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就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洪水本来就有千钧之势,受堤坝阻挡,力量凝聚,在冲毁堤坝的那一刻,将会以十倍的力量宣泄而出。
杨瑛这一招正是如此。
岳银瓶知道单枪决对挡不下此招,手腕轻轻一抖,收回了此招。
杨瑛趁势追击,长笑数声,鬼切连连狂扫,叮当之声音,络绎不绝。
岳银瓶从容应对,双枪就如两条手臂,运用自如攻中带守,守中带攻,将攻防之势,融为一体,尽数接下来杨瑛的十一招,刚柔相济的攻势,同时竟还击了十六招。
战至此刻孰强孰弱已经显现。
杨瑛虽然领悟刚柔并济之法,但尚未完全突破瓶颈,不能完全的灵活运用,而岳银瓶武艺本不及杨瑛,但如今却先一步跨越了瓶顶,成功的超越了杨瑛。
“可能是银瓶在过去的一年里,多次得到岳帅指点的缘故吧!”罗腾飞暗自想到。
其实,岳飞公务繁忙,哪有很多的时间指点岳银瓶,更何况他们一个在庐山,一个在鄂州大本营,相聚数百里。
岳银瓶只有在岳飞抽空回山探望母亲的时候才能得到他的指点,时间绝对不超过十日。
原因只在武艺好,不一定就是好老师。
罗腾飞如今的武艺胜过岳飞无疑,但岳飞博览百家之长,创出岳家拳、岳家枪对于武学的理解,胜过罗腾飞多矣。
这就好比欧阳克跟郭靖。
论资质欧阳克比起傻乎乎的郭靖强上何止一筹?
欧阳克自幼得他父亲欧阳锋教导,一身武艺属于高手之流,郭靖根本不是对手,但洪七公仅仅教了郭靖一个多月,郭靖便能跟欧阳克一战,学了降龙十八掌的最后三掌更是打赢了欧阳克。
这就是差距,欧阳锋武艺不逊于洪七公,但说到教徒弟的本事,两人相差就远去了。
岳银瓶得岳飞十日指点,以远胜杨瑛的罗腾飞的一月传教。
胜负似乎以定,岳银瓶将最近领悟到了武学心得轮番使出,杨瑛以是守多攻少,渐渐不支。
忽然杨瑛闪过三尺,神色严肃的盯着岳银瓶,呼吸有些急促,发鬓也有些散乱,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想不到你武艺竟然精进至此!”
岳银瓶从容一笑,道:“你也不差,但不如我!”她一枪指天,一枪朝地,面不红气不喘,脚下立如泰山,确实胜过杨瑛一筹。
杨瑛笑道:“输赢未定,胜负犹未可知。我还有一招,若你能接档的住,便算是我输了。”
岳银瓶双枪平举,各舞了一个枪花,笑道:“好!莫说一招,十招,百招又有何妨?”
罗腾飞心中一动,面色苍白,失声道:“莫非……”他露出惊骇之色,杨瑛对自己教她的那一招仅仅只是练得有模有样,真正的神髓没有掌握分毫。
但那一招威力实在太大,罗腾飞传给杨瑛,正是为了让她当杀手锏来使用,此刻贸然使出不伤人就伤己。
罗腾飞正欲制止。
杨瑛对罗腾飞从容一笑,已向岳银瓶冲了过去。
转瞬逼近,岳银瓶心知杨瑛这最后一招必然是她的绝技,不敢大意,双眼凝视杨瑛手中的鬼切,打算看清她的刀势。便在这时,杨瑛突然转身,鬼切消失不见,留给岳银瓶的仅仅只是背影。
这个破绽太多,岳银瓶正欲挺枪而出,忽的心生警兆。
罗腾飞也忍不住急出声来:“小心……”
杨瑛脚尖一点,扭动腰力,身体转了一圈,全身所有力量都聚集在了手上。三尺七寸的鬼切化作一匹耀眼的长虹,宛如银练凌空,天龙舞爪,带动完美的圆弧线朝岳银瓶席卷过去!
