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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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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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人一省起,立即会回来杀人灭口的!

袁中笙不由自主“啊”地一声,道:“那么你呢?你不也一样么?”

谢添生道:“师傅……惨死……我与敌人拼了。”

袁中笙忙道:“傻子,你拼得过么!”

谢添生咬牙切齿,英俊的面上,因为怒意而扭曲,道:“拚得过要拚,排不过也要拚。”

袁中笙道:“你若是拼死了,也是白死,谁去向你师怕报信。”

谢添生道:“这件事……我拜托你了。”

袁中笙急道:“那怎么行?不是我不肯,你实是不必作此牺牲,你……”

袁中笙一句话没有讲完,已经听得一阵惊心动魄的怪笑声,自远至近,迅速地传了过来。袁中笙一听,便听出那声音正是那怪人所发。

他急忙道:“走,快走,我们一齐走吧。”

他一面说,一面便伸手去拉谢添生。可是,他的手才一碰到谢添生的身上,谢添生陡地反手一掌,向他的手背,击了下来。

袁中笙绝未料到自己要拉着谢添生逃命,谢添生反而会这样对付自己,缩手慢了一慢,“叭”地一掌,已被谢添生击个正着。

那一掌,击在袁中笙的手背之上,痛得袁中笙怪叫了起来,手背立时又红又肿。

谢添生也在此际,一跃而起,反手一掌,又向袁中笙的胸前拍到。

别看他年纪比袁中笙小,但武功却要比袁中笙高出许多,动起手来,袁中笙连招架之力都没有,那一掌,又齐齐正正,击中在袁中笙的胸前。

只不过那一掌的力道,却十分奇特。

袁中笙并不觉得疼痛,只觉得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涌了过来,身不由主,腾腾腾地向后退去,一连退出了十来步,才仰天一跤,跌过了一丛矮木,方始止住了后退的势子。

他手在地上一按,正待一跃而起之际,整个身子,突然僵了一僵。原来就在此际,那怪人惊心动魄的怪笑声,已经到了近前。

袁中笙在树枝丛的空隙中,向前望去。

一看之下,他心头更是怦怦乱跳。

只见那人已经去而复转,而且已经站在谢添生的面前。袁中笙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人站直而立,竟像是一个巨人一样。

袁中笙见了这种情形,心中不住地叫苦!

他明知谢添生绝不是那人的敌手,而自己的武功,也是不济,出去的话,也是无济于事,反倒使凶手可以逍遥法外。

只听得那人阴侧恻地一笑,道:“小畜牲,你逃不走了!”

谢添生“哈哈”一笑,笑声之中,只有怒意,绝无畏怯之态,道:“我是逃不走么?我是不逃,留在这里,和你拚命!你想杀人灭口,那是做梦,我的朋友,已经走远了,他一到天山,看你躲到哪里去!”

那人一听,身子猛地一震,面上神色也为之一变,显然是谢添生的话,令得他的心中,产生了十分恐惧之感。

这时候,躲在矮木丛之后的袁中笙,也听出谢添生的这番话,实际上是讲给自己听的,谢添生是在告诉自己,只有将那人的样子记住,将这里发生的事记住,去讲给天山四鹰中的其余三人知道,才是真正地帮他的忙,真正地代他们师徒两人报仇!

袁中笙未曾料到谢添生平日嬉皮笑脸,看来十分滑稽调皮,但是性子却如此之烈,明知不敌,也要与敌人拚命!他眼中不禁落下泪来。

只听得谢添生又“哈哈”笑道:“你害怕了。是不是?哈哈,你自知活不久了,是不是?”

那人一声怪啸,道:“放屁!”长臂一摇,五指如钩,已向谢添生当头插下!

谢添生手腕一翻,晶光一闪,他手中已多了一柄极其锋锐的小匕首,身子并不躲避,匕首划起一道晶虹,迳向那人的手腕,反切而至!

