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现在就要走吗?不再多住几天?'她出声挽留。
'呃。。。'我看着她却不知怎么称呼
'唉!是奴家疏忽了,夫家姓姚。'她善解人意的化解了我的尴尬,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姚夫人,不用起来,快躺下!'我慌忙按住她的肩膀。
'张姑娘,想去哪里?'
'世界何其大,不知哪是我的容身之处?'我感慨地说
'嗯。。。如姑娘没有固定的地方,可否前去万家崖,给家父捎一封信,让家父代我们抱答您的救命之恩!'她沉思后建议道。
'请问,夫人家父是做什么的?'
'奴家的父亲是教书先生!家有'山前书院'一座,五、六十名学生。。。'我捏着手里的信函,几分钟前还在为前方的路不知怎么走而烦恼着。现在却有着对即将到来新生活的憧憬!真是。。。人的心情,怎么咋就变得那么快呢?
从这里到万家崖走路要十天,坐马车也要三天半!
摸着兜里已经被我暖得滚烫的三两一百文钱,三两是姚氏夫妇给的盘缠,一百文是我原本有的,而这些钱只够我坐马车到万家崖后,身无分文!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儿,叹了口气。马儿啊,我不能与你同行了,请多保重啊。。。咳。。。咳。。。被灌了一口灰尘。
'呸。。。'我忙吐出嘴里的土,倒霉!是谁说的古代的空气质量好的?他一定没有看到过这半天高的灰尘,此时如果来一阵风,准成沙尘暴!
我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意又扬起一片灰尘,咳。。。咳。。。
'这位兄台,请问往汴京是这个方向吗?'该死的,哪个不要命的敢在我耳边吠!我揉揉被迷住的眼,透过迷茫的眼睛,一张粗犷的脸映入我的瞳孔。
性格!
个性!
我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沙了眨了出来。
'呃,你要去汴京?'打量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
'正是,请问兄台是否知道?'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就是从那里来的。'我摸了摸脖子,想起那一起绑架事件,项间的疼痛似乎还在,而我。。。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也是往那个方向,我们顺路'
'真的,那岂不正好!'看来他很高兴与我同行,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但是眼睛里却找不到一丝兴奋。。。心慢慢往下沉!
唉!被找到了,终究没有躲开啊!我叹了气,快跑几步追上前面的身影。
大自然的神秘,就是你永远猜不到下一刻出现什么情况!
一天的艳阳高照,差点把我当肉串在烤,谁知道太阳一落下去,便刮起了大风!
这场风来的气势汹汹,卷起地上的沙土,扬在半空中,遮住了仅剩一点清亮的天空。
'快要下雨了。'我催促着他快步往前跑
没跑几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便从天而降。!
第十九章 突变
耳边是劈呖叭啦的雨声,视线全被雨水掩盖。远处的山,近处的村庄都沐浴在大雨中,四周一片白茫茫,我多想让这场雨洗涤着我的身心,让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让我一切从头开始
。。。
'走,前面有一座破庙!'
呆滞的身体被他拉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向一个方向跑去。
没有注意脚下的泥水已经沾上我的衣衫,那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让我重新来过,我愿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哈。。。!对了,我已经付出一次了,但是得到了什么?一个没有未来的生命,一个已经有故事的身体。。。一群与我牵扯不清的人!
而他,将会扮演什么角色呢?
看着被他拉着的我的手,那么用力!一脸专注地向前奔。
我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房屋在雨中若隐若现,如此时我的心。
'啊!终于及时赶到。'我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
'是啊,这雨下的太快,太大。'他擦着头上的雨滴,没有注意,此时此刻我们的手仍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我挣开他的手,揉着有些发疼的手背。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尴尬地一个劲地向我鞠躬。
'都是大老爷们,不要那么见外'
我冲他嘿嘿一笑,一切了然。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往篝火里添着柴。
'你的眼睛!'火光映得我的脸亮亮地。
'眼睛,是吗?那并不是说我演的不好了。'
'演技吗?还可以,我是说后半段,你拉我手的那一段。'他越想逃,我就再次提起。
看着他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我和他之间陷入一片沉寂。
'咳!还没问你贵姓?总不能让我兄台兄台地叫吧。'我打破尴尬问道
'在下,木董。'
'尹繁影!'我一抱拳,爽朗的自我介绍。
'木董,哧。。。不好意思,那不是不懂,不懂吗?'我品着他的名字笑出声来,看到他赤红的脸,这次可不是害羞。天啊,一个粗犷的汉子变脸像变书似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但是,谁又能说自己懂呢?'我叹了口气说,看着他一愣,伸手拔了拔暗了下来的火苗。
破庙里一片静谧,而外面瓢泼的大雨也渐渐停了下来,窗外的月光照了进来。映着他的脸忽明忽暗。
糟糕!今儿是十五,满月!
我捏着有些潮湿的外衫,该怎么办呢?
