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汉这傻和尚自是他的陪练对手,如今也全军上下只有他能够跟罗腾飞对上几合。
至于王胜、王俊这类历史上的张家军、韩家军第一猛将,在罗腾飞的面前以走不过三五回合,并非他们武艺不行,而是罗腾飞进步实在骇人。
徐汉不会骑马,罗腾飞只能与之步战。
罗腾飞龙刀出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弧线,砍向徐汉。这青龙偃月刀本就是重家伙,罗腾飞的这一把更是如此,但此笨拙的玩意,在他手上却如同无物,去势刁钻,让人防不胜防。
徐汉也不逊色碗口粗的镔铁棍,随手腕翻动而转,顿时舞成一个铁圈,气流大作,竟出现一股狂风,卷起地上尘土!
刀棍相交,青龙偃月刀和镔铁棍已交接一起,发出金戈暴响声,火星四射。
两人相继退了一步。
罗腾飞大笑:“如此力量正好!”他在肉体上锻炼以至巅峰,此刻正是在做招式练习,将自己的招式,千锤百炼,精益求精,以求达到力量与招式的完美结合。
徐汉精通少林七十二艺,武功繁杂,但他为人单纯,如此反而让他不被脑中的万千招式所束缚,不一味的追求套路,用什么招式好,他本能就会用出什么招式,时而盘龙棍、时而六合棍,三不知还会来几招少林拳脚,变化无方,正是喂招的绝佳人选。
因此此时只比招式,而不能以力取胜。
镔铁棍看准时机,抡棍侧打刀身上,使刀锋偏离身侧,落空而去,然后则不待罗腾飞变招镔铁棍疾捣而来,直取罗腾飞面门。
动作连接一气喝成,十分利索,这一下若是捣中,当真如椿捣面团,面目全非不可。
罗腾飞反手一扬,刀柄准备捕捉到镔铁棍的行前路线,用力磕开,表现出无论是手法,眼力,还是反应都过人一筹。同一时间扬起龙刀,如雪花梨片般,揽腰而去。刀刀用尽全力,无一丝保留,端是猛冲猛打,大开大合。
一时间刀光四射,锋芒尽露。
镔铁棍四处妙笔生花,梅花朵朵,在罗腾飞狂风暴雨般的功势下,徐汉一步不退,稳如磐石。
两人你来我往,看的四周观战的众人是眼花缭乱,真是场龙争虎斗。
正战至恬处!
“相公,有金国的消息了!”那是虞允文的声音,罗腾飞退出战圈回头看去。虞允文在众人的怒视下,扬着手中刚刚得到的消息。
罗腾飞上前鼓励的拍了拍徐汉的肩膀笑道:“傻子兄弟,进步很大啊!”
徐汉得到表扬,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咧嘴大笑:“是哥哥练得好!”
这是事实,也许是老天公平,让驽钝的徐汉,拥有惊人的习武天份。因为佛家讲究宽恕,不好争斗,徐汉的对敌经验,一支是他最大的弊端。
经过罗腾飞这一级别的高手,日夜操练,对敌经验日益见长,武艺也突飞猛进,已是军中公认的第二好手。
罗腾飞笑了笑,转身来到虞允文的面前,道:“怎么样,金狗逃往哪里了,是往东,还是向西?”
