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显然愣了一瞬,随即有笑开:
“呵呵,原来如此。”声音一扫之前的阴郁:
“那她具体是什么来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现在,又有了一张对付那个兔崽子的王牌了!
“她名为南宫羽萱,据说是被大少爷,哦不,是被司空玄奕捡来的。并且和太子、归海国太子、上官绝尘、诸葛澪旭、公孙琉夜和东方逸涵还有朝阳学院的四位院长的关系匪浅。”玉容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告知男子。
“……”男子沉吟半晌,“照你的意思,你是取得了南宫羽萱的信任了?”若是不取得信任的话,恐怕那南宫羽萱也不会将这些告知她。
“是的。”玉容点头道:
“属下还得到了她的许诺。”
“许诺?何事?”男子的语气中有些惊讶。
“她许诺帮助属下劝司空玄奕听从主子的话。”
男子听了玉容的话,开怀大笑:
“哈哈哈……玉容啊,你做得很好。”说宗,男子缓缓转过身,看着还地上跪着的玉容。
“若是她真的可以劝服那个小兔崽子,那么你的责罚可免去。”夜明珠的光芒,将男子的容貌照得清晰。
这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赫然就是司空府的主人,轩辕国现在的大将军,司空玄奕的父亲——司空明!
“多谢主上。”
“嗯,起来吧。”男子似乎对玉容取得南宫羽萱的信任的事情很满意,竟然开口让跪在地上的女子起身。
“谢主上!”玉容说完,从地上起身。
“你的模仿还有待加强,现在去观察林晓雅的,还得熟悉熟悉她的一言一行才行。”男子淡然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玉容领命,刚要抬步,却被男子叫住:
“等等!”
听见男子的命令,玉容转过身,低头听男子接下来还要说的话。
“若是那个南宫羽萱不好控制的话,你就把她直接抓起来。多一张对付那个兔崽子的王牌,不怕那个兔崽子不听话!”
“是。”玉容再次领命,然后转身,走向密室的一个墙角,找准一块石砖,用力一按。
密室的一面墙居然开始缓缓移动。
待那移动的墙壁终于不动之时,一扇小小的门便出现在墙壁之后。
这密室之内,竟然还有密室!
玉容打开门,走进去。
妙曼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男子向着玉容离去的方向看了半晌,然后转身离开密室。
密室中的小密室。
小密室被墙壁上的火把照亮,一座铁质的牢笼赫然放置在小密室的中央,牢笼算不上大,但是却将整间小密室占去了一半的空间。
女子站在铁笼前,半晌,席地而坐,目光紧紧的看着牢笼中背对着她,穿着和她身着的素服一模一样的素服的背影。
笼内的那个背影对她的到来似乎毫无知觉,仍然定定的坐在蒲团上,敲打着木鱼。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打木鱼发出的脆响在小密室中萦绕着,没有一刻停歇。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一个笼内一个笼外,一个心无旁骛的敲打着木鱼,一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
……
“司空玄奕……回来了。”不知过了多久,玉容出声了,但是身子却一动没动。
笼内的女子敲打木鱼的动作有一瞬的停滞,旋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仿佛之前的停滞是一个错觉。
“林晓雅,你的宝贝儿子回来了,而且还叫我做母亲呢。”玉容见林晓雅没有反应,继续悠悠然道。
林晓雅对她的话恍若未闻,还是专注的敲打木鱼。
“原来如此,看来我是学得不到位。”玉容见林晓雅如此反应,喃喃道。
她今日对司空玄奕的态度太过热情了,丝毫没有林晓雅这般的淡漠。
她以为,林晓雅虽然淡漠,但是对唯一的儿子应该会不一样的,可是照如今的情形看……
“哦对了!”玉容突然像响起什么似的: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司空玄奕这次可不是只身一人回来的,他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呢。呵呵,很有可能成为你未来的儿媳妇呢。”
林晓雅的身子一僵,敲打木鱼的动作再次一滞。
玉容见她有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道:
“唔,你说,若是我将那个女子拉过来帮助大人,那么司空玄奕会不会被攻下呢?哈哈哈……,按照司空玄奕表现出来的对她的在乎程度,很有可能为了她而答应一些他不想答应的事情呢。”玉容自问自答。
清脆的木鱼声,终于停下。
林晓雅站起身子,转身看向地上坐着的玉容:
“权势名利到最后终不过是黄土一捧,身份地位到最后亦不过是过眼浮云,财富声望最终也是镜花水月。何必执着于这些身外之物而污浊了自己清洁的灵魂?”柔声细语中透出的是一种饱经沧桑后的无欲无求。
“呵呵,林晓雅,你对我说这些有何用?我是俗人一个,没有你这种觉悟,看不穿红尘。呵呵,不过,你还真是冷血了,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管了?”
玉容讥讽道。
哼!这就是所谓的看淡世事么?
还真是有够冷血的!
