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任好扯人过来,却听见一声微弱金铃,警觉不对,石板忽然碰的一声,又完全关上!
上头一声闷哼,又一声女子惨叫,金铃声乱响大作!
有一个女声喘着气,咯咯道:“楚峥嵘,知道我是谁么!”
少年声音微弱,道:“金巧巧……?”
女子低笑道:“你以为每天身边的都是她?你错了……金巧巧,其实是两个人。”
“……我看出来了……她金铃戴在左耳,而你是右耳。”
女子显然伤重,但似掐住了少年要害,声音徐下来:“你怎么早看不出?门主手下双姬,双姬双姬,只有金巧巧一个,你就不奇怪?”
楚峥嵘冷冷道:“我怎么知道另一个也在这里?”
女子笑道:“也不怪你,我比金巧巧聪明了何止一倍?告诉你,老娘金双双。”
萧史听到这里,苦笑道:“梅袖手的安排实在要命……你的部主是不是早被发现了?”
楚峥嵘没说话,金双双接道:“那倒不是,其实我一点也不怀疑他,只是不放心!而且我们两人一化的计谋,用了一生了。”
萧史道:“你也挺可怜的!”
金双双大怒,道:“谁在谁的手里,谁比谁可怜!”
“你空负智谋,却一辈子背着金巧巧的名,你不可怜?你一辈子都是别人的一半,你不可怜?”
“是啊——但她死了。”
金双双大笑:“我知道有这一天,但不知道是可惜还是高兴!”
萧史又道:“高兴什么?梅袖手要的是双姬,只剩一个,你以为他会重视你么?”
金双双狞笑道:“你也不要搞错了,门主不要半时辰便到,一举擒抓五个,他不重视我,重视谁?”
忽然有一声轻微的,咯。
金双双厉喝道:“你做什么——啊!”
又一声低喘:“楚峥嵘……我,我不会放过你……”
姬任好正专注,手上一热,低头看,是一滴鲜血。头上石板缝里渗出一道红,越滴越快。
上头传来爬行声,不止一人,而是两人。几人在下面听的清楚,分明是爬着追的地步了。姬任好忧楚峥嵘心悸发作,不过这次,真是束手无策!
一声衣帛撕裂,几下踢打,指甲轻微在墙上一刮,就落下去了。
又一刮,又落下去。
萧史低声道:“他,他试图扳机关。”
渐渐没了声音。
几人面面相觑,萧史隐有不祥,道:“如果……”
如果楚峥嵘身亡,谁能救他们出去?
头上石板咯啦一声,徐徐滑开。
众人大惊复大喜,姬任好当先纵上,见金巧巧倒在墙角,金双双横卧地上,气息已绝,右手还抓着楚峥嵘的脚。楚峥嵘倒在她前面些,贴着墙,一条衣带从手里穿出,挂在墙上的双环石把手上。
“峥嵘,峥嵘?”
姬任好一蹲下身,不敢动他,先在颈后按了按,确定还有脉动。随后在他腰间一摸,到手一个锦囊,回手一抖,倒出一堆药丸来。红色的,带着苦香。
喂了一颗,掂掂又喂一颗,才把楚峥嵘抱起来,低喝道:“梅袖手就到,我们快走!”
瑄分尘皱眉道:“你可知道路?”
来路自然知道,但不能走来路,定要隐秘小路,越短越好。姬任好望楚峥嵘未醒,踌躇中有声音道:“我知道。”
几人吓了一跳,回头看,是毕云生!
他自从进岛失踪,一直没出现。此刻黑眸如电,闪出身来,道:“从左边走!我打通了几面墙,这条小路直接通向岛后,有船在等,小心就不会撞上梅袖手!”
姬任好刚动,楚峥嵘醒了,微道:“阁主……稍等。”
他半闭着眼睛,一字字慢慢道:“我早就准备好一处机关,在我房中,一拉动它,岛下闸门将开启,洪水灌入,金碧辉煌毁于一旦。”
单是去了金巧巧金双双加一个楚峥嵘,算不得大损害,大不了梅袖手再换人。想想这一座穷奢极欲的岛屿,换得多少血汗金银。
姬任好顿住,道:“开闸者必须留下,不是同归于尽?”
