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今日布庄来了匹大生意,他们看是外国人,想向咱们定制几套宫中之衣,要下月十五之前赶完,给了三万两白银当定金,事后会全部补清 。”管家汇报着今日的布庄动态,右手执着毛笔,左手拖着本子,其貌不扬,尤其是下巴处的那把络肋胡,但听丫环们说,他可能是位能人。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有才之士,这不元亦不会大大的重用,将自己开的将近十家布庄交给他全权管理。
“统共会给多少银两?要赶制多少套?什么人穿?几等品级?这些都问清了吗?”不元垂首写着东西,一面淡淡的问着,面无表情,听不出喜怒,和平常面对我时的不正经简直判若两人。
“是。”
“很好,回去后再找找人,探听一下这宫中所赶制之人的来历,再好好的细算一番,减去所有成本,咱们的净利润会有多少。写好后,明日一早儿给我呈报上来。”语气稍带有着威严。
“是。”
“下去吧。”将毛笔一放,推开了手边的书籍,好像在检视着什么资料。
厚重的黑木门虚掩后,我才从后面的帷帐内走了出来,手上抱着茶点,瞟了一眼不元正写的东西,又是坐到了远处的藤椅上,边摇晃着,边吃着小型糕点,一口一个,吃得甚是香。
他瞥了我一眼,笑了两下,“给我一个。”
我贫骨头斜视了一番,“不是在写东西?”
“不是重要的。”他站起身,向我走来,自知我是不会乖乖的纶他呈上到他的面前,弯身从我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放入嘴中,“听诗韵说,你上午出去了,去了哪里?”
我表情故意带着几分的戏弄,不做声响。
“看你四处打听着,脸上那抹焦急的样子,难道是。。。。。。找人?”他一语中的。
我错愕的看向他,“你叫人跟踪我?”
“哪里来的跟踪,”他无赖的搬了把圆木椅坐在我身侧,一面吃着我盘子上的食物,一而将渣滓滴撒在我的衣襟之上,或许是觉得好玩,或许是有意,我只顾着生气,根本不想理睬他,“我只是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怕你丢掉。”说得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鬼才信呢。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告诉我在找谁,或许我还能帮你忙!”他将手上的渣滓向我胸前撒去。
我白了眼他,才不会信他如此好心呢,若他要是知晓了,只怕他会交一切识得消息之人全部都驱赶走不可。
“不说就算了,”他碧绿的眸子泛着光彩,嘴角轻轻一翘,“凡儿,你说。。。。。。”
我扬起手臂,“不要叫我‘凡儿’,”只是觉得这个称号只能专属一人,其他人叫来,总是觉得。。。。。。好似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可以不算这四年消失的年龄,但至少我还比你大两岁吧,叫姐姐。”
“凡儿。。。。。。”
“叫姐姐!”我怒目相对。
“凡。。。。。。”
“姐姐!”
“好吧,姐姐。”他终于一狠心,叫了出来,“这样总可以了吧?女人!”
女人?
在我还没有还口,他赶忙截断我的话,严肃的说道,“南癹国可知晓不?”
我扬起的手臂停顿在半空中,摇了下头,“新建的国家吗?”
他点了下头,“正是这五年间新崛起的国家,国王很是强悍。收复了不少周边的小国,现下又向北趋势,将来统一三国亦是不没有可能。”又是瞥了我一眼,“依你看,这些衣服咱们是接,还是不接的好?毕竟可能会说道咱们在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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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南癹国
南癹国?新崛起的?五年间。。。。。。我抽着这些词汇,综合在一起。越来越感到内心的澎湃。会不会。。。。。。这 会不会就是八皇子所建?
“你在想什么?”
突然欺近的柔美脸庞,让我激灵了一下,“啊。。。。。。啊?”
“想什么这样入神?”他抚摸着下巴,似在揣摩我的心思一般,“打你一听到这南癹国开始,就心思飘忽,莫非。。。。。。可有你认识的什么人?”
