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天空，切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卓佩婷的来意
夜风带着杨诗筠她们先回洞府一步，杨凡则是与魏远航来到正殿后的厅堂里。
厅堂的主位上坐着面色不善的钟渠，还有两位青纱遮面的卓佩婷与柳嫣然。
卓佩婷神情自若，眼神中带着一丝淡然，完全没有把钟渠的怒意放在眼里。柳嫣然则是用眼神不住警告于他，若说世间还有谁能压制得住钟渠那火爆的脾气，除了他已故的师父外，怕只有柳嫣然一人而。
杨凡来到这充满着火药味的厅堂，三人的目光顿时放在他身上，三人眼神中饱含着不同的寓意。
他上前两步，躬身道：“弟子杨凡参见钟长老。”
钟渠见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没有了下文，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方才的怒意不翼而飞，换上喜色道：“不必多礼，这两位是冰岚阁的卓长老和柳阁主。”
杨凡这才起身道：“晚辈杨凡见过二位前辈。”
卓佩婷面色波澜不惊，仿佛没在意对方的言行一般，也浑然没有将其先前的无理之状放在心上，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你就是丹王杨凡？”
“不才正是在下，不知卓前辈有何指教？”杨凡面对化神期修士依旧不卑不亢，神情自若的面对着她。
卓佩婷闻言眼神中带着一丝诧异，还有一抹惊疑，自己见过的修士不知凡几，可是能像对方这样表现的着实不多。
“听嫣然所言，你曾在九幽之地得到了魔君之躯，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杨凡心中一突，眉心处紧蹙不以，心中不免产生了疑问，对方怎会打起了魔君之躯的主意？
“不错，确有此事。”
卓佩婷轻飘飘道：“如此便好，你是修行火属性功法的修士，这魔君之躯想来也对你无用，如此便将其交给冰岚阁吧。”
话音不重，可是其中透露出的一丝霸道与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杨凡听起来非常不舒服。魔灵的存在，钟渠与柳媚儿都知道，可柳嫣然却是不知，想来魔君的消息也是她透露给卓佩婷知晓的。
杨凡和钟渠的性格很像，后者可以面临化神之威的九幽魔君毅然一战，虽自身战力强横为基础，可是没有强大的战斗意志也是无法出手的。杨凡修为比不上他，面对卓佩婷的压力也浑然不惧，毅然道：“前辈之话晚辈实有不明之处，还请指点一二。”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在听着。”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具，轻轻呷了一口，黛眉间微微一皱，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灵茶。
杨凡沉声道：“前辈方才的话里好像认定魔君之躯是无用之物，试问前辈也是修行水属性的法诀，魔君之躯对于您来说也是无用之物。再者，魔君之躯是晚辈所得，冰岚阁想要三言两语就可以拿走，凭借着是什么？难不成势大便可以欺人乎，晚辈非常不解，还请前辈指教。”
这番语看似有些强词夺理，也有些像是二楞子说出来的话，可是细细一想，能够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精明透顶之辈。势大欺人，这是修仙界的铁律，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这个道理终究上不得台面，也没有人会拿出来说事，却没想到今日从一个新丹王的口中直接说出。
三大岛屿以名门正派自居，就算作出一些下作之事，也会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用来掩饰自己卑劣的行迹。
这番话不仅把卓、柳二人说楞，就连在主座之上的钟渠都楞在那儿，转念一想，直接在腿侧冲杨凡竖起个拇指，嘴角上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望着卓佩婷。
卓佩婷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初闻这番言论也怔住，随即便道：“魔族乃是天下之大敌，为了防止邪魔再生，本尊想要将其带回教中焚毁。这个解释，丹王以为如何？”
