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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十七章 凯歌高奏
第十七章 凯歌高奏
绍兴六年，七月八日。
黄佐亲往分布在洞庭湖劝说全琮、刘诜二位头目。全琮、刘诜见黄佐归降，又听他说起罗腾飞的兵势，也见黄佐得到重用，心知大势已去，又因心仪罗腾飞的为人，更慑于其威势和兵法，献寨投降。
罗腾飞大喜接纳，按黄佐的前例，代表赵构授予全琮、刘诜二人武翼大夫的武阶官，并且将空名的官告填写后，立即给付全琮、刘诜颁发了金束带，，鼓励以示嘉奖。
同时，罗腾飞也兑现了他的诺言，将从赵构那拿来的宝剑和战袍一并赐给黄佐，并且提拔他为骁骑尉。
黄佐大喜过望，神情亢奋，洋洋得意。
全琮、刘诜看了眼红，均叹道：“恨不能早降，竟给黄兄抢了先。”
罗腾飞见他们表情，也知他们真实的想法，笑道：“二位切勿眼红，这御赐之物，不分你我，只赏有功之臣。只要你们立有大功，我罗腾飞便不会小气。要官给官，要钱给钱，绝不失言。”
全琮、刘诜互望一眼，相继大喜。
全琮自告奋勇道：“我大舅子刘衡也是洞庭湖水寨的首领之一，我可去劝他归降。”
刘诜也道：“洞庭湖周伦乃是杨么心腹，请上将军允许在下令本部兵马讨伐。”
黄佐见全琮、刘诜相继争功，也不甘示弱道：“黄进心狠手辣，也是杨么心腹之一，在下也愿意起本部水军讨伐。”
罗腾飞大喜道：“诸位可速去，我在军营大赦庆功宴，等三位好消息。”
七月八日。
全琮劝降了杨么叛军的首领之一刘衡，刘衡摔众归降。
七月九日。
刘诜以被罗腾飞攻破大营为由，骗开了周伦的水寨大门，八千兵马一拥而上，出其不意，大破周伦军，将周伦生擒。
七月十日。
黄佐强攻黄进水寨，久攻不克。
洞庭湖杨收、杨寿两军前来支援。
罗腾飞立马令全琮、刘诜、刘衡增援黄佐。
好一场大战！
四位降将跟三位叛将首领在洞庭湖上展开了一场血腥厮杀，整整杀了十四个时辰，直将到洞庭湖方圆十里的洞庭湖水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最终降将倚仗人多势众，将叛将击溃。黄进被刘衡诛杀，大军破了黄进水寨。
杨收、杨寿也损失惨重，心知营寨镇守不住，弃寨逃往杨么水寨去了。
黄佐、全琮、刘诜、刘衡收缴了战利品，凯旋归来。
罗腾飞摆下了隆重盛大的欢迎仪式，并且当着万千将士的面将功劳最大的黄佐赏赐为从五品亲卫大夫，并且在临安奖赏府邸一座，黄金五百，绸缎一百匹。
全琮、刘诜皆赐御赐金束带、宝剑、战袍，并且官拜从六品的和安大夫、成和大夫、成安大夫。
刘衡也赐金束带、宝剑，官拜从六品飞骑尉。
他们麾下将士也尽得封赏，每人皆赏赐一吊铜钱。
如此丰厚的奖赏立刻传扬开来。
石颗心痒难耐于七月十三日，主动派人找上了罗腾飞，表露出投降的意思。
罗腾飞慷慨接受，并且命薛弼前往石颗水寨受降。
由出兵起，至今方才十三日，洞庭湖叛军归降首领已达五人，攻破水寨四处。
罗腾飞以贼治贼的战术得到了出人意料的结果，战至今时今日，罗腾飞一共收编了三万叛军，诛灭叛军两万，己方却仅仅只是战斗初期攻打石龟寨、湘阴寨、古楼寨时受到的小小伤亡。
如此辉煌的战绩，立刻撼动了整个荆湖。
临安府的赵构听的赐喜讯，也是欣喜若狂，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道：“罗卿勇当千军，谋定湖湘，犀利至此，古来几人？我朝上下谁可比焉？”