我想起上次满月时所经受的痛苦,冷汗往下冒,
'尹小姐,你没有什么吧?'耳里是他关心的话语。
'不好意思,我闪神了。'回过头来看他有些担心的神情,伸手悄悄擦去滑到颊边的冷汗。
'天已晚了,木兄可要歇息?'得想办法把他支走。
'是啊,天色不早了,尹小姐也该休息了。'他抬头看了看已升到中天的月亮,像是也奇怪,为何今天的月光也如此明净。
看着被一件外衫分成两个空间的破庙,难道今夜躲不过吗?我辗转难侧,远处蟋蟀的叫声越发让我焦虑。而从另一侧传来熟睡的酣声,却奇异地慢慢平复我烦燥的心。
得想办法才好啊!
摄手摄脚地走出庙门,捂着已经微微发烫的额头。
千万不要醒来,千万不要醒来。。。
屋外凉爽的空气,冲散了一身的潮闷。我快步走进不远处一片漆黑的树林,风吹起树叶沙沙的响着。大雨来的快,也去得快,林子里还有一些地方没有被雨水浸湿,而且中间又有那么多的树叶阻挡着月光,应该能逃过这一劫吧?我心中不确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变得漫长。希望不被发现,而又能躲过这一场对我来说的灾难。
月光透过叶缝洒了下来,有几丝照到了我的额头上,丝丝疼痛咂进我的脑子里。我抱着头,不断地在地上翻滚。
'啊!'痛苦的声音在林子里回荡。
那些加注在我身上的悲伤,不甘,疼痛,我都可以忍受,为什么老天还看不到我的心愿!
为什么我要去承受她的过去所带来的侮辱!
为什么我该听凭你老天所作出的决定!
为什么我该被那些我心爱的却不爱我的人伤害!
为什么我该偷偷地来,隐隐地去!
为什么我的命运不能我自己做主!'啊!'
伴随着我疼痛至极的一声叫喊,我的控诉,我的泪水消失在,一片火海中。
为什么不让我晕过去呢?眼睁睁地看着前一刻还浓浓郁郁的树林,顷刻间化为灰烬。而我此时在他怀里,心有余悸。透过他的眼睛,我看到一抹鲜红显现在我额头,如前世般妖艳、嚣张。
和他一张惊鄂的脸!
!
第二十章 番外 木董
我是默擎同父异母的弟弟,听闻蔚家少奶奶回来了。
惊奇!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竟能生还。但她似乎丧失了记忆,谁知道呢?蔚然堂和项儿好像在保护着她,去了几次也没有见到!当初是谁把她逼下悬崖的,竟然这会扮起好人来了!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他们上街游玩时,我就尾随在后,他们应该知道吧!要不,怎么她走后竟没有一个人追上呢。
一路跟踪,看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疑惑她到底要去哪里呢?直到她进入一家农户。
听到她为了让产妇能产下孩子,鼓励的话语;看着她搂着孩子喜极而泣的真性情的流露;又见她机敏地猜出我身份的调皮的样子;还有此时,她令人惊奇的能力,和脆弱的依附。
她让我迷茫了!
这难道真是原来的尹繁影?样子是原来的,但是。。。又好像不是。。。似乎多了些什么?
以前的她我见过,软弱又天真,无知又倔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
而此时的她,聪颖,而不显山露水;脆弱,而不楚楚可怜,周身宁静的气息不是刻意的营造,那种与身俱来的看透事情本身的尖锐和想摆脱世俗的心态不是原本那个尹繁影所能具备的,她到底是谁?
还有,那额间耀世的红焰,怎会突然出现在她额头?
而那瞬间消失的,已成灰屑的树林又作如何解释呢?
一场大火过后,她的眼神变了。如果说先前她宁静而息世,那现在她就像浴火而生的凤凰。
想要散发出一世的光辉,像是在复仇,像是在控诉,像是。。。不想再忍耐!
看着她额上的红焰,经过它的装点,她似乎。。。连样子也变了。
妖媚的眼,绚烂的唇。。。五官没有变,变的是神情!
望着她此时紧闭着双眼,雪白的贝齿咬着红润的唇,嘴里逸出痛苦的呻吟,对我来说也似一种引诱。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你疼到心里想去拥抱她。
我想我是。。。
!
第二十一章 万家崖
'我还是要继续往前走。木兄,你雇辆马车吧,咱们的目的地是'山前书院''
'可是,项儿他们还在担心你。。。'他不赞成。
'你不想与我同路了?'他一愣,摇摇头。
'难道我的路还需要别人来指点。'我蔑了他一眼,看着远方。额上的火焰因我的动怒而微微发热,我现还不能适应她。
'但是蔚然堂,还是你夫婿。。。'
'以前的尹繁影已经死了!'我打断他的话
'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以选择不跟我走,但是我的心意已决!'我抚着有些痛的头,故意不去看他关心的眼神。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马儿快速而平稳地向前方驶去。
伸手撕开前襟下摆,一绺布条拿在我手中,在额头扎成一个抹额,遮住那格外显眼的红印。
'木董兄,离学院还有多久的路程。'我推开前方的小门,问着在赶着马车的已降身为马夫的木董
他抬头看了眼我额头的缎带,眼神一暗,没有说话。
'估摸还需一天半'看着前方,像似在测算距离。
我看他没有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有劳木董兄了!'说完又钻进马车内。
这样也好!
