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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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天弓-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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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李抱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实在是很怕自己是在做梦,害怕他睁开睡眼时她已不在身边。

可她的确就在他怀里,柔弱无力地呼唤着他,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娇媚、充满了稚气。

他感到她在动、感到了她柔软的胸脯,也感到了自己的手在移动,在她丰满的胴体上移动。

他知道自己的手在撕扯她的衣裳,他想控制住自己的手,可根本无法办到。

他知道她的手也在撕扯他的衣裳,他想拒绝她的手,可根本无法办到。

就在他们快要重回婴孩岁月时,灯灭了。

是她用玉白的小手挥灭的。

光滑温凉的胴体缠在了一起,李抱我眼前禁不住又出现了那个荡妇的丑相,但转眼间,幻像消失了。他只感受到她的可爱。

苏三很想醉上一通,可转悠了半夜,还是没有跑进哪个酒店去偷酒。

今夜他要守护着房中的那对小冤家,不让别人打扰他们。而明天就是燕双飞和任独立决斗的日子,他也必须到场。

所以苏三决定今夜不喝酒了,他要保持清醒,直到燕双飞的决斗有了结果。

他无法阻止一个朋友走向死亡,也无法阻止一个女孩子离开自己。

这同样都令他痛苦,而在痛苦时连想喝点酒来寻求解脱都不可能,岂非是更深一层的痛苦。

不知不觉间,月儿已西垂,天地间似乎更冷了。

揪心的痛苦已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悲哀,深沉的悲哀。

李抱我惊奇而又欣喜地发现,女人竟是如此美妙,简直是妙不可言。

如果他以前发现了这个秘密,也许就不会憎恨女人、诅咒女人了,李抱我心满意足地微笑了。也许现在还不晚,不,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不晚,他想。

罗敷蜷伏在他怀里,嘤嘤地啜泣着,那细声细气的哭声,也让他觉得动听之极。

他真的已不再去想他们分开的十五年,他真的不想去问她在这十五年内的事情。

无论她是怎样一个女人,他都会全心全意地爱她、宠她、即使她真是个大奸大恶的坏女人、水性杨花的荡婆娘,他都无怨、无悔。

更何况她不是呢?

罗敷幽幽地在他耳边悄声道:“*%儿哥哥,我……我真没想到,还会……碰到你。”

李抱我柔声道:“豆豆,别再说这些了,反正我们又已在一起了,是不是?”

“不,让我说完……”罗敷还想再说,但嘴儿已被他吻住,无法移开了。

不知过子多久,当他们的嘴唇分开的时候,罗敷哭出了声,声音还很不小。

李抱我笑着抱起她的头,借着黎明的微光凝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道:

“只当你是做了个梦,好不好?虽然这个梦稍稍长了一点,但毕竟是梦。”

罗敷点了点头。

“这才象个乖乖的豆豆!”李抱我在微笑着。但那微笑渐渐在变冷、消失:“现在我们去把苏三叫进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帮你报仇!”

罗敷的娇躯一下僵住了:“报仇?”

“是的。”李抱我冷冷道:“阮飞燕!”

话音刚落,苏三已在门外嚎了起来:“喂,你们两个,好事办完没有?有悄悄话以后再说好不好?你们在里头风流快活,却叫老子在外头喝风,太不够意思了吧?……快开门,老子冻坏了!”

任独立向来都有早起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

“早睡早起身体好”,任独立从小就相信这句话,他今后的路还很长、很艰辛,自然需要有强键的休魄和旺盛的精力。

小环柔顺地帮他结束停当,又转身去为他端茶。

任独立微笑道“小环,象你这么好心肠的女孩子,实在该有个好的归宿。”

小环吃惊地转过身,“归宿?”

任独立盯着她,叹道:“你不想嫁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吗?”

小环浑身都颤抖起来:“公子,你……?”

任独立冷冷道:“你姓阮,是不是?’

