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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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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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以元婴进秘境那就更好理解了,这世上有一些特殊的所在,修士的肉身无法适应里面的法则,只得改而以别的方式进入。
    就像传说中的蜃景神殿必须化神以元神化身才能涉足。
    弄明白了这些,井白溪不由大失所望。
    自进入阵眼,到找到泉心,再到进入灵泉秘境,这个过程听上去便如此复杂,远不是他一个失去身体的元婴做得下来的。
    连冒险一搏的意义都没有。
    良久,井白溪叹了口气,只得先回去了,看情况再定吧。
    眼下他所能做的,井白溪顿了顿,开口道:“说一说你所学的法术吧,除了“求根溯源”,你还学过什么?”
    之所以这么问,实是那天刑无涯最后一丝元神来犯,井白溪以神识所见,红笺始终未拿出什么像样的法术反击。
    红笺忙将自己修习“万流归宗”的情况说了说,又道:“师侄还自己作主学了‘求根溯源’和‘镜花水月’,还有师伯那天教的‘凝神注目’,请师伯指点。”
    她这些年日子过得颠沛流离,一直没能系统学习水系法术,如今守着井白溪,可算是逮到了机会。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求助

丹崖五峰遥遥在望。
    井白溪已经知道红笺欺骗了费承吉,化名“萧萧”混在香积峰的事,她回宗门少不得要去敷衍费承吉一番,只不清楚她准备怎么安置自己。
    正想着,却听红笺道:“师伯,我有一位朋友,借住在赤轮峰以前景励的洞府,”她将石清响的情况简单向井白溪介绍了一下,“咱们先去见一见他好不好?”
    “信得过?”
    “信得过!”
    “好。”井白溪没有因为这位“朋友”是戴明池的弟子而有所顾虑,在他想来,红笺既然机缘巧合学了《大难经》,在洞悉人心方面,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优势,绝不会出纰漏。
    他哪里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至少石清响心里想着什么,红笺以《大难经》完全感觉不到。
    红笺稍稍打扮,换了件衣裳。
    离开丹崖宗这么多天,她几乎忘了假扮萧萧是种什么感觉。
    “仙霓霞光”是必须要用上的,师伯所住的坛子不能往乾坤袋里放,只能以幻象瞒过众人的眼睛,这样虽然可能被高阶修士看出端倪,但糊弄为石清响守洞府的那姓窦的修士是足够了。
    姓窦的修士很是亲热:“哎呀,这不是萧师妹吗,好久不见,你这是刚外出历练回来么?童师妹回香积峰了,怎么你没瞧见?”
    红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来找童师姐的,石先生最近身体怎么样?我想见见他。”
    姓窦的修士没有表现出意外来,只道:“那你稍等,我去问问师叔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不便透露,他没有回答红笺的问题。
    红笺站在洞府外边等待,但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师伯的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已经山穷水尽,明明不愿见到,偏偏无力阻止,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甚至引起了她一些惨痛的回忆。
    她遇到了困难。不知怎的,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回来向石清响求助。
    红笺有些自嘲地想:“难道是因为一次打赌输了,就连下意识里都觉着他强过自己,进而无所不能了?”
    二十年后再次重逢,不知怎的,石清响给她的感觉与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是判若两人一般。
    红笺不得不承认颇有些神秘的石清响很有些门道,他那些藏在老气横秋言辞后面的见识和手段,她此时拍马也追不上。
    如果连石清响也不行,那她该怎么办?她不会放弃。可戴明池的主意不是那么好打。下一步怎么做全无头绪。师伯等得及么?
    好在石清响没有叫她胡思乱想太久,姓窦的修士很快出来,笑道:“师叔刚刚睡醒,听说萧师妹来了。怕你等着焦急,叫你赶紧进去。”
    红笺道了句“有劳”,她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这再有两个时辰天都黑了,竟然刚刚睡醒?
    姓窦的修士搔了搔头,悄声道:“从你上次走了,岁寒峰的英峰主来看了师叔好几回,原先说过段时间师叔就能外出活动,现在看也不能了。”
    红笺心里“咯噔”一声。不由地想:“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我带了大师伯来求他,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已经走到这里了,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更何况红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得带着大师伯的元婴,硬着头皮走进了洞府。
    井白溪直接以神识在她识海中道:“好重的阴气。”
    红笺悄声解释:“他去了趟魔域,回来之后就变得特别畏光畏热。”
    “法阵……这法阵是他布置的?”井白溪有些诧异,距离这么近,法阵中一团漆黑,他感觉到了强大的屏蔽力量。
    “应该是吧。”红笺踏进了法阵。
    虽然就她自己的判断,这法阵不应该对师伯的元婴产生影响,可红笺还是出于谨慎问了一句:“师伯感觉如何?”
    “没事。”井白溪发现他的神识若是缩在坛子里,根本感觉不到外界有了重大的变化。
    此时石清响的声音响起:“你这是带来了谁的元婴?”
