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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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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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笺认了输,只道这元婴修士在与自己的比试中轻易取得胜利,接下来便该被传走离开此地,谁知那元婴修士杵在门口半天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突道:“你出来!”
    红笺愕然,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那修士冷冷地道:“不想死,就老老实实跟着我。”
    红笺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元婴修士莫不是不想离开,还要在内门继续呆下去?
    她适才受这一击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内里受伤其实不轻,强体第二境还没有修炼到表里如一的地步,无奈只得先取出一颗“石虎丹”服下,道:“等一下。”
    那修士哼了一声,竟真的站在门口等她。
    红笺这缓兵之计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她先自乾坤袋里取出一件麻线外袍披上,遮掩了一下身上的破衣裳,又俯身抱起了“宝宝兽”。
    这几下剧烈的活动不可避免牵扯了伤口,红笺一边轻轻咳嗽,一边暗自思忖对策。
    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只能先顺着这元婴修士的意思,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办法来对付他。
    红笺留恋地环视了一眼屋内,可惜了,这么多丹方,她却没有足够的时间一一记下,只希望过后能摆脱那修士,重新回来此处。
    红笺迈步出了屋子,那修士目光像长着尖刺,将她由头至脚又打量一遍,警告道:“别玩花样,否则我会叫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红笺默不作声。
    那修士转身,大剌剌地往山上走去。
    红笺见那修士背冲着自己好似毫无防备,嘴角不由地抽动了一下。
    很难想象刚打完架便会全无戒心地把后背交给敌人,何况在这之前还声色俱厉地吓唬了她一番,这修士分明是在试探自己,或者有意引自己出手好给个下马威。
    虽然她现在不怎么玩心眼了,但这都是她当初玩剩下的。不弄清楚这修士挟持自己的真实意图,她怎么可能冒然动手?
    红笺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漠然,亦步亦趋跟在那修士后面。
    那人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路过山间蜿蜒而下的溪流,他停下来,站在清澈的溪水前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停了停,那人袖子一挥,水中他的倒影也做着相同的动作,溪水冲天而起,搅乱了倒影。
    那人闭了眼睛半天不动,水花四溅,连红笺所站的位置都感觉像下雨一样,唯独那人所站的圈子却因他神识屏蔽一滴水花也未落入。
    这是在强魂,红笺登时了然。
    她望着那修士的背影不由陷入沉思。
    这人是什么来历?一个木灵根元婴,道修大陆各大宗门若有差不多的高阶修士在无尽海莫名失踪这么久,她一定会有所耳闻。难道是散修?
    停了一阵,那修士练罢收工,继续往山上走。
    这其间路过的房舍他都连看也不看,这到不奇怪,若是红笺在这附近也呆个几年,将所有的地方转过几千几百次之后,大约也会失去兴趣。
    都这样了,他怎么不干脆离开?