楚峥嵘咳了两声,笑道:“峥嵘是那种人么?我房间书桌下有一条暗道,直接通向地面!”
姬任好颔首,目光一扫,瑄分尘却先道:“我去罢。”
他对毕云生道:“烦你带他们出去!”
上官谈笑微皱:“一个人太危险,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还有脱身的可能。”
瑄分尘也就答应了,楚峥嵘自然是不想姬任好冒险,这边又知道瑄分尘是谁,道:“瑄隐者且慢……从右边下去,第五个口子向左转就是我房间。房里布满机关,你到门口之后,按三白七黑的步数踩砖块,到书桌前时,把中间抽屉打开,最里面有个日冕,那是机关。向右拨到辰时,向左拨到戌时,再往下一按,房里的所有机关都会停止……你到书柜后面,墙上有个暗柜,柜里是石头把手,往上一推,闸门就开启,逃跑的暗门在书桌下!”
楚峥嵘说的很明白,瑄分尘应了,同上官下去。毕云生塞给他一张地图,告知见面地点,带着姬任好和萧史走了另一条路。
楚峥嵘一下说话太多,有些回不过气,姬任好给他揉着,他缓缓笑了,道:“时隔多年,阁主还是记得属下药放在哪……”
两人疾奔向下,只要知道了路,金碧辉煌也不算迷宫。楚峥嵘房中地砖果然是两种颜色,按规矩走到桌边,拨了日冕。立即找到暗柜,石头把手蓦然出现。
瑄分尘抓住它,用力向上一推,轧轧声顿时响起,一串越来越远,隆隆越来越大,同时石桌下有声。
门口一声嘶哑:“哪里去!”
瑄分尘一回头,青铜鬼面近在咫尺!
上官一抬手,刷的衣袖去了半截,臂上一道半寸深的口子滴滴答答,踉跄退到桌前。一女子灰衣紧身,铮然闪亮,双手套着近二尺长的刚爪,爪尖尤有血迹。
强敌袭来,他们可不想淹死在这里。
见瑄分尘一剑将两人逼退,上官趁机摸到日冕,反着转回来。
女子踩住一块白砖,砖顿时下沉。她立感不对,头上嗖嗖无数,一阵寒星射到!所幸反应够快,刚爪立挥立挡,一翻身,地面叮叮叮出现了无数小洞。落地时,踩在黑砖与白砖之间,地上刷的一下,开了一个洞口。她甫落下无处借力,竟直直落下去!
刚爪咯哒扣住地面,灰衣女子撞在洞壁,悬挂住了。
她才松下心,头一低,就见洞底一阵粉红烟雾弥漫上来,脸色惨变。楚峥嵘房中机关无数,机关中用的毒,难道会好东西?
一柄长剑伸下,挑住她的后领,将人一送,女子借力翻身,嗖的窜上了墙壁,就此贴住了!
救她的是铜面,他站处恰好没有机关。伸剑救人,下盘功夫毕竟好,稳稳未挪一步。他道:“灰蜘蛛,不要下来了!”
灰蜘蛛狞笑一声,在墙壁上攀爬如飞,竟如履平地。她除了手上一对刚爪,肘部,膝部,足部,腰部,全都弹出了小刚钩,每一步都嵌入墙壁里。她轻功又好——能攀在房顶者,轻功岂能不好?
她陷在坑里时,瑄分尘就催上官,道:“快走暗道!”
上官趴下去,又起来,一脸苦相:“好像在我扳日冕时……门又关上了。”
两人相对无数黑线,竟无语凝噎。
“要不,再拨回来?”
上官表态道。
“还没打败他们,就被洪水淹死了……”
“那,我们冲出去?”
上官再次建议。
“会不会被机关射死……”
瑄分尘实在很头痛,这两人干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时候来呢?
