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经由那次试探,贼人发现自己不好惹,才没有直接跳出来动手。
这么说他那老巢应该就在石清响堆的那两个雪人附近。
“走!”想到此节,红笺驾起飞行法宝,载着石清响和“宝宝兽”按照记忆往西面搜索过去。
飞出不远,石清响有所察觉,打量四周,问道:“你要去看看雪人还在不在吗?”
红笺便叮嘱他:“咱们回去看下,要小心。”
“小心什么?那个抓了女修去吃的恶人会出现?”
“说不定。”
“那就将他抓住了打死,叫他再也吃不成人。”石清响这种时候从来非常果断。
百里路程转眼即到,红笺的神识先发现雪地上有异,飞行法宝在空中不由地停顿了一下。
先前相依相偎氛围旖旎的两个雪人已经被强行分开,做这事的人显然花了不少心思,担心雪人移动时损坏,还以法术先将它们凝固,变成了两坨冰块。
代表红笺的雪人仰面朝上躺着,身下是一大片早已冻结的黑褐色血水。
在雪人身上,趴着一具*的男尸,死者是个头发花白的修士,怒目圆睁,身上多处重创,血已流干,挂着厚厚一层白霜。
通体洁白如玉的雪人与光溜溜的尸体滚在一起,这情形已经够恐怖的了,布置这一切的人惟恐恶心不到红笺,还令那老头子撅着屁股,与雪人嘴对着嘴,看上去说不出的猥琐下流。
而代表石清响的那个雪人呆呆站在一旁,身上不知沾了些什么脏东西,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这一晚上,死状凄惨的女修红笺也见到了好几个,场面无一不恶毒,故而雪地上这一幕已经激不起她别样的情绪,停这一停只是考虑到石清响的感受。
果然随着飞行法宝距离雪人越来越近,石清响的脸色变了。
与红笺不同,那人如此做,正击中石清响的要害,再没有比这一幕更能叫他生气的了,红笺听到石清响牙齿咬得“咔咔”响,心觉不妥,出手要去拉他。
可石清响猛一侧身,便叫红笺拉了个空,他从十余丈高的飞行法宝上一跃而下,怒冲冲疾奔几步,未等到地方,扬手便是两道“光阴箭”。
“砰”“砰”,那老者的尸体和雪人一齐炸开,石清响大喝一声:“出来!不杀了你,石某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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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迷*魂春声
随着石清响这一声怒吼,那老者残缺的尸体再次爆开。
没有骨肉横飞,也没有鲜血四溅,却有一股浓浓的黑烟自死者肚子里喷涌而出,借着爆裂之力向四下飞快地漫延开。
这阴损的布置之下隐藏的是个歹毒的陷阱!
自石清响一怒跳下飞行法宝,红笺便提高警惕防着这一招,一看那黑烟向着她和石清响滚滚而来,二话不说,袖子一卷施法诀便将石清响拉到了身边。
管这是迷烟毒烟,绝不能叫它有一点丁沾到两个人和“宝宝兽”身上。
这恶贼到是会找准了下手,红笺一行三个强体有成,等闲法术落到身上硬挨都行,唯有这毒,需要小心应对。
唯有达到强体第四境“不腐”,才能做到百毒不侵。
红笺叮嘱了一声:“别乱跑!”催动飞行法宝疾飞而起,与此同时,以真元在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法罩,将石清响和“宝宝兽”全都罩在其中。
她这护罩虽然没有当日石清响那半明半暗的防御法术厉害,却因水木两系真元完美融合,远比寻常的元婴初期高明。
赶在黑烟袭来之前,红笺将大家裹得严严实实,心中大定,暗道:“我到不信这鬼烟还能突破我的真元防御,若是那样,贼人也就没有必要还躲躲藏藏,直接出来一战就是。他连一个金丹中期都不敢硬碰硬,没道理斗得过元婴。”
浓郁的黑烟在空气中散开,好似无穷无尽,充斥天地间,丝毫没有变得淡些。
红笺欲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这片刻工夫她明明感觉到已经驾着飞行法宝飞越了崇山峻岭,但实际上她在这块雪地上空正不停逡巡,一圈、两圈,黑烟自四下形成合围。想要将她彻底吞没,但受阻于那真元护罩,两下陷入僵持。
红笺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这是陷在了贼人布下的法阵里。
黑烟带有剧毒。时间长了会腐蚀法宝法器,红笺降落到雪地上,将飞行法宝收了起来。
她握着石清响的手,抱紧了“宝宝兽”,安慰他俩道:“别怕。这只是暂时的,他不可能永远困得住咱们。”
红笺说的也是实情,虽然陷在阵中,她却并不怎么担心。贼人低估了自己的修为,这毒烟奈何她不得,真元护罩的消耗更是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一时走不脱,他还能拿自己如何?