袁中笙一见两人动上了手,心知谢添生必然支持不了多久,自己如果再不趁机离去,万一逃不脱,而也死在那人手中的话,那么 在九泉之下,也难以见谢添生之面,令得谢添生死不瞑目!

袁中笙和谢添生相识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曾备受谢添生的欺负,然而这时他见到谢添生这等壮烈的行动,心中对他,却是敬佩之极!

他噙着眼泪,身子不敢直起来,在地上迅速地向前爬着。_他一路爬,一路听到谢添生和那人动手之际的凄厉吆喝之声。

袁中笙一爬到了有可以遮掩身子的地方,便直跳了起来,向前疾奔而出,他一路连气也不喘,狂奔到了湖边,只见一片水烟,连舢舨也没有一只。

他呆了一呆,只听得谢添生发出一声凄厉已极的怪叫声,接着那一下怪叫声,又听得他断断续续地财道;“我……三位……师……伯……一定会替我……报仇……的……”

袁中笙心中一阵剧痛,他知道谢添生已经遭了不幸了。谢添生年纪如此之轻,武功造诣已如此之高,若是能够活着,实不难成为武林中一流,只怕天炉英才,竟然这么早便死了!

袁中笙这时,实在没有时间再来难过了,他双臂一伸,便跃入了水中。

他水性极好,一跃人水中之后,便在水底下,向前疾游而出,并不浮上水面,一直游出了老远,他才极其小心地浮上了水面。

他头才一冒出湖水,便听得水面之上,传来阵阵厉啸之声,袁中笙认出,那厉啸声,正是杀害管心,谢添生师徒的那恶人所发出来的。

他心中大吃了一惊,身子又向下一沉。

身在水中,他定了定神,想及在浩瀚的水面之中,自己只露出一颗头来,敌人的目光,纵使锐利,要发现自己,亦非易事。

但为了小心起见,袁中笙仍是又向下沉了丈许,抓了一大把水草,顶在头上,这才又浮上了水面,只露出鼻孔、他头上顶着水草,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他第二次露出水面,那怪啸之声,仍未停止。

而且,还有另一个比那恶人所发的怪啸声,更刺耳,更令人毛发悚然的啸声在应和着。

袁中笙循着那两个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艘小船,箭也似地打横掠了过来,离袁中笙只不过七八丈远近,船上一人.八尺来高,正是那个凶徒,只听得他陡地止住了啸声,道:“三妹,你可曾见到一个傻头傻脑的小子么?”

袁中笙一听,心中便自一凛,暗道:那是在说我我,那人在找我!但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人?

袁中笙正在想着,只见前面一个浅水处的芦苇丛中.也射出一艘小船来、小船上站着一个长发披散,几可及地,一身银白色的衣服,留着那一头黑发,耀目之极的美妇人。

袁中笙和那美妇人隔得很远,实际上并看不清她的面目,但袁中笙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那是一个美妇人.因为那妇人站在船上,风韵极佳,如果不是一个绝美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只听得她回答道:“我没有见到,你去问问五弟看。他也在湖上。”

那美妇人的话才一讲完,另一个汉港之中,又射出了一艘小船来,三艘船迅速地会在一起。那等三艘小船上,是一个秃子。脑袋亮晶晶地发光,身材十分矮小,高声道;“什么傻小子?”

那凶徒道:“我杀了管心,一时高兴,便自离去,及至想到还有两个臭小子未曾料理,再回去时,却已经跑了一个。”

那秃子怪笑道:“二哥,怕走得了他么?我们事情已了,快走吧!”

三艘小船,一齐向前,激射而去,袁中笙连忙又潜入水中,向相反的方向游去。游了许久,再冒出水面来,只见那三艘小船,已变成了三个小黑点,袁中笙知道自己总算暂时安全了。

他又向前游了片刻,上了一个小小的湖洲。在太湖之中,这等露出湖面的小湖洲,多得不可胜数。大多数方圆数丈,上面全是菖蒲芦苇等水草,平时也不会有人到的。袁中笙爬上了那个湖洲,喘了几口气。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袁中笙四面看去,只见四面,全是茫茫的湖水,看要游到岸上,还要许多时间。

他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盘腿而坐,运转了几遍真气,精神一振,这才又跃人了水中,向前游去。其时,天色已然浓黑,偏偏又是一个阴天,一点星月光芒都没有,袁中笙游了片刻,便自方向不辨。

袁中笙心中暗忖,若是这样的话,在水中泡上一夜,也未必到岸的!

