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梭罗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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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夫人-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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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此决定,戈兰弗洛闪到墙边,伺机行动。
  五分钟过后,屋门开了,那人牵着马出来。
  戈兰弗洛走近他。
  他说:“先生,我念五遍《天主经》、五遍《圣母经》来祝您的计划成功,如果这样能使您感到愉快……”
  那人转过头来,惊叫起来:
  “戈兰弗洛!”
  戈兰弗洛大吃一惊,叫道:“希科先生!”
  希科问道:“伙计,你这样打扮是要到什么鬼地方去?”
  “我也不知道。您呢?”
  希科说道:“我不像你,我知道我要去哪儿,我一直向前走。”
  “很远吗?”
  “走到哪儿算哪儿。你呢,伙计,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为啥呆在这儿,我可怀疑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在监视我。”
  “天主耶稣!我在监视您?上天保佑!我只不过看见您罢了。”
  “你瞧见什么了?”
  “看见您守候过路的骡子。”
  “你疯了!”
  “可你在这堆石头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听着,戈兰弗洛,我想在城外盖一所房子,这堆石子是我的,我刚才是看它质量如何。”
  修士说道:“噢,是这么回事、我弄错了。”其实他一点也不信希科的话。
  “可您自己到城外来干什么?”
  戈兰弗洛长叹一声说道:“唉,希科先生,我被充军到外省去了。”
  希科疑惑不解:“嗯?”
  “我是说,我被放逐了。”
  戈兰弗洛挺了挺道袍下面的粗短身子,摇头晃脑,目光凄切急迫,仿佛遭了大难便理所当然地有权向同伴乞求怜悯的人一样。
  他继续说:“我的同伴们把我赶出来了,我被逐出教会,开除出教了。”
  “唔!怎么回事?”
  修士用手按着胸脯说道:“您听着,希科先生,随便您相信不相信,我发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昨晚上逛窑子被撞见了,伙计?”
  戈兰弗洛说道:“这个玩笑太过分了,昨晚我做什么,您还不清楚?”
  希科接过话头:“就是说,我知道您昨晚八点到十点在干什么,可是十点到凌晨三点我可不知道了。”
  “什么!从十点到凌晨三点?”
  “当然,十点钟您出去了。”
  戈兰弗洛双目圆瞪,盯着这位加斯科尼人,说道:“是我吗?”
  “你肯定出去了,我还问你去哪儿呢?”
  “您问过我去哪儿?”
  “对。”
  “那我怎么回答的?”
  “你说要去演讲。”
  戈兰弗洛乱了方寸,自信自语道:“一点不假。”
  “当然!千真万确,您还跟我讲了一段,您的演讲真长。”
  “分三个部分,这是按照亚里士多德的分段法。”
  “演讲里甚至还有些可怕的话是攻击国王亨利三世的。”
  戈兰弗洛应道:“是吗?”
  “那些话真厉害,人家就是把你当作捣乱分子抓起来也不过分。”
  “希科先生,您提醒了我,我跟您说话那会儿是清醒的吗?”
  “我跟你说,伙计,你当时模样很古怪,尤其使我害怕的是,你目光呆滞,似醒非醒,好像在梦里说话。”
  戈兰弗洛说道:“不管您怎么说,我敢肯定,今天早晨,我是在丰盛饭店里睡醒的。”
  “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什么!怪就怪在您说我十点钟离开了丰盛饭店?”
  “当然啰。不过你早晨三点钟又回到了饭店。证据确凿,你出去时忘了关门,把我冻坏了。”
  戈兰弗洛说道:“我也想起来了,我也很冷。”
  希科接着说:“你瞧,不是这样吗?”
  “如果您跟我说的都是真话……”
  “怎么?如果都是真话?伙计,这是事实,不信去问问博诺梅老板。”
  “问博诺梅老板?”
  “当然啰,是他给你开门的,我还要告诉你,你回来的时候得意扬扬,我当时说:‘呸!伙计,人不应该骄傲,尤其是一个修士。’”
  “我骄傲什么呢?”
