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主要的是靳杰是个孝子,而那对夫妻在韩世忠的手上充当人质。
在这有心算无心之下,韩世忠会中计也不奇怪了。
他又问:“庐山密林丛生,我军不可能在每条小道安排暗哨。你又怎么确定,我军的暗哨会发现韩世忠的那支奇袭士卒?”
“这也不难!”夏诚依旧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多日前,黄诚曾经来到庐山拜会帮主。我事先让他记下遇上贵帮的地点。在下不知道贵帮何处有暗哨,但那个地方绝对是有的。我刻意让假‘靳杰’从那里通过,这队伏兵自然逃不过贵帮的监视。”
罗腾飞暗叫厉害。此人心思慎密,丝毫不像外表这般,粗鲁无智。
“最后一个问题!”罗腾飞随口道:“你是如何告之韩世忠,让他们断我军粮草的?”
“这个……”夏诚似乎还打算回答,猛地一惊,笑道:“帮主这是何意?”
“何意?”罗腾飞昂首长笑,双眼如狮子一般的瞪着夏诚,态度转变之快,让夏诚措手不及神色惊愕。从来没有计算失策的他,一时间也愣在了当场。
罗腾飞冷笑道:“多谢你的解惑。不得不说你很聪明,也很厉害。韩世忠被你耍的团团转,老子也被你当成了枪使,陷入了困境。但老子提醒你一句:人心复杂,并不是那么容易看透,看穿的。你以为将老子逼上绝路,老子就会向杨么效忠?”
“狗屎!”罗腾飞吐了一口唾沫,哼声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不投奔杨么老子就混不下去。”语气里带着一种刺骨的杀机。
看着几近狂暴的罗腾飞,夏诚惊骇大叫:“你若动我分毫,天王绝不会放过你。”
罗腾飞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仰天大笑,震得夏诚气血翻滚,“好……老子今日就将你的脑袋送给杨么,老子很想看看,他是如何不放过老子的……”
罗腾飞由杀戮入武道,一颗心本就充满了对生命的蔑视。
说岳中杨么还算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在历史上却是一个王莽、安禄山类别的人物,他勾结伪齐意图平分赵氏天下。
须知,这伪齐是金国的狗,是金国的儿皇帝,勾结伪齐跟勾结金国没有什么两样。
夏诚几番算计不但是让他去跟杨么一起祸害汉人利益,反而迫使青龙帮陷入困境。罗腾飞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早有杀夏诚之心。
只是一些疑惑未解,才跟他和颜悦色,现在疑惑消除,罗腾飞自不在有好脸色,双眼中透露出了浓厚的杀意。
夏诚因为才高,所以自负,自认为料事如神,却料不到罗腾飞的性格霸道,与众不同。你越是逼迫,越是让他走投无路,他就越无所顾忌,反抗的就越是厉害。
如鬼魅的身影出现在夏诚的人面前,无声无息的一拳轰向了他的胸口。冰冷的感觉充斥着夏诚的神经,这是不安、恐惧、震惊交织在一起的寒气。
“咚!”
生死关头,夏诚奋力将身体右闪,但还是被一拳击中左肩。罗腾飞的拳头日夜击打沙袋穿透力极为强大,夏诚避开要害,但刺入肌肤的拳劲直接打碎了夏诚的肩骨。
巨大的余波将他整个人打飞了出去,夏诚从未想过单单依靠拳头就能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罗腾飞疾步上前将其接住,又度一拳击打在夏诚的胸口,筋断骨折声中,那夏诚前胸塌陷,整个人笔直地飞了出去!
