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崖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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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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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北手上未停,又凌空点了几点。
    红笺苍白着脸站稳,此时她眼中的计北动作异常迟缓,这几指看上去有些可笑,但同时红笺心里又清楚得很,变迟缓的其实不是计北,而是她自己。
    计北使出来的法术红笺也会,正是“镜花水月”。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镜花水月”所整治。
    难道真是非那颗丹药不可?
    不,不行,那颗丹药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计北嘴角露出一丝狞笑,“镜花水月”可以叫对方丧失抵抗,却杀不死人,他右手施法,真元幻化成一柄青色大剑,“忽”的一声,向着红笺的头颅劈下。
    红笺看到了,她想躲,身体却不听她指挥,一个踉跄径自滚倒于地。
    青色大剑险之又险擦着红笺的脖颈掠过,长长的剑气扫中了她的肩膀。
    疼痛叫红笺吸了口冷气,元婴的法术打在身上她并不是全无感觉,不破境被这一剑斩中脖子,搞不好颈骨也会被斩断,幸好这老贼是木系的,若是金系,……不,若是金系还好了,自己竟然混乱成这个样子了。
    红笺脑袋一醒,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她没有感觉到疼痛,这一剑不是落在她身上。
    “宝宝!”红笺不用回头看,便知道是“宝宝兽”替她挡了一下。
    心笺的心猛然缩成一团,“宝宝兽”吃痛的呜咽声传入耳中,她只觉血液倒涌,胀得脑袋隐隐作痛,不管“镜花水月”是不是还在不停地落到身上,侵蚀她的神智,至少在这一刻,红笺是完全清醒着。
    她清醒地想到自己唯一能强过计北的只有身体,来不及再做别的,红笺滚到了计北脚下,一声大吼,两手猛得扣住了他的双腿。
    计北大为意外,但他没有惊慌,胜局已定,对方疯了一般不肯认输再好不过。
    这女修的身体很强,但再强也有弱点,离得太近,他收了那青色大剑,手指夹着一道翠色针芒自她头顶插下。
    修士的头顶是最脆弱的,一旦刺穿,直入泥丸宫,一招毙命。相比那青色大剑,计北对他这招“绵针”更加有信心。
    他觉着以红笺此时浑浑噩噩的状态,绝对是连爆丹拼命都做不出来,这一针扎下,必将结束战斗。
    如他所料,不破境没能抵挡住“绵针”,这道木系真元顺利穿破红笺的头顶,进入了她的脑袋。
    但红笺却没有因之一命呜呼,不但未死,活得还很精神。
    计北对这道木系真元失去控制的同时,就好像在红笺脑袋里捅开了一层窗户纸。
    红笺只觉脑海之中突然炸开一团白光,水灵根似乎有了些许变化,但因它在飞旋,红笺不及去细查。
    突然之间有大量真元涌入,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她不需细想,已运转了“万流归宗”,死死抱住计北不撒手。
    计北一开始还在拼命挣扎,过了一阵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所有使出去的木系真元均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再后来,竟已发展到无需他运功,对方便能自他身体里榨取所有的真元。
    与此同时,红笺只听着一个久违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咦,哈哈,好多木真元!”
    ps:
    对着电脑坐了一晚上,卡到崩溃。
    好想请几天假。

☆、第二百九十章 物是人非

“咦,哈哈,好多木真元!”这声音响起的时候,红笺的灵根简直在一闪一闪放着光。
    按说此时红笺正在对敌的紧要关头,没有工夫回应这个声音,但红笺根本无需运功传递所思所想,她与声音的来源心念相通,转念相互间已来来往往交流了很多。
    “木系灵种?”