强烈刀光,在这刹那之间,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森森破空,发出嘶嘶异响。
岳银瓶眼中只有凌厉无匹的鬼切,那里还有半点杨瑛的影子。
岳银瓶见多识广,一看刀光有异,心头止不住蓦然惊骇。她做梦也想不到杨瑛竟会有如此骇然的杀手锏。她纵然武艺胜过杨瑛,在这一招面前也万难抵挡。
慌乱间,平举双枪,身形暴退。
但犀利的刀锋已经封锁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岳银瓶只能闭目待死。
突然手中一轻,岳银瓶睁开了双眼,杨瑛已经收回了鬼切,但她的双枪以断成了四节。
她的枪离胸口只有一尺,也即是说适才杨瑛只要往前一尺,锋利的鬼切将会划破她的胸膛,割裂她的心脏。
岳银瓶手中断了的双枪掉在了地上,没落的长叹了口气道:“我输了!”
杨瑛惨然一笑,道:“我一开始就输了!”
岳银瓶一脸不解,奇怪的看着杨瑛。
杨瑛眼神瞄了瞄一旁的罗腾飞。
岳银瓶扭头一看,“扑哧”一笑,输了的感觉以消散无终了。
罗腾飞拍着胸口,一脸苍白,惊魂未定,额上冷汗都吓了出来。
他万万想不到杨瑛竟然能够完美的使出这一招,从转身到扭腰聚力,直至最后的弧线劈砍,一切都完美无疵,毫无瑕癖。
从杨瑛出招的那一刻,罗腾飞已经看出来杨瑛掌握了这一必杀技的诀窍,更知这一招的威力是岳银瓶万万不能抵挡的。
而且他无法确定杨瑛能够不能控制这凝聚一起的力量,万一有个意外,岳银瓶就是横死当场的局面。
带他发现时,杨瑛已经出招,想要制止以是万万不及了,只能惊呼出声。
待见岳银瓶即将被杨瑛划破胸膛的时候,罗腾飞吓得几欲晕阙过去,脑袋一片空白。
索性在最紧要的关头,杨瑛控制住了这股力量,缩回了鬼切,鬼切这才以无比的力量斩断岳银瓶的双枪,从她的胸口划过。
饶是如此,罗腾飞依旧吓得三魂失了六魄。
见岳银瓶笑出声来,罗腾飞哭笑不得,佯怒道:“还笑,可吓死我了。”
岳银瓶没有回话,但眼眸中却透露着丝丝笑意。
杨瑛这时道:“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她来到罗腾飞的身前,盈盈一拜,笑道:“谢相公传授我如此绝技,助我取得胜利。”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二十八章 终于破处了
第二十八章 终于破处了
杨瑛这话一出口。罗腾飞便暗叫:“不好!”
果然,岳银瓶一听,杨瑛这打败自己的这一招绝技,竟是罗腾飞所传,眼中再度升起了丝丝寒意,一下子将自己战败的罪责推卸到了罗腾飞的身上。
罗腾飞摇头苦笑,暗忖:今晚可不得安生了。
杨瑛要走,罗腾飞作为主人自然随后相送。
朦胧夜色,月光余晖照射大地。
两人并骑穿过了两条大街,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来到了杨瑛府外。
杨瑛看着漆红的木门,虽然一路上她有意放慢速度,但终究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杨瑛低低的说了一句。
罗腾飞笑道:“那我告辞了!”
杨瑛强颜笑道:“不进去坐坐?”
罗腾飞摇了摇头道:“天色不早,若回去太晚,银屏又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杨瑛心中隐隐作痛,笑道:“也是!今晚给相公添麻烦了!”
罗腾飞摇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银屏有些咄咄逼人了。应该是我带她向你赔罪才是。”
杨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叫开了门,身影消失在了屋舍内。
杨瑛靠在门内,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从一开始,罗腾飞的心底只有岳银瓶,自己一开始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今日的争斗纵然自己胜利了,又有什么意义?