    “仙霓霞光”果然蒙蔽不了他的眼睛。
    井白溪循声找去,但他的神识竟然再次受到阻碍。刚才是法阵在起作用,这一次却是因为对方的神识。
    这叫他不能不惊讶,石清响这名字当年他就听说过,论年纪应该和师侄方红笺差不多,没想到竟有如此实力,金丹圆满,不弱于元婴的强大神魂,他是怎么修炼的?
    红笺开门见山,坐下来介绍道:“这是我大师伯井白溪。”
    石清响颇有些吃惊:“井……你们是在哪里碰上的?”
    红笺心中涌上了一阵怪异的感觉,她自与石清响重逢以来,石清响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徐不疾,透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和笃定,可此时见到井白溪显是在石清响意料之外,听上去这是真的吓了一跳。
    红笺硬着头皮道:“我也是这次去了小瀛洲才知道,师伯二十年前遇袭元婴得脱,夺舍活了下来,可前些天他夺舍的那具身体又出了意外,幸得有这么个法阵,师伯的元婴才能暂时维持不散。我带着师伯赶回来,便是来向你求助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盲修士说化神才有这逆天的本事,但石清响毕竟魔道双修,见识过人,更重要的是,在红笺心中,一直觉着刑无涯是被石清响阴死的,一个连化神都能计算的人,当有不同于常人的本事。
    石清响轻声叹道:“二次夺舍啊……”
    红笺心中沉了沉,她真怕空寄希望,自他这里得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答复。
    好在石清响没有当即表态,他突然岔开问了一句:“你找到弟弟了没有?”
    红笺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他道:“嗯,找到了,我已经叫卢大哥带他回去。等忙完眼下,再理会他吧。”
    黑暗中有衣裳的窸窣声响起,红笺隐约觉着石清响应该是长身站起,然后他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恍然:“那么说井前辈竟是夺舍的仇娇?真相如此……这真是没有想到。”
    虽然石清响从态度到语气都有些不对头,红笺却未往深处多想,在她想来石清响虽然身在赤轮,刑无涯真身殒落于小瀛洲海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关注,注意到仇娇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师伯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给个明话呀!
    石清响的声音带着一丝谨慎:“井前辈,可否由我以神识查探下你现在的情况?”
    要看具体情况,没有一口回绝,那就是还有希望。红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井白溪其实本没对一个后生晚辈抱有什么幻想,只是红笺带着他大老远赶来求助,他便姑且听之任之,直至进了洞府,看到法阵和本人,才觉出这年轻人确实有些古怪的门道。
    既然这样,你要看,就让你看。井白溪收回神识全不设防,任由对方的神识进入他赖以生存的法阵。
    过了良久,终于听着石清响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前辈不如先学一下天魔宗的功法,那功法对神魂颇有好处,虽然道功魔法会有冲突,那也是有了身体之后的事情。”
    不同于井小芸误打误撞张口就来,石清响的建议听上去颇有根据,同样的话,愣是叫红笺多生出几分信心来。
    她连忙道:“‘大天魔三目离魂经’么,师伯已经在练了。”
    “哦,遇见井小芸了?”石清响反应很快,立刻就自行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笑了笑,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不要担心,有这功法,再加上法阵,一年半载井前辈完全等得起。时间足够我们去搜集灵草炼制丹药,以代替‘仙昙花’的功效。”
    红笺长长松了口气,有石清响这话,她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紧绷的背脊随之放松,喃喃低语:“这真是太好了。”
    井白溪默然,他不确定石清响这么说有几分把握,但以其它灵草代替‘仙昙花’,这种奇事闻所未闻,难度肯定很大。听了红笺的话,他忍不住道:“不知都需要哪些灵草?”
    石清响却道:“灵草的事,我来想办法。前辈只要操心找一个什么样的身体夺舍。”
    他顿一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前辈要夺舍,为着以后的实力考虑,当然最好是选择水灵根修士。水修的话,若是不在意男女,齐秀宁怎么样?”
    红笺骇然。就井白溪都未想到这年轻人脑筋转得如此之快,刚刚还在说代替‘仙昙花’的灵草,这转瞬间他连夺舍的人选都想好了。
    齐秀宁年纪轻轻已然结成金丹,资质自然上佳,她是石清响的同门师妹,与他一起在魔域出生入死,结果石清响到是丝毫没有同门之谊,连眉头都未皱就选中了她。
    井白溪突然意识到,对面这个年轻人其实他完全看不透,红笺纵学了《大难经》只怕对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说,这样的人不是敌人,真是叨天之幸。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行晚潮

其实仔细想一想,齐秀宁到真是一个绝佳的人选。
    夺舍了她,既解决了井白溪的燃眉之急,又可以轻松进入符图宗,给戴明池添个大乱子。
    先前在跹云宗、小瀛洲两次远远望见,就该知道齐秀宁早已不是丹崖宗的那个小小练气学徒了。
    红笺回过神来,同师伯简单商量了几句,回答石清响:“能夺舍她自是最好。只是齐秀宁在符图宗颇得重用,要将其生擒,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将齐秀宁曾受戴明池差遣去小瀛洲送信的事说了,石清响听罢,沉吟道:“不急,先将其它的准备好,最后差她一个,我约她单独一见就是了。”
    他又叫红笺将小瀛洲发生的事尤其是南宫久带人攻岛的经过详详细细讲述一遍,笑道:“我这位大师兄这是栽了个不小的跟头啊。连小瀛洲主岛法阵什么模样都没见着,便兵败如山倒,这等出息,只怕戴化神也是始料未及。”
    提起这个,红笺不禁为小瀛洲暗暗担心:“戴明池去了哪里?他会不会亲自出手报复?杀死刑无涯之后他销声匿迹,到底有没有受伤?”
