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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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皇妃:仙履心路-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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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书深有同感的点头。
  举办婚礼的教堂就在隔壁街区。这座教堂还是巴伐利亚王国时期的建筑,门庭高广庄严,玫瑰窗精雕细琢,拱形券顶高耸直入湛蓝云天。锦书的摄影恶癖又发作了,抓着卡片机咔嚓咔嚓拍照,直到何凌波过来拖走她为止。
  “说不定茜茜公主也来过这里……”锦书提着沉重繁复的裙摆,亦步亦趋的跟着堂姐,小声嘀咕道。
  “谁?”何凌波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奥地利的伊丽莎白皇后。”
  锦书点头:“是啊多浪漫……”
  何凌波不以为然的一笑。“那个傻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背井离乡跑到维也纳去受苦,丈夫又不忠,儿子死的又早,最后自己还死于刺杀,有什么好浪漫的。”
  锦书郁闷道:“……凌姐,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者。”
  何凌波扬眉,没有说话。
  婚礼在九点钟准时开始。瓦格纳《婚礼进行曲》悠扬舒缓的旋律里,新娘挽着父亲的胳膊一步步走向圣坛,何江天正站在那里等候。两侧座位上的来宾则纷纷起立致意。锦书捧着一束白玫瑰花,跟在新娘和牵面纱的小花童身后,觉得既新鲜又好玩。
  新娘唐嫣的婚纱和锦书的礼服是同一套,却比锦书的裙子还要纷繁复杂。她半低着头一步一步小心的走着,螓首微垂,隔着几层白纱仍能看到精致优美的背部曲线,裙摆散开如一朵优雅的马蹄莲,面纱轻盈如雾。
  新娘走到了圣坛下。父亲松开她的手,亲吻自己的女儿。何江天在这时快步走下来,唐父郑重的把女儿的手交在他的手里。锦书上前接过唐嫣手里的捧花时,看见唐家爸爸眼里闪着泪光。何江天脸上有淡淡的绯红。他对岳父鞠了一躬,随即牵起新娘的手,走上台阶。
  披着红衣的神父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为新婚夫妻祝福。拿着戒指盒子的婴儿被抱上来,小男孩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大人们,看到锦书怀里的鲜花,伸出。众目睽睽之下,锦书无奈,只好从花束中抽出一朵玫瑰,掐去刺递给小宝宝。结果小家伙接过花,居然还拿着纤长花茎去碰锦书的脸,乐的咯咯直笑。
  这时候婚礼宣誓开始了。神父对新人依次询问誓约。
  不论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贞,直到离开世界。
  锦书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过程,都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屏住了呼吸。她觉得胸中有一种感动的情绪在奔流。她悄悄转头看了一眼,看见自己母亲和唐家妈妈都在擦拭眼角。
  午餐会开始的时候,锦书换了一身桃红的套裙,颜色喜庆之极,人面衣服相映红,只是被灿烂阳光一晒就开始熊熊发热。来午餐会的客人除了两边的亲友,还有何江天和唐嫣的同事同学,一时很是热闹。何凌波忙碌的要死,锦书也被她使唤的团团转一头汗,等到餐会过半,才终于捡了个空闲去吃点东西。
  何江天这时已经换了身日常的西装,唐嫣也换上了正红色小礼服,容颜娇俏可人,很难想象这样的美人居然是做大型机械设计的。锦书拿了个杯子倒了点橙汁,笑眯眯走过去:“祝哥哥嫂子百年好合!”
  唐嫣脸一红。何江天看着自己老婆风姿如玉,不光是眼珠直连魂魄都快被勾出来。锦书促狭笑道:“哥哥看你都看傻了哦。”
  唐嫣红着脸嗔道:“你就开玩笑吧,等你也结婚的时候,还不知妹夫该怎么傻看你呢。”锦书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的摇晃着杯子:“嫂子想的也太长远了~”唐嫣新婚娇羞,不便和锦书计较,只白了她一眼,松开挽着丈夫的手拖住锦书:“走,我去给你介绍我家人。”
  锦书就乖巧纯良的微笑着,和唐家长辈们一一打招呼。她把本性伪装的很好,身上还挂着顶级名校的金色光环,唐家人无不很喜欢她。唐夫人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仔细问过她的年龄学校专业,越看越是喜欢,只恨不得她是自己的女儿。
  唐夫人慈爱的看着锦书,拉着她的手啧啧赞叹。“小锦有男朋友了没有?”