    “啊?呜呜,别这么叫我,我已经为你鞠躬尽瘁,和你化为一体了,哪里还是什么灵种,你赶紧修炼,帮我再造身体,我要重见天日,从你这水灵根里脱离出去。”
    果然是那颗木系灵种。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迷迷糊糊好一阵了,前段时候你的五脏六腑重塑,好多能量被灵根吸收,我也跟着沾光,有了些感应,等到后来你晋阶,我就醒了,想和你联系上,总是还差那么一点,哈哈,这下好,谁送来这么多木真元,大补啊。”
    大补……红笺立刻道:“那你别浪费了,能吸多少吸多少。”
    “这还用你说!”
    此时的计北整个身体都干瘪下去,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百岁,惊恐令他的反应变得极度迟缓,他拼命挣扎,试图再以“镜花水月”控制住对手。
    可他此时的施法在红笺看来比初学者还要慢上几分,木系真元由他自己使出来,无异于给木系灵种再添一份厚礼,更因为它已不再是以灵种的形式单独存在,红笺的身体在跟着受益,修为飞一样增长。
    红笺的“万流归宗”。加上木系灵种全力施为,计北的木系真元迅速枯竭下去,但是还不够,木系灵种意犹未尽:“怎么这么不经吸。快点再去找几个来,再来这么三五个,你就可以顺利晋阶了。”
    再来三五个?这种要求,红笺不过听听罢了。
    木系灵种出手,不同于单纯的“万流归宗”,计北此时的状态分明是连境界都跌落。
    虽是如此。眼前这人红笺却不准备放过。
    到不是担心他有朝一日返回道修大陆对自己不利,此时他尚且输得一败涂地,就算日后有机会再见,他也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再说经此一遭,计北分明已经吓破了胆。
    红笺不把计北放在眼里,却了解他的秉性,这种人若是给他机会,只怕会有很多无辜的人跟着遭殃。就为多解决一个坏人,红笺也绝不会手软。
    在木系灵种感慨不经吸的时候。她的“中空剑”已经刺入了计北的身体,血飞溅出来,红笺没有躲避。
    要杀死一个元婴,或者说一个曾经的元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红笺施法诀木水两系真元牵引着“中空剑”,正要再补上几下。计北却于这千钧一发之际想起他此时最该做什么,嘶声叫道:“别,我认输。”
    这句话话音未落,“中空剑”洞穿了计北的身体。
    结界张开,化作耀眼的白光向着红笺卷来,红笺顾不得确认计北死活,大叫了一声“宝宝”,“宝宝兽”欢叫着向她扑来,红笺伸双臂紧紧将它搂住。
    这白光注视得太久似乎能灼伤神识,红笺索性闭上眼睛。四周很安静。她感受着“宝宝兽”温热的身体,暗忖:“真好,这次宝宝终于能跟出来了。”
    自己会被送到什么地方?不会是回到那妖兽腹中吧?一别经年,道修大陆不知局势如何?大家是不是都还好好的?
    近乡情怯,红笺竟有些鼻子发酸。不敢睁眼,虽然知道直接被送回熟悉的地方可能性不大,但她也怕两只神兽一时疏忽,将她丢到陌生的大陆,怕小世界中这八载,道修大陆其实已过了千年,怕丹崖宗和亲朋故友俱都不在,自己要面对一片废墟……
    “宝宝兽”扭动着身子“吱吱”而叫,叫声中透着新奇,跟着被隔绝的六识突然被打开,红笺闻到了大海那咸咸的味道。
    无尽海!
    海浪声充斥耳间,像一曲欢快的歌。
    红笺压抑住心中激动,蓦地睁开眼睛。
    大海一望无际,阳光很充足,映着远处海面上闪耀着万点银波,自己立足在一个小小的孤岛上,她听到的,是海浪周而复始冲击岛上礁石的声音,一切显得那样静谧。
    海水涌到了她站立的地方,脚下一凉,红笺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赤着脚。不用看,经过适才和计北这一番苦战,身上肯定也很狼狈,红笺翻了翻乾坤袋,胡乱找了件衣裳披上。
    这里……到底是不是无尽海啊?