    石清响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病人,不去打听,没人会主动和我说这些。不过他派了元必简留在赤轮,监视凌宗主的洞府,你真想知道,待我探探元必简的口风就是了。”
    井白溪神识传音:“元必简?”
    红笺知道他在问什么,立时回答:“这姓元的便是杀害师祖的凶手之一。当时那三个人,只有他还活着。”
    井白溪恨声道:“这个人,定要叫他死在咱们晚潮峰一系手上。”
    红笺听出了这句话之中巨大的不甘,师伯更想做的是为师报仇手刃此獠吧,只是没有了身体,空有意愿却有心无力,她连忙道:“师伯放心,这恶贼跑不掉。”
    井白溪更不可能遗漏两个罪魁祸首,只是不管戴明池还是季有云。要诛杀哪一个,都是极度困难的事。若是能打开护宗大阵……
    红笺不清楚师伯在转着什么念头,石清响问她:“怎么样,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
    她答道:“收获很多,只是你叫我想的问题,我还没有找到答案。乐宗主英雄了得,小瀛洲上下一心,连化神都敢拼死相抗,着实叫人佩服。可惜我们丹崖宗水木两系闹成这样。小瀛洲能做到的事。我们做不到。”
    红笺顿了顿,又道:“小瀛洲已经和符图宗开战,虽然第一仗大获全胜,前景却着实不妙。要怎么做,才能阻止戴明池行凶,叫小瀛洲少死些门人,少一些损失?”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能如此顺利除掉刑无涯,已经是难得的运气,以后不要再想着会有这样的好事,总要有损失,有人作出牺牲。”石清响对此却显得有些漠然。
    那一战小瀛洲虽有法阵庇护,也还是死了好几个弟子。红笺想起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年轻人,心中一紧,苍白着脸道:“我们该做些什么,能转移一下戴明池的注意也好,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不要再死人了……”
    “眼下这盘棋无子可落,你自己看看,现在除了小瀛洲,还有哪个宗门敢公然拉出人来对抗戴明池?他们懦弱久了,改变需要时间。”
    “我们……”
    “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多管,我不希望你连婴都没结便早早卷进去搭上性命。你要活下去,活到最后,哪怕大家全都死了,你也要活着,别忘了还有季有云在等着你,那才是你宿命中的敌人。”
    石清响这话说得很重,是告诫,又带着一丝紧张,好像是窥见了什么可怕的未来。但一心为着小瀛洲担忧的红笺并没有听出来。
    井白溪插不进话去,他觉着外边两个年轻人相处的方式很是奇怪,具体哪里不对劲儿,他又说不上。
    虽然大师伯的事情有了希望,但因为最后这一番谈话,红笺刚刚舒展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自石清响那里出来,她半晌才振作了精神,悄声道:“师伯,我先带着你去香积峰看看。”
    不提井白溪重游丹崖宗各峰那复杂之极的心情,单说红笺,回到香积峰,她没有急着去见便宜师父费承吉,先回了自己的桂华园,看看没什么异常,又去找师姐童黛。
    姐妹见面,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嬉闹,红笺向童黛打听了一下这些日子丹崖宗发生的新鲜事,化神刑无涯真身殒落的消息震惊道修大陆,丹崖宗不可能没有动作,果然童黛叽叽喳喳说的都是这些。
    红笺走后,穆逢山曾应戴明池的召唤,自丹崖五峰抽调了一批金丹修士,同其它宗门配合,深入无尽海“驱刑”,费承吉也在其中。
    说是驱赶刑无涯,但当时大家都心知肚明,刑无涯只是损失了两个分身,不要说金丹,便是元婴遇上也是必死无疑。
    不过戴明池的面子各宗门不敢不给,正当诸人惴惴不安之际,刑无涯战败被杀消息传来,一时间整个道修大陆额手称庆,都道:这祸害可是死了。
    这会儿费承吉也不过刚刚返回丹崖宗。
    红笺“哎呀”一声,道:“我忘记带礼物回来孝敬他了。师姐,也没有给你准备。”在小瀛洲她一直处在高度警惕之中,哪有心思想着这些。
    童黛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出去了就光知道玩,现在知道后悔了?”
    她翻箱倒柜找出一段四寸长的“金君木”来,道:“你把这个拿去给师父,先应付过去吧。”
    在童黛心里,做人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那真是得小心翼翼不容有失,绝不能惹师父不快,就这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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