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找找！”可恶的女人，声音还是透着一股慵懒。
潘离伸出一根手指，又开始在一堆黄灰包的脑浆里划拉，好一阵儿，才捻起一粒颜色驳杂，黄豆粒大小的晶体。
那个女人让找的肯定是这个，正常人脑子里没这东西，这个他学过解剖，是知道的。
他举起了手，把晶体展示给恶女人看。
赵小云有些失望的点点头，“太小了，应该让它再养两天。”
对着潘离故意伸过来还带着脑浆的手和晶体，赵小云皱了皱眉继续吩咐，“你把它洗干净了再给我，”
不伺候了！潘离竖起了眉毛。
“你身体里的水很多，但只是被封印了。”赵小云悠悠地丢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忍！潘离的手上现出个小水球，很细致地将晶体和手清理干净。
“太小了！”赵小云已经拿起了晶体，又一次发表自己的不满。
“再把它身上的项链戒指摘了。也洗干净了！”赵小云又开口指使人。
别说，丧尸身上的男款首饰分量还是满足的，质地也不错，这女人还算识货。潘离一边摘着一边嘀咕。“封印是怎么回事？”
“会开保险柜吗？”
“会！”
“那跟我来！”
……
保险柜被打开了，翻出一堆房产证和一些珠宝玉器。
潘离又在赵小云的指使下，撬了地板，掀了床，每一处被赵小云指点着打开的地方，都看到一堆堆被堆放起来的纸币，还有零星的金条及金银首饰。
这女人应该去反腐，或是加入盗窃集团。
潘离有些感慨，他下午就确认这是展城安监局长董胖子的老家，董胖子跟赵小云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潘离有些生意给董胖子“超额纳税”过。
现在打家劫舍完毕的女人，正在挑拣东西。纸币肯定是一堆废纸了，可她手里的金银珠宝，她也是顺意看看，就很快的扔掉好些。
“又是假货！”饿极的赵小云，又扔掉一块，接着把手心里的一捧珠宝递给潘离，“都给我洗干净了，要非常干净。”
“虽说是乱世藏金，可是这会儿你挑挑拣拣，还要清洗，这些又不能吃……”看不下去的潘离一边照命令干活，一边提了意见，可话音未落，他就瞪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赵小云正从他手里拿了一块白玉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好象在吃云片糕。
潘离也将信将疑地拿起一块，放到自己的嘴里，硬得牙疼。
“你，你抢我东西吃。”，女人终于没了刚才的骄横劲，蓝色的大眼睛里涌上雾气。
……
“假的太多！根本吃不饱！”把所有金玉珠宝一口气都吃光的赵小云，扁着嘴。
从惊诧到完全接受的潘离，百无聊赖地在一旁附合，“对极，在展城，董胖子出了名的贪，但也出了名的爱收假货。”
“你这个是真的。很好吃的样子。”一股清新的香气扑了过来，女人细嫩的肌肤贴上潘离的侧脸，小小的舌头又伸了出来，目标是他左耳的金饰。
耳括感受到微微的湿意，怎么又这么快！躲都躲不了！潘离的手迅速按住了自己的耳朵，女人的唇压到了他的手背上。
“小气！”突袭不成的赵小云懊恼地坐了回去，“你的封印……”
“这个暂时不能给你吃！”听到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潘离也正了正面容。
“可我没吃饱，脑子就很乱，很乱就什么也想不起来。如果吃饱了，我说不定能想起来怎么帮你把封印解开。”赵小云笑眯眯地抛出诱饵。
“我们做个交易吧！”潘离咬咬牙，为了自己的异能，准备和这个女人签个丧权辱身的协议。
“只要你保证给我想法子解开这个什么鬼封印，从今后我给你收集足够的吃食，保质保量，假一赔十，清洗到位，送货上门。考虑下，很划算的，亲！”
赵小云歪了歪头，上下打量着潘离，象是在考虑他的诚意度。
半晌，潘离盼望已久的声音才响起，“好，成交！”
“要不，你先帮我解开一点点！不然我怎么知道这笔交易，我会不会亏？”得到肯定答复的潘离，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协议签早了，万一这个女人没那个能力怎么办？
赵小云手上突然现出一个小小的黄豆粒大小的晶体。
“这是你刚才吃下去哪个？”潘离对自己亲手找到并清洗的晶体的大小形状很敏感，虽然现在晶体已经成了里面漫着白色雾气的那种。
“是呀！”赵小云声音沉闷，从自己本来就空的身体里再拿出来东西，几乎让她痛不欲生，“本来不该给你的。但好赖你是第一个，只好给你个试用装吧。你先吃了吧！”
吃？这个女人吃过的东西！虽然是从手里变出来的。但还是有点恶心。潘离皱了眉头，“这是什么？”
“本来是丧尸的脑核，现在我改造成化云符了。对了，脑核我也收的。”赵小云补充了一下，给出试用品，总得再多收回来点能吃的东西。
“化云符，有什么用？”，潘离的眉锁得更紧了，怎么听起来还是挺没用的样子。
