时辰,蜜柚也跟着累,倒是颜书兴致好,坐在桌几前,慢悠悠地吃着锦画房里的点心,眉眼都是笑意。
  正在这时,荔枝抱着几块布料兴冲冲地进了屋,嘴里嚷道:“四小姐,你快来挑挑那块布料颜色合你心意……”
  话音未落,见颜书在房中,当即嘎嘣止住话愣在那里。
  颜书径直从荔枝手里接过那几块布料翻看着,问道:“又不是节下要做新衣服,你拿布料进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朋友们,不霸王是衡量人品的绝对标准。
不霸王,就是人品好、相貌好,将来找的老公好~~~
霸王,就是人品X,相貌X,将来找的老公X~
别打,开玩笑的,呵呵。



☆、嫡庶

  锦画见颜书还在翻弄着那些布料追问着荔枝,而荔枝茫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于是只得无奈地坐起身来,说道:“明儿个去念书,我想让严妈帮着缝制一些好看的书套,将书封给包起来,这样总不至于才念几天就将书封弄皱弄脏。”
  颜书自是没见过的,听见锦画这样说,眼前一亮,一副感兴趣的模样,非要锦画先做出一个来给她瞧瞧,锦画拗不过她,只得应了,并出招反袭,如若颜书想要看书套为何物,必须放弃逼迫锦画答应她的条件。
  颜书琢磨了片刻,按捺不住对新事物的兴趣,满心欢喜地应下离开了。
  
  “四小姐,先不管你说的书套到底为何物,单单四小姐这样的纠缠,也令人吃不消啊。四小姐一味忍让,只会让三小姐越发张狂,难道连长大后三小姐来抢夫婿四小姐也不管?” 
  荔枝轻声埋怨道,蜜柚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低声叱道:“三小姐、四小姐才多大年纪,你好端端地胡言乱语就提起什么夫婿来?没羞耻的,我看是你想夫婿了吧?”
  荔枝羞红了脸,又说不过蜜柚,索性不理会她,朝着锦画说道:“反正四小姐早晚是要嫁的。老太太既已答应大小姐,要给大小姐寻门体面的亲事,大小姐这辈子都算是有着落了。到四小姐寻亲那时,也要卯足劲讨老太太欢心才是。”
  锦画只作听不明白的,胡乱敷衍了几句才歇下。
  
  待到了次日,锦画向齐氏请过安后,见严妈不在齐氏跟前伺候,便拿着布料严妈房间去找,迎头便碰上珊瑚。
  “严妈接到信昨儿个傍晚急匆匆得回乡了,还是太太让家里套车送的,怕是要耽搁几日才得还,四小姐有什么事吩咐珊瑚也是一样的。”珊瑚笑着说道。
  倒不是她也与严妈一般,都是清楚锦画真实身世的,所以才待锦画恭敬,只是见锦画素日里懂事又乖巧,齐氏待她亲和,所以珊瑚也未曾轻看过锦画。
  “无甚要紧事,不过就是来问严妈些女红针法。蜜柚荔枝手上功夫也疏松,我可不想拜的头一个师傅便是稀松平常的。”锦画笑吟吟地说着,米黄色短襦藕色长裙,站在那里如同新抽嫩芽的枝条,舒展而鲜活。
  珊瑚夸赞了锦画几句,便被齐氏房里的丫鬟叫了过去。
  
  锦画带着蜜柚往回走,远远便瞧见应辰和颜书正在说话,正要避开去择路而行,谁知还是叫颜书瞧见了,招手唤道:“四妹,你过来。”
  锦画让蜜柚将布料带回去,自个硬着头皮朝应辰和颜书那边走过去,及至到跟前,颜书一把拉过她,神秘兮兮地说道:“四妹,我听说明年宫里就要选秀了……”
  锦画蹙眉,有些不甚明了,即便宫里要选秀,与颜书何干?与己何干?值得小小年纪的颜书也跟着说嘴?
  
  正在这时,乔姨娘带着绣屏从一侧走过来,绣屏手里还捧着一叠宣纸,颜书、锦画唤过乔姨娘,应辰也朝乔姨娘微微点过头。
  乔姨娘先是看了眼颜书,又看了眼锦画,终是对颜书说道:“去,将抄好的佛经给太太送过去,就说我一会就过去。”
  颜书本是不愿去的,见乔姨娘再三催促,才只好带着绣屏先自过去。
  
