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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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烟(原名百年之约)-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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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烈走后,我又喝了一次药,便昏昏沉沉的睡了。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桌上点了个小烛台,发着昏黄微弱的光。
  我抬手摸摸脑门,似乎没有上午那么热了,身上也觉得轻快了好多,就是肚子有点饿,算起来这一整天除了药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于是,我慢吞吞的坐起来,把我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穿好,笨拙的下了床,想要出去找点儿吃的。
  “喂,你来干嘛!”门外响起小秋的声音。
  “我……我来看谢大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仔细听听,好像是来顺。
  “什么谢大哥?这儿没有谢大哥。你说说你——我今天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别告诉马总管,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小秋姐,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来顺低声下气的哀求着。
  “不行!”小秋显然不为所动,语气斩钉截铁。
  我笑了笑,朝门外喊道。
  “是来顺吗?小秋,让他进来吧!”
  “雨霏姐!”语气有些不满。
  “小秋!”我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
  “好吧,好吧,你进去吧,不要呆太久啊!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小秋不情愿的说道。
  门轻轻开了,来顺从门口探头朝里面看看,一幅欲行又止的样子。
  “来顺,进来呀!”我笑着朝他招招手。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我面前,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
  “谢大哥,不不,谢大姐!你好点儿了吗?”
  ‘谢大姐!’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我呢,听起来好像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别叫我谢大姐,跟小秋一样,叫我雨霏姐吧!”
  “嗯,雨霏姐!我是来跟你赔礼的,今天小秋姐吩咐我别告诉总管,可是我觉得事情紧急,还是私下跟总管说了……”他越说声音越低,愧疚的不得了。
  原来是这样,我正纳闷四阿哥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呢。唉,要说这来顺还真是把我害苦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都得怪我自己,谁让我偏赶上那时候做梦呢!
  “来顺,这不怪你,府里有人生病,本来就该知会总管的,我叫你私下去请萧烈,是我不对。”
  我拉他在我对面的凳子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
  “雨霏姐,你快别这么说!我,我,你真的不怪我了?”他扬头看我,眼神满是期许。
  “是,我当然不怪你了,你本来就没错嘛!”
  他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又露出那副孩子般的顽皮劲儿。
  “呵呵,雨霏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和萧大哥都是这世上头等的好人。你看!”
  他说着,从身后拎出一个小篮子。
  “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我好奇的掀开盖子—— 一篮又大又饱满的红枣。颗颗圆润光滑,个头比一般市场上的足足大了一倍。
  “这是我从后厨偷偷拿的,是府里最好的红枣,据说是外省进献给宫里的,德妃娘娘分了些给贝勒爷!”来顺趴到我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嗬,没想到这枣还大有来头。来顺,你胆子可真大,不怕被发现了?”我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个枣,细细打量着。
  “不会的,贝勒爷最不爱吃的就是枣了,府里人人都知道,这筐枣自打拿来就没动过。最后肯定就是放烂了扔掉。我现在偷偷拿出来一点,没有人会在意的!”他小声说着,不无几分得意的神情。
  “贝勒爷不爱吃枣!那德妃娘娘还把枣分给他,难道是故意的?”我纳闷的问。
  “故意倒不至于,四爷不是德妃娘娘带大的,他们生分的很。更何况,德妃娘娘的心思全都扑在了十四爷的身上,哪还顾得了咱们爷的喜好!”来顺点着头,一幅意味深长的样子。
  我不住地摇头,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母亲!这紫禁城里,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听着都让人心寒。
  “唉,原来四爷也是个苦命的人!”我叹息着说。
  “嗯,可不是吗!”来顺也在我旁边点点头,一幅小大人的样子。“不过,爷不吃这枣,正好便宜了咱们。雨霏姐,这红枣补血又养颜。你现在病着,用它补身体最好,你先吃着,不够我再给你拿。”
  “行了,虽说没人吃,但毕竟是主子们的东西。你可别再去拿了,要是被马总管逮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教训你呢!”
  “呵呵!知道了。”他拍拍脑门,憨憨的笑了,“雨霏姐,我得走了,一会儿就要掌灯了,有好多事儿要忙呢!”
  “好,你先走吧,有空就过来玩。这个——”我指指桌子上的枣,“谢谢了!”
  他又笑了笑,起身朝外走,快到门口是又回过头。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我看他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雨霏姐,我就是想说,其实……你穿上女装的样子比穿男装好看!”
  我‘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懂什么好看不好看的,明明是想找词奉承我几句,真是人小鬼大!正想着怎么回他,门外又响起了小秋响亮地声音。
  ——“来顺,时间到了,快出来!”
