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断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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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断情丝-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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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丽到了马放野的面前,尖声道:“马大侠,别来无恙否?”

马放野听了,心中奇怪,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这话从何说起?”

文丽恢复了原来的声音,低声一笑,道:“你是真不认识我,还是假不认识我?”

文丽一句话才一出口,马放野的面色,陡地一变,一咬牙,突然出手,倏地向文丽的肩头,抓了下来。

文丽竟然绝不躲避,眼看马放野已将她的右肩抓住,但陡然之间,只见马放野手一松,身子连幌了三四下,眼睛翻白,“砰”地一声,跌倒在地。

而从他的掌心之中,有一股紫血,流了出来。

原来文丽早已料到,自己只要一出声,马放野必然大怒,而她更知道马放野一怒,一定会出手向她的肩头,用力抓下。

是以,她在走向前去之际,早已在双肩之上,各放了一根剧毒的天狼钉。

她将天狼钉放在衣服里面,马放野在一听得文丽的声音,怒极之余,哪里还能留心去察看,一抓抓下,天狼钉恰好刺进了他手中的“劳宫穴”。

可怜马放野,为人一生仁侠,结果却死在一个自小为他养大的孤儿之手。而且死前,连一句话也未曾说得出来。

文丽一见马放野中毒而死,心中大喜,再转过头来看时,只见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仍打得难分难解。

文丽身子反跃,向后跃了出去,对准了谭清源的背后,便是一掌。

谭清源和袁中笙两人,恰好打了一个平手。

文丽那一掌攻到,他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文丽的一掌,肩头上“砰”地一声,已被袁中笙一掌扫中,身子不自由主,向外跌出了一步。

他连忙疾发四掌,将身子护住,大声叫道:“马兄!”

文丽哈哈一笑,道:“你要叫马兄,看来你要和他到一条路上去了!”

袁中笙和谭清源两人,刚才正在全神贯注地激斗,并不知道文丽在刹那之间,做了手脚,而马放野业已毒发身死!

这时,两人一听得文丽如此说法,尽皆大惊,不期而然,一齐停下手来,向前看去。一看之下,都看到马放野已倒在地上,面皮发紫,分明已经死了!

谭清源的心中,固然大吃了一惊,而袁中笙在刹时之间,更是面如死灰,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谭清源为人十分见机,一看眼前的情形,对自己大为不利,身形拔起,疾起疾落,已到了马放野的尸首旁边,反手一抄,将马放野的尸首捞在手中,身形不停,向前疾掠而出。

文丽一见谭清源要走,忙喝道:“别走!”

但袁中笙已一个转身,转了过来,面对着文丽。

文丽见袁中笙面色惨白,双眼却血也似红,十分可怕,忙道:“师哥,你这是作什么?”

袁中笙并不出声,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

袁中笙的脚步,沉重之极,令得文丽的心头,陡地一震。文丽忙道:“师哥,你听我说,那全然不关我的事。”

袁中笙直到此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道:“那关谁的事?”

他一句话出口,泪水如泉而涌!

文丽忙道:“你们在动手之际,他招手叫我过去,说是已认出了我们两人。”

袁中笙道:“是以你便杀人火口,可是么?”

文丽道:“当然不足,我跪地求饶,他一掌向我胸前击到,却不料掌心恰好击在一枚剧毒的天狼钉上,立即毒发身死。”

袁中笙道:“我这便信了么?”

第十四回 茫茫大海遁世外

文丽指天为誓,道:“若是我曾动手杀过马放野,叫我此生被烈火活活烧死,尸骨成灰,来世变为虫蚁。”

她原是没有出手杀过马放野,只是设计使马放野的手掌,碰上她肩头上的天狼钉而已,是以再毒的毒誓,她都不怕起。

袁中笙见文丽罚了这样的毒誓,也不禁无话可说,呆了半晌,道:“可怜师傅收留了我们两个孤儿,却落得这样结果。”

他一面说,一面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文丽道:“师哥,你别只管哭了,刚才谭清源走时,你不给我追他,他前去若是遇到了高手。必然反来追我们,我们还是快走吧!”

袁中笙一言不发,到刚才马放野尸首的所在,跪了下来,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泪流不绝,低头向前走去。

文丽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三五里,文丽才道:“师哥,那的确是不能怪我的,你还在恼我么?”

袁中笙长叹一声,道:“事情既已如此,我恼你又有何用?”

文丽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袁中笙道:“我在想,这样下去,我们究竟怎么办!”

文丽心中暗喜,心想原来袁中笙的性格仍没有变,还是这样懦弱,可以听凭自己摆布。

她连忙道:“师哥,常言说得好,船到桥洞自会直,你着急又有什么用。”

袁中笙长叹数声,只是闷头赶路。

文丽忙道:“师哥,你可是不喜欢我吗?”

袁中笙这才停了下来,握住了文丽的手,道:“师妹,我当然不会不喜欢你,但是我们再这样下去,只怕难免有一日,会大祸临头。”

文丽摇头道:“不见得,你功力日高一日,谁是你的对手?若是我们此次出海,再能够找到那只玄铁神手,打开了玄武洞中的秘库的话,那更是可以由得我们,为所欲为了。”

袁中笙听得文丽如此说法,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文丽道:“师哥,你说不是么?”