    “宝宝兽”扭个不停,木系灵种犹自鼓动红笺赶紧去给它再找个木灵根修士来吸一吸,如此热闹,叫红笺很快就顾不得彷徨。
    她摸了摸“宝宝兽”的大脑袋,弯腰将它放到海滩上。
    “宝宝兽”撒着欢儿在孤岛上蹿了一圈儿,又自高处一路滚到了海水里,看它这么开心,红笺觉着它肯定以前来过这里,这是在为回家了高兴吧。
    先摸清楚情况再说。红笺放开神识,大约一刻钟之后,附近有几条飞舟经过,船上都是些筑基弟子,红笺决定先去拦下来问一问路。
    其实看船上那些人的打扮,红笺便隐隐有所猜测,暗道:“不会那么巧吧?我这是落回南海了?”
    结果还就是这么巧,船上是南屏岛的修士,修真之人敬畏强者,红笺修为比他们高出太多,问什么都得到对方毕恭毕敬的回答。
    此地果然距离南屏岛不远,化神刑无涯已经殒落了八年。
    红笺听到这回答微微松了口气,小世界的时间同道修大陆相同,如今正是她落入妖兽腹中的八年之后。
    照这些南屏岛弟子的说法,八年间道修大陆难得的太平,就连先前已经撕破脸打了好几场大仗的符图宗和小瀛洲,也并没有拼得鱼死网破,到现在还僵持在那里。
    红笺只要知道个大概就好,更详细隐秘的这些筑基弟子也不可能知道。
    冲着师弟陈载之,红笺很客气地向诸人道了谢,她其实很想知道陈师弟自小世界出来,若是也凑巧落在这附近,有没有抽空去南屏岛一趟,或者回丹凤看看家人。
    不能向眼前这些人开口打听,也没有办法以《大难经》察看。红笺多问了一句:“之前听说丹凤陈家的陈玉章陈老先生病重,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修士高人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闭关若干年不问世事,这种情况简直太常见了,南屏岛的修士们把红笺当成了这样的人,一直有问必答,可她突然问起主母的兄长,那些修士不由地面面相觑,停了半天才由那带头的道:“您说的那位陈老先生五年前已经过世了。”
    红笺不由心头一沉,那修士看出红笺面有憾色,试探道:“还不知道前辈与陈老先生相识,先辈的尊姓大名可方便告之,容我等回禀家主,抑或恭请前辈到我南屏岛盘旋数日?”
    红笺摇了摇头,南屏岛她是决计不会去的,她只是替陈载之难过。
    不知师弟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已经听说了这个噩耗?还有师父的死,一桩桩,实是够他承受的。
    红笺想赶回丹崖宗悄悄看一看,临别时她问那几个修士:“这两日附近海域可有什么异常?”
    那几人异口同声地道:“这些年我们南屏岛附近多了条元婴期的妖兽,许多修士都被它生吞下肚,家主数次请来元婴高手要诛杀它,它都藏得无影无踪,刚才我们得了信,说是前方苑花岛上冲上一具妖兽尸体,被鸟兽啃得只剩下一副巨大骨架,可能便是那只妖兽,上头命我们去辨认一下。”
    只剩骨架,有价值的材料都被收走,故而也就没有必要隐瞒。
    其中一个修士还补充:“可能是有高手经过,正好遇上,该着那妖孽倒霉。”
    他们说得热闹,红笺却隐隐觉着出手诛杀了那妖兽的很可能便是师弟陈载之。载之大约带着满怀心事,只在南屏岛附近转了转,顺手杀了只妖兽,面也没露便走了。
    去了哪里?会不会是悄悄去丹崖宗找师父去了?