  来顺被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忙吐吐舌头,开门跑出去了。
  我被这情景逗乐了。心想,这王府里,主子有主子的生活,下人有下人的生活。不是没有快乐,只是看你如何去对待了。
  脑中又浮现出四阿哥的脸,阴沉而冷峻,耳旁响起刚才的话‘四爷不是德妃娘娘带大的,他们生分的很。更何况,德妃娘娘的心思全都扑在了十四爷的身上,哪还顾得了咱们爷的喜好!’
  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倘若德妃能多给四阿哥一点关爱,他还会不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
  不过想法终是想法,继承事实的事是再也改不了的了。四阿哥就是这么一个冷酷的人!
  第二天,我又在吃药和昏睡中度过。第三天清晨,我很早就醒了,头也不热了,身上也清爽了好多,看来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于是起床吃了早饭,拎出来顺前天送来的枣,打算叫小秋一起吃。可是找遍了整个院子也不见她的踪影,这小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她这回可没口福了!我心里窃笑了一下,拎起篮子,准备到花园里找个地方独自享用。临走时,还没忘记保暖,在衣服外面披了件棉袍,头上也加了顶帽子。样子看起来有点怪,不过我不在乎,不管怎么说,我是不想再生病了!   
  院子里没什么人,下人们都在忙着生火做饭呢!我又掐指一算,这个时辰,贝勒爷应该刚下朝,不是在路上就是刚回府,肯定有好多事要忙,所以说,现在的花园是绝对安全的,不会碰到我不愿意见的人。我于是放了心,大步朝花园走去。
  果然,园子里相当安静,竟一个人都没有,我在里面绕了一大圈,挑来挑去,最后还是选中了以前四阿哥常坐的那个石桌。    
  篮子放在桌上,枣胡放在盖里——我很满意自己对资源的优化利用。一面大口吃着枣,一面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实际上也没有什么景色好欣赏。菊花早谢了,梅花又还没开,除了对面的几株松树外,整个院子都是枯枝荒藤,连一片落叶都别想找到。闷在屋子里两天了,那场大雪的痕迹也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只有墙角和高耸的枝杈上还有斑斑点点的白色。
  雪——即使再猛烈,再强劲也敌不过时间的磨损。
  不知怎的,提起那场雪,我心中又不由得想起桥边那个缟白的身影——秦风。从四阿哥的话语中不难猜出秦风不是他的真名字,那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他又为什么会在过生日那天独自跑出去呢?‘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难道他在怀念什么人吗?——这清朝真是与现代不同,每个人都忧郁沉闷,明明年纪轻轻,却都给人一种垂垂暮老的沧桑感觉!
  我正出神,却‘啪’的一声被人在背后拍了一把。
  “嗨,穿得像包子一样!看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笑嘻嘻的调侃——萧烈。
  我一回头,他正拎着药箱站在我身后。脸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起来,前天的沉重谈话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他又像往常一样了——这一点令我十分欣慰。
  “萧神医怎么来了!府里又有谁病了?”我打趣地问道。
  “还能有谁啊,还不是谢大小姐你?我可是奉命前来复诊的。来吧,手伸出来,让我号号脉!”他说着把药箱放在地上,在我旁边坐下。
  我撇撇嘴,把手伸给他。他收了笑容,认真地号起来。
  “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虚。回头给你开点儿补药。”他又伸手摸摸我的脑门。“体温正常,肯定没超过37。2°。”
  “还有零有整的!你的手有那么准吗?”我推开他的手,“哎,这鬼地方,连个体温表都没有!”
  “这儿是没有体温表,不过这儿也没有非典,不用天天带口罩啊!所以说,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你要辨证的看问题!”他边说边探头朝篮子里看,“咦,哪来的枣,这么大!”
  “来顺送的,听说还是贡品呢!哲学家,别谈辩证法了,尝尝吧!”我挑了一个大枣递给他。
  他接过来咬了一口:“嗯,真不错。没想到你在这府里人缘还挺好的!来顺这小子怎么就想不到给我送篮枣去!”
  “呵呵,这就是功力,你慢慢修炼吧!”我调侃道,拿起一个枣啃了几口,又说道,“不过,如果你喜欢吃,就整篮提走吧!我本来也不是特喜欢吃枣,而且一吃起来,就想起以前家里蒸的枣糕,怪郁闷的。”
  他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小丫头想家了?不就是枣糕嘛,那还不容易,哪天到医馆里,我给
  你做,到时再买点儿牛肉,煎个牛排!让你也尝尝我的西餐手艺。”
  “萧烈!”我坏笑着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他伸出手刮刮我的鼻子。
  “我这是让着你,你现在大小也是个病号!怎么,难道你喜欢我大呼小叫的?”
  “当然不是了,那——”我托着下巴,想了想,“我还想吃肯德基!你也会做?”