小环眼中闪出了惊恐的神情,颤声道:“我不是……不是姓阮,不是……”

“你不要想瞒我了。”任独立冷笑起来:“不仅你是姓阮,连燕双飞身边的软玉姑娘也姓阮。你叫阮环,她叫阮玉。你们是阮飞燕的亲生女儿还是干女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阮飞燕把你们安插到我和燕双飞身边的目的!”

小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似乎要说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任独立道:“你的目的很简单,但又十分难达到。你是想找到震天弓,然后偷走它!”

他大笑着,举起了右手:“可真的震天弓还在我这里,你偷走的,不过是仿制得十分精致的赝品!”

小环面如死灰。

任独立笑道:“震天弓在谁手里,谁就成了不可战胜的人,阮飞燕是想让燕双飞杀了我,然后她再杀燕双飞,任、燕两家就成了她阮飞燕的囊中之物了,哈哈,哈哈……她又怎能料得到,我任独立还有这一手呢?

小环突然跳起,扑了过来,尖叫道:“公子,你——”

任独立一指戳倒她:冷冷喝道:“羊得利!”

羊得利连忙进来:“小的在!”

任独立指指已不能动弹、不能说话的小环,沉声道:“你把她抱回去,她现在是你的小妾了!”

羊得利吓得跪了下来:“公子,您老人家别杀小的呀!”

任独立笑道:“听说你老婆是有名的母虎?”

羊得利连连磕头:“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任独立道:“你把小环领回去吧,再去账房去支二百两纹银,轰轰烈烈地把好事办了,记住告诉你老婆,对小环不必有所顾忌,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知不知道?”

小环昏了过去。

苏三沉声道:“你们两个人对付阮飞燕,只怕力量不太够,可老燕子那边,我又不能不去,这该怎么办呢?”

李抱我冷笑:“你以为你那几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功夫比我好!”

苏三也冷笑:“就算你功夫比我好,也对付不了那些喷筒,就算你最后冲进飞燕楼,阮飞燕也早已溜了!”

李抱我大怒:“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不该去报仇么?阮飞燕难道是个怪物,杀不死吗?”

罗敷微笑道:“你们吵什么?燕双飞和任独立的决斗是正午时分,咱们先看完,再去找那个老贱人不行么?”

苏三吼道:“你懂个屁,任独立和燕双飞不论谁杀死谁,马上就会被喷筒手包围,他们都上了阮飞燕的恶当,死定了!”

李抱我也急了:“那你跑了去,不也死定了?”

苏三不叫了,苦笑道:“也不一定,老子轻功好,逃功天下第一,区区几根破喷筒能把我怎么样?”

他看看李抱我,又看看罗敷,正色道:“我估计喷筒手可能会埋伏在他们决斗现场四周,飞燕楼防范未必很严,但你们还是要小心,别报不了仇,把自己小命也搭进去了!”

李抱我正想说什么,苏三又朝他瞪起了眼睛:

“我听见你昨晚乱叫什么‘惊人的发现’。你究竟发现了什么?那么惊人?值得你咋咋呼呼地跑回来?”

李抱我呆了一下,拍拍脑袋,又叹了口气:“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那个发现……现在大概已经不重要了,我当时是奇怪,阮飞燕和任独立为什么一直不杀我们。他们只要派喷筒手把这个客栈一烧,我们不就全玩完了吗?”

苏三哆嗦了一下:“你怎么又认为不重要了呢?这个发现不是很惊人吗?”

李抱我苦笑:’很快就要到正午,一切都将有个结果,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三沉默了。良久,他才抬起头,昂然道:“他们不杀我们,是想利用我们,只有这一种可能,但一旦决斗结束,我们的作用已无关大局,他们就要收拾我们了!”

他大笑起来:“老子们不怕!”