像是被他看穿了什么隐私似的,我有些个心虚,眼神四处看着,就是不敢望向他那碧绿如清泉一般的水潭,“我。。。。。。我有什么认识的人?刚刚不是还问你‘这是新建的国家吗?’分明就是说我从来不知晓。”
“那你又有何秘密?”他更是近了几分,几乎快要与我的脸颊相贴,声音带着沙哑,语调轻柔,好像故意是要将我腻入他的漩窝当中。
“秘密?”我脑子一转,不对啊,猛地起身,“我有什么秘密,干嘛要告诉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权,就像你,正值青春期,我不过问你的私事。同时你也不要过问我的!”才一跳动,却觉得浑身难受,再一低头俯看,到处都是糕点渣滓,有的甚至进入了我的内衣,扎得我刺痒难耐。
“哈哈。。。。。。”他大笑不已,“姐姐?”邪气的叫道,“要不要我帮帮你?”伸出双手作势就要向我摸来。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使劲的拍了下,只听‘啪’的一声,毫不留情,转身就是走了出去。
“啊,你。。。。。。你还真打啊!”他摸着自己的手背,上面清晰的印着五指印,秀美的双眉拧到了一起。
夜晚,漆黑的天空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就好像人的眼睛般,我仰头望着,心头一禁想着,若它们皆是死去的生灵该有多好,这样人亦是不再畏惧死亡,而有生之年不能白头到老的情人们亦是可以找到了寄托。
“这么冷的天儿,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坐甚?”诗韵怕是才打扫完屋子,看到坐在院子中的我,迈了过来,“刚刚少爷还向我问到你呢,不过去看看吗?”
我摇了下头,没有好气的回道,“哪次都没有正经事儿,不必理会他就是。”
“咯咯”她笑了笑,“坦言之,少爷对你可真是太过包容了,纵使我们说少爷心善,但从未见这般的心善法,他分明是对你达到了宠溺的程度。”
“宠溺?”我冷笑了下,“我看分明是在戏弄我吧。”
“不会。”诗韵毫不考虑的摇头否定道,“你可曾见过少爷待我们像你这般的随便?他耍性子,玩闹皆是要看人的,他的真性情从来不显露出来,而当你一来,这书房内天天有嬉笑声,少爷这一个月来更是胖了不少呢!”
我眉头皱了下,果真有这样明显?他似乎在五年前见我第一面就是这般的无赖吧。
“如果长此已往下去,我想少爷根本就快要离不开你了,你没看到刚刚你才离开多会儿,这眼下就向我们问你的去处呢!”诗韵含笑的望着我,“你有没有想过,就这般的过下去,不要离开了?”
我像是被吓住了,愕然的瞟向诗韵,“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有些啼笑皆非,“你看啊,这府上自是与其他富贵人家不一样,无需考虑什么门第之见,毕竟少爷没有父母这一层的为难,只要他自己愿意,你们就可以的。”
“诗韵姐,不要再开玩笑了。”我试图想要岔开话题,又是瞥向了天空,“纵使会有相遇,但是不一定有缘,可能有缘,但不一定会爱情,亦能是友情,亦可能是手足亲情。”
“要我说,你就是脑子不开窍。什么爱情、友情、亲情,于我啊,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快乐,有得吃,有得住,又有得玩,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居安思乐一派悠闲,这样不是很好?”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向天空,“哎?别说,今夜的月亮怎是这般的圆?”