    最后这修士停在了山顶。山顶最高处有一处石台,此时太阳正毒,阳光照得石台上亮晃晃的,热气肆意蒸腾,他迈步上去,盘膝坐在了石台上。
    红笺一路跟下来,见这人只是一味专心修炼,对他并没有更多了解,正感苦恼,突听得山阴那边远远飘来了说话之声。
    “哎哟,计师兄,您老还占着镜石不挪地方呢,强体那边来人了,我还以为师兄总会去瞧瞧,您就不怕被我和陈师兄抢了先?您不急着离开这鬼地方我们还急呢。”
    那修士闻声连眉毛都未动,端坐着不吭声。
    山阴那边吃吃一阵笑:“强体那边不知来的是何等人物,陈师兄已经找去了,若是万一不敌,反把人家送走,那咱师兄弟三个可就傻眼了。”
    那修士听到这里嘴角露出一丝诡笑:“那不可能。”
    “咦,师兄何出此言?难道来人很弱?那我要去看看。”
    “来人再弱,踩着你出去还是十拿九稳,就是那姓陈的小子也不敢说就一定能取胜。我说不可能,是因为那人现在我这里,没有我答应,你们谁也休想同她一战。”
    那人闻此噩耗“哇呀呀”一阵怪叫,跟着便是连声咒骂。
    红笺此时方听出头绪来。
    远处说话这人,应该便是另外一个强魂的修士,听眼前这姓计的元婴话中之意,此人应当是他们三个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还有一个修士未露面,姓陈。红笺如此想着,神识突觉有异,怀中“宝宝兽”“吱”的一声,向远处举起了前爪,红笺随它望去,却见远处有人乘着法宝径直飞来。
    ps:
    周末愉快。
    最近卡文很厉害。
    作者的怪癖令心渔很想叫书友们一直意外下去,不过还是不拿情节开玩笑了。
    so,阿陈你可以出来得意一下了,哈哈。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重逢

于这宛如沧海一粟的小世界中遇见一个熟人的几率有多大?而这个人偏偏十分重要,不管是敌是友都想找他出来,大家方法使尽挖地三尺都没找到的人,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这种可能性又有多大?
    所以当红笺发现这位强魂的陈姓修士竟是师弟陈载之时,下意识的反应便是微张着嘴,动也不动的傻在了那里。
    陈载之乘着法宝越飞越近,几十年过去,他看上去同二十来岁的时候变化不大,显是修炼有成。
    时间对他特别偏爱,依旧是俊眉朗目,却沉淀出一股沉稳的气度,加上水修特有的仪态,阳光下由远飞来的陈载之英俊得有些晃眼。
    但叫红笺晃了眼睛的不是陈载之,而是他的那件飞行法宝。
    寻常到有些寒酸的锦帆飞舟,提醒着她年少时和陈载之屡屡一起出海修炼的过往,那时候大师兄丁春雪总在船上,而师祖、师父这些人还都活着。
    红笺眼前一片模糊。
    她赶紧闭了闭眼,冷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地应当和陈载之假装不认识。
    虽然尚不确定隐瞒真相会带来什么好处,但自己落在这元婴修士手里已经处处受制,处境糟糕透顶,唯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所转机。
    就是不知道陈载之会不会配合。
    远远的陈载之的目光已经自元婴修士那边儿落到红笺身上,跟着他怔了怔,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好在他性情沉稳,这表情对红笺而言已经足够明显,可对全未将他人放在眼里的计姓修士,却还没有引得他生疑。
    毕竟就是他自己见到强体这破天荒送进来的修士是个抱着“宝宝兽”的美貌女修,也不由十分意外。
    陈载之张了张嘴,红笺感觉要糟,她要赶在前头提醒那呆子一声。
    幸好怀里的“宝宝兽”这会儿十分活泼。正指着陈载之冲自己“吱吱”而叫,红笺便将小家伙抱得高了些,挡住了自己的头脸,自它脖颈处偷偷露出眼睛来盯着陈载之,口中道:“宝宝。你看这人长得好俊。好想认识他!”
    她说得既轻巧,声音又大,完全是一副没羞没臊没长脑子的模样。
    别人听着也到罢了。远处飞来的陈载之猛然趔趄了一下,脸腾地便红了。
    山阴那边的修士闻言怪声叫道:“哎呀,好,怪不得是强体那边送来的,够爽快。陈师兄,既然人家相中了你,干脆你俩谁也不要走,就在这里双宿双栖,做一对苦命鸳鸯得了。”
    陈载之降落到百丈之外。沉声道:“休要胡说!”
    经此一闹,他先前那些许异样已经完全被遮掩过去。
    红笺朗声道:“那位师兄是姓陈么,我到更想和他一同离开这里,道修大陆还有我许多亲人朋友呢,总是插话却连面也不敢露的这位,你和陈师兄孰强孰弱?我让陈师兄取胜。再胜了你可好?”