自己的儿子身处险境,还这般无动于衷的和她大道佛事。
“儿孙自有儿孙福,奕儿的路,他自己会选择,不管是不是自愿的选择了就是选择了,我都无法介入。又何必去担忧。”淡淡的说完,林晓雅又坐会蒲团上。
“咚咚咚咚——”敲打木鱼的清脆响声,再次有节奏的传到小密室的每一个角落。
……
……
“玄奕哥哥,我……”南宫羽萱坐在椅子上,双肘放在桌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对面的若有所思的司空玄奕欲言又止。
“嗯?”司空玄奕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抬头:
“呵呵,萱儿有什么话要说?”这丫头,今日怎么吞吞吐吐的了?
难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司空玄奕心中警铃拉响,狐疑的看着南宫羽萱。
他不小心一点儿不行啊!因为每次这丫头打坏主意的时候,遭殃的都是他还有那几人!
如今那几人不在,那就是说,若是现在要遭殃的话,就只有他一人遭殃而已!
“唔,我、我是想知道一下,伯母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南宫羽萱一咬牙,问了出来。
反正她有种预感,从司空玄奕口中说出来的伯母会和她看到的这个伯母有出入。
“我母亲?”司空玄奕看向南宫羽萱,笑道:
“呵呵,母亲是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人,除了对我。其实,母亲对我,表面上也很冷淡,但是那来自内心的关怀却怎么也掩不掉,记得我才三岁的时候,着凉发烧又没有大夫,烧了三天三夜快要死掉的时候,是母亲救了我。”司空玄奕停顿了半晌,有些讽刺的笑了笑:
“呵呵,小萱儿一定会奇怪,我是司空府的大少爷,为何会没有大夫?呵呵,我从一出生开始,就和母亲住在那个小院中,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自力更生。呵,可笑啊!就连下人都有月俸的,可是司空明却半个铜钱都没给母亲,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母亲自己解决的。菜是自己种的,米是靠着帮一些下人写书信赚来的。呵呵,这些菜和米几乎都是我吃掉的,母亲就只吃红薯而已。所以说,我除了这副身体里流着的血是司空明给的,其他的,和司空明一点关系也没有。”司空玄奕的语调很平静,但是这平静中有着太多太多让人不敢触碰的心酸。
南宫羽萱,起身,走到司空玄奕身边,张开手,将他抱紧:
“玄奕哥哥,都过去了。”
“呵呵,是啊。”司空玄奕将南宫羽萱搂到怀中,放到自己的腿上,将头埋进她的秀发之中,深深的呼吸着她的馨香:
“我接着告诉你,好么?”她的味道,令他莫名的安心,就连刚才那种闷闷的心情都淡了很多。
他现在想找一个人,好好的倾诉倾诉。
“嗯。”南宫羽萱靠在他怀中,紧紧的环住他的腰,似乎想要他感觉到她的存在。
“母亲曾经弄到一只母鸡崽,养大了就会生蛋,唔,每日一只蛋,而这些蛋,都会进到我的肚子里面,后来母鸡死了,也就没有蛋了。可是你知道么?母亲后来就会到城外的河中去钓鱼,然后做鱼给我吃。刚开始我根本不知道我吃的不仅仅是鱼,还有母亲的的信仰,直到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见母亲一边杀鱼一边掉泪,即使她的手颤抖得厉害还是将鱼杀掉了,然后,我就死活不肯吃鱼了。后来,也就是我着凉的那次,母亲是在司空明的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他替我叫大夫诊治的,大夫来了以后,说若是晚来半个时辰,我就已经……”
南宫羽萱将司空玄奕抱得很紧很紧:
“玄奕哥哥,都过去了。”她不知道,除了这句“都过去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嗯,我知道。”司空玄奕淡淡的说道:
“不过,这次回来,母亲真的变了些,笑容多了,感情也多了。”
“你知道么玄奕哥哥?伯母她让我劝你听司空明的话了。”
司空玄奕身子一僵:“什么?”
之前母亲让他听司空明的话的时候,他只当母亲是担心他若是不听会触怒司空明,司空明会对他不利。
但是,若是母亲对小萱儿说了这些的话,那就说明,母亲是下定决心要他听司空明的话?
母亲为何会这般?
“玄奕哥哥对不起。”南宫羽萱突然道歉。
司空玄奕看向她,不明所以:
“小萱儿,你、你怎么了?”
南宫羽萱将头埋进他的怀中,闷闷道:
“我在怀疑……这个伯母,不是你的母亲了,很有可能是假冒的。”
“……”司空玄奕身子僵住。
假冒的……假冒的……
半晌,司空玄奕终于开口:
“或许……有这个可能。”这次的母亲,的确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之前,他一直不敢这样想,因为母亲是他最爱戴的人,他根本就不能这样想。
但经小萱儿这么一说,仔细想想,的确很有这样的可能!
“那……我们要试探试探么?”南宫羽萱问道。
“……”司空玄奕沉默半晌,终于点头,“嗯,试!若是真的,我再赔罪就好。”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母亲是假的。
因为,如若这是假的,那就一定是司空明的人,也就说明,真的母亲现在落入了司空明的手里!