罗腾飞怔了怔,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为何,今日他总觉得杨瑛有些伤感,跟原来那个倔强淡漠的杨瑛,判若两人。
想不出缘由何在,罗腾飞带着这般疑问回到了府邸。
将马栓好,来到大厅,沈灵儿已经不再了,仅有岳银瓶独自一人坐在大堂。
见罗腾飞回来,岳银瓶吃味道:“回来的挺早,我还以为你要在她府上坐上一会儿呢!”
罗腾飞顿感头痛,想不到岳银瓶的醋劲如此大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道:“好了,我在意谁你会不知道,乱嫉妒什么。”
岳银瓶登时给闹了一个大红脸,像给踩了尾巴的猫,惊跳了起来:“什……什么……我……才不是吃杨瑛的醋呢!”
罗腾飞笑道:“那为什么今日那么刁难杨瑛?她可没有得罪你!”
岳银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罗腾飞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岳银瓶道:“你笑什么?”
罗腾飞拿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口,笑道:“还说不是吃醋,不过你吃醋意味着在意我。虽然有些烦躁。但心里却是喜欢的很。”
岳银瓶先给他亲昵的动作闹了个大红脸,随后听他取笑跺脚道:“不错,我就是吃醋了,嫉妒了,又怎么样。我在庐山天天念叨着你,而你好几个月也不给我写一封信,传一个话。反而跟杨瑛打的火热,又送她铠甲又教她武艺,腻在一起,你说,我能不在意吗?奶奶病情一有好转,我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期待见面。但是你呢,又跟杨瑛一起,而是还是那么晚,有说有笑的,你说我能不在意吗?”
面对岳银瓶发泄似地喊叫,罗腾飞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他只是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就像是湖水一样,仿佛潜藏着深不见底的爱恋。看得她心里发慌,心如鹿撞。
罗腾飞凑了过去,用力吻上了她的嘴唇,以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她一时说不出话,奋力挣扎了几下,到后来转变成无比热烈的反应。
情火在这一刻点燃。
罗腾飞将岳银瓶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月光透过窗外,照射在床上。
衣物逐渐褪去。两人抵死缠绵,肢体交缠,好像一对恩爱的鸳鸯,交融在了一起,呈现出一副痛苦和欢乐交织的图画。
清晨,火辣的太阳从窗外射入。
岳银瓶懒散的睁开双目,刺眼的阳光让她眼前一片苍白,不得已重新闭上眼睛,扭了扭头,发现自己竟枕着罗腾飞的胸膛,想起昨夜的疯狂,不由一阵面红耳赤。
“你醒了!”耳中传来罗腾飞温和的声音。
岳银瓶吓了一跳,赶忙滚向一边。
罗腾飞展臂重新将她搂在怀中,笑道:“都如此亲昵了,还害什么羞?”
岳银瓶将头缩了起来,羞道:“我们还未成亲,便发生了这种关系。传扬出去,我还怎样见人?”
罗腾飞“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在我们那个时代奉子成婚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我们早已到达了这个年纪。谁会笑话。大不了,我们择日成亲好了。”
岳银瓶受到了杨瑛的外在压力,也不再坚持,轻声“恩”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好!”罗腾飞笑道:“等会我便让虞允文准备贺礼,送至鄂州大本营向岳帅求情。不,应该改口叫岳父了!哈哈,岳飞是我岳父,若在我那个时代,说出来有谁会信?”
岳银瓶奇怪的看着罗腾飞,不知那个时代应该怎么理解。
罗腾飞无意瞒着岳银瓶,但这事实在不好实话实说,胡乱解释一通。
岳银瓶也不深究,两人细说情话。
岳银瓶此刻心中充满了幸福,想起了昨夜对杨瑛的态度,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问道:“昨夜,我是不是有些出格了?”
罗腾飞在她的鼻子上刮了刮道:“你才知道,胡乱吃醋,乱发脾气。人家杨瑛好不容易来我们府上做客,你却处处针对人家,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既然知道出格,下次见面就跟她陪个不是吧!”