袁中笙道:“你说得不错。”

本来,袁中笙已有以出海到生生岛去找寻玄铁神手为名,但事实上却想趁此机会,和文丽一起在海外荒岛上居住,再不履足中原。

但是,袁中笙的心中,却并不是没有犹豫。

他还有一件事十分放不下,那便是费绛珠。他和费绛珠分手已有许久了,一直没有她的信息、不知道是死还是生。

袁中笙的心中,一直未能忘情于费绛珠,若是真要隐居海外的话,他一定会不断地想念费绛珠,说不定会再到中原来找她的。

但这时,袁中笙听了文丽的话之后,他的意念却更加坚定了。

他已决定,一到了海外,再不回来。

因为他明白,有文丽在自己的身边,若是自己再在中原武林中耽下去,那不知道会有多少可怖的事情发生!那是他所绝不敢想像的!

他的心思,文丽自然不会知道,她还是兴冲冲地和袁中笙赶着路。

袁中笙这时,已经知道文丽是绝不会听自己话的,自己叫她不要生事,她也不肯听,她甚至趁自己和谭清源动手的时候……

袁中笙实是不相信文丽所说的马放野惨死的经过,所以他不敢向下想去。

他也不再花精神去劝文丽,只是一声不出,却带着文丽专拣荒凉之极的地方走去,就算逼不得已,要经过大城大镇,他也带着文丽,疾驰而过,绝对不多作逗留,以免生事。

文丽心中大不满意,已向袁中笙提了好几次,但是袁中笙却只是不加理会,文丽空自生气,却也将袁中笙无可奈何。

这样,一连赶了近二十天的路,居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一天傍晚,已到了南海边上了。

袁中笙一见到了海边上,才松了一口气。文丽也早看出了袁中笙这一路上,专拣荒僻小路行走的用意,是以赌气不理袁中笙。到了海边上,袁中笙笑了一下,道:“师妹,咱们到海边了。”

文丽一撇嘴,道:“到了就到了,和我说则甚?”

袁中笙道:“你可是在怪我一路上行走得太匆忙了些么?”

文丽道:“当然是,像赶命也似的,谁知道你心中在着急些什么?”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你不明我心意——”

他话还未曾讲完,文丽已经道:“我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是怕我生事,那你何不干脆点了我的穴道,负着我前进,还好得多哩。”

袁中笙笑道:“我只是为了不要节外生枝,可以快些到海边,登船出海。”

文丽瞪了他一眼,道:“那样心急则甚?”袁中笙道:“一上了船,心就定了,我就可以授你那太阴真气功夫了啊。”

文丽一听,立时转嗔为喜,道:“那我们快去找船!”两人沿着海边,向前奔去,奔出了三十来里,便到了一个镇市。

那沿海的镇市虽是不大,但是却船桅林立,船只甚多,袁中笙和文丽两人,到了镇上饭店之中,一面吃饭,一面放出声气,说是要买船出海,自然有要卖船的人,来和他们接头。

到了天色浓黑时分,他们已看中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儿,那船的龙骨极重,恰好可供出远海之用。

袁中笙虽然从来也未曾出过海,但这时却也不要水手跟船和文丽两人,当晚便上了船,扬帆起锚,趁着退潮,向海中驶去。

当晚风平浪静,两人躺在甲板之上,月白风清,十分舒服。

回头向岸上看去,只见灯火越来越远,终于已完全看不见了!

袁中笙想起自己主意已决,这一生再不履中原,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万般感叹来,对着天上的月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文丽忙问道:“师哥,你叹什么?”

袁中笙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想起了一些事情。”

文丽突然一声冷笑,道:“你想起了什么,我是知道的!”

袁中笙闻言,倒吃了一惊,心想难道她已知道自己并不是想到什么生生岛去找玉骷髅史媚,而只是想遁世海外么?”

如果她知道的话,此际离岸还近,只怕又要节外生枝了。

袁中笙心中懊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文丽坐了起来,望着袁中笙,道:“你说,你是不是想起了费绛珠?”

袁中笙一呆,这才知道原来文丽并不知悉自己的心事,他笑了一下,道:“费姑娘和我分手,已有近两年了,她音讯全无,生死不明,我如今又身在大海之上,想她又有什么用。”

文丽嗔道:“我不管你想她是不是有用,你既是我的丈夫,我就不许你想她。”

袁中笙道:“我根本没有想她,你又何必睹猜疑。”

文丽呆了片刻,才笑道:“师哥,你别怪我小气,如果你是女人,你就会明白,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丈夫想别的女子的。”

袁中笙笑道;“我知道,凡是好的妻子,大都是这样的!”