“每月的十五、十六皆会如此的!”我说道,“若是人亦是能每月的十五这般圆满,该有多好。”
她笑了两声,“你现下又是怎地不圆满了,笨丫头,整日的杞人忧天。”用手指杵了下我的太阳穴。
“诗韵姐,你可了解这南癹国?”我随口一问。
“谁人会不知啊。”
我一听,稍显得惊讶,赶忙扭头看向她,“那你给我说说南癹国的一切。”
她与我对视了一眼,似是看到我的兴奋,以为是好奇之心,于是耐心的讲述了起来,“南癹国起初崛起之时,并没有人看好,尤其在如此强大的日月国和雪蠡国,还有咱们帝都亦是弘贞,三国之间,只是一个小国,将来会被收复,未想,它一日日过来,领土是与日俱增,子民更是数以万计,听说那南癹 国的国王有着‘战神’的称号,每次作战,必会亲临上场,根本就是在拼命,不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回事,但是如此下来,倒是给自己的战士们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一路打下去,就这样,大国崛起,现天下四足鼎立,无人能撼动其半分。其他的三国更是对其感到了忌惮,不再似从前那般的小觑。”
我听得有些个心惊胆战,尤其是一想到他亲临上场,那根本不将自己的死活当回事时,手心更是涔着冷汗,“那。。。。。。那你可知南癹国的国王是怎样一个人?”
“人啊。。。。。。”诗韵姐显得有些个犹豫,“这个倒是不甚了解,大都也是百姓传言,不过他似是面相极其丑陋。”
“为何?”
“呃。。。。。。听人说,根本未曾有人见过其直面目,每次接见使臣,必是要以面具相戴,而作战之时,更是头盔遮掩,而宫内的朝臣更是不曾见他有摘下过那层铁面具!”
我的心一颤,竟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呢?面目极其丑陋?八皇子是何等美色之人,哪里有过这般的说法?他分明是个聚焦体他所到之处,无不唏嘘之声,噤声摒气只因太过虚幻之美。
“干嘛对南癹国的国王这般感兴趣?”突然从后面插入了一个沙哑的嗓音。
我和诗韵同时回过了头。
“少爷!”诗韵站起身,向他拜了下。
“你下去吧。”不元淡淡的说了句,待她一离开,又是看向了我,“难道女人所想皆向你这般?想要当王妃或皇后?”
我冷瞥了一眼他,“我才没有这般庸俗。”
“那你刚刚一直向诗韵打听着南癹国的一切,为的干嘛?不要告诉我说,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他走到了我的身后。
不知为何,觉得看不到他的身体,我就会感到一股不安,生怕自己会糟他算计,赶忙站起了身,和他面对着,眼神依然的冷淡,“了解就是了解,你能奈我何?”
他扬起了眉头,嘴角稍有抽动,但显然情绪已不是太好,不如白日那般的开心,一双碧绿的眸子更不似潮水般的清澈,盯了我许久,半晌没有吱声。
刹那间,我竟是有股扼杀孩童的罪恶感,冷淡的面容顿时展开了笑靥,变得柔和,“好了,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错愕得竟是接不下去话了,没有想过他会对我这般的正经,眼神四处瞟看了一番,将身子蜷缩了下,“呃。。。。。。呵呵,觉得有些个冷,想要回去歇息。”
待我才要转身,他猛地拉扯住我的手臂,身子突然欺近,“事情绝非她讲的这般简单,南癹国的崛起更不是一两句言语可以道破,那里的帝王更不是咱们去招惹的,你可知一入皇宫之中,就如深陷牢笼,让你无法呼吸,无法喘气,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的自由。况且。。。。。。”他嘴角泛起一丝的冷笑,“你、甚至天下的女子皆不会有机会接见南癹国国王的。”
“什。。。。。。什么意思?”
他似是看到我的错愕,展开了一抹得逞的坏笑,“他从来不近女色。”
我瞠目结舌,“那是说有断袖之癖?”打死我也不信。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他更是笑得开怀,“但是男人肯定会有所想,到底如何解决。。。。。。你可有自由发挥你的想象了。”说完,转身先我一步离开。
我看着他颀长的背影发呆了许久许久,坦言之,听完他所说的话语,我真想将他脸上的那抹坏笑给生生的扯开,使劲的问他,这些根本是假?对不对?
他不近女色 ?可。。。。。。他的妻子呢?当年不是还有一个他未出生的孩子吗?这些人都去了哪里?