他心中正在焦急间,抬头看到不远处,灯火闪闪。他心中暗喜,心想既有灯火,必有人家,自己何不先游了过去再说?

他打定了主意,便向着那几盏灯火,游了过去,不一会,便已然渐接近。

这时候,他也已经看出,那几盏灯火,并不是从房屋中所射出来,而是从一艘船上发出来的。有一盏灯,还正挂在船桅之上。

那艘船,泊在一个较大的湖洲之旁,船并不大,和普通的渔船差不多。袁中笙一见有船,心中更是高兴,暗忖至多许船家一些好。处,那么自己可以连夜离开太湖,上岸去了。

他精神为之一振,游得更其迅速,不一会,便已经到了船旁,他上半身冒在水面之上,高声叫道:“船家方便则个!”

然而,他叫了两声,船上却并没有人回答。

袁中笙心中暗忖,难道船上的人,都睡着了?不如自己上了船再说,他游到了船尾,拉住了系锚的绳,迅速地到了甲板之上。

他在水中游得久了,一上甲板,顿时觉得身上一轻,水淋淋地向前走了几步,只见船舱门开着,袁中笙仰头向船舱中张了一张。

他不张还好,一张之下,不禁直跳了起来,毛发直竖,失声叫道:“我的妈啊!”身不由主,“咚”地一声,跌倒在甲板上。

原来他向船舱中一望间,只见舱中点着两盏灯,一张老大的交椅之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古服,宽袍大袖,面如黄腊,眼泛死气,两只手交叉放在胸前,手指简直就像是几根干瘪的肠一样,指甲足有三寸来长。

一看之下,给人的第一个印象,便是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具僵尸!

袁中笙也不算是胆小的人,但是一瞥之间,他却也被吓得跌倒在甲板之上!

一时之间,他身子发软,几乎站不起来,勉力撑了几撑,才站起身来,又向舱中张望了两下,只见那人仍是这样地坐着。

袁中里仍是自顶至踵,皆感到寒浸浸地。

当然,那一则是他身子刚从水中爬上来,被风一吹,自然会感到凉,二则,却是因为眼前那人,实在太诡异可怖之故。

袁中笙吸了一口气,勉力定了定神,竭力安慰自己,大可不必害怕,那一定是渔家死了人,尚未入殓,凑巧自己走来遇上了而已。

然而,正在他这样譬解之际,那诡异之极的人,眼珠突然转了一转。

袁中笙又吓得咽了一口口水。

这时候,他已经看清,那是一个老妇人。

袁中笙看多了几眼,更觉得那老妇人是一个死人,然而,死人会转动眼珠么?袁中笙心中生寒,连忙向后退了几步。

他正想退到船尾,跃入水中,宁愿在水上游上一晚,也比在船上和这样的一个人作伴好得多。可是,他还未曾跃下水去,便听得船舱中,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你为什么要走了?”

那声音听来,倒和寻常老妇人的声音无异。

袁中笙这时,已经看不到船舱中的情形了,他也不知道那声音,是不是那僵尸似的老妇人所发的。他呆了一呆,道:“你样子那样可怖,我……走了。”

那老妇人的声音又道:“可怖?哈哈,有什么可怖,你那样精壮的年轻人,难道还怕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么?”

袁中笙一想,自己也未免胆子太小了些,那老妇人只不过枯瘦些而已,自己何以怕成那样?

他一想,心中便觉得好笑,一面向前走去,一面道:“船上只有你一个人么?其余人呢?”