一命呜呼。
正是形意拳中的两步杀。
第三部 再战韩家兵 第十八章 百姓的支持
南宋临安宰相府。
大宋宰相朱胜非接见了参知政事赵鼎以及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岳飞。
“相公,官家真的一点表示也没有吗?”岳飞神色激动,因为襄汉的战事,他已经有十余日难以安睡了,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朱胜非见岳飞如此模样,心中暗叹,岳飞禀性刚烈、耿直,上书言事有一说一,那是字字珠玑,金玉良言,但却令赵构不喜,早已心生不满。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赵鼎长叹了口气道:“鹏举,此事就到这里吧。”
“这怎么可以!”岳飞粗声抗辩:“襄汉战局,关系大宋存亡,岂容马虎。”
“官家已然决定,又为之奈何!”朱胜非言语中透露着一丝辛酸,宰相一职看似辉煌一时,但个中滋味实不足为他人到也。
尤其是象朱胜非这般,想当一个为国家出力的好宰相,更是如同背上万千包袱。每每跟皇帝政见不一,要检举皇帝错误时,朱胜非都会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尤其是襄汉战事,他跟赵鼎力挺岳飞,却让赵构暗疑他们文武勾结,怀有莫大委屈也无苦去诉。
岳飞能体谅朱胜非、赵鼎的难处,将心一横道:“岳某也不为难两位相公了,两位相公助岳某之情,岳某必不敢忘。时间紧迫,某当亲自面君陈述利害关系。”
“不可!”朱胜非、赵鼎闻言同时色变,齐声高叫了起来。
岳飞惊愕不解。
赵鼎苦笑道:“官家是不会见鹏举的。”
朱胜非道:“在两日前,鹏举可曾上疏官家,奏章中有言‘襄汉战事,关系重大,太尉之能,不足克复’?”
岳飞点了点头:“却有此言,当时岳某心急,言词有些不当,现在想起也颇为后悔,但所言却是字字属实,并无任何不实之处。”
“那鹏举可知官家,坚持奏章的反应?”面对朱胜非的询问,岳飞摇了摇头。
赵鼎深深的看了岳飞一眼,一字一句道:“官家当时勃然大怒,叱喝说‘朕固知非岳飞不可也!’”
岳飞面色惨白,赵构此话言外之意,显然是认为岳飞争功,贬低他人抬高自己。
即便是岳飞问心无愧,也不由一阵心惊。
赵鼎拿出了一份战报,道:“这是张太尉不久前上表的战表,鹏举且看看。张太尉一路凯歌,所向披靡,鹏举此时即便进得了宫,官家也会以此战表来叱责鹏举,对于鹏举大事不利……”
赵鼎语重心长,还待要说,却见岳飞那挺拔的身躯晃了一晃,手中战报竟握不住,掉落在地,神情凄楚口中念叨:“完了,完了,大宋之祸,由此开始。”
朱胜非、赵鼎相继色变,忙问缘由。
岳飞眼中无神直愣愣的说:“太顺利了,一切太顺利了。襄汉对于我大宋至关重要,对于伪齐也是不可或缺的战略要地。张太尉一路北上,竟没有遇到任何顽强的抵抗。如此反常,十之八九乃是计也。”
岳飞想到张俊战败的后果,打了一个激灵,叫道:“两位相公,岳某告辞了。”
朱胜非抢先一步抓着岳飞衣袖,骇然道:“鹏举,这是去哪?把话说清楚……”
“回鄂州,援江陵。”岳飞神色肃然“张俊一败,敌军兵锋必指江陵府,江陵府地处长江中上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乃必不可失的战略要地。江陵府一旦丢失,伪齐、杨么的南北夹攻计划成型,金国又岂会错失良机?届时水战有杨么、陆战有金国,还有伪齐的十万大军作为后盾,大宋危矣!!!”