灰蜘蛛已飞速爬来,瑄分尘开始怀念换剑的时光,如果是天阙,就可以把她的刚爪啥全划断。铜面不敢轻动,仍然站在原地。
瑄分尘低声道:“冲出去,我找到踮脚的东西了。”
又道:“你先走。”
上官自知武功不及他,也不客气,忽然迸指成剑,向铜面猛扑过去!铜面见他来势凶猛,侧腰一闪,长剑劈到。上官忽然变指为掌,轻飘飘在他剑脊上一按,又一翻身,扑到了门口!
门外一大块地面还是黑白地砖,上官不敢落地,抱着门框如同树袋熊,大叫道:“瑄分尘,你再不快点,洪水就来了啊啊啊啊啊!”
他紧贴门框,能感觉到那阵隐隐的震动,已经向惊天动地发展。
灰蜘蛛大怒,刚爪一扬,直扑上瑄分尘。瑄分尘长袖翻卷,两人缠斗十几招,和光悄然出鞘。古剑直在她面上削过,一片睫毛落地!灰蜘蛛忙仰头避过,刚爪护胸。当当两声却被和光拨开,一剑鞘戳的她倒退数步。
剑鞘在地上一点,飘然进了黑白地砖范围。灰蜘蛛气昏了头,尖嘶一声,直追进来!瑄分尘正要她如此,回剑一勾,直翻到灰蜘蛛头上!她挥爪急上,他和光下劈,剑爪相磕,借力旋身向铜面扑去!
铜面跃上半空,当头劈来,完全不给他借力机会!
瑄分尘身子一缩,从高处疾落低处,在铜面站过的地方一点,贴地梭出屋。
上官笑道:“不愧是瑄隐者……”
瑄分尘站的地方咯哒一声,地砖缓缓下沉。
…………………………
两人都清楚的看到,狭长的走道里,四道闸门缓慢降下。
这是selene1981大的猪追小尘图,猪咬小尘图!灭哈哈哈哈太好笑了……1981亲欺负小尘已经成为习惯,让我们一起来华丽的欺负小尘到哭吧!啊啊啊……小姬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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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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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火照亲,毕云生自然是有用地~^^
早晨的雪片亲,其实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ORZ,我记得我应该没删,难道我不知不觉中把他删掉了?= =……小尘是这样,因为他知道金巧巧是管事的,而金巧巧还跟在小楚后面,所以他才会问一句~~
亲猜对了,要啥奖呢?^^
思晴亲,其实小姬早就知道了,只是装做不知道佯~哈哈哈,萧史果然和搞笑的人配XDDDDD
yy亲,这句话其实意思是男人和女人都很嫉妒小尘~》《
蝴蝶苗亲,不素的,金巧巧和铜面有某种不得不说的关系……咳
郁闷大,大概再两三万字吧^^
青穹声明
和紫舞大谈完了,所以特来发表声明,我想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掐架到此为止了
近来发生了一些事,是关于青穹剑影,刹那天涯被说是抄袭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一文。
发生这件事,谁都不愉快,说道愤怒和生气,作者应该是最生气最愤怒的。我已经和紫舞大讨论过这件事,她承认,她看过青梅,也还曾经向读者推荐过,两文有某些雷同相似处。
对于争议最大的花灯例子,因为太过于相似,而我在前发表,紫舞同意进行修改。其他的情节问题比较困难,无能为力,请大家不要再纠结于此。
另外,请不要再人参公鸡了,关于骂人的话,都希望不要再出现。事情已经有结论,青穹的读者别再过来激动,青梅的读者们也别跑到青穹下去激动了,都不想突然遭遇奇怪的事情,谢谢热心的读者的安慰和支持,某微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文,来回报支持我的读者^^
在此,代替到青穹文下激动的亲们道歉,关于在文下言辞过于激烈的事,向紫舞说很抱歉,没有想到会这样乱,现在事情已经有结论,就这样结了吧,请各位回到自己家里,舒服的看文吧。
君舍命
沉默之后,两人发足狂奔。
闸门落下,四人都被困死此处,加上洪水一灌,姬任好可以准备回家上香。
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第四道闸门下只剩一尺空间,上官谈笑飞身一扑,贴地滑出门下!瑄分尘随之扑来,但慢了一步!