  花园中,就只剩下乔姨娘、锦画和应辰。
  乔姨娘朝着应辰笑了笑,瞥见他腰间系着的香囊,便说道:“大少爷的香囊勾了丝,如若不嫌,待明日里我亲手缝一个送与大少爷。这个已是破旧了,不如扔了吧。”
  说罢,伸手去摘应辰腰间的香囊。
  谁知,那应辰却突然一侧身,躲开乔姨娘的手,脸上浮现出些许傲慢之色,说道:“不劳烦乔姨娘了,这是太太亲手缝制的,纵然破旧了些,也是嫡房里的东西,旁人怎么扔得?”
  这句话甚是伤人,乔姨娘当即有些发窘,锦画上前握过她的手,想给予她安慰,只觉得她手心冰凉,似是没有任何温度。
  
  锦画见乔姨娘伤心如此,于是不悦地朝应辰说道:“姨娘也是一片好意,你不领情便罢了,怎么还如此出口伤人?”
  那应辰不屑地说道:“我是嫡房里太太生的,是候府的嫡孙,身份尊贵,那些话难道我说不得吗?”
  锦画松开乔姨娘的手,径直走至应辰身前,微微扬着脸看向略比自己高出寸许的应辰,一脸地正气凛然,说道:“你就是说不得。谁都可以轻看了姨娘,唯独你不行,谁都可以怠慢了姨娘,唯独你不行……”
  此话一出,应辰一怔,连同乔姨娘也微微有些讶然,两人齐齐看向锦画。
  
  锦画心下一凛,内心如同水湖激浪般暗潮汹涌,掩藏许久的隐秘自问无力揭开,因为道出事实,伤害的又何止是齐氏、乔姨娘两人?
  整个侯府因此蒙羞,袁青枫颜面尽失,乔姨娘在有德妃可以倚仗的情况下又怎肯善罢甘休?到那时,齐氏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自己的前路也会如同流星般在侯府陨落,不见天日,坎坷难行。
  可是要自己眼睁睁看着这对母子隔阂违背天伦,她也于心不忍,所以才在情急之下失言,让应辰和乔姨娘迷惑不解。
  看着乔姨娘深幽的目光,锦画心下一凛,深知这样的错误不可再犯,嫡庶之争向来残酷,以一己之力无从改变任何。即便自己想在齐氏和乔姨娘间求得一种微妙的平衡,也要懂得自保及时抽身,否则便是害己害人。
  
  锦画微微垂目,紧紧握着双手,缓下心情,不紧不慢地说道:“姨娘到底是长辈,更何况大哥与三姐一向交好,大哥难道愿意让三姐看见这一幕吗?”
  锦画知道自己这样说,应辰定会听到心里去,或许是龙凤胎的缘故,应辰与颜书格外要好些,在诸事上都让着颜书,应辰可以蔑视羞辱乔姨娘,却从无对颜书说过半个不字。
  此话一出,到底是糊弄了过去。
  应辰微微一窘,带着十二分的不甘愿朝乔姨娘点过头告退离开,乔姨娘望着他单薄瘦小的身影,抿着唇越发失神。
  “画儿,回头你多往老太太那边去几趟,给你三姐多说些好话哄得老太太高兴一些。”
  齐氏说罢,便往齐氏院里去了。
  锦画扶着一旁的桃枝,长舒一口气,不妨才觉出掌心里早已生出些微的冷汗,有些后怕地往回走去。
  
  又过了几日,正是素琴的生辰。
  因袁老太太身子不适,凑不了兴,便让素琴自个做东,请了自家兄弟姐妹一起热闹下,权作前几日对于素琴受屈的弥补。
  当日,蜜柚荔枝才帮着锦画梳洗好,便见颜书冲进来,急切地问锦画一会给素琴送的是什么礼。
  锦画为此事确实有些伤脑筋,她手里本也有些小玩意儿,可是却非珠玉,实在不好送与素琴为礼,眼见颜书问起,便只好笑着说道:“我还未想好呢,不知三姐要送给大姐的是什么礼呢?”
  颜书冷哼一声,说道:“你管我送什么,你不肯说给我听,我凭什么要说给你听?打量你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平日里的月例钱还不知被蜜柚、荔枝哄了多少去,能存得了多少体己钱?”
  
  锦画听见颜书的话,还不及回头去看荔枝和蜜柚的神色,便听见荔枝说道:“三小姐这话好没道理,奴婢与蜜柚姐姐进候府已有两年,自四小姐四岁起便跟在其身前,做事粗鄙些或许是有的,不够周全时也有的,但是谁要质疑奴婢们对待四小姐的忠心,荔枝头一个跟她拼命。三小姐实在看不惯奴婢们,也甭在四小姐面前编排什么,尽管去告诉太太去,太太如若也觉得奴婢们对四小姐是龌龊不洁的心思,尽管将奴婢们打发出去便是。”
  荔枝的脸呈惨白色,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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