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腾飞也抱拳作揖道:“皇上,张太尉并未有使用显忠的条件,我们的邻国无论是西夏。还是金国都是以骑兵为主的国家。铁甲重骑有力量而无灵活,想要发挥真正的力量,必须辅佐轻骑兵护航,以保证铁甲重骑能够肆无忌惮的冲锋。张太尉麾下并未有骑兵能够给显忠的铁甲重骑护航,交给他使用并不能真正的发挥铁甲重骑的威力,请皇上三思。”
赵构深深地看了罗腾飞一眼,竟然点头道:“好吧!为了罗卿!朕只有对不起张太尉了!朕这就拟旨,将李卿调于神武前军,担任军中统制,为我大宋效力!”
见赵构改口,罗腾飞、李显忠登时欣喜若狂,君无戏言,他们都以为事情没了转机,想不到赵构竟会为了罗腾飞失言。
赵构对张俊的宠爱那是显而易见的,朝中赵构最信赖的大臣不是王次翁而是张俊。赵构能为了罗腾飞而失信于张俊,这实在出乎罗腾飞的意料之外,心底也觉得奇怪,不仅仅只是为了此事,今日赵构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异常怪异,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喜讯一般,好奇问道:“皇上似乎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赵构“哈哈”笑道:“让罗卿给看出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金使已经决定三日后议和了,一切事宜皆有王相代理,朕不用亲临。”顿了一顿,又伤感道:“朕不孝,让父皇客死异乡,至今方能迎回大宋安葬。索性母后健在,朕一定要好好一敬人子之礼。”
罗腾飞这才大悟,原来如此。
“金使决定议和一切事宜皆有王相代理,朕不用亲临”的意思正是张通古、萧哲已经不再坚持赵构一定要给他们下跪这一条约,让王次翁代替赵构跪在张通古面前接受金国诏书。
赵构身为皇帝,自有皇帝的尊严,面子,他也不想跪在张通古的面前,成为历史的笑柄,但是他怕金国入骨,虽然不情愿。但正如东方胜说的那样,为何保住皇位,丢脸就丢了。为了求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能够不跪,不丢这个面子,还能达到求和的目的,对于赵构来说确实是天大的喜事。
造成这个结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罗腾飞!
张通古、萧哲在宋朝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谁都是趾高气昂的,包括赵构这个皇帝,但面对罗腾飞却温驯的如同一只小猫咪,在昨日船上罗腾飞指明的告诉了他们,只要干有辱大宋国体的事情,便会将他们剁成肉包子,送给金国皇帝。
没有一个人怀疑罗腾飞的话,张通古、萧哲更加不敢。
这次议和对于大宋无益,对于金国反而充满了利益,给了他们休养生息,解决内患的时间。所以,希望议和成功的不仅仅只是赵构,而是金国皇帝完颜亶。
虽然金国开的条件严苛,但事实上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经过罗腾飞指明以逼迫,张通古、萧哲在第二天便改口了,降低了条件。现在就算是赵构想跪,为了他们的小命,他们也不敢承受。
赵构也奇怪为何张通古、萧哲等人会改变主意,多方打探才有王庶口中得知一切实情,心知是罗腾飞威慑住了金使,逼迫金使改口。
罗腾飞如此做来是为了大宋的颜面,跟赵构无关,但在赵构眼中却是维护了他的面子,认为罗腾飞是一个忠心对他的臣子:为了不让他为难,可以不计较王次翁的得失,放弃消灭政敌的一个大好机会;为了保全他的颜面,可以威慑金人,逼迫金人放宽条件。
经过这两件事情,赵构自当对罗腾飞充满了好感,投桃报李,面对罗腾飞的要求也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宁愿失言,也要随了罗腾飞的心愿,将李显忠调入他的帐下听用。
罗腾飞心道:“这真是错有错着了!”对于赵构后面的一番话,罗腾飞嗤之以鼻,心中不屑。
宋朝向来注重“仁孝”,有些皇帝甚至以“仁孝”为治国口号。
赵构却不仁不孝,一心想偏居一隅,以求和来免除战火之苦。
为了不让人来指责他胆小怕事,天天将迎回母后挂在嘴边,表示自己委屈求和不是自己贪生怕死,而是为了一尽孝道,让人恶心至极。
见赵构如此开心,罗腾飞心下冷笑道:“笑吧!笑吧!等时间一到,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有老子在的一天,这议和休想成功!”