这时,已到了海上,而且离岸越来越远,他们在船上所准备的一切,又足够他们两人四五十日之需,在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中,他们不知可以航出多远,再也遇不到外人了。

在那样的情形下,一个人的声名好坏,对那个人实已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了,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和整个人间隔绝了。

袁中笙想起近两年来在江湖上的颠沛流离,种种惊险万状之事,都将成为过去,心中十分轻松,所以竟脱口称赞起文丽来。

文丽喜得红了脸,道:“我是好妻子么?”

袁中笙道:“你当然是好妻子,来,你精神很好,我这就教你太阴真气的口诀,你从今晚开始便练功可好?”

文丽喜得直跳了起来,拍手叫道;“好!”

本来,袁中笙对文丽要求教她太阴真气一事,一直在支吾其词,为的就是怕文丽学会了太阴真气之后,如虎添翼,更加为非作歹。

但如今,他心想文丽除了自己以外,已再没有机会见到第二个人了。她总不成在练成了太阴真气之后,将自己打死。

所以,他不等文丽提出,便自己开始,教起文丽太阴真气的口诀来。

袁中笙只当他的安排是万无一失的,但他怎料得到,人算不如天算,无论是怎样聪明的人,作出怎样慎密的安排,结果都可能出现漏洞,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的,何况袁中笙并不是一个聪明人!

船一直顺风向南驶去,袁中笙也一直不停地教文丽练太阴真气功夫。

文丽人极聪明,一点就明,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来天。

在这二十来天中,他们也经过了不少岛屿,有的岛上有人,有的则是荒岛,但是袁中笙却只是装模作样,向人询问生生岛的去向和形状,并不停下来。

因为他还嫌那些岛离大陆太近,他要到一个尽可能远的荒岛上去。

那一天晚上,两人在船舱之中,正待睡去,忽然听得雷声震天也似,响了起来。

两人急忙冲出舱去,才一到了甲板上、倾盘大雨,已然洒下,而海面上,波涛汹涌,也异乎寻常,船身立即簸颠起来。

文丽大吃了一惊,道:“师哥,不好了,我们遇到风暴!”

她下面的话还未出口,陡然之间,轰地一声,一个比山还高的浪头,已向他们涌了过来,“哗”地一声过处,他们两人便跌倒在甲板之上,慌乱之中,紧紧地抱住了一根副桅,才不至于被浪头卷去。

而当那个大浪卷了过去之后,船身又陡地向下,沉了下去。

那一沉,足足沉下了十七八丈,只见两面海水壁立,他们竟像已沉到了海底一样!

文丽一见了这等情形,吓得怪声叫了起来。

袁中笙连忙抱住了一块最大的舱板,道:“师妹,抓住!”

他那句话才一出口。船身又突然向上升去!

船身上升间,两面的海水,一齐合了拢来,他们两人只觉得身子在海中流着,翻动着,除了他们紧紧的抱住的木板之外,什么都靠不到了。

等到他们的身子,又被抛到水面上之际,大雨仍然未曾停。

他们趁着闪电的光亮,四面看去,他们的船只,已经完全不知去向了。大海是如此之大,就在那一瞬间,便吞去了他们的船只,而什么的时候,将会连他们两人都吞了去,那是他们也不知道的事情。

文丽向袁中笙移近了些,她刚想开口讲话,又是一个浪头卷了过来,将他们再度卷到了海底。他们被猛烈的海浪抛着,翻着,直到天色大明,海面上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袁中笙吁了一口气,吐出了口中的海水,四面看去,心中不由叫了一声苦!

四周围全是汪洋大海!水连着水!

袁中笙一看到四面汪洋大海,连一点儿陆地的影子也没有,心中不禁苦笑起来!

他这次出海,本意是在海外终老,再也不想回归中原的,因为在中原,他的遭遇太以使他痛心,令得他不能不远避海外!

而今,船已在暴风雨中沉没,袁中笙心中立即想到,自己只怕再也难以找到陆地了,结果自然是葬身在茫茫大海之中,那却是意料不到的!

袁中笙望着大海发呆,只听得文丽以十分干涩的声音叫道:“师哥!师哥!”

袁中笙道:“什么事?”

他自己开口说话,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原来也如此干涩。

文丽带着哭音,道:“我们如今怎么办?”

事情已到了这等地步,袁中笙的心中,虽然不免恻然,但是却倒也十分平静,因为葬身在大海之中,固然不幸,但是却还算得平静,海中的风波,比起武林中的风波来,总算要平静得多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除了听天由命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文丽的想法和袁中笙完全不同。袁中笙本就无意再履足中原,是以此际的心情,十分平静。

但是文丽出海,却是想得到那玄铁神手,在玄武洞中得到宝藏,纵横武林的。再加上近数日来,她修练太阴真气,大有心得,正是一生之中,做人做得最有兴趣的时候,要她“听天由命”,她心中实是难过之极,陡地一震,道:“师哥,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袁中笙道:“你不看到么?四周围全是茫茫大海,人力和自然比起来,实在太可怜了,不要说是我们,就算是寿菊香,落到了这一地步,只怕也只有听天由命这一条路了!”

文丽呆了好一会,突然哭了起来。

袁中笙叹了一口气,道:“师妹,哭也是没有用的。”

文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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