虞允文苦笑道:“金兵遇上张俊了。”
罗腾飞无奈的耸了耸双肩道:“算了,别在意,一点小功勋而已。”
虞允文摇苦笑道:“张俊败了!而且是惨败,五万大军被杀的溃不成军,斩首者两万余。”
罗腾飞瞠目结舌,呆立半响,惊呼道:“怎么可能?”即便他知道张俊无能,但也想不到张俊会无能至此,在金国以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会输。
他急急接过情报,仔细看了经过,原来在三日之前,完颜昌率领的金国残部来到横涧山,遇上了张俊的部队。完颜昌佯装逃跑,将伏兵设在横涧山下。
张俊此人才干庸俗,但却好争功,狂妄自大,认为剩余的金兵不堪一击,一头撞进了完颜昌布置的包围圈里。
这结果可想而知,四下里金军伏兵杀出,直将张俊军杀的落花流水,哭爹叫娘。五万大军全军溃败,相互间自相践踏,死者高达两万,粮草辎重皆落入完颜昌之手。
看到这最后一句,罗腾飞眼睛眨了眨,勃然大怒:“混账,这张俊好死不死,专坏老子大事。”
虞允文苦笑道:“原本还想将余下金兵一网打尽,谁知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罗腾飞按兵不动,自有道理。
他不是打算放过完颜昌这伙人,恰恰是要将完颜昌这伙人消灭,才选择按兵不动。
若他们向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搜寻,在这茫茫原野万一错了方向,结果只会徒劳无功,平白错失良机。
但若他们养精蓄锐,守株待兔,在得知金人确切的消息后,在以骑兵追击,作出迅速而有效的拦截,反而能够获得全功。
这一点最关键的地方在于金骑没有粮食,他们必须通过各种手段来维持生计。所以他们不可避免的再沿途流下可寻的记号,难逃罗腾飞的五指山。
但给张俊这么一搅和什么也没有了,五万大军的辎重,其中必然包括大批粮草,足以让金人踏踏实实的过上月余。只要他们往山坞旮旯头一钻,住个十天半月。
难不成还要让他们在附近傻找半个月不成?
诸将也纷纷咒骂,张俊好事不干,近干坏事。
王胜忿忿不平道:“相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罗腾飞沉吟片刻道:“通知岳帅,让他不要渡河,继续挽厄淮南通往淮西的河道,防止金兵渡河北逃。此外雷震,你立刻前往招信,在那里屯驻,防止金兵逃往泗水。就这么耗,老子将他们的去路堵死,就不相信,这群家伙能够长翅膀飞了不成?”
大好的机会,已经给张俊破坏,罗腾飞面对当前的形势,此刻也只能针对当前的形势,步步为营,意图利用淮河困死金兵。
一月转眼过去,罗腾飞在淮南一地,跟金国残部交战三十场,几乎无日不战,共计消灭金兵五千,但始终无法发现完颜昌、完颜亮等金兵大将动向。
虽然罗腾飞知道这是金兵搅乱视线之计,但也不能坐视那些金国残部在淮南为所欲为。
这日,罗腾飞得到了岳飞的来信。
完颜昌、完颜亮已经过了淮南防线,抵达了伪齐国都汴京。
看着岳飞的来信,罗腾飞一脸的不可思议,信中以说明了原有。
原来在三日前,完颜昌、完颜亮等人因粮草不足而被迫下山抢掠,他们包围了淮河以北的一处小山村。本打算杀光、抢光,但想不到村中的一个叫王远的进士惧死,向完颜昌透露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他告诉完颜昌村里有一个老渔夫,他在淮河上打了三十年的鱼,知道一条可以避开岳家军沿岸防线的隐秘河渠。
老渔夫甚为硬气,完颜昌打断了他的双腿始终无法让他开口,但终究无法坐视金人将他村里的百姓一个个的孽杀,领着金人避开了岳飞的防区,从一条极为隐秘的地方过了淮河,逃入伪齐腹地。
罗腾飞只气得手脚冰凉,叫骂道:“书生,又是他娘的书生。还进士,我看是狗屎。还不如一个渔夫硬气,那所谓的文人风骨,根根都被狗吃了。”
罗腾飞实在难以掩饰心中气愤:张俊坏他一次大事不够,还来一个进士二次坏他大事。
好的开始,出色的过程,完美的结局,却来了一个狗屎的结尾。
抱着郁郁的心情,罗腾飞领兵攻略淮南东路,轻而易举的攻下不足千人防守的重镇楚州,以及附近十余城镇。
赵构以韩世忠、刘光世分别从罗腾飞手中接过淮南东路、淮南西路两地,请他入朝面圣的,途中正好遇上一并受到召见的岳飞、牛皋。
罗腾飞让雷震、魏胜领大军返回江南西路,自己领着虞允文同岳飞一起赶往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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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三十八章 用重金收买罗腾飞
第三十八章 用重金收买罗腾飞(第三更)
淮南东路,楚州,韩世忠府。
韩世忠登高眺望淮水,此时天尚未亮,天边闪烁着璀璨的繁星,想起淮南所发生的战事,沉闷许久,吐了口气道:“这岳飞、罗腾飞可真是厉害!”