同时还亲笔修书一封，已示嘉奖：“神武前军连万骑之众，遇兵事不惊；涉千里之途，而丝毫无犯。古之名将，未尝不及。卿勇而有谋，定计破敌于弹指之间，机权果达，谋成而动则有功；威信著明，师行而耕者不变。久宣劳于边圉，实捍难于邦家。有公孙谦退不伐之风，有叔子怀柔初附之略……”
言言数百字，几欲要将他赞成堪比汉之韩信，唐之李靖等的无敌大将。
罗腾飞不以为意的将赵构的御扎丢在一旁，神色并无几多欢喜。
虞允文喜声道：“相公胜而不骄，果有大将之风。”
薛弼也点头称赞。
罗腾飞笑道：“在多年前，我吃过一次自大的亏了。当时，我便说绝不再犯。今时今日，我依然记得。”说道这里，他看了岳银屏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夜发生的事情，相视一笑。
薛弼上前道：“相公，至今以过去五日，余下四寨并未有人来降，看来他们皆是杨太心腹，决心誓死于我军一战了。”
罗腾飞看向黄佐、全琮、刘诜、刘衡、石颗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看法？
全琮抢先道：“余下四寨分别是杨钦的青山水寨，高虎虎威水寨，白德的德山水寨以及杨么的天王寨。他们之中，杨钦、高虎是杨么的心腹无疑，但白德却不是。白德是当年钟相提拔起来的心腹，对钟相忠贞不二。当年钟相被杀，朝廷兵马围剿余党，是白德一人护着钟相之子钟子义杀出重围，投奔了杨么。杨么虽尊钟子义为太子，但他自称大圣天王，早已将钟子义架空了起来。白德早对杨么心存不满，但因杨么势大，一直忍气吞声罢了。”
罗腾飞眼中一亮道：“这到是一个战机，只要他能暗中归顺我军。背地里阴杨么一下，保管杨么吃不了兜着走。”
黄佐摇头道：“可能性不大，白德为人忠义，只要钟子义在杨么手中，白德不会不顾他的生死。”
薛弼沉声道：“我不这样认为。第一、目前形势对于杨么来说是万分危急，钟子义即便再无能，毕竟是当年钟相之后。杨么虽自称大圣天王，但表面上依旧认钟子义为主。在这动乱之际，杨么若杀害钟子义，无疑是自掘坟墓。杨么老谋深算，绝对不会如此无智。”
虞允文点头赞同道：“直老（薛弼字），所言极是。我也这般认为，杨么不可能杀害钟子义。”
王俊接话道：“如此说来，白德有可能暗中帮助我军？”
虞允文望向张天鹏笑道：“这要看张统制的能耐了。”
张天鹏愕然。
罗腾飞已然明白虞允文跟薛弼的意思，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穴，而白德的死穴正是钟子义。既然杨么不可能杀钟子义，唯一可能杀钟子义的便是我们。只要我们以钟子义的生死来威胁白德，白德必将就范。”
王胜不解道：“钟子义又不在我们手中，如何威胁？”
罗腾飞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抓道：“只要我们能够锁定战局，让白德认清事实，让他明白杨么已经是强弩之末，钟子义必将为我军所擒便可。所以，下一战，我军要立威。”
张天鹏恍然大悟，高声道：“一直没轮到我水军上场，麾下的兵将早已心痒痒的了。相公放心，天鹏绝对不会堕了神武前军的威名，定能打一场漂亮的立威之战。”顿了一顿，张天鹏续问道：“只是不知立威的对象是何人？”
罗腾飞问向黄佐、全琮、刘诜、刘衡、石颗等人道：“除了杨太外，谁的实力最强？这立威自当要找一个有实力的。”
五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杨钦！”