杨凡知道对方的意思，如不答应便可以用大义压死自己，出手必不留情。他轻笑道：“既然如此，晚辈也不敢枉顾修仙界之大义，也为了整个修仙界的将来着想，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说完，直接退后两步，翻掌祭出混沌烈焰，将魔君之躯置于空中，想要将其化为灰烬。
卓佩婷见到混沌烈焰时心中一突，面色骤然一变，喝道：“住手！”随手便打出一道真元，想要将杨凡打退。
可是杨凡早就防着对方这一手，身躯一拧，将魔君之躯横于身前，好像用盾似的挡在前面。
卓佩婷银牙一咬，硬生生的收回真元，俏美的脸蛋上浮起一丝艳红，胸口处起伏不平，似乎被强行收回的真元反噬己身，微感不适。
杨凡手掌下合，收回混沌烈焰，笑道：“看来前辈并不想毁去魔躯，这就让晚辈很是不解，还是您要亲自动手不成？”
钟渠脸上乐得不可开交，长久以为还是头一回见到卓佩婷吃憋，胸口那一股子闷气通通不见，手中的大拇指就没有放下过。
卓佩婷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腹处的不适硬压下，也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嫣然，你和钟渠都出去，我有事要和丹王详谈。”
柳嫣然对自己师父的话从来没有违背过，点头应是。
钟渠可不管这么多：“卓佩婷！这里是火灵门，不是你们冰岚阁，你……”
柳嫣然见到自己冤家的浑毛病又开始发作，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急声道：“住口！我师父的名号可是你能直呼的，要不是恩师大人有大量，你早就死透了！”
钟渠双目一瞪，正要反驳，可惜架不住自己重伤未愈，相好的姘头又修为不俗，片刻中便被带离厅堂，消失不见。
此时，大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卓佩婷与杨凡二人。
“你就不怕我直接出手要了你的性命？”
杨凡并没有惧怕，也没有得意，脸色非常平静，心里非常清楚对方的意途。如果说她没有杀心那是假的，依卓佩婷的修为，就算将魏远航这样的人物当场其杀，只怕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不过是承受钟渠的报复而以。
“卓前辈想要的是魔君之躯，而并非是想晚辈死，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卓佩婷用她轻柔的声音道。
杨凡轻轻笑了一笑道：“看来今日不将这具魔躯交给您，晚辈绝对不能生离此地。”
“你很聪明，还没有到不自量力的地步，无畏和傻子往往很难辨。”
杨凡点了点头，没有答话。魔君之躯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修炼《混元金身诀》的工具而以，并没有太大的用处。那些魔晶随后可以在坊市中淘换到不少，如果用这具魔躯换得更大的利益，为何不干。
他先前就想通了这点，刚才的一番作派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加上一些筹码，将利益最大化而以。
卓佩婷冷眼瞥了他一眼，问道：“说吧，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能答应你的，尽管开口。”
杨凡颔首道：“既然前辈快人快语，那就请恕晚辈斗胆了。我要此番魔域之境里的魔晶，至于数量自然多多益善，最不济也要和魔躯身上的气息相等，想来这个要求并不太难吧？”
卓佩婷只是略作思量，便答应道：“这个要求不过份，但我想你一定不止这一个要求。”
杨凡笑道：“前辈真乃神人也，一语中的。常闻冰岚阁上稀世灵药多不胜数，如果能得到一些奇珍异种，晚辈将感激不尽。”高大的雪峰上灵药少，可是还有大量的栽种空间，如果可以搞到冰岚阁的灵药异种，那么自己手头上的药种将会大大增多，将来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就这些？”卓佩婷有些诧异，如果真就这些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与他交换，也好过双方交恶，毕竟杨凡的炼丹术着实不差，将来还有用得上的地方。
“凡事可止，不可贪枉。池塘里的鱼总有撑死的，却不见饿瘦的。前辈以为如何？”