上官猛回身,伸手在下一撑。那门花岗石所做,重量何止千斤。上官全力上托,听他手骨喀啦一声,石门落势稍稍一缓。瑄分尘双腿已滑出门外。
惊心动魄的一声,门与地面完全吻合。
瑄分尘挣扎两下,竟没爬起来,上官吓出一身冷汗,想,不是脚被压碎了吧!
又想,压碎了怎么不叫?
瑄分尘撑着额,道:“快帮我割断!”
上官谈笑仔细一看,原来他的鞋尖被压在门下,难怪爬不起来。
抬和光划过,布帛应声而断,瑄分尘总算站起来,双脚一翘,全露出大脚指。上官没忍住,噗的笑出声,被瑄分尘直扯出去,道:“不想淹死就快走!”
两人按着毕云生的地图,一路狂奔,虽然出口和原定不同,但岛就这么大,也差不了多少。光明忽如其来,如此美好。
奔到约定地点,万丈悬崖下一团浓雾,一条粗绳掩映其中,直直垂下。两人迅速攀爬到底,一只小船飘悠在乱石间,食水罗盘都有,但没有人。
“他们还没来?”
瑄分尘捞起缆绳,皱眉道:“怕是来不了了……”
一个大浪打来,上官谈笑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头上隐隐传来呼喝声,瑄分尘当机立断,道:“去最近的据点,你和毕云生都知道的那个!他们有毕云生带着,肯定还有一只船,一定能逃走!”
毕云生的特点,就是狡兔三窟,神出鬼没,这样的大事,他不可能不多准备几个地方,不可能不多弄几条船。
船桨划动,瑄分尘极目四望,忽见一条拱首翘尾的大船,船头挂着黑白梅花旗帜,渐渐露了出来。
砰砰几声,炮弹落入水里,炸开冲天白花。小船四处摇晃,姬任好和萧史一人扳一边,勉强维持平衡。毕云生伏在船尾鼓捣什么。只要他一抬头,就能看见一艘大船遮天蔽日。
雪纱的帐子飘扬起来,人坐在软床上,深黑的衣袂很长,绣着雪线的梅,像巫师的袍子。他本该很漂亮,多年却瘦了,下巴尖尖的,太瘦了。他完好的眼睛剔透的像冰,另一只黑洞眼眶,白天看少了份阴森,却多了份凶残。
喀吧一声,梅袖手捏破了一个指节骨,露出了血髓,放入口中,像磕瓜子。
“姬任好……今天就要你死!”
姬任好衣袂背风,低声道:“什么时候能好?”
毕云生道:“很快……这东西太久没用,是我疏忽了!”
一颗炮弹直落在船边,轰的一声,半个船翻起来!萧史拿千斤坠猛一压,船竖了一会,嘣的落了回去。这还是梅袖手科技意识不强,用的火炮已经配备了几十年了。他出了一背冷汗,心中大怒,见船边有渔枪,拿在手中,猛的投了出去!
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直逼梅袖手。
梅袖手崳徊欢蠛鋈淮艹鲆蝗耍唤=古桨搿2还羰妨粲泻缶ⅲ锨辜弊⑺⒉迦肓矫涛佬乜冢≌夥衫春峄觯饺瞬液粢簧隽讼媳摺彩撬遣桓谜驹诖摺
扑通扑通两声,水面泛起嫣红,又打着旋儿漂开。
毕云生脸色微变,道:“他们倒没关系……我们船太小,妈的。”
姬任好一面划,一面又开始晕,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萧史见枪破,直指梅袖手,厉喝道:“梅袖手!今日是在水上,待我到平地,出手就要你的命!”
梅袖手睫毛微垂,道:“嗯,我竟一直忽略你,萧史,这姓我没听过啊。”
全船都知道他在调侃,或者说,开玩笑。但一想到对姬任好的剥皮玩笑,对瑄分尘的油锅玩笑,也就可以联想下萧史的。
他总是开着恶毒的玩笑,最可怕的,往往这玩笑是真的。
萧史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