有本事,出来一战!
不过这法阵,这毒烟,到叫红笺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初乐游乐宗主会身中毒瘴。正是在这北边不远的大雪山误入迷瘴宗的*大阵,遭到了魔修的袭击,难道眼下这困住自己的也是*大阵?
当日那迷瘴宗的魔修已经被大师伯趁机杀死,那么这为祸白原城,大肆劫掠女修的又是什么人?
还是说这大陆真的有阴阳宗余孽活了下来?他们悄悄和迷瘴宗那魔修往来勾结,互通有无,所以迷瘴宗那魔修会抓了仇娇采补。阴阳宗这边就学会了*大阵和毒瘴?
她心念电转的工夫,石清响大声怒喝:“不要脸的狗贼,赶紧给爷爷滚出来受死!否则……”他顿了顿,自从伤重醒过来,他还没骂过人,这次实在是气得狠了。脑袋里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词感觉都便宜对方,但他很快接了下去,“否则爷爷挖地三尺,火烧你的老鼠洞,把你变成一只烤老鼠。看你还怎么吃人!”
石清响这番话骂完,毒瘴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红笺心中一动,始作俑者见她被法阵困住,终于忍不住冒头了。
那笑声尖锐刺耳,带着几分癫狂和浓浓的嘲意,像铁器相互擦刮,又像是谁拿着锯条在锯什么坚硬的东西,叫人恨不得立时将耳朵掩起来。
就连“宝宝兽”都觉着听不下去,“吱吱”叫了几声以示抗议。
石清响先前还担心贼人听不到,自己白白浪费口水,此时有人接声,他自然骂得更凶了,只是他能想出来的骂词实在有限,翻来覆去骂得都是刚才那几句。
那人越笑越厉害,到后来几乎是捧腹狂笑,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犹带着喘息,嘶哑着声音道:“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傻子,一晚上若非那娘们看得紧,老夫早把你毒成干尸了。也罢,冲你逗得老夫这么开心,呆会儿我就留你一条贱命。不但叫你活着,还叫你开眼界,长见识,活得明明白白。”
石清响道:“呸,滚你娘,你才是傻子!你才毛没长齐!”
那贼人“噗”地又笑出声来,边笑边道:“老夫教你个乖,这爷爷的称呼,不能自己说,要别人叫出来才够味。”
这次不等石清响反驳,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个甜腻腻的声音:“爷爷,您唤了奴婢来,不知有什么吩咐?”这娇里娇气的女声一响起来,不要说石清响,便是同为女子的红笺都觉着身上一麻,从头发梢到脚趾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人却丝毫不吃这套,声音听上去十分狠厉:“贱人,装什么装,爷叫你来做什么你不知道?”
那女子“嘤咛”一声,拖了个长音,撒娇道:“有外人在,人家害羞嘛。”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那女子“哎呀”一声惨呼,显然这一下打得不轻,那贼人狞声骂道:“有外人怎么了,有外人听着,你不是更来劲儿?”