司空明……司空明!
“玄奕哥哥,别担心。我想这个若是假的,司空明也不敢对真的伯母做些什么,因为真的伯母是他手中钳制你的一张王牌,所以伯母的安全暂时无忧。”
南宫羽萱虽然用了“若是”二字表假设,但是却完全是在宽慰司空玄奕。
她心中此时基本上已经敢确定这个出现的“伯母”是假的了!
并且,她已经在考虑该怎样救出真的伯母!
……
……
“萱儿来了啊?奕儿呢?”司空玄奕的母亲看向门口,但是却没有司空玄奕的身影。
“嘻嘻,回伯母的话,玄奕哥哥去见伯父去了。”南宫羽萱笑道。
“哦?这么早?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嗯。”南宫羽萱点点头,面露愧色:
“伯母,对不起,萱儿没有说服玄奕哥哥。他今日就是去回绝伯父的。”貌似愧疚的低头,其实她此刻却是在隐藏自己的真是情绪。
哼哼!这就是他们昨晚想出来的办法。
让司空明以为无望。
若是真的有真假伯母这件事的话,那么他马上就会掀开最后一张底牌。
虽然昨晚司空玄奕不赞同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把南宫羽萱也牵扯进去。
但是南宫羽萱却死活坚持这样做,因为这样是最快捷的方法。
在南宫羽萱心中,伯母是玄奕哥哥最重要的人,所以一定得快些救出来才行。
而玄奕哥哥的那些担心,比起伯母来,根本就是鸿毛一片,况且,她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的。
“什么?!”司空玄奕的母亲眼中闪过阴霾,阴森森道:
“也就是说,你没用咯?”
南宫羽萱似是被她的突然转变吓坏,惊恐的抬头,大眼中闪烁着恐惧的色彩:
“伯、伯、伯母,您、您、您怎么了?”清甜的嗓音中带着些些颤抖的感觉,暴露了她的无措。
“哼!怎么了?”司空玄奕的母亲冷笑,“我没怎么啊。”
“您、您、您别这样,萱、萱、萱儿会、会、会害怕的。”南宫羽萱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大眼中似乎有水花闪烁,就像是一只被大灰狼吓坏了的小白兔一般。
“哼!”司空玄奕的母亲冷哼一声,一脸阴沉的向南宫羽萱靠近。
既然司空玄奕那小子如此油盐不进,那么就别怪她执行主子的第二套计划了!
“您、您、您别、别、别过来,呜呜呜,不要过来啊!”南宫羽萱全身颤抖着哭了出来。
……
……
“你说什么?!”司空明额角青筋暴露,怒目大睁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司空玄奕。
“司空大将军难道是老了,连听觉也差了么?”司空玄奕瞥了一眼气得不轻的司空明:
“我说我一定要得到兵符,不可能给回你。”
“你!你!你……”司空明颤抖着手指指着司空玄奕,想说什么,却被司空玄奕打断。
“呵呵,司空大将军既然已经老了,成了强弩之末,那又何必不服老,要继续霸占兵符呢?兵符那玩意儿,可不适合留在一个垂暮老人的手里。”司空玄奕讽刺道。
“你呼——,你好啊!很好很好!”司空明大喘着粗气,稳定他快要暴走的情绪。
司空玄奕挑眉,曲解司空明话中的意思:
“唔,其实离开了这个乞丐窝都不如的司空府之后,我还真的过得很好。”司空玄奕很给面子的“赞同”司空明的话。
但是也就是这般别样的“给面子”,让司空明一张还算英俊的老脸一阵黑一阵白:
“司、空、玄、奕,看来你是决定了要敬酒不喝喝罚酒咯?”司空明咬牙切齿的叫着司空玄奕的名字。
若是如此,那么就别怪他不念父子之情,来硬的了!
司空玄奕对司空明的暴怒视而不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半晌,司空玄奕仍然保持沉思的样子。
司空明在这段其实不长,但是却让人觉得很漫长的时间里面倒是很安静。
但是武将出生的他,似乎耐心并不是很好,一张老脸上故作淡定的样子已经濒临崩溃了。
终于,还是崩溃了!
“奕儿,你若是后悔之前说的,为父是不会责怪……”他温柔的深情表白还没有说完,司空玄奕就将他的话打断。
“唔,我还是喜欢喝绝尘酿造的青梅酒,甘甜可口而且不容易喝醉,不过呵呵,醉不醉得因人而异啊!”
司空玄奕原本是极其认真的在说,但是到了后来,突然想到某人某次将青梅酒当成了茶,一沾就醉的阵仗,终于还是笑场。
可是,他心情是大爽,但某人的心情是极致的不爽!
司空明听到他这样的回答,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司、空、玄、奕!既然你顽固不化,那么就别怪本将军不讲情面了。”
司空玄奕一听这话,心中哂笑。
情面?他司空明何时又对他和母亲讲过情面了?
若是他司空明现在来讲情面的话,那太阳岂不是永远都升不起来了?
“来人!”司空明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