为了表彰罗腾飞的功绩,赵构还特地奖赏了一些黄金美酒。
反正赵构不缺这黄白之物,罗腾飞毫不介意的收了下来。
正欲离去,赵构却叫住了罗腾飞,道:“罗卿等等!朕刚刚想起一事,不久前朕收到统制官王德的上疏,他也希望编入神武前军。朕思罗卿镇守半片中原,要时时受到各方威胁,无地利之固,但多给予点兵马,以防万一。因此已经答应他了,不久他就会领本部兵马去神武前军报道。这王德当年在金兵南下的时候,曾经救过朕一命,罗卿替朕好好照顾照顾。”
“王德?”罗腾飞皱眉道:“皇上,此人空有夜叉之名,武艺非凡,但胆小怕事,战不敢前,是软蛋中的软蛋,我要来有什么用?”
赵构颇为不悦,道:“王德好歹也是有功之将,罗卿不可胡说。此事朕早已定下,不可再让朕失信他人。”
罗腾飞也有些不满,但觉得赵构已经给了他面子,情愿失信于张俊也要顺从他的意愿,在不给他面子也说不过去,加入就加入吧,最多不过多一些人吃饭而已,将他们赶去没有危险的边城镇守,眼不见,心不烦,什么事也没有。
如此想着,罗腾飞也便答应了下来,点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了,也就如此吧!”
离开了皇宫,罗腾飞迫不及待的拉着李显忠去看那三千铁甲重骑。
来到城外军营,见李显忠列营整齐,个个营垒之见错落有致,显然是深协用兵之法的大将说布置。
罗腾飞点头赞叹:“显忠能布出如此严谨的营垒,胸中韬略可见一般啊!”
李显忠笑道:“相公过奖了,这布营之法,只是用兵常识而已。”
罗腾飞道:“不然,越是常识,越要注意。带兵之将,往往忽略这常识问题。显忠深在我大宋腹地,这里绝无可能有敌兵来袭,可你的军队却依旧做好了御敌的准备,显然证明你麾下的这支军队将这种常识深深刻在了心低,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一旦遇上敌人,就能够在转瞬之间做好战斗准备。这点难能可贵,不知你看过张太尉麾下的兵马没有。张太尉的军营在建康附近,只要给我两千人,我可以在两个时辰之间,将他大营里的六万兵马杀的片甲不留。作为驻守军区的大将,他人在临安享福,完全没有对危险的防范意识。”
罗腾飞对于张俊的王八军充满了鄙夷,但看着李显忠的这支兵马,眼中却充满了赞许之意,笑道:“所以说,你这队兵可用,很不错!唯一的不足确实缺乏,防水意识。你看……”
罗腾飞指着北方,道:“你这营地伴观塘河而建,地势北高南低,只要有人以一万沙囊堵住观塘河上流蓄水,不出三日,只要掘开水坝,咆哮而下的洪水,必然淹没军营,冲垮你的营房。”
李显忠随着罗腾飞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果真如此,登时冷汗直流。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西夏于敌交战,西夏那里地理贫瘠,河流不少,但少有南方这般大河。
在那里根本无需防范水攻,久而久之,习惯也就成为自然,忽视了水攻,这个关键的因素。
这个毛病,一直随他带道了大宋,直到此刻被罗腾飞点出。
李显忠由衷叹服道:“多谢相公指点,显忠日后一定多加注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军营。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校场营口。
这时,罗腾飞敏锐的察觉出地已经振动了起来,远处尘土飞扬,似有千军万马奔驰一般。
李显忠道:“这铁鹞子的训练异常严苛,只有每日都经过训练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进入校场,但见校场上一群马披重甲,人装重甲的骑术正在进行着简单的冲刺训练,明明只有三千战士可是却发挥出了数万骑兵一同冲击的压力,那威力,那气势,当真是无懈可击。
“好!好!好!”罗腾飞一连说了三个好,抚掌大笑,“好一支重甲铁骑,三千,人数似乎少了一些,我给你充足五千,你负责训练,尽快让他们有能力上阵杀敌。”