岳银瓶确实觉得对不住杨瑛。但听罗腾飞全说自己的不是,丝毫不在意杨瑛对她的挑衅。情场上那小女人的心态又发作了起来,怒道:“你就知道帮她说话,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罗腾飞笑道:“你的想法我知道,但你这醋吃的实在是荒唐。人家杨瑛可是燕青、李师师一同生出的优良品种,称她是第一美女也不为过。据我所知,追求她的人可以组成一个军。其中不乏翩翩帅哥才子,也不乏英雄豪杰,我们两个怎么能够扯到一块去?”
岳银瓶瞪大着双眼道:“你没看出她对你有意思?”
罗腾飞怔了怔,道:“怎么可能?”
岳银瓶见罗腾飞一脸迷糊,还略带几分不信的神色。暗自一笑,心道:“他还真的没有察觉……”岳银瓶觉得这样更好,也不说破,只是道:“别在意,是我瞎猜的。”
罗腾飞“噢”了一声,但心底却在想道:“杨瑛她真的喜欢上我了?”
岳银瓶见罗腾飞神色异常,还在想着那事暗恨自己多嘴,偶思起昨夜的失败,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教杨瑛的那一招怎么破的?”
罗腾飞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不再多想,笑道:“你问这个干嘛!”
“废话!”岳银瓶白了他一眼道:“你教了她那么厉害的一招绝技,我若不知破解之法,日后再与之比试,她在使出这一招,我怎有胜算?”
罗腾飞想了想道:“这一招算是我为杨瑛创的杀手锏,哪是说破就破的了得?尤其是你的力量不足,不足以抵挡她那将力量凝聚一点的那一招,想要破解,更是千难万难。”
岳银瓶打了他一下,气道:“那这不就意味着,我这辈子再难胜她?”岳银瓶将杨瑛视为劲敌,若一辈子都赢不过她,那种滋味当真不好受。
“也不尽然!”罗腾飞轻声笑道:“这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招,就算是杀手锏也是如此。杨瑛这一招只要你在事先看穿她的意图,然后近身相逼,让她没有冲刺加力的空间,这一招自然使不出来了。”
岳银瓶道:“她持鬼切最善近身搏斗,我若近身岂非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罗腾飞道:“除非你有办法硬抗她一击,不然只有这个办法。若这招轻易可破,又怎算是绝技。”
岳银瓶气的牙痒痒的,可偏偏无可奈何,只能暗生闷气。
他们直到正午,方才起床。
经过一夜“大战”的滋润,岳银瓶容光焕发,显得倍加娇艳;走路的姿势也和往常不大一样,两条修长的美腿似乎有点发软,步子有点飘。走路都有些不稳。
就这点便没少让惟恐天下不乱的沈灵儿取笑,并且改口叫岳银瓶“嫂嫂”了。
岳银瓶又有欢喜,又觉羞愧,不敢外出见人。
罗腾飞胡乱吃了一些,补充体力,往议事厅走去。
得知罗腾飞到来,虞允文将一叠要处理的军政事务搬到了罗腾飞的桌子上。
罗腾飞眼睛眨了眨道:“这些今天必须处理完吗?”
虞允文肃然道:“是的,相公,必须处理完!”他的语气不用质疑。
“好吧!”罗腾飞点头表示明白,见虞允文正欲离去。
罗腾飞想起了答应岳银瓶的事情,开口拜托虞允文准备一些聘礼,让让送往鄂州岳飞处,向岳飞求亲。
虞允文咋听如此消息呆立了半响,欲言又止,想了想终道:“相公,你跟岳姑娘患难与共不假,但在这种时候向岳宣抚使求亲却非明智之举。”
罗腾飞一脸好奇,问道:“这话怎么说,我都三十年纪了。在你们这个时代,当爷爷都足够了,取个老婆又碍着谁了?”
虞允文肃然道:“官家!”
罗腾飞神色也是微震,道:“怎么扯在官家身上了?”
虞允文沉声道:“相公何不想想当年我朝太祖皇帝的天下是如何得来的?”
罗腾飞自然是知道当年赵匡胤在柴荣死后,手握兵权,欺负柴家的一群孤儿寡母,发动了陈桥兵变一事。也是因此,宋朝对武将多有牵制,在北宋时期朝中基本皆以文官掌握兵权,大将不能私自带兵,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