黄佐续道：“杨钦是杨么的兄弟，是杨么最得力，最信任的臂膀之一。他麾下的水军皆有车船组成，威力巨大。”他有些担忧的看着罗腾飞一眼道：“个人认为还是选高虎为对手比较适合，杨钦的车船队即便我们遇上也无法抵挡。”
张天鹏自信笑道：“若对方是舟舰，我还会忌惮三分。但他们是车船队，我却不惧了。相公放心，明日一战，我有十成把握。”
黄佐欲言又止，但未多说，心下却不以为然。他并不为仅仅只是训练五个月的水军，能够跟杨钦麾下的那些在洞庭湖纵横五年的精锐车船队对抗。
但张天鹏说的如此自信，他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
罗腾飞心知张天鹏重诺重信，若不是胜券在握，他不会夸下如此海口，遂然点头道：“既然张统制有如此信心，明日你便出战杨钦，扬我军威。至于黄佐、全琮、刘诜、刘衡、石颗你们可领本部兵马护住两翼，提防杨么、高虎前来支援。”
诸将领命而去。
待诸将撤去后，虞允文道：“相公，黄佐的担忧并非多余。张统制确实有才，但杨钦也非等闲之辈。他张统制不输在干略上，但怕他输在兵士上。”
罗腾飞摇头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重用张天鹏，那便应该相信于他。他说有能力破敌，我们要做的是支持，而不是不信任。”
虞允文道点头受教，毕竟是书生，纵使智如虞允文者，也难免出现多心的时候，不够果断，大气。
罗腾飞笑道：“我倒是很期待明天的一战，看看我神武前军的水军有多少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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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十八章 水鸭战巨鳄
第十八章 水鸭战巨鳄
湖水滚滚长流，风吼涛涌，破浪如飞。
杨钦水军在主舰“大德山”、“大药山”、“浑江龙”的带头下，近百艘、横过洞庭，朝君山扬帆而去。
杨钦水军这三艘巨舰，在洞庭湖上非常有名，属车船级的巨舰。
为了应付不同的战争需求，船舰因着形势大小装备而分门别类，各有其特别用途。
最大的便是车船。
车船发明于南北朝时期，这种船高大如城楼，可容数百人，底尖船面阔，兼且首昂尾耸，吃水深，利于涉洋破浪。甲板上有三重楼，四周皆设护板，坚固犹如城墙。船内共有四层，最下层堆满木石，粮草压实底仓，令船体稳重，减少在风浪襄的颠簸。
第三层设置踏轮，是启动车船的装置。开动一艘大型车船，至少也许百人以上一起蹬踩踏轮。脚力远胜手力，故而车船虽大，但速度丝毫不慢。
若遇顺风顺水、只要全速进压，遇上较小的船只时，就有若车碾螳螂，直接碾碎，斗船力而不用斗人力。
这种船船体大，火力强，对敌人又能生出威慑的作用。
杨钦水军的这三艘大船乃一代造船大师高宣制造，经过了改善，比之常见的车船更要大上一号，船身两旁设二十二个巨轮，由踩脚踏动，以轮激水，其行如飞。
船上的桅帆共有六张，设有滑轮，可以配合风向转动，故能纵横江湖，连实力雄厚的朝廷亦莫奈他何。
除这三艘主舰外，较次一级的是六十艘战舰大船，主要用作冲锋破敌，船身比三艘长达三十丈的主舰短上十丈，照样在两边船舷建护墙，因船身较矮，巨轮就开在护墙底，冲锋陷阵时，巨轮转动，使得战舰如离弦的利箭，威力惊人。
其它七十艘又再小一点的战船，也是以海鳅战舰为主。
虽然比不及前两种战舰，但也是规模巨大的车船，当年高俅攻打水泊梁山时，造的正是这种海鳅战舰。
这时杨钦水军的舰上一片忙碌。
杨钦卓立大德山号最定乘甲板上的望垂处，胸中豪情万丈。