岳飞将心中的忧虑一口气说了出来。
朱胜非、赵鼎听后吓得几乎瘫倒在地:一切若如岳飞口述这般,大宋可真要重蹈当年靖康之耻的覆辙了。
朱胜非道:“赶快进宫面圣,陈述利害。”
“来不及了!太尉之败就在日余之间,哪有时间等官家考虑证实。”岳飞果断道:“两位相公可速进攻让官家做好准备,岳某必须立刻动身赶回鄂州,希望能在大乱之前赶到江陵府,即便来不及也要守住鄂州咽喉之地,不让伪齐、杨么东进。”
岳飞说着已奔出了宰相府。
……
青龙谷内。
泼猴欣喜若狂的向罗腾飞禀报着庐山山脚发生的一件奇事、怪事。
“老大,今日巡山的兄弟在庐山上脚下发现了五百石稻米,真是太幸运了!”泼猴像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
泼猴也是青龙帮的支柱之一,对于帮中发生的大事业了然于胸。是以五百石稻米不多,但也让他高兴一阵子。
罗腾飞觉得奇怪但也未曾多想,因为军中确实缺粮:虽然他在杀了夏诚以后,已经命人上山狩猎、捕鱼,采集野果,但这些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五百石稻米有胜于无。
第二天,泼猴一脸古怪的来到了罗腾飞的面前,一个劲的搓着双手,难以启齿。
面对罗腾飞的再三逼问,泼猴才道:“老大,小……小猴又捡到七百石稻米。”
罗腾飞古怪的看着泼猴,这粮食在这个时代可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接二连三的捡到,心中起疑道:“不是你下山抢掠村庄了吧?”
泼猴哭丧着脸,指天发誓:“小猴真的不知道。”
罗腾飞来回走了两步,心中一动,对泼猴说了一句话。
次日,清晨。
泼猴神色红着双眼,还带着一人找到了罗腾飞,因为怕地方泄露,泼猴用黑布罩着他的脑袋。
取下黑布,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庞,大约四五十岁左右,胡须都已经斑白,他的神色有些惊恐。
“老大,这位老丈昨夜给我军送来了八百石的稻米。”泼猴神情激动,眼中似乎又挂起了液体。
原来,即便青龙帮即便成为了朝廷的反贼,那些受过青龙帮恩惠的百姓也没有一刻忘记。在得知青龙帮缺粮以后,各乡各镇的百姓都拿出了积存下来剩余的余粮聚集到了一处,他们怕得罪朝廷,只能趁夜悄悄的放在了庐山山脚。
听了缘由,罗腾飞身躯震动,长叹道:“我罗腾飞何德何能能够受到大家如此馈赠,泼猴,去拿钱来。”
“老朽只是一个农夫,家人都死于战乱,大道理我是不懂,仇我也不想去报。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的活下去。是青龙帮给了我们一个安静的生活,保卫着一方平安,让我们免受匪徒袭扰。这份恩德,如同再造。我们无权无势,青龙帮有难,我们没多大能耐,能帮上一些就是一些。这些米粮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帮主就收下了吧。别用钱来折杀老朽了。”老丈泪流满面,竟跪了下来。
看着没有任何心计的淳朴百姓,罗腾飞帮忙上前将他扶起,张了张嘴,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PS:好不容易,大局终于布好,历史即将大乱,精彩即将来临。
罗腾飞不在是小打小闹,而是走上历史的舞台。
透露一点,主角是自己混的,岳飞跟他平级,以后不一定,毕竟有岳MM在。
第四部 雄鹰展翅 第一章 张俊惨败
襄阳府外!
连日里两军激战不休,尸体堵塞了灌子滩,鲜血染红了河床,双方伤亡人数已达三万,可见战事之惨烈。
张俊眼见即将功成,襄阳府已遥遥在望,那一颗心就不住的跳跃的起来:他当然还记得跟赵构的约定,只要拿下了襄阳府,大宋皇帝将御驾亲临襄阳,为他祝贺。到时他张俊的威望将远远的凌驾于吴玠、韩世忠之上,成为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大宋第一将。
看着摇摇欲坠的襄阳,他迫切希望着这一天的来临。激动的情绪让他日夜不得安枕,他完全不顾将士的伤亡一个劲的下令麾下兵卒强攻,日攻夜战,只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
这日大早,张俊就迫切的传令麾下兵将出战伪齐李成。此时,张俊的神武右军才刚刚从前线战场上撤退下来不久,他们休息的时间还不足两个时辰,人人都带有疲乏之色,无不在心底切齿痛骂张俊,诸多兵将更是背地里给张俊起了一个外号,叫做“张疯狗”。
激烈的厮杀持续了四个时辰,看着一个个被抬下来的尸体,张俊越来越烦躁难耐,口中不断的咒骂“废物”。
“叔叔!”张子盖策马来到他的身旁,“将士们都累得很了,要不要让他们休息一下?”