  锦书差点把一口橙汁喷出来,尴尬道:“……哦呵呵还没有。”
  唐夫人便热心的要给她介绍几位青年才俊。锦书讪笑着,应付了几句,找借口溜走了。

  25意料之外的重逢

  婚礼结束次日,锦书就起程前往英国。
  从慕尼黑飞越英吉利海峡,几乎只是听几首歌的时间。飞机很快降落在伦敦机场,锦书坐巴士去剑桥镇,一路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景色,只觉得沧海桑田。
  “小姐是第一次来英国?”胖胖的司机和善的问她。锦书摇摇头,仍然贪婪地浏览着飞驰而过的英格兰风光:“……不,我在这里出生,八岁才离开。”
  久违了,真的是久违了。
  负责接待参会者的是一位中年绅士。他看了锦书的请柬和约瑟夫教授的介绍函,抬起头微笑着说:“欢迎来到牛津,这是你的房间钥匙,你会与另一位来自瑞士的女士共用同一套房间。”锦书道谢接过。那位绅士又和蔼的提醒她:“这个季节经常下雨,如果出去请记得随身带雨伞。”
  锦书回头粲然微笑:“好的,谢谢您。”
  这次会议由牛津大学主办,世卫组织和国际红十字会也派员参会。参会的专家学者约两百人,都来自世界各地的研究机构,其中不乏泰斗级人物。约瑟夫教授本来要亲自参加,结果实验室里临时走不开,正巧锦书请假要来欧洲,教授便把这个机会给了她。
  锦书自知年幼德薄资历尚浅,诚惶诚恐的推掉了代为宣读参会论文的工作,把导师的论文交给主办方,就准备就此只当一个小透明学生。大学为参会者准备的是空闲的学生宿舍。她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同住者还没有来,锦书把自己的行李放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帝国驻英大使馆办理手续。
  她到达大使馆是午后两点。何麓衡以前曾在此工作数年,锦书对这里很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还都是原状,那棵梨树却早已经超过合抱之围。
  她父亲几十年公务生涯里唯一一次“以权谋私”,便是这棵树。锦书出生后第一个春天,当时的帝国驻英商务参赞何麓衡大喜过望,在主楼前花园里栽种了一棵来自故园的梨树,以纪念女儿的出生。时隔二十四年,锦书看着这棵茂密浓荫的大树,童年时光顿时浮现起来,让她很是感慨。世事如烟,所幸的是家人都还安好。
  办事大厅里人不少,锦书排了半天队。为她办理手续的是一位年轻的文员,锦书把自己的护照递上,那位文员眼睛一亮,抬头问道:“是何小姐?令尊是国际法院法官?”
  锦书有点诧异的点头。
  “大使之前嘱咐我们,等何小姐过来就告诉她。”
  “……是哪位?”
  “程斐。”
  锦书恍然大悟。程斐以前是她父亲的同事,虽然党派立场不同,私人交情却很不错,这次大概是何麓衡打了电话拜托老朋友照顾女儿。锦书对这座楼内部相当熟悉,尽管已经多年不曾踏足。大使馆后面就是官邸,她幼年就生活在这里。沿着朴素的楼梯一路上去,锦书走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敲门。
  “请进。”
  锦书推门而入,笑的纯真可爱:“程阿姨?”
  “小锦是你?”程大使本来在伏案工作,看见锦书后非常愉快,“什么时候来的?来坐下吧,喝不喝水?阿姨这里有从国内带来的绿茶!”
  锦书对这位程阿姨的印象就是快言快语,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变。她笑眯眯地坐下,双手接过程阿姨递过来的一杯绿茶:“谢谢阿姨,我今天刚到。”
  程阿姨在她身边坐下,细细端详着锦书,感慨万千:“眨眼功夫,都长得这么大了……我记得我跟你爸