“咯咯!”在他的身后传出了一阵悦耳的轻笑,脚步声响起,一件风衣在一双娇嫩小手的穿引下,系在了他的颈处。
韩世忠伸手握住,将她一把拉入怀中。
她惊叫了一声,“无赖……”正欲再说,嘤咛一声,已给对方封着香唇。
一阵霸道的热吻过后,韩世忠方才放过她,但依旧将她搂在怀中,笑道:“我泼韩五本就是泼皮无赖,难道夫人此刻方知?”韩世忠拍了拍梁红玉的小翘臀,怒道:“鬼鬼祟祟站在身后,偷听他人说话可不道德!再由下次,为夫可以家法伺候了。”
梁红玉面色羞红,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身子软绵绵的,见他质问,羞道:“妾身只是怕你着凉,给你送来风衣而已……”她神色一动,挣扎开来,娇嗔道:“你休要岔开话题,其实你心底还是很是欣赏岳、罗相公的吧?”
韩世忠老脸微红,怒道:“夫人休要胡言,罗腾飞那家伙傲慢无礼,毁我旌旗,我俩不是一路人。岳飞也是……”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岳飞的缺点,闭口不言。
梁红玉给了他一个白眼,手指在脸上划了划道:“我都亲耳听到,你还在狡辩,羞是不羞。”
韩世忠无可辩驳,哼了一声道:“我不否认,他们却有能耐,确实是我大宋难得的名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是一路人,更不代表我们会成为朋友。无知无畏,又怎知我们一路走来的艰辛?”
梁红玉暗叹一声,不在劝说,没有一个人比她更加了解他。
满朝文武皆知。
韩世忠跟岳飞、罗腾飞之间有着间隙。
韩世忠嫉妒岳飞战功,嫉妒罗腾飞战功,暗恨罗腾飞在太平楼外拂他颜面。
其实不然。
韩世忠虽非大肚之人,但也有容人之量。
对于岳飞、罗腾飞,说韩世忠是嫉妒,不如说他是不平,不岔。
韩世忠十八岁从军,当时他在大宦官童贯的军中,在跟西夏的大战中,屡次斩将夺关,大败夏军,立下赫赫功绩。而后在对方腊,对金国入侵时都曾立下不菲的功绩。
但是当时朝政昏庸,奸佞掌权。
韩世忠从军二十载,他的职位才不过是区区观察使,观察使这无职掌,无定员,亦不驻本州,是三无职位,就是一个名号。
韩世忠有功得不到奖赏,二十年来雨打飘零,兢兢业业的混了过来,最后才得到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虚职。这对于韩世忠所立下的功勋来说是极不公正,极不公平的。
比起韩世忠来说岳飞、罗腾飞则要幸运许多。
不论赵构如何不是,但比起徽宗、钦宗却要好上百倍。岳飞从军十年,成为节度使,地方军区统帅,罗腾飞更是从军三年不到,已是战功彪炳,连连越级,离节度使以是不远。
韩世忠作为老臣,想起自己当年的经历,在看着岳飞、罗腾飞的快速升迁,心中自是充满了不平,不岔,认为他们不够资格。
梁红玉心知自己的丈夫在内心深处对于岳飞、罗腾飞这两位新秀,还是非常赞赏的。
这时,传来麾下大将解元求见的消息。
韩世忠请解元入内相谈。
解元禀报道:“相公,岳节度拍人使送来战马两千匹,不知当不当收?”