  “这个,我还真不会,不过回去以后我带你去吃!”
  “好啊,不过我还想去游乐园坐过山车!”
  “好,回去带你去坐过山车,不过是你在上边坐,我在下边看着,我怕晕!”
  “呵呵,我还想去雍王府,看看这个园子几百年后是什么样子!”
  “好,以后带你去!”
  “那我还要爬香山!”
  “呃,这可不行,我可是再也不敢去香山了,要是再迷了路被弄回来,我可就没法活了!这件事,还是你独立完成吧!”
  “呵呵……”
  我和萧烈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扯,说着说着,我都已经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的北京了!
  就在我们俩聊得入迷的时候。
  ——“嘿,你们俩个……”
  虽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的声音,但也足矣把我们吓一大跳。
  我和萧烈同时回头,又同时惊呆。
  这个女孩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美得炫目。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和她比起来,我那平淡如水的相貌——哎,不提也罢。
  所以,我思维恢复正常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低头。惭愧……
  侧眼看看萧烈,他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早已消失,眼神看起来还算平静,只不过脸颊上淡淡的潮红暴露了他极力想掩饰的内心。萧烈,居然在美女面前害羞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神情,禁不住笑了。
  “你们俩个在说什么,什么是肯德基?”她无视我们的惊讶,自顾自的走过来,说都没说一声便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下来。
  她看起来十六七的样子,但听她说话时的语气,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我看看她的打扮,一般的衣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即不像丫环又不像主子,一时纳了闷,不知怎么答话。
  “你们到是说话啊!”她催促着,脸上虽然着急,但却并没有生气的神色。看样子不是很刁蛮。
  “肯德基是一种食品,是用鸡肉做的。”我淡淡的说,一面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微微噘了噘嘴,似乎不是很满意。
  “那什么又是过山车?”她继续发问。
  “这……”我顿住了,过山车可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过山车嘛……”萧烈接过我的话茬,他此时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是一种游戏,就像赛马一样!”
  我差点笑出声来,忙用手捂住嘴。把过山车比作赛马,真有他的!
  她托起下巴;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架势:“赛马倒是蛮有意思的,那雍王府又在哪?”
  这话一出,我险些从凳子上跌下去。四阿哥还是个贝勒,现在哪有什么雍王府啊?这话传出去可是个定时炸弹,现在不响,以后一定炸死人!
  “雍王府是瞎编出来的地名,我们方才在说笑呢,姑娘不必句句当真!” 萧烈反应快,抢在我前面说出这些话。
  那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很快又抬眼看萧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刚才你叫我姑娘?”
  萧烈吃了一惊:“有什么不对吗,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嗯,姑娘!,听着到也新鲜,就这么叫吧!”她说着,又探头看看萧烈身旁的药箱,“这是什么?”
  “这是药箱。”
  “药箱!你是个大夫?”
  “是,在下是庆祥医馆的掌柜。”
  “庆祥医馆,没听说过,那你怎么会到贝勒府里来?”
  “我也是这府里的大夫,负责给下人看病。”
  “那——”她又转向我,“他是大夫,你是干嘛的?”
  人家都说美女问题多,爱找麻烦,以前我还不信,但现在我真是对说出这一结论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美女麻烦多,而且还和她们的美丽程度成正比,这绝对是真理。
  眼前这一位就是这样,问过了萧烈又来问我。我侧眼看看她,再看看萧烈,心里来了兴致,不妨调侃她一下。
  于是说道:“我呀,是经济学家!”
  “经济学家?是什么?”她挑起眉毛,一副疑惑的样子。
  萧烈瞟了我一眼,忍着笑把头侧到一旁。
  “经济学家嘛,就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
  “最聪明的人?我不信,有什么凭据?”她不屑一顾的说。
  “好吧,我就给你举个例子。”我自信的看了他们一眼,开口说道,“从前有两个农夫,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两个人出去干活,走在路上都觉得肚子饿了,就一人掏出一个铜板合着买了一张饼。但是一张饼两人吃,怎么分就成了问题,两个人都不放心让对方切,怕自己吃亏,最后争执起来,决定找个中间人替他们分。这时候刚巧一个数学家和一个经济学家路过。张三李四便向他们求助。这个数学家——你知道什么是数学吧?”
  “嗯,嗯,我知道。”那女孩使劲点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急着催我讲下去。萧烈此时也不再笑了,认真地看着我。
  我得意的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个数学家就掏出尺子,上上下下的量,准备在饼上划一条线,把它平分。而经济学家对他说‘不用这么麻烦,只需作个规定。先切的后挑,先挑的不切。’换句话说就是,张三切,李四先挑;若李四切,就张三先挑。这样无论是谁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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