    反正自己也是要回宗门,回去见到大师伯自然便知道了。
    红笺不再胡思乱想,带着“宝宝兽”飞往丹崖宗。
    由于对丹崖五峰现在的情况全不了解,红笺也担心万一戴明池正在丹崖宗,她等于是自己送上门去,虽然经过八年强体,她的气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也不敢保证就一定不会被化神识破。
    还是小心为上。
    红笺特意选在丹崖宗附近的城镇落脚,将自己由头至脚好好拾掇了一番。
    一些大的消息很容易探听,戴明池不在丹崖宗,早在八年前,他便带着元必简的尸体和徒弟们一起返回了符图宗,连养病的石清响都带走了,这八年,他根本很少踏足丹崖。
    要说八年来丹崖宗有什么变化,除了宗主穆逢山一门心思地搞宗门变革,值得一提的便是晚潮峰元婴闫长青那惊人的修炼速度,自元婴初期晋阶元婴中期,他只用了短短六年。
    师伯晋阶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个时候,红笺几乎想不起当年的萧萧是个什么打扮,大约费承吉、张钰这些人也快将她忘记了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 等你的两千九百天

只要戴明池不在,红笺夜里回一趟晚潮峰,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事实上,即使是元婴中期的井白溪,也是在红笺人都到了洞府门口,才发觉有异。
    堆雪崖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变化,就连出来察看的井白溪在红笺眼中也像是师父闫长青还活着,红笺心中酸涩,快走几步,张了张嘴,方才哽咽出声:“师伯,我回来了。”
    井白溪亦是十分激动,挥手布下结界,连声道:“好,太好了,我前日见过了载之,听他说你需得和一个元婴争取回来的机会,实是担心得不行。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真是老天爷开眼。”
    红笺眼睛里含着泪,连连点头。
    只有在晚潮峰,在有着师父模样的大师伯面前,她才蓦然觉得自己像是浮萍有了根,八年的磨练、小神殿里的生死相搏也都有了意义。
    两人进到洞府,红笺将怀里的“宝宝兽”放下来,拍拍它的屁股,叫它随意玩耍。
    她打量四周,洞府里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叫红笺觉着仿佛回到了他们那次行动之前。
    八年了,大师伯虽然住在这里,却将住处维持着师父活着时的原貌。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大师伯既然见过了载之,那自己这八年的情况他自然心中有数,到是师伯这里……
    “还未恭喜师伯顺利晋阶。”
    红笺依稀感应得到元婴中期也不是大师伯的极限,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继续突破。取得更高的成就。
    不过即使如此,因为大师伯的身体夺舍自师父,她在为大师伯高兴的同时,不由自主便会伴随着淡淡的伤感。所以这恭喜的话也就说不大出口,只是提了一句。
    井白溪眼中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简单点了点头,说道:“你和载之不但修为飞涨,身上的气息也有了翻天覆地地变化,若不是看模样。师伯几乎要认不出你们。这样也好,旁人就更加认不出了。”
    红笺问道:“师伯,载之呢?”
    “我和载之讲了长青的事,又说了说眼下的局势,他在晚潮峰多停无益,干脆由我写了封书信,介绍他先去赤金火山灭云宗呆着。”
    灭云宗,载之去了赫连那里,就不知道他会不会顺便回家看看……
    说起眼下的局势,红笺亦十分关心。便顺着井白溪的话问道:“我听说戴明池把他的人统统带回了符图宗,连石清响也跟去了?师伯,我不在这八年,大家都还好吧?”
    “还好,当日你和灵泉一起消失,戴明池疑心是季有云盗走了灵泉。自那以后两人便起了嫌隙,这些年戴明池处处针对季有云,两人距离真正撕破脸已经不远了。”
    红笺深深吸了口气,怪不得小瀛洲得到了喘息之机,一旦戴、季两人翻脸动手,就到了大家行动的时候。
    终于盼来了这一刻。
    不用问,石清响在其中必定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当年局势那么凶险,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苦苦支撑下来的。
    “石清响呢?他怎么样了?”
    井白溪对那个年轻人印象极深,这八年石清响很少有信传来,有也是一鳞半爪。对于他的关注,井白溪从来没有停止过。
    “他跟着戴明池回到符图宗不久就成功结婴,戴明池十分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这年轻人由此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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