“可以让水化为气态的云雾！”，赵小云可是觉得自己供的货挺好的。“你刚才砸我个大水球，现在我身上都还是湿的。你吃了，就正好可以帮我把身上弄干。”
果然，还是没用！要帮你把水弄干，给条浴巾就好。潘离撇了撇嘴。大不了，吃点亏，帮你擦就得了。
“爱要不要！”赵小云生气了，要动手回收。
“要！”潘离的手快，迅速把那个晶体扔到嘴里。
管他什么化云化水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赵小云的衣服已经干透了，现在正捂着饿得发疼的胃，靠在别墅浴室的门外。
那个可恶的男人又跑到浴室里在做实验。他说要实验过后，才能相信自己有能力完成今后的交易。
浴室里，潘离正在享受着痛快的淋浴，自从变故发生以来，还没好好洗过澡。
刚才连续打向天花板的几颗大水球，都被他第一时间化成了云雾，弥漫在上空。
然后再控制着，一层一层地化成水，淋了下来。
很舒服，舒服极了！这么大个的淋浴花洒，以前有钱都没地方买。
就让那个笨蛋在外面等着自己的实验结束吧。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云芳厂的一间宿舍门被推开了。
一张床迎回了它彻夜未归的主人。
“娜姐！”小助理担心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满面潮红的米娜没有理睬小助理的关心，自顾自地直直躺下，闭上漂亮的眼睛。
好一会儿，米娜对着小助理发话了，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
“我刚从华哥那回来。他跟我讲，手底下有几个兄弟要犒赏。明天晚上你去强哥他们那屋去！”
“米娜姐！”小助理的语音里带着哭腔，一脸的不可置信。
“哭什么！在这世道，要活下去不容易。你要活着，就要付出代价的。”米娜嗖地一下，挺直身体坐了起来，眼睛紧盯着小助理，象极了饿极了的猛兽。
“要我去做什么？”小助理可怜地抽泣着，心里还残存着一丝丝希望。
“做什么？”米娜的语气里充满嘲讽，“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易，不就那么一回事！”
☆、第22章 惊人的主动请缨
如果说云芳食品厂的厂区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务实的厂长董大成居然不懂得在厂子里修一个能容纳所有员工，甚至更多人的大会议室。
以至于，在这清冽寒冷的冬日清晨，除了负责防卫的人员以外，所有的人都要集中在厂里办公楼前的大广场上，吹着小冷风，抽着小鼻涕，打着小呵欠，来，来开会。
再顺便抱怨下，这场地本来也是用来停送运货的大车的，从前也最多开过货车司机的茶聊会、烟聊会，这么大规模的会议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召集开会的是平安车队的那些带头人，确切地说，不是跟陈秉昆他们一起从586国道过来的那批，而是从高速公路下来了。
直到昨晚，平安镇云芳厂的人才陆续地知道自己的厂子里迎来了从省城天宁来的考察团。
当然考察团的初衷不是来考察云芳厂，而是因为受近一个月的疫情困扰，从省里下到全省各县市进行考察慰问的，变故发生那天，正在展城返回天宁的高速公路上，高速路上一团乱，只好就近屈就来了平安镇。
还好考察组和在高速路上跟上的群众中也出现了异能者和变异者，然后幸运地进了平安镇的平安中学，再来更幸运地遇上了从586国道来到平安镇的陈秉昆他们。
站在临时用木箱子垒起来的高台上的正抑扬顿挫发言的那一个姓蒋的，据说是考察组里也是省里高规格的领导之一，当然他的头衔也带个副字，虽然人们不会在称呼里带出来。
但一向不关心时事政治的赵小云确实是根本不认得，要是正的，每天被新闻炸炸，估计还会有点印象。
董爸爸倒是认得了，所以昨晚也帮考察组的人调整到厂里的招待所，自己家却是坚决没让出来。这点，赵小云对董爸爸竖了大拇指。
但是……
赵小云扫了一眼木箱台子边，在站的一个人，姓林的，温文尔雅，现在正面带着微笑，聆听着台上的讲话，看那种感觉，可能台上那篇情绪饱满，哀而不伤，情深意切的精妙讲话，就出自他手。可昨天，他来协调住房时，可没这么的情深意切，虽然被拒绝时也是一直笑着，但眼里却都是阴冷的光。
头痛！站累了的赵小云伸手按了按额头，昨晚又做了半宿怪梦，不，是恶梦。梦见自己从家里楼顶跳了楼，但却没死，又跑到山里，去和一个丧尸拼命，最后自己把丧尸的脑子吃了。还有，还有个面目不清的男人一直不停地跟着晃悠。
赵小云苍白的脸上有些发红。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在心里暗骂。当然不是骂自己，是骂台上那个一连串的“虽然…但是…只要…一定！”
……
台旁在站的陈秉昆也在皱着眉头。
他现在对蒋副省长所重视的激励人心、凝聚人望，都暂时不感兴趣，他正一边有耳无心地听着，一边盘算着，怎么调配人。