  加斯科尼人边说边举起了帽子:“骄傲你的演讲获得成功,吉兹公爵、红衣主教和马廷先生都恭维你。上帝保佑!”
  戈兰弗洛说道:“这样一来,我一切都明白了。”
  “你真幸福。你承认你参加了那个大会吗?见鬼!您是怎么称呼它来着?让我想一想。对,神圣联盟大会。”
  戈兰弗洛耷拉下脑袋,呻吟了一声,说道:
  “我得了梦游症,我早料到了。”
  希科问道:“梦游症是什么意思?”
  修土答道:“这就是说,希科先生,在我身上,肉体从属于精神,所以,当我入睡时,我的精神并没睡,它指挥肉体,而处于睡眠状态的肉体不得不服从它。”
  希科说道:“啊!伙计,这真是中了什么魔法;如果你真是这样,那么实话告诉我,一个人居然能在梦中走路,指手划脚,甚至做攻击国王的演讲?见鬼!真是荒唐!去你的吧,魔鬼……,你滚吧,魔鬼!”'注'
  希科策马向旁边走了几步。
  戈兰弗洛说道:“这么说,您也要抛弃我吗,希科先生?‘您也在其中吗,布律劳斯'注'?’啊!我怎么也没想到您会这样。”
  修上绝望透顶,说话也带着哭腔。
  希科看见修士越是克制自己,越显得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希科说道:“喂,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
  “唉!我也不清楚,我都快疯了。我头脑发胀,肚皮空空;指点指点我吧,希科先生。”
  “你说要去旅行?”
  “对,我跟您说过尊敬的院长曾劝我去旅行。”
  希科问道:“上哪儿去?”
  修士答道:“随便我。”
  “那你去吗?”
  戈兰弗洛双手伸向天空,说道:“我不知道。听天由命吧!希科先生,借我两个埃居,帮我去旅行吧。”
  希科说道:“我可以帮更大的忙。”
  “啊!那您想做什么呢?”
  “我刚才也说过我在旅行。”
  “对了,您说过。”
  “好吧!我带你一块走。”
  戈兰弗洛怀疑地瞅着加斯科尼人,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不过,你得听话,这样我就允许你违反教规。你看如何?”
  修士说道:“我当然同意。我当然同意!……但是,我们有钱去旅行吗?”
  希科从领口里掏出一个装得圆滚滚的大钱袋:“瞧。”
  戈兰弗洛高兴地跳起来,问道:
  “有多少?”
  “一百五十皮斯托尔。”
  “我们上哪儿?”
  “你走着瞧吧,伙计。”
  “什么时候吃中饭?”
  “马上就吃。”
  戈兰弗洛焦虑地问道:“可是,我骑什么呢?”
  “总不能骑我的马,蠢牛,你要把它压死的。”
  戈兰弗洛沮丧地说道:“那怎么办呢?”
  “这再简单不过了。你的肚皮就像西勒诺斯'注'而且也是个酒鬼,为了使你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也给你买一头毛驴。”
  “您真是我的国王,希科先生,您真是我的太阳。替我买一头壮驴吧……您真是我的天主。现在,我们上哪儿去吃饭呢?”