“你还真的在想吗?”他突然又是折身回来,拉起了我的手臂,一张俊美的脸庞上展开着无比惑人的笑容,“女人啊,如果你要是不懂,我可以做示范给你。”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牵着走,赶忙拉回了神思,待一看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放开。”
“不放!”他嬉笑的说道,还得寸进尺的将我手向他胸前抻去。
“放开,你这个无赖!”我用脚踩去,又将自己的身子向后撤着。
“你要叫我放开可不要后悔啊?”他突然在我门前定住脚,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发亮。
我一瞬间有些恍神,还没等我反应,只听‘噗通’一声,“死不元。。。。。。”我大骂道,自己的身子早已跌坐到了门前,不安了他及时踢了个软垫到我身下。
他大笑着跑开,“女人,不要眼睛总是看着别人。”
正文 [第一百零七]南癹国代理商
第二日一早,那布庄管家按时来到了书房,亲手呈上了昨日调查的一切资料,其态度一丝不苟,长篇大论,密密麻麻,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严谨的工作态度。
“少爷,经过了一番调查,那人确是宫中的一名太监,虽不是重要官衔,但身份却是有真无假。只是。。。。。。”犯了丝犹豫,“不知为何,他没有快马加鞭的向南赶往,而是去了十三王爷府上。”
“十三王爷?”不元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纸张推开,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黑木桌面,“手上可拿有何重要物品?”
管家细想一番,“据探子报说,只是带了两匹布,皆是咱们布庄新进的这些。”
不元一听,眉头拧得更是深了几分。
屋内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好似在做着纠结一般,竟是拿不下主意了。
“你有何想法?”不元看向坐在一旁藤椅上的我,虽表面上看似悠然,然知其我必会听得认真。
我将手上的枣子放下,笑了两声,“若我说接此生意,你定是会说我又是有何企图,料想你会这般,我何故要自取其辱?”带着故意刁难的语调。
他碧绿的眼眸凝神的望向我,嘴角轻轻一勾,带着不懂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内敛,“你以为你这样子说,我就不会再次有所怀疑?”句句相逼,“但你还没有这个实力,我还甚是放心。”
“既是怀疑,又何必问及我!”我气闷的又是随手塞入嘴里一颗枣子,“卡彭”的咀嚼着。
那名老管家动了两下胡须,一双老鼠大小的眼睛稍抬了抬,左右打量了番,怕是对我这号人物还甚是感到生疏,甚至亦是感到惊奇,心中怕是有所疑问,少爷怎会让一个丫环如此放肆?但似乎。。。。。。少爷也好像有点不像平常的样子了吧!真是古怪。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扭着头,活似像两个孩子在闹脾气,老管家左望望,右看看,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呃。。。。。。依我看,少爷还是谨慎一些的好,毕竟这南癹国与弘贞国的关系如何,咱们不大了解,亦是内部之事,表面上不可参破,现下本身这布匹又是关联着两国的经济,弄得不好,因小失大,咱们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实是不该啊。”老管家语重心长的说道。
“恩!”不元似是在沉思,隔了许久,终是有了决定,“那你依你所见,还是将这笔生意退回去,就说咱们人手不够,实是赶制不完。”
“是!”
我一听就有些个心急了,赶忙坐起了身子,在老管家手一碰上门闩之时,“那些礼碍不着两国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个私人之情罢了。”
两人同时惊愣住,疑惑的望向我,“你怎知晓?”异口同声。
我自知有些心急,但还是自找着借口,“请问十三王爷可是万俟金?”
管家着实吓了一跳,“放肆,这王爷的名讳可不是随意你我等人说出口的。”
我浅笑了下,并不放在心上,“那就对了,我当年临走时,甚是听说这十三皇子并不是当政之人,且说后来八皇子离开后,相信更是无了依靠。现下不论这弘贞皇帝是谁,断然是了解十三皇子性格之人,只给其优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