现在，整个云芳厂里一共三百三十二个人了。
从586国道上，自己带着撤下来总共三十二个人。其中火系异能一个，冰系异能一个，力量变异者一个，速度变异者一个。
省里考察组和警卫队从高速路上下来了二十七个人。其中警卫队里风系异能一个，木系异能一个。还有一个跟组的女记者是身体柔韧度方面的变异，据说原本是个瑜伽爱好者，现在她是得偿所愿了，但是战斗力不敢恭维。考察组里还被关了两个嫌疑人。
586国道及周围小村落救来的群众有二十四个，却只有一个进化了土系异能的，还有一个也是力量变异。
高速路下来的群众有三十个。没有异能和变异者。现在还有一个幸存的嫌疑人被关着，不知会不会进化。
本来国道和高速路上集合的幸存者应该更多点，在顺成桥上，却几乎损失掉整整一车。
原来厂里员工加上平安镇后来的幸存有二百一十九个。云芳厂的厂长董大成前期对厂里的清理工作还是起到了效果，厂里幸存都很多，但也正因清理效果的原因，在这些幸存者里只有一个速度变异的。平安镇里的来人有个女人是被监控起来的。
董大成从展城回来的女儿倒成了一名力量变异者，带回来的人中也有一个土系异能，但却只是个九岁的孩子。
最让人头疼的是从十里坡过来的潘离这堆人。局里正是接到可靠的线报说是这群人会从586国道通行的，还随身带着大量的走私军火，自己才专门带人在那儿设伏，但没想到他们居然走了十几年前就废弃了的青溪盘。而在就那一天异变突起，后来自己反而保护了这些要被抓捕的人。
他们中的异能者和变异者却不少，杨应华风系，廖强火系，还有两个速度变异，一个力量变异。还有一个被丧尸抓了有可能进化异能的，这是大家密切监视及推测到的，这些人中还有没隐瞒的，根本没人知道。
必须把这帮子人渣打散了，一个个分开监控起来，不然这些人就是潜藏在云芳厂里的一颗颗定时炸弹。
陈秉昆炯炯的目光从下面的人群扫过。
那个潘狐狸，居然也会老实地站在下面，姿态端正，象极了一个好学生。可是，陈秉昆想到早上部下的汇报，眉头更紧了。
凌晨四点钟，潘离被值守的人发现在厂子后方的围墙附近晃荡。值守人问起来，他却给了个早睡早起煅炼身体的理由，还邀请值守人跟他一起跑圈子。
……
站在人群中的潘离正摆好姿势站着打嗜睡，毕竟明面上他是非常给领导们面子的，这点是跟老头子学来的，老头子做起来更加的圆滑自如。
一道火辣辣的眼神烤热了他的皮肤。大早上的，谁会如此痴情凝望。
自作多情的潘离，迅速地睁开了眼，对上了陈秉昆的虎目，他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闪，就当没看见。这个招惹不得，您老人家是火系呢，咱俩水火不相容，不配呀。
潘离垂下眼睑，眼珠子向右前方调整二十三度，那里正站个个女人，现在只能险险地看见她纹丝不动的脚尖。功力高深！看来确实是罚站高手。
还是嫁祸高手！凌晨四点，一起回到厂子，就是这女人故意搞出动静，惊动了值守人员，然后又鬼一样地溜了，害得自己被盘问半天，还得好心地带人跑步，到现在也没合过眼。
困！他刚想着要不要不顾形象，当众打个呵欠再说，眼前突然一片清凉。
……
木箱子上已经换上了冰系异能者李旭。
要不说，环境与人要相当益彰，刚才蒋胖子在木箱子上就是显得滑稽，底下也是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可冰系酷哥往那滑稽的箱子上一站，人帅气，箱子也漂亮起来了，全部的人都没了声响，小眼神都冻住了。
潘离带头大叫一声“好！”，为这好卖相大力的鼓起掌来。很快带动了他的一帮狐朋狗党，不明就里的群众也跟着拍起手来，白日梦游状态的赵小云也机械地开合着手。
李旭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开始了讲话。
这次讲话的内容让在场上的所有人都真真地精神起来了。
他的大体意思是说，目前虽然厂里有水有粮，但为长远计也为解救平安镇的其他幸存者，不能再被动防卫，要由现有的异能者牵头带领现有厂子里的青壮年组队，以云芳厂为中心起点，一层层展开搜救工作。
李旭只简单点介绍了将要担任领队的异能者和变异者，这里面没有包括十里坡的那几个。
搜索队成员基本由原本的展城警局人员和省城天宁考察组带来的警卫人员组成，其余人员考虑到行动的风险性，由在厂里的青壮年自愿报名参加。
刚才被冰冻住的现场不给面子的沸腾了，特别是云芳厂里原本的员工，他们基本都还有家人现在就在外面，但出去直面丧尸的危险确实要也要好好考虑下，毕竟大家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在一片嘈杂声中，一个声音越众而出“我报名，我要去！”
一只胳膊高高举起主动请缨，第一个要出去吃丧尸，不，打丧尸的人出现了。
他？李旭吃了一惊，眼更冷了！
他？陈秉昆也吃了一惊，火更大了！
……
潘离高举着手臂，享受着众人惊讶的目光。
赵小云的眼睛也瞪大了，这个，这个不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