话音未话,又是一声巴掌响,那女子颤声求饶:“爷爷,轻点儿打,奴婢再不敢了。”跟着便是一阵“唔唔”的鼻音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滑腻而湿答答的,如灵蛇吐信,在黑暗的遮掩下格外惊心动魄。
对连吻一下脸颊都要兴奋半天的石清响而言,这冲击无疑来得太大太突然。红笺很想掩上他的耳朵,不叫他听到这些异声,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
红笺在侧耳辨认那些声音响起的方位,呆在阵中这么久,她渐渐有些弄明白了,这*大阵是以被困阵中的人为中心,一刻不停地变幻运转,所以才能将她困得牢牢的。
不知道乐宗主当年怎么闯出去的,但依红笺心中对法阵那点可怜的了解,靠硬闯十九会碰得灰头土脸。更何况她带着石清响和“宝宝兽”,无法施展瞬息移动这一元婴期利器。
好在这半天红笺停下来,*大阵也跟着维持不动。
她将神炁放出紫府,在空中化作千万缕看不见的细丝,这些细丝来自于神魂,不畏毒瘴,如水银泻地,*大阵里但有一丝空隙,它便可以轻易钻过。
红笺准备对那贼人发动神魂攻击。
所以在神炁找到他之前,红笺不欲再生波澜,他那里一直有乱七八糟的声响才好。
“咝!”那贼人忍不住舒爽地抽了口气。
隔了一阵,他突然想起*大阵里面那小傻子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忍不住出声嘲笑:“怎么不骂了?小子该不会是想入非非做春。梦去了吧?”
石清响回应道:“我没有。你搞出来的声音好难听,好像流了很多口水。”
要不是形势紧张,红笺差点笑出声来,原来刚才她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石清响根本是水火不侵,那贼人白弄出这么多事,这一下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果然那边的春声登时便停了,跟着先前说话的女子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呼,不同于先前那几声带着痛楚的娇吟,这一次明显那女子什么都顾不上了,声音之凄惨,传到耳朵里,什么遐思都能赶跑。
那贼人狞声道:“该死的贱人,你还敢叫!”
石清响看不到出了何事,却知那女子因他之故受到迁怒正在受苦,道:“有本事你出来跟我使,欺负弱者,是懦夫的行径,吃人更是与禽兽无异,我刚才骂你是老鼠,这会都觉着实在对不起老鼠。”
那贼人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傻子气出了真火,他咬牙良久,不怒反笑,阴恻恻地道:“吃人?不,爷爷从来都不吃那些娘们儿,到是常常会喂她们个饱,你边上这一个姿色平平,若不是金丹中期,爷爷还看不上眼,不过小子,谁让你惹了爷爷生气,等你们两个落到爷爷手里,你就知道是好听难听,是我吃她还是……”
他有心激怒大阵中的二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红笺终于赶着他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找到了位于法阵边缘的正主。
只见那贼人穿了件灰扑扑的袍子,衣襟大敞,叉着腿大马金刀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身前雪地上趴伏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修。
他手里拿着面镜子模样的法宝,一边说话,一边对着那镜子往那里边看,应该与*大阵有关。
红笺匆匆以神识一扫,便发觉石清响实在是很有先见之明,这人长得尖嘴猴腮,两撇胡须像杂草一样,看上去果然像是一只大个的灰老鼠。
她不再细看,将到达他周围的神炁汇聚起来,暗念法诀,猛然向着那贼人的识海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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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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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孤孤
吃干抹净拔腿就跑,怀里的小娃懒懒道:妈妈,你不乖哦!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打地鼠
这一下袭击,那贼人可谓是半点防备也没有。
其实就算有,他也抵挡不住,红笺已经查探明白了,这个作恶多端的修士修为只有金丹圆满。
只是叫红笺没有想到的是,这人竟然还是名道修。
那道修两手抱着脑袋滚倒在地,手里那面镜子并没有就此掉落到地上,而是消失不见。
果然那是一件法宝。
红笺神识所见也只到此为止,那道修神识遭受重创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转动了*大阵,大阵一动,他便挣脱了红笺的神炁束缚,整个人自红笺感知中消失不见。
红笺没有气馁,大阵总有停的时候,运转这么一个*大阵,对金丹圆满而言是个很大的负担,他神识受伤如此之重,想也知道坚持不了多久。
一下杀死他到便宜了这贼子,身为道修竟然做下如此人神共愤的恶行,合该将他擒住,废去修为,丢到白原城,叫那些女修的家人将之千刀万剐。
果然只过了不大会儿工夫,*大阵停下,周遭的毒瘴开始慢慢散去。
石清响一头雾水,尚不知发生了何事,道:“咦,那贼人呢,怎么不见了踪影?”