韩世忠呆立片刻,心中没由生出一丝惭愧:岳飞数次示好结交,自己却因心中不岔而不闻不问,理也不理,岳飞于中原大捷,依旧想着自己,给自己送来了些许战利品,自己对他是所作所为,实在不该。
梁红玉突然冷笑道:“回绝了,善长难道不知相公跟岳飞有隙吗?回绝的时候也让他们转告岳飞,让他以后别写信来了。”
解元听得一怔。
韩世忠大笑道:“罢了,罢了!夫人你也别激了,确实我的不对。不该为了一点小事儿耿耿于怀。善长,你将战马一并收下,另外准备一份厚礼,送还回去。此外,我再亲笔修书一封,一并寄出去。”
……
庐州,城主府。
张俊眉头紧锁,以不知如何是好。
淮南一战,两面开花。
罗腾飞大胜金国于杀金枰,岳飞大破李成于中原,成果非凡,激战激烈,无一失利,唯独他一人惨败于金国败卒之手,而且是一败涂地,五万大军被不到一万的败卒杀的溃不成军,实在败得难堪。
此刻张俊依旧呆在庐州,他甚至不敢回去面对赵构了。
虽然他知以张俊对他的宠信,十之八九会,谅解他此次战败,但心中依旧充斥着不安。
这时,属下传来岳飞赠马的消息。
张俊先是呆立片刻,随即勃然大怒,叫喝道:“好一个岳飞,竟敢羞辱于我?”
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来岳飞结交诸将,是为了抗金大业,希望诸将联合一气,北伐破金,收复失地。
而在张俊眼中,岳飞却成了炫耀自己的战功,将自己的战利品送给他,正是存有羞辱之意。
张俊此刻非但不能体会岳飞的好意,反而变本加厉,眼中充满了厉色,对于岳飞的愤慨已经到了极致,完全是一副势不两立的神色,神态间杀机隐现。
他含着无边怒气,不动声色的收下了这份厚礼,并且向使者表示谢意,实际上心底已经拿定了主意,只要一有机会便叫岳飞好看。
同样的礼物,送给不同人的,却得到两种极端的结果。
张俊送走使者,怒气未平。
心腹田师中道:“爹,你也不必如此担心,官家对您荣宠之极,即便连当年的……”他本想说襄汉溃败,但见张俊神色严厉,幡然醒悟,不在继续,只是道:“此次小失绝不会降罪你的。”
田师中并非张俊之子,但张俊儿子早死,张俊跟田师中臭味相同,便把寡媳嫁给了田师中,自此田师中也管张俊叫“爹”,成了他便宜的半个儿子。
张俊摇头斥道:“你知道什么?官家会不会怪罪于我,我岂能不知?官家对我荣宠之极不假,但在军事上却只信任岳飞、罗腾飞,所有功绩都由他们占去,我们岂不成了无用的摆设?此次再让官家失望,我此生恐怕再也难有统帅大军征战的可能?那时,我又如何保障我大宋第一将的威名?”
张俊极好颜面,对于大宋第一将视为禁脔,任何人也不得染指。故而,对于逐渐威胁到他地位的韩世忠、岳飞,充满了忌惮。
罗腾飞却因资历不足,却未在考虑之内。
想起他们三人,张俊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
滚滚长江,浩瀚东流,凛冽寒风,吹动锦袍,猎猎作响。
罗腾飞、岳飞并立船头,眺望江水。
罗腾飞斜眼看了身旁的岳飞,胸中豪情万丈,以往的岳飞不可仰视,但如今他却取得了不逊色岳飞的功绩,以完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虽然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目的却是一样。
他们都是不想看到金人欺凌汉人,都是不想让华夏的文化,因蛮夷的入侵而遭受毁灭。
罗腾飞感慨道:“长江如此浩瀚,却不知黄河如何?他日饮马黄河,定要好好浏览一番。”
岳飞大笑:“腾飞雄心壮志,令人激赏。论奇幽险,自然是长江优胜一筹,但说起浩瀚壮阔,长江又怎比得上黄河?黄河孕育着我们华夏儿女,此刻陷入敌手。身为华夏儿郎,自当如腾飞一般,饮马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