第十三章 落花·微雨

正午的阳光直直地照在一片平坦的草地上,水阳江水在阳光下流淌,泛着粼粼波光。

任独立傲然兀立在草地上,盯着燕双飞的双手。

他仍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衫,他的神态依然那么自信,那么不可一世。

他的双手很松驰、很自然地垂着,全然不象握着暗器的样子。

落花镖在哪里?

燕双飞也在看着任独立的双手,同样也看得很认真很仔细。

虽然二人相隔十丈远,但他连那双手上的每一道浅纹都能看清楚。

燕双飞也还是他那一身紫色的短打,显得清灵而且轻盈,似乎他随时都会变成一只紫燕飞上蓝天白云。

他的脸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还是神光湛然。

微雨落花,该是何等美丽的境界,任独立和燕双飞的相逢,却命中注定不会美丽。

不仅不美丽,而且血腥。

苏三远远坐在一块石头上,心中感慨万千,他还是不明白,任独立为什么要约燕双飞决斗。

这是一场没有证人的决斗,靠暗器成名江湖的人,无需别人给他们发出任何指令,也无需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暗器的作用,本就是偷袭。

任独立把决斗之地选在这片宽阔的河边草地上,是不是因为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实力,相信落花镖的速度?

苏三在心里叹了口气。

震天弓在任独立手中,落花镖自然战无不胜。苏三昨日在任府见识过落花镖,要不是天幸有树桩帮忙,他可能就死定了。

燕双飞有没有胜算?苏三这么问自己。

回答是有,前提是任独立没有震天弓,或是没用震天弓。

而这个前提,绝对不成立。

苏三只有枯坐巨石,准备给燕双飞收尸。

静静地等着老朋友被人杀死,等着给老朋友收尸,对任何人来说,是不是都很残酷?

李抱我和罗敷冲进了飞燕楼,居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们。

而且飞燕楼内也没有人,燕去楼空。

他们仔细地搜遍了楼内的每一寸地方,都没有找到阮飞燕。

李抱我惊得目瞪口呆,罗敷脸儿惨白如雪,“她一定是去了江边!”

江边、草地。

任独立从燕双飞双手上,看出了危险的信号。

燕双飞就要动手了,微雨即将朦胧天地。

十丈,对于燕双飞的微雨金针来说,眨眨眼工夫即可飞过。任独立的落花镖在同样短的时间里,却绝对可以飞出二十丈。

但任独立如果和燕双飞同时发出暗器,也将同时毙命。因为他也绝对没有机会躲开微雨,然后再发出落花镖。

他不怕失去机会,因为落花镖可以后发先至。

因为他有震天弓,燕双飞极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决斗上,可软玉的影子总也赶不开,总在那里晃悠,向他哭诉着什么。

软玉,软玉现在在哪里?软玉现在在干什么?软玉现在在想什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因为他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

也就在这时,任独立动了。

任独立斜斜地掠向左前方,象是要围着燕双飞绕圈子。

白衣如电光般闪过草地。

任独立右手略略一抬。

燕双飞想也

没想,双掌齐扬。

微雨漫天。

苏三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了。看见自己的老朋友中镖,实在跟自己去死没什么两样。

他已慢慢往起站,准备给燕双飞收尸。

李抱我和罗敷在狂奔,奔向江边。

阮飞燕一定在那里,她的手下们也一定在那里,一定已经包围了决斗现场。

他们好像已经看见了黑黝黝的喷筒正对着苏三,即将喷出烈火。

他们必须赶去,去杀仇人,去救苏三,如果都办不到,那就一起死,苏三耳中听到了一个表示惊奇的声音:

“咦?”

是任独立的声音,任独立为什么会表示惊奇?

苏三睁开眼,一下傻了。

任独立傲岸的身躯正在慢慢地仰天翻倒,燕双飞两手张在空中一动不动,面上满是迷茫和惊讶。

任独立慢慢地倒下,他的右手上似有一点金光闪动。

金光随着他的倒下在空中划了一道流丽的弧线。

微雨已消失在远方。

落花呢?