那道修确实没在大石头那里,*大阵一停,红笺的神识顿时便能穿透剩余的毒瘴,笼罩好大一片区域。
到处都没有那只灰老鼠的踪影,他不可能跑得那样快,想是趁着这点时间就近藏了起来。
空气中还飘着残余的毒瘴,红笺没有撤掉真元护罩,几步抢到了那块大石头跟前。
石清响之前虽然未曾见到那道修坐在石头上的一幕,却也知道刚才那贼人就在这里,地上趴着的那女修还在呢。
可惜那恶贼没有怜香惜玉之心,被石清响激怒之后一掌打在她后背上,几乎将整个人都打变了形,若说那时候抢救及时或许还能保住性命。可那贼人独自逃走,女修随即被毒瘴包围,这时候毒性发作,人早已死得透了。
死去的女修衣着暴露。方才红笺没有注意,此时才看到她浑身上下只穿了件长及小腿的长衫,料子单薄透亮,里面更是光溜溜的,连件亵衣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的,修为弱一点只怕光打哆嗦去了话都说不清楚,难为她跪在雪地上还能撒娇弄痴。
一个中了毒五官扭曲的死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活着时的美貌。
红笺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惋惜,这女修身上遭人采补的痕迹很轻。显是很会保护自己,可惜再能屈能伸,遇上了疯子也一切成空。她若还有一口气在,自己也能用一下《大难经》,知道那恶贼的老鼠洞在哪里。里面是个什么样子。
那人明明是个道修,却不知为何学会了迷瘴宗的藏匿之法,这一逃回去再想将他挖出来只怕要多费不少周折。
可再麻烦也得去找,不但此人必须要除掉,被他掠去的那些女修还没有着落呢。
红笺围着先前那贼人呆过的地方转了一圈。
只见那块大石头上挂满了冰凌,地面落脚的地方积雪有些塌陷,能看出两个浅浅鞋印。再往前就是一片凌乱的压痕。这是贼人受伤之后滚倒留下来的。
“求根溯源”法诀打出,雪地上竟没有出现更多的线索。
红笺皱了皱眉,刚才那种情况,贼人还顾得隐匿踪迹,这真是叫她没有想到,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逃不太远,说不定此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她本想将那女修就地掩埋,如今既要在这周围挖地三尺,少不得要给她换个地方。
死得如此委屈不值,还是早早入土为安了吧。
红笺施法将那女修的尸体摄起。换个了视野开阔地势平坦的地方,破开冰雪之下坚硬的泥土,挖了个坑将她埋葬。
整个过程石清响没怎么说话,直到土将女修完全盖住,再也看不到她那张乌青的脸,他才闷闷不乐地同红笺道:“其实我骗那人的,我知道他逼迫那女修在做什么,那声音也不算难听,只是我讨厌他,从心里觉着厌恶,就特意气他,谁知道他因为这个将人打死了。”
红笺伸出胳膊轻轻搂了搂他,道:“这是他不对,和你并没有关系。咱们一晚上见到那么多可怜人的尸体,必须要赶紧将那恶贼找出来,不能叫他再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