李显忠自信道:“只要战马、人员没有问题,末将这里也绝无问题。”
“好!”罗腾飞拍了拍李显忠的肩膀,随即他发现这队铁鹞子中有一个领头的壮士,他一身西夏人的打扮,脑袋上扎着两根马尾辫,其他地方光光如野,正领着铁鹞子冲刺,不论士气还是架势都异于常人。
“他是谁!”罗腾飞指着那人问道。
李显忠笑道:“他是我的心腹叫赫连战,是我的副手,异常骁勇。在一次战斗中,我的部队救了他的母亲,此后他就一直追随我了,忠心不二。”
李显忠拉着罗腾飞上了校台,以鼓声叫停了训练中的兵马,高声道:“勇士们,告诉你们一些好消息,官家已经下令将我们编入神武前军,冲今日起,我们就是罗家军中的一员了!”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二十章 赵构,摔死了?
第二十章 赵构,摔死了?
三千将士先是一愣。随即高举兵器爆发出了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罗腾飞也不禁为之侧目。
李显忠解释道:“相公或许不知,您的大名响彻南北,为世人敬仰。我麾下的这些兵马都是由在下精心挑选出来的。他们几乎都是住在宋夏边境,他们不是深受汉化的骁勇战士,就是饱受金国欺凌,对金人有着切齿深仇的勇士。对于屡破金贼的相公,对于连败金军的罗家军充满了向往。能加入罗家军,成为罗家军的一员,在罗家军中与金兵血战,是我们一行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罗腾飞恍然大悟,李显忠果真是身在西夏,心系大宋。若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暗自招募心腹亲卫,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募集这三千对他忠心不二的战士的。
李显忠望着校台下的三千健儿,高声道:“你们可知站在我身旁的这人是谁?告诉你们,从今日起,他就是我们的统帅,被金人称作‘罗爷爷’的罗腾飞,罗相公!”
诸兵将哗然,人人仰慕的望着罗腾飞。
他们来宋不过月余,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够见到心目中的偶像,英雄。人人士气高涨。
这时,校台下传来了一句怀疑的声音:“听说南方的好汉罗腾飞是大宋第一勇士,力大无穷,双手能够生裂狮虎,在战场上可视万千敌人如同草芥,有鬼神难敌的神勇,真的有如此厉害?”
罗腾飞向台下望去,问话的并非他人,正是那个叫做赫连战的勇士。
李显忠露出果然之色,低声道:“相公勿怪,这赫连战是个什么也不知的好战憨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实力,相公最好是露一两手,让他心服,如此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在相公麾下效力。”
罗腾飞也压低了嗓音道:“正和我意,若今日不能让他们信服,他日再战场上有如何情愿接受我的指挥?”
说着,罗腾飞站了出来,对着赫连战笑道:“再我们汉人这儿有一句古话‘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一遛’,传言是有夸大之处,我的武艺功夫如何,要真正比试过才能知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赫连战粗声道:“有何不敢!”
罗腾飞跳下了校台大笑道:“步战,还是马战,这位壮士可自选一项。”
赫连战直肠子,想了想高声道:“步战吧,传闻你马上能敌千军,定是擅于马战。我们来步战。就算输了,也不会输的那么难看。”
罗腾飞暗自偷笑,赫连战这算盘打的不错,但却是自讨苦吃。罗腾飞在马背上所向披靡,皆认为他最善马战,但却鲜有人知道他罗腾飞真正最擅长的却是步战。
见赫连战提议步战,罗腾飞也不拒绝只是道:“你可别后悔!”