卓佩婷的眼神也开始变化，仔细打量着他的目光，发现对方的眼神深邃，眸底清澈透亮，没有飘忽不定，也没有一丝退缩。她心念一动道：“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并且将灵药的种类给你三十六种，各五株，三百年份，无一不是稀世奇种。但我有个条件，那就是借用你的混沌之火，助我完成一件事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 风雨欲来
大殿外的钟渠和柳嫣然两人正在吵吵嚷嚷，互相争辨不休。周围的弟子早就远远躲开，唯恐引火烧身，谁不知道这个太上长老脾气大的出奇，眼神一瞪谁都得认怂。
“老酒鬼！我师尊的名讳可是你能乱叫的吗！”柳嫣然模眉冷对，低声急喝道。
“你别和我废话这么多，你师尊了不起是吧，她卓佩婷不就是凭借着那两下子才敢作威作福。我还告诉你柳嫣然，老子就不买她的帐，怎么着！她能耐大是吧，你让她放马过来，看老子会不会吭上半声！别以为天底下就你们冰岚阁厉害，咱们火灵门也不是孬种，谁他娘的对老娘们低头，谁就是狗养的！”
柳嫣然气得浑身轻颤，几次想要出声喝斥于他，都被对方的话语搅得心乱如麻。最终，她的眼中噙满泪花，轻声抽泣起来。
她这一哭，钟渠顿时慌了，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九幽魔君和卓佩婷这两个化神期高手，他都面不改色。可见到自己女人哭的时候便头大如斗，吭哧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柳嫣然心中的委屈如潮般溃散，泪水止不住的淌出，百余载的苦闷和不甘通通发泄出来，仿佛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元婴期大圆满的高手，而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妇人。
钟渠六神无主下急声道：“你别哭啊，这还在正殿之外，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钟渠，我柳嫣然打从跟着你开始就从未后悔过，哪怕师尊心有不满，而我却对你一如既往的痴心不以。而你呢，可曾为我和媚儿想过？是，你的火灵门是很重要，你的恩师火灵真人把你从小养大是很不容易，可你也不能这样诋毁我恩师啊！师父她老人家就算有千百般不是，可她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方才师父翻脸无情，你让我是帮谁才是……”
柳嫣然抬袖拭泪，抹去眼角的泪花，泣声道：“你是英勇不屈的汉子这我承认，也是你的刚毅不屈的性格深深的吸引着我，但你有没想过，如果师尊动手将火灵门毁去，你在九泉之下还有何脸面见你师尊，你要我怎么和媚儿解释？难道说，是因为你这家伙口无遮拦，惹得师尊动怒，这才招来祸端？”
这番言语，让钟渠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动，他心中回想起师尊兵解前的嘱托，一是将火灵门发扬光大，二是好好的照顾自己师弟。这第一点现在已经完成，炼器之道自己说是第二，没人敢去抢那第一。只是孙殿成这家伙背叛师门，好在不是死在自己手里，也不算没照顾好他。要是因为这点点小事让卓佩婷出手毁了火灵门，他还真没有脸面去见死去的师父。
钟渠没有说话，他望着远方的天空，默不作声。此时的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杨凡不答应真正加入火灵门，门派之间的勾心斗角很累，远比与九幽魔君实实在在打上一场还要累。
他蓦然用平静的语调缓声道：“嫣然，有些时候人的选择不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咱们总以为修仙可以无欲则刚，却还是没有跳出人性的范围。你师父的心思我懂，她心里还在恨着我师父，时时刻刻不忘将火灵门居为己有。男人，有的时候牵挂太多不是好事，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们两派兵戎相见的时候，希望你不要留手，因为我会全力以赴，毫不留情的将来犯之敌通通击杀，无论是谁只要踏进火灵门一步，那就是我的敌人！”
说完这话，再也看自己爱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大殿之外。
柳嫣然手足冰冷，心底空空的，仿佛自己的灵魂也随他而去。
蓦然，她疾奔上前喊住了钟渠。