    那人闻言连“呸”数声,还未说话,陈载之出声道:“夏师弟打不过我。”
    “那可不一定。”那人悻悻接言,这话接得有些无精打采,红笺一听便知道这是被陈载之道中了实情。
    陈载之又道:“他是金丹后期。”
    这下那姓夏的彻底没了声息。
    红笺遥望着陈载之。陈师弟没有结婴,但他身上的气息很强,这种气息她曾在师父闫长青身上感受过,金丹圆满半步结婴。他又说那姓夏的是金丹后期,这就是明告诉自己他和那姓夏的修为,以便自己心中有数。
    几十年不见,这小子机灵多了。
    陈师弟得到了宗门玉简,又有师祖临终将毕生感悟相传,这进境果然是极快。
    不知道当年分开之后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辗转来了此境?他是否知道他的父亲陈玉章遭了符图宗的毒手,被“他生符”控制成了疯子,也许这会儿已经丢了性命?
    还是不要告诉他,等离开这地方再说吧。
    那姓计的元婴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离这强体的女修远一些,待老夫进过了小神殿,自会离开此境,到时候剩你们三人,谁去谁留各凭本事,谁要敢这段时间给我添乱,哼哼,死了残了莫要怪我。”
    陈载之目光微凝:“小神殿?计兄野心到是不小,若是十年八年小神殿不出现呢?”
    姓夏的离远冷笑:“怪不得强体的人来了你还不肯离开这鬼地方,原来是打着这主意。我是不等了,你可将人看好了,若有机会我定不会放过。休要拿打死打残吓唬人,当我不知,这若不是在人家地头上,我们两个坟上的草早就老高了。”
    那姓计的阴阴一笑,没有反驳,回答陈载之道:“十年八年不出现,那就一直等下去,等到它出现为止。到时候你俩若肯帮我,我也不介意分一杯羹给你们。你我修为不过元婴金丹,既有这样的机缘,不好好加以利用,回到道修大陆也需俯首听从化神差遣,生死由人掌控,有何意义?”
    陈载之望着他和红笺,目光复杂,停了一停才道:“我考虑一下。”
    姓夏的叫道:“你不要上他的当,好处都是他的,连口汤都不会剩,说不定还要叫咱们做马前卒送死。”
    红笺听到这里不由对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姓夏的修士心生好奇,这人好重的戒心,不过依红笺所见,他恰恰是一语道中了要害。
    可惜天意叫自己没有办法和这个人结交。
    眼前的元婴自己战胜不了,陈师弟是必须要让他出去的,而自己要想离开,除了打败这姓夏的修士别无它途。
    “小神殿是什么地方?”红笺也不管被人捉住,张口就问。
    “道修大陆的蜃景神殿知道么?这片天地不知为何,也会像道修大陆一样,不定何时出现一处神殿。只是这神殿并不限于化神,任何人都可进入,五年前神殿在这镜台附近出现了一次,我们三人中途铩羽,不知神殿最后一层是否也有天大的好处。”陈载之道。
    有陈载之解释,红笺终于明白这姓计的元婴何以不肯出师,却又将自己带在身边看管,不让其他两个人接触。
    他担心自己在另两人身上取胜,拍拍屁股一走了事,等他闯罢神殿大功告成,却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此地。
    要是真有蜃景神殿之类的所在,哪怕是个赝品,她也向往着进去开开眼界,只是屈指算来自己陷在这里已经七年,外边不知怎么样了,戴明池和季有云是否还在祸害天下,丹崖宗还好么,石清响能支撑下去吗?他的病情有没有恶化……
    和陈载之的重逢在双方都有意掩饰下很平淡的过去,明明双方都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同对方说,却不得不强忍着把这时间延后,先想办法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再说。
    自这一天起红笺失去自由,俨然成了那姓计的俘虏,姓计的走到哪里,她便需亦步亦趋跟到哪里。
    其实就那姓计的元婴而言,这么时时防贼一样防着同伴来与红笺接触约战,远不知杀了另外两人干净利落永绝后患,依那人的谈吐和行事,红笺不相信他想不到。