赫连战下了马背,让人脱去身上重甲到:“我赫连战是个男人,一言十鼎,最算得数!”他对汉语一知半解,学的稀松平常。觉得一言九鼎的九不如十大,一言十鼎,那便更加显得自己重信守诺,却不知在古代九意味着至尊,最大的意思。
罗腾飞听他说得好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对,好男人就应该一言十鼎,说话算话。”
罗腾飞摆出了八极拳的进攻架势,这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仅仅只是一个架势。罗腾飞的气势骤变,身形硕大,有金刚貌相。坦开胸脯,显存孝打虎之威;双手横切胸前,有霸王拔山之势。
赫连战身体前倾,竟然摆出了摔跤的架势。
这摔跤在中国春秋时期就以存在,不过当时是叫做角力,而不是摔跤。
这种游戏崇尚气力的异族,最为喜欢将摔跤发展成套路,成为一项人人必学的运动。
赫连战正是摔跤中的好手,这也是他为何提议步战的主要缘由。
罗腾飞见他摆开摔跤的架势,也收回了架势,身体前倾,打算在他擅长的领域,击败于他。
这个摔跤,一来一往,最要说得分明。说时迟,那时快,正如空中星移电掣一般,片刻功夫迟慢不得。
赫连战大喝一身冲了过来。
罗腾飞见赫连战逼将入来,虚将左脚卖个破绽。赫连战忙伸脚来勾,被罗腾飞握住小腿。赫连战性起,不理不会伸手又来拿罗腾飞胸口。
罗腾飞拉着赫连战后退一步,赫连战下盘不稳,摇摇欲坠,罗腾飞趁机抢将入去,用右手扭住赫连战,探左手抓着赫连战胸脯,低喝一声。单臂直把赫连战直托将起来,高高举在了头顶,大笑:“赫连勇士,你服是不服!”
四周兵士都看直了眼,赫连战一身的摔跤技术出神入化,在西夏也是赫赫有名,但料想不到在罗腾飞手上竟然走不过一合,而且那一两百斤的身躯被他一个手单臂高举了起来,一个个目瞪口呆,随即发出了震天呼喊。
他们久在西夏生活,自是崇拜勇士。
赫连战在他们之中,武艺仅次此李显忠,向来深的将士信赖,见骁勇的赫连战一合就败,对于罗腾飞更是推崇备至,反而为他欢呼了起来。
罗腾飞将赫连战放下。
赫连战惊魂未定,站定以后,倒也爽快,笑道:“你真是好本事,不说是大宋第一勇士,就算天下第一勇士也当得。我赫连战服了,日后任凭指用。上火海,下刀山。也没有屁话。”
“哈!”罗腾飞从容一笑,道:“好一个‘上火海,下刀山’就冲你这话,我请你喝酒!”
赫连战眼睛一亮,兴奋道:“打架我不是你对手,这喝酒却不输你。不过,我要喝就喝好酒,绝不喝马尿,数量也不能少!”
罗腾飞战功彪炳,酷爱饮酒,赵构赏赐少不了酒。大臣互动送礼也少不了酒,加上自己买的,附中藏酒至少也有两三百坛,堆满了整个酒窖,口气也是十足道:“我府中的酒足以淹死你,管你喝个够!”
赫连战点头道:“那是最好!”
罗腾飞道:“自己有的喝,也别忘了兄弟,叫上百来个力气大的,上我府上搬酒今天趁着高兴,破一次例,全军同醉!”
诸将士听了齐声高喝,都感罗腾飞善解人意,人人欢喜。
“这有一点还需注意。”罗腾飞语气一变,整个人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喝醉无妨,但不许惹事。记着,你们现在是我罗家军的一员,一言一行,必须严格遵守我罗家军的军纪。我罗家军军纪严明,没有任何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