“老酒鬼！”
钟渠的脚步顿住，并没有回头。
柳嫣然眼眶中含泪问道：“如果再给你选择一次的话，当年你还会选择救下我吗？”
钟渠猛然一怔，随即哈哈大笑道：“老子这一辈子做的任何事情从不后悔，特别是救下你的那一件，因为至今为此我都引以为豪。”
柳嫣然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两只纤幼的手绞在一块，噙满的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良久之后，她的身后传来幽幽一叹。
“嫣然，咱们走吧。”
柳嫣然倏然转身跪下，泣声道：“师父，嫣然从小到大都没有救过您一件事，这次还望您能高抬贵手，放过火灵门一次吧，徒儿求求您了……”
卓佩婷抬手将其托起，安慰道：“傻孩子，我何时说过要对火灵门下手？”
“师父，事到如今您就别瞒我了，钟渠他毕竟是前辈的徒弟，火灵门也是前辈的心血，您就这样把他们给毁了，您心里真就好受吗？”柳嫣然听到方才钟渠绝决的话语，心底埋藏着百余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卓佩婷闻言轻怔，平静道：“很多事情你们并不清楚，也不会明白。”她轻轻一笑道：“十年，只要十年时间，这一切都将划上一个完满的结局。嫣然，先随我回去吧。”
……
飘渺峰的洞府里，钟渠和杨凡两人正在饮茶，气氛有些沉闷。
“杨小子，这些年火灵门上上下下在你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老夫也很感谢你为火灵门做出的贡献。冰岚阁把魔君之躯强行夺去，这是老夫无能，没办法保住门下弟子的财物。”钟渠长长一叹，有些伤感道。
杨凡见他话里有话，便正色道：“钟老，这些话可不像是您这身份说出来的，要说魔君之躯交出去，晚辈得到的利益也不低，丝毫不亚于原先的价值，此事不必放在心上。可是您老这话有点莫测高深了，恕晚辈愚钝，还望言明。”
一具化神期的魔躯居然可以换得这么多的东西，这是原先杨凡没有料到的。先前总以为卓佩婷会讨价还价一番，怎料对方非常爽快。不仅得到的魔晶总数会远远高于魔躯的价值，还赚得了许多的稀世奇珍，就连炼制九转真龙丹的灵药都在其内，让他意想不到。
只是有一点他非常不解，卓佩婷的唯一要求就是魔躯必须用混沌之火淬炼，让魔气丁点无存，还必须要保持肉身无恙，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只要将魔躯淬炼，这魔气都可以直接吸收，用来修炼《混元金身诀》，魔晶和灵药就和白拾的一般。
将这些事情和钟渠一说，他也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疑声问道：“这老娘们就没说些别的东西？比如要你加入冰岚阁，或是要挟你就范什么的？”
杨凡摇头道：“没有，只字未提。卓前辈的涵养甚高，办事说话滴水不漏，晚辈没有能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别的意思来。”
“怪事……”钟渠眯起眼睛不住思索，和杨凡分析道：“打从我恩师火灵真人仙逝之后，这老娘们就没有消停过，不是派人来传话想要让火灵门纳入冰岚阁的门下，就是用嫣然和媚儿要挟老夫，其中的手段和作法让老夫咬牙切齿。按理说这厮绝不会这么好心，其中必有内情。”
杨凡转念一想道：“钟老有没有想过，要是冰岚阁真想吞并火灵门的话，大可不必花费这么多手段，直接找个借口以她们庞大的实力，区区一个火灵门还真不放在眼里。如果说秘境开启在即，担心和火灵门死磕有损，现在秘境已然关闭，各门各派都在修身养性之时，更没有理由放过火灵门的道理？”
“这个问题我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却始终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老娘们因爱生恨，与我恩师不能结为双修道侣，这才要搞得咱们鸡毛鸭血不可，为的就是出一口恶气。”
杨凡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关于火灵真人和卓佩婷之间的恩怨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有些东西该知道的要问，不该知道的绝口不提。
钟渠长长一叹道：“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