他刚一到舱门口,突然听得“嗤”地一下,暗器嘶空之声。那一下暗器嘶空的,实是来得急骤之极,袁中笙连躲避的念头都不曾起,肩上一麻,“肩井穴”已被封住,“咕咚”一声,跌到在甲板上。

他倒地之际,“拍”地一声,打中他穴道的那枚暗器,也落在甲板上。袁中笙转眼看去,只见那只不过是一枚枣核而已。

只听得那老妇人的声音道:“船上的人都离去了,他们不久便会回来,你等着吧。”

袁中笙穴道被封得并不深,仍能说话,他大是骇然,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老妇人“嘿嘿”笑了两下,她在笑的时候,只是嘴唇抖了两抖,面上一动也不动,实是怪到了极点,道:“我是什么人,你何必知道。”

她不但笑的时候,面上的一切不动,连讲话之际,面上肌肉,也是绝不动弹。

袁中笙心中暗忖,自己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又遇上了这样的一个怪老妇人,看她的情形,如此诡异,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不知尚未回来的那些,是何等样人?他心中急得如同滚油煎熬一样,只见那老妇人交叉着的双手,缓缓放了开来,但是两手的手腕,却仍然贴着她的胸襟。

她在松开双手之际,动作十分僵硬,双手松开之后,手心渐渐转向袁中笙.而她手腕以上的手臂部份,却始终不动。

袁中笙呆呆的看了一会,那老妇才又说道;“我今天心清很好,乘他们未回来之前,你赶快离开,你千万记住,你所看到的,不许对任何人讲起,知道吗?”

袁中笙连连应道:“是的。”仍由水中向岸边游去。

搁下袁中笙不题,再说范玉云失去了玄女剑后,找到了师兄张青云,及师弟古井云,一同向费家庄寻来,就在这时,袁中笙也从水中出来,向费家庄寻找费绛珠,却被范玉云一眼看到,因袁中笙原来是和费绛珠在一起的,开口便问:“小贱人到哪里去了?”

袁中笙道:“你们交手之时,我已离开,怎知他到哪里去了?”范玉云认定袁中笙与费绛珠一伙,不待再问一掌击向袁中笙的顶门,被袁中笙顶部发出的一股力道,将范玉云的手腕震得又红又肿,古井云不知就里,陡地一掌击出,又击向袁中笙顶门,袁中笙只顾躲闪范玉云,被古井云一掌击个正着,须知袁中笙自从吃了费七先生宝库的灵药,全身功力聚于顶门,正无发泄之时,范玉云一掌,刚引发潜于顶门的力道、古井云这一掌正首当其冲,竟将古井云活活震死。

范玉云这时旧恨未消,新恨陡增,张青云这时也感到愤怒,青铜剑搜的一声直向袁中笙胸部刺来,袁中笙那有闪躲机会,自知此番必死,双眼一闭,只听铮的一声,眼前已多了一人,正是费绛珠,手执夺自范玉云的玄女剑,将张青云的剑势架开。

费绛珠玄铁神手被史媚抢去,正想回费家庄去,也就在他遇到她爷爷之时,远远的看见了袁中笙由水中上来,也来不及对爷爷说,就直奔湖边而来,才解了袁中笙的危机。

费绛珠那是张青云的对手,转眼间玄女剑被震脱手。

在她身后的范玉云.早已一步赶过,将地上的玄女剑,拾了起来,足尖一点,一招“玄女穿梭”玄女剑幻起一道黑虹,连人带剑,一齐向费绛珠的背后扑去,去势快疾!

费绛珠的背后劲风袭来.连忙转身。

然而,等她转过身来之际,眼前黑虹连闪,她身子已为玄女剑的剑光罩住,费绛珠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她右臂陡地向上扬起。

她手中并没有兵刃在,这右臂一扬,是拚着以肉臂去格挡兵刃,那么,即使断去一条手臂,总还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眼看黑虹卷到,费绛珠的一条手臂,再难保全,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比电还快,突然从袁中笙靠着的那株大树之上跃了下来。

那人向下跃来之势,不但奇快无比,而且随着他向下跃来,还有一股排山倒海也似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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