  “见鬼!近在眼前,你瞧瞧这门上面写着什么,会念就念念。”
  的确,他们眼前正是一家客栈,戈兰弗洛顺着希科手指的方向,念道:
  “这里供应:火腿、鸡蛋、鳗鱼糜和白酒。”
  看到这个,戈兰弗洛脸上的变化难以形容:他喜笑颜开,眼睛睁得溜圆,咧开嘴,露出两排饥饿的白牙。最后,他双臂伸向空中,欢天喜地地致谢天主,有节奏地摆动着肥大的身体,唱起歌来,以表达他心中的狂喜。那歌词是:
  放松了的驴儿
  竖起耳,
  打开了瓶的酒
  往外流;
  在葡萄架下的人
  最风凉。
  出了牢笼的修士
  最自由。
  希科嚷起来:“唱得好,别耽误时间,你快去吃吧,亲爱的修士,我叫人来招待你,再去买一头驴。”
 
第28章 戈兰弗洛修士骑着名叫巴汝奇'注'的毛驴旅行
   戈兰弗洛修士骑着名叫巴汝奇'注'的毛驴旅行,途中得知许多闻所未闻之事
  希科也是个善饮好吃的人,尽管他是个小丑,或者自夸是个小丑,平时,他的胃口决不在修士之下。这会儿,他不吃也不喝,是因为他在离开丰盛饭店之前,已饱餐了一顿。 而且,俗话说:伟大的激情使人废寝忘食。希科此刻正是这样。
  他把戈兰弗洛修士安置在小屋的一张饭桌旁,然后,侍者按顺序送上来火腿、鸡蛋和酒,修士以他惯有的迅速和连续作战把食物填进肚里。
  其间,希科到附近去买他的伙伴需要的驴子,他在索镇的农民那里,放弃了一头牛和一匹马,挑中了一头性子温和的驴子,这正是戈兰弗洛的意中之物;这头驴刚满四岁,毛皮近棕色,壮实的身子,四条细长腿。当时,这样一头驴值二十利弗尔。希科付了二十二利弗尔,卖主感激不尽。
  希科带着战利品归来,牵着驴子一直进到屋里,戈兰弗洛刚吃完半盆鳗鱼糜,喝空三瓶酒,看见毛驴,激动万分,加之借着酒意,心中充满干般柔情,跳上去搂住牲口的脖子,左亲右吻,还塞给它一块长面包,那牲口惬意地叫起来。
  戈兰弗洛嚷道:“噢!噢!这牲口有一副好嗓子,我们有时可以一齐唱歌。谢谢,老朋友希科,谢谢。”
  于是,他当即命名牲口叫巴汝奇。
  希科扫了一眼饭桌,看出:用不着任何强制手段,他可以让他的同伴适可而止了。因此,他开始发话,那声音让戈兰弗洛听了不得不服从。
  “喂,伙计,上路吧。到了默伦,我们再吃点心。”
  希科的口气非常专横,但他巧妙地强制命令中加上一个诱人的许诺,所以戈兰弗洛没有任何意见,也跟着说:
  “到默伦去!到默伦去!”
  于是,戈兰弗洛马上站在一把椅子上,爬上了驴背。驴身上简单地铺了块皮垫,挂了两条皮带作镫子。修士脚踏皮带,右手抓住缰绳,左手握拳叉腰,骑出客栈,那架势真有点像希科说的西勒诺斯神。
  希科是个老练的骑士,他平稳地骑上马。两人立刻一路小跑,骑向默伦。
  他们一口气骑了十六公里路,才停下来。修士晒着暖洋洋的太阳,躲在草地上睡大觉。希科算了一下路程,发觉全程四百八十公里,每天走四十公里,得十二天。
  巴汝奇在啃着一簇青草。
  一个修士和一头毛驴的力量结合起来,每天行四十公里,就差不多了。
  希科摇了摇头。
  他看了看戈兰弗洛,修士睡在沟沿上,宛如睡在最柔软的鸭绒被子,他自言自语:“这不行,如果他想跟着我,每天至少得赶六十公里。”
  戈兰弗洛修士近来一直命途多舛,看来又有一场恶梦在等着他了。
  希科用胳膊肘推他,想推醒他说出自己的意见。
  戈兰弗洛睁开眼睛,问道:
  “我们到默伦了吗?我都饿了。”
  希科说道:“没有,伙计,还未到,我正为了这一点把你叫醒的,我们得赶紧到默伦。我们走得太慢了,见鬼!我们太慢了。”
  “嗨!亲爱的希科先生,走得慢点儿就惹您生气了吗?生活之路朝高处走,因为它通向天国,向上走非常累人。再说,谁也没有催我们。我们在路上多花点时间,就可以多呆在一块儿。我不是为了传播教义,而您不是为了消遣才旅行的吗?得!我们走慢点儿,教义就传播得更好,您也能尽情玩乐一番。比如,依我之见,咱们在默伦多呆几天,尝尝人们交口称赞的鳗鱼糜,我要认真仔细地把默伦的鳗鱼糜和其他地方的作个比较。您看怎么样,希科先生?”