远远一声欢呼,是李抱我和罗敷赶来了。

他们一定也看见了这片草地上发生的事情。

最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任独立为什么没有发出落花镖?

阮飞燕并不在江边,她现在居然是呆在任府里。坐在任独立常坐的椅子上,微笑着抚慰小环:

“环儿,娘知道委屈你了,环儿放心,娘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小环脸色苍白地垂头立在她身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阮飞燕柔声道:“我知道你受了惊吓,任独立那王八蛋真不是人,居然敢把你送给那么个猪狗不如的奴才,你放心,娘已经把他给宰了。”

小环双肩微微动了一下。眼中也闪出了泪光。

“好啦,好啦,这不是没事了么?你还算是运气的,你小玉姐姐……唉,任独立那个挨千刀的居然……暗中派人把她……给杀了!”

小环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好悔,好悔,呜呜……公子、公子,小环不该……呜呜……”

阮飞燕站起身,笑着往外走:“你受的惊吓太多,还是好好歇息吧!”

苏三小心翼翼地从任独立的手中,取出了震天弓。

小得不能再小的弓,居然就是震天弓?

谁看见震天弓,都会赞叹一声:“好精致”,或是“真名贵”。但绝对不会往兵器方面想,当然也就更想不起它可以用来杀人。

在杀人的弓中,也许没有比震天弓更小的了。

罗敷叹道:“我真不明白,这么小的弓,怎么能发射暗器呢?”

李抱我道:“用食指和中指固定弓架,拇指弹弦。”

罗敷摇头:“可没法把握住落花镖啊?”

李抱我弯腰从任独立掌中取出一小块紫色的玉,淡淡地道:“落花镖上或许有凹槽。”

那块玉居然是由十二片极薄的玉片叠成的,罗敷将十二枚落花镖摊开,还没有铺满她的左手掌。

紫色的十二瓣落花就在她玉白的小手上,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三冷冷道:“我不明白,是谁划断了震天弓的弓弦?”

燕双飞也机械地挪着步子走了过来,哑声道:“是谁弄断的?”

四周一阵哄叫,一群落汤鸡似的蒙面人已经包围了草地,四周没有树林可以隐蔽,地势也很平坦,他们当然只可能从江中出来。

阮飞燕居然会把手下埋伏在水里,苏三看见了喷筒。

阮飞燕笑吟吟地巡视着任府,甚至连柱着‘拐杖’的王郎处,她也去问候了一番。

这座美丽的大院已不再姓任,而是属于她阮飞燕了。她当然有理由巡视她的领地,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属于她了。她当然有理由去问候王郎——任独立的五管家。

她太得意了,而这种得意如果和敌人分享,当然比和自己的部下分享更来得愉快。

远在浙江义乌,也有一大片产业改姓阮了,她决定不几日也到那里去巡视一番。

王郎看见她走进来,脸色更白了:“大管家?”

阮飞燕微微吃了一惊:“任独立已经告诉你了?”

王郎点点头,冷冷道:“公子已经告诉我,你就是他的大管家。”

阮飞燕叹道:“其实他早该告诉你们了,也省得老三,老七和老八死得不明不白了。”

王郎冷笑道:“公子早已知道你心怀不轨,投靠了蔷薇园!”

阮飞燕这回是真吃惊了:“真的?”

王郎冷笑。

阮飞燕突然格格笑了起来:“任独立既然早已知道,怎么还会让我逍遥自在地连杀他几名心腹?”

王郎沉默半晌,才苦涩地道:“因为公子也已查觉,他们三人也已成了叛徒。”

“他们也是叛徒?”阮飞燕笑道:“他们又是哪一方的人呢?”

“蔷薇园。”王郎盯着她,慢吞吞地道:“你除掉他们,是因为你想自己另立山头,你也早已背叛了蔷薇园。”

阮飞燕笑不出来了:“任独立既然早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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