经过一路的颠簸,马车停在一座繁华的小镇前,高高的牌坊上大大地写着'万家崖'三个字。耀着我的眼睛。终于到了,我跳下马车。对千年前的小镇好奇不已。
一路走马观灯,小镇虽小,但五脏俱全。饭庄,酒楼,客栈,妓院应有尽有。
咦!那边有一家布店,竟然有成衣在卖,看着自己一身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衣裳,我手一指'我们到那家店铺看看!'
'公子,您是来选布,还是来选衣'掌柜一脸和气地笑着
'本公子,要看成衣!可有本公子穿的衣衫?'我从腰间摸出纸扇,摇着,一派附庸风雅。
'有,有,有!当然有,不知公子看中哪件?'掌柜忙拿出一摞衣服。
一件白底月色刺绣外衫闪入我的眼里,就是它了!
'公子,好眼光,这件是真丝绸缎,由我们万家崖数一数二的绣娘,花了近一个月,缝制而成,穿在公子身上,一定会风度翩翩,风流倜傥,疑似潘安。。。'
听着掌柜媚诌的话,心里竟能飘飘然,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我摸着好件能把我衬成潘安的衣衫,正要木董付账。
'慢着!这件衣服是我们家少爷先看中的!'到手的衣服被人枪去。
一个家奴指着身后轿中的人儿说道。
'你。。。'身后的木董正要发怒。
我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摇头。
'不知你家公子,是哪位,竟与在下同时看中同一件衣衫?'我不怒反而谦逊地说。
'我们家公子都不知道,告诉你,城南欧阳家,欧阳夏南是也!'
瞥掌柜一哆嗦,感情!遇到地头蛇了?
'噢,原来是欧阳世家!多有听闻,不曾见面,有所不知,请多多包涵'我一举手冲门外轿中人作了一个揖,无人理我!扇子扇一扇!去去火。
'知道就好!这件衣衫我就拿走了!'
'你还没给钱呢?'掌柜欲拉住准备走人的家奴,
'钱?什么钱?我们家公子买件衣服还需要钱?去!'一脚把人踢翻在地,吆喝起轿夫,扬长而去!
好可恶的家奴,好可恶的主子!不能动怒,不能动怒,我嘀咕着,看着木董忍得发白的手,轻轻按住直到他放松下来。
走过去把掌柜的扶起来
'唉,我这是倒了哪辈子的霉啊。。。'掌柜坐在地上,泣不成声,那可是三十两啊!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让我怎么活啊!'掌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着。
我摇摇头,'木董,咱们还有多少钱?'
'还有五十两'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把二十两放到掌柜的面前,'这里是二十两,您先拿着,我们只能给那么多了!'
掌柜地一惊,抱住我的腿,'您。。。您真是大好人啊,好人啊。让我怎么谢您好呢,这里。。。这里还有几件衣裳,虽不如那件好,但也是真丝面料,您就挑两件吧!'掌柜一脸感激地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另外几件衣衫,放到我的眼前。
'好!就那件吧,月牙白的那件'盛情难却,我用扇子指着一件衣衫说道。
'好的,小老儿这就给您包好!'看着掌柜激动地拿起衣衫小心翼翼用纸包起来。
'刚才那位,到底是什么人啊,如此嚣张?'
'您是刚到本地吧?'掌柜叹了口气问道。
'是啊,小生是今天刚到贵地'
'贵地,什么贵地,以前这里是贵地,自从五年前来了位欧阳葛后,我们这里就没有平静过!老实说欧阳老爷是没有什么了,但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欧阳夏南。你也看到了,只是一个家奴就如此嚣张跋扈。平日里我们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只盼那倒霉的事不要摊在自己身上,过一天且一天。'
'那欧阳老爷也不管不问啊?'
'唉!他老人家老来得子,疼都来不及呢?怎舍得教训呢?来,这是您的衣服,这一次真不知怎么感谢你呢?'掌柜抹了泪把包好的衣衫递到我手里。
我把纸包交给木董。
'噢,不用再谢了!请问掌柜,这里是不是有间名叫'山前书院'的学堂?'
'是有一间,不过也差不多要关闭了!'
'这话怎讲?'
掌柜看了我一眼,'也就是三天前吧,欧阳夏南一个鞠球把'山前书院'的牌匾给踢了下来,扬言如果十天后的鞠球比赛,如不能赢了他,就把'山前书院'给砸了!'
简直无法无天了!
'那'书前书院'怎么办?'我催促着他
'还能怎么办?书院的夫子都气病了,他们一群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应该准备解散吧。'掌柜无不惋惜地说。
欧阳夏南是吗?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看来咱们有的玩了?鞠球?不就是足球吗?谁怕谁啊?想当年我也是学校足球队的前锋呢?'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去客栈的路上,木董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问你,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