“放屁!”张俊闻言大怒,大吼大叫道,“我还未累,他们累什么?所有人都听了,今日不击破李成,谁也不许停歇!老子也是一样,就站在这里督战!”
他原本就无视将士生死,此刻在紧急关头,自然不会轻易言退。若不是张子盖是他的侄儿,手中的马鞭早已挥舞了下去。
张子盖愤然的瞪了张俊一眼,策马冲向了战场。
张子盖可不同于张俊,他虽张俊的侄子,但绝不是个纨绔子弟。他自幼习武,颇通军略,早年在韩世忠麾下效力,凭借自身能力,从一兵卒上升武功郎。直至后来认亲,才转入张俊麾下效命。自此官运亨通,但却不为他所喜。
张俊的为人处世,实在难以令他苟同。
尤其是此刻,张俊坐在大后方的阴凉处观战,又哪里晓得前线战场的辛酸?
他将心中怒火发泄到胯下战马之上,舞起长枪,亲自冲上了战场,左右盘旋飞舞,将伪齐军视为发泄的对象。
“杀啊——!!!”
突然,惊天动地的怒吼在身后响起,仿佛一股扫荡一切的狂风,震动着张子盖的耳膜!
战马遭受这种惊吓,用后腿直立着长嘶起来。
张子盖不禁愕然,稳住战马,回过头去,神色惊恐。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无数黑影从荆山所延伸的丘陵中钻出来,出现在西南面,笔直地冲向空虚的营盘,从己方营地的背后杀过来。来者是骑兵,黑色的铠甲反射着阳光,伴随着雷霆般的怒吼。
“哈哈呼呼”的吼叫声传入耳中,没有一句是听得懂的。
金国鸟语!
那是金国骑兵!
张子盖不懂金语,但也听过这一腔调。
一个个金国骑兵雷奔电走,快马如龙,他们手持狼牙大棒当者披靡,见人便杀,仿佛是从地狱回到人间的鬼神。
张子盖大叫不好,连日激战,大军疲乏不堪,又岂是这伙金人的对手?
短短不过一刻的工夫,遍地堆积得都是宋兵的死尸。战场上冲来杀去的,尽是红着眼睛只顾挥棒砍杀的金国骑兵。
张子盖惊骇大叫,目光搜寻张俊的下落。
此时此刻,也只有三军统帅张俊能够稳定军心。
四周一看,张子盖觉得心都冷了:只见北方的地平线一个身影若隐若现,不是三军统帅张俊又是何人?
他身为三军统帅,竟然丢下军队自己逃了?
因为张俊的逃跑,宋兵的部队已经再不成建制。他们面对金兵,面对金国铁骑这无敌的存在,哪里还有任何战意,一个个都以逃跑为主!
即便是金兵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没有勇气举起战刀,而是将自己的背后跟脑勺留给金兵。正因了一句话“金人有狼牙棒,宋人有天灵盖。”
张子盖眼中急欲喷出火来,高声对自己的本部人马喝道:“凡是自认是我大宋勇士的,立即上马,跟着我向那个方向冲!”
说着用长抢一指,那边正是金国大纛所在!
……
张俊这一败,一溃千里。
八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所攻取的失地尽数被伪齐收回,所有粮草辎重尽归金国所。张俊仅仅领着百余人往北逃窜。
经当阳时,忽然后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张俊扭头一眼,不由目眦尽裂!
队伍后面不远处,金国的骑兵已经逼近。
正在绝望之际,他却猛然发现,一支将近五千人的军队正自南往北的方向,以疏散队形迅速靠拢过来!
那部队的旌旗上写得明明白白,“岳”、“张”、“牛”。
那是岳飞的运粮部队。
张俊急忙迎上,欣喜若狂,痛哭流涕高叫道:“张统制、牛统制救我!!!。”
张宪、牛皋见张俊这副德性,哪里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情。
张宪疾步迎上,大叫:“张太尉,金兵南下,必去江陵。我等阻挡金兵,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