    想到了不做只能是他不敢做,像那姓夏的修士所说,他怕触怒护宗神兽,在这方天地里不敢向另两人下毒手。
    强魂的三个人相互间交流很少,因为红笺来了,陈载之才会每天找机会离远同那姓计的不痛不痒说上几句,而那姓夏的修士只在附近出没,红笺常能听到他意在搅局的声音,却从未见到他真容。
    转眼过了一个月,这期间红笺屡次经过那间放置丹方的宅子,却捞不着进去,她不得不接受了一个现实:除非最后她独自留下来,大约真没有机会再一间间探求这些宅院的秘密了。
    好在还可以寄希望于陈载之。
    接下来她就趁着陈载之在场的时候,向那姓计的提出能否叫自己去那几间宅院看看,尤其是放置炼体丹方的那间。
    她的要求被那姓计的面露嘲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时候红笺已经知道了挟持她的元婴名叫计北,那一直未露面的修士叫夏不降,当然这名字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像陈载之,他当初就报了个假名,自称陈齐。
    时间一天天过去,出师战起因于两只神兽的赌局,没有人率先尝试,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章程。
    但陈载之和夏不降确实没有找到同红笺接触的机会。有一次夏不降潜伏得近了些,被计北一把抓出来,以神识压制住,将人从山顶镜台直丢了下去,万丈幽谷留下了夏不降一串骂声。
    这么干耗下去,注定没有赢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大约半年之后,机会来了。
    这是此地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这天临海的区域下了场雨,雨停了,天气仍然十分闷热。
    计北正在山顶打坐,自从当年小神殿在镜台出现过之后,他就常常在这附近守株待兔。
    便在此时,遥遥似有灵气波动传来,计北呼地站起,这么多年,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突然有变,自是与小神殿有关。

☆、第二百七十九章 赝品小神殿

这一次小神殿出现在了海里。
    海面上又湿又热,雾气蒸腾,薄雾中突然出现一座宫殿,看上去十分虚幻,若不是灵气波动明显,诸人几乎要将它当成了海市蜃楼。
    计北带着红笺火速赶至,离远就见陈载之已经站在海滩上,正遥望神殿不知在想些什么。
    计北面露提防,站住道:“你到来得及时,夏不降呢?”
    陈载之强按住激动的心情,他没敢看计北身后的红笺,怕泄露出自己真实的情感,故作淡然:“他总说你没安好心,意图拿我和他当马前卒使,大约不会来的。”
    “谁说的!”陈载之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声反驳。远处海水里冒出一颗脑袋来,听声音正是夏不降。
    这是红笺由正面第一次看清楚夏不降的模样。
    他长得高高瘦瘦,五官普通,唯一惹人注意的便是一双八字眉,看上去带着几分滑稽。脸色焦黄,一幅长年吃不饱饭营养不良的模样。
    计北“哼”了一声:“既然都在,那还磨蹭什么,赶紧进殿吧。”
    神殿离远看上去气势恢宏,占据了大片的海域,黝黑的基座漂在海水里,周围白雾氤氲。
    高高的围墙非玉非石,光华可鉴,大殿直入云霄,白云间隐约可见金色的殿顶,阳光照在琉璃瓦上,幻化作七彩流光。飞檐上不时飞起一团白色的虚影,但见凶兽展翅,无声而啸,一只只环着殿顶盘旋,渐渐消失不见。
    明知道希望不大。红笺还是将神识探向了神殿之内,果然距离围墙尚有十余丈远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
    朱红色的殿门紧闭,陈载之走上前去,伸手刚一触及门环,大门无声开启,陈载之迈步进殿。
    计北走近,神识放开,同那两人前后隔着十余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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