  希科接着说:“我的意思正相反,尽快赶路,不在默伦吃点心了,到蒙特罗再吃晚饭,补回耽搁的时间。”
  戈兰弗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着同伴。
  希科说道:“走吧!上路!上路!”
  修士正头枕着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听到这话,哼哼卿卿地勉强坐了起来。
  希科继续说:“另外,如果您想拖在后面,随心所欲地旅行,那么,伙计,你自个儿走吧。”
  戈兰弗洛忙说:“别丢下我,”他刚刚意想不到地摆脱了孤独,这会儿还有点后怕呢:“别这样,我跟您走,希科先生,我太爱您了,一步也离不开您。”
  “那么好吧,上马,伙计,上马。”
  戈兰弗洛把驴率到一块界碑旁,费力地爬了上去,这次,他不是骑着,而是像妇人似的侧坐在驴背上。他声称这样谈话更方便,其实他已料到骑速要加倍,这样坐着,他就有两个支撑点:鬃毛和尾巴。
  希科策马奔跑,驴儿叫着,尾随在后。
  一开始可把戈兰弗洛修士折腾得够呛,幸而他坐的位子不错,掌握重心还容易点儿。
  希科不时地立起来向路面张望,看不见地平线上他跟踪的人,就加速奔驰。
  戈兰弗洛起先担心从驴背上掉下来,无暇过问希科的搜索和焦虑。但是,他一平静下来,像游泳的人学会了换气那样,便注意到希科一直在重复刚才的举动,他问道:
  “唉!您到底在找什么?亲爱的希科先生。”
  希科回了他一句:“没什么,我看看咱们去哪儿?”
  “可我记得我们是去默伦;您亲口说的,您起先还说……”
  希科边说边刺了一下马。“咱们不去了,伙计,不去默伦了。”
  修士叫了起来:“怎么!不去了!那干啥还跑啊。”
  加斯科尼人边说边策马奔驰。“快跑!快跑!”
  巴汝奇学着样儿,奔跑起来,但它撒疯撒野,可苦了它的骑手。
  戈兰弗洛越发气喘吁吁。他稍微缓了口气,便叫起来:
  “您倒是说说,希科先生,您把这叫做有趣的旅行吗?我可是一丁点儿也不乐。”
  希科的回答是:“前进!前进!”
  “可是坡道太陡了。”
  “好骑手专向高处奔。”
  “对,但我并不想做一个好骑手。”
  “那么,你呆在后面吧。”
  戈兰弗洛喊了起来:“不成,见鬼!无论如何不能甩下我。”
  “好吧!那就照我说的快走,朝前奔。”
  希科把马赶得更快了。
  戈兰弗洛嚷着:“巴汝奇受不了了,巴汝奇走不动了。”
  希科应道:“好吧,再见!伙计。”
  戈兰弗洛真想照原话回敬他一句;他从心底里诅骂这匹马,和这个骑在马上反复无常的家伙,但他一想起希科口袋里的钱包,便只好忍气吞声,用脚狠踢驴的胁部,迫使它重又奔跑起来。
  修士可怜巴巴地叫道:“我要累死可怜的巴汝奇,我真要累死它。”他想一下子把希科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因为希科对他无动于衷,便想利用驴子来影响希科。
  希科答道:“好吧!累死它,伙计,累死它吗。累死它,咱们再买头骡子。”戈兰弗洛心目中这么严重的问题,丝毫也未能减慢希科前进的速度。
  驴儿似乎听懂了这几句威吓的话,离开大道,跑到侧面一条狭窄的小路上。这条路,戈兰弗洛决无胆量在上面步行。
  修士喊起来:“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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