百多艘大型战船，乘风破浪，无声无色地在湖面推进。
自从程昌寓、王燮溃败以后，还是首次倾巢出击，心情既是兴奋，又是紧张。
杨钦对于威名暴于天下的罗腾飞，丝毫不敢大意，但看着自己麾下的这支舰队，又充满了必胜的信心。虽说罗腾飞以是天下公认的大宋名将，但却从来没有打过水战。
这点也是杨钦自信的原因之一，想当年那完颜兀术何等猖狂，搜山捡海将大宋皇帝逼得流亡海上，最后还不是给韩世忠的八千水军困在了黄天荡？
原因不正是因为完颜兀术不善水战吗？
黄天荡一战成就了韩世忠，洞庭湖一战，说不定能够成就他杨钦的一世威名，那种紧张的兴奋，让他几欲高声呼喝了出来。
这时郭友峰、傅怡来到了他的身旁两侧。
郭友峰吁了一口气，抹掉额角的汗水道：“报告威武王，一切预备妥当。”杨么野心颇大，自称天王，麾下诸将皆封王侯，杨钦正是其中的威武王。
傅怡天补充道：“甲板、船身均重新包上生牛皮，又涂了泥浆，足可应付敌人的火箭和火弹。”
杨钦点头称许。
这水战一途，不外箭射、撞击、火攻三种战术普遍战术，其中火攻尤为厉害。正所谓，焚敌莫如火，往往可藉此决定胜负。
战船没有可能不是木造，而且必须以抹上桐油，以延长在水中使用的时间。如此一来，却易着火。兼之船上的篷、索、帆、板等物，无一不是易燃物品。
故而当年赤壁一战，曹操纵使有兵数十万，也难挡黄盖所领的战舰火烧。
所以水战之道，首要在防火。
自汉末起，东吴即以生牛皮防火，发展至隋唐之际已改用泥浆，只是泥浆干则脱落，不能长久。
杨么水军称雄于世，自有独特之处。
洞庭湖君山上长有一种独特的无名草，此草汁能够防火，不易燃烧，就算被火球火箭射上，亦不会立刻燃起、扩散。杨么水军每战之前，皆以草汁涂抹船身，以作防火之用。所以无惧官兵火攻，常将官兵杀的落花流水。
因罗腾飞远非一般之敌，杨钦未敢大意。在涂抹草汁的同时，还再里以不易燃的生牛皮包裹，最外又加上泥浆，三重保护，以策万全。
杨钦满意的点了点头，郭友峰、傅怡追随他许久，正是他的心腹爱将，两人都是极善于水战是大将，经验十足。对于他们，杨钦很是放心。
杨钦道：“不知罗腾飞的水军如今在何处？”
他正是因为得到罗腾飞水军的动向，才大胆出兵，起所有战舰来战。
他也不认为一支成军不到一年，一场实战经验没有的水军，能挡他的无敌之师。
他要做第一个战胜罗腾飞的人。
郭友峰摇头道：“具体情况不知，但根据确切情报，他们应当就在这附近才是。”
上方桅杆上突然传来一阵金锣声，随即了望水手大叫：“前方出现敌踪，有小战舰五百余，并无大舰。”
杨钦神色大动，赶忙攀上桅杆，目光眺望着前方，果真见到一支舰队。对方布阵整齐，但皆是小舰，并无一艘像样的大舰。
杨钦嘴角上露出了一阵讥笑，以是胜券在握。水上作战，不同于陆战。陆战讲究兵卒勇悍，而水战却讲究战舰犀利。若无战舰支持，即便士卒个个以一当十也无济于事。
对面的敌人皆是小舰，如何是他这大舰的敌手？
相隔太远，杨钦一时之间也不知对方究竟是何许人，心道：“不管这些，反正这天赐的胜利，焉能错过。”
杨钦并不怀疑有诈，也不可能有诈。
只因洞庭湖浩瀚，大德山又是巨舰中的巨舰，了望塔顶湖面高达近二十丈，方圆数里的情况一览无遗，何处有兵到来，他们可以再第一时间做好准备。
杨钦当即下令道：“全军转道东北，抢占上游顺风处。”
在水战上，水流和风势的顺逆这两项均有决定性的作用。
因此，当年杨么与伪齐结盟，其目的正是夺得荆襄、鄂州，以便占据上游地利。
其次是风向，无论射箭、船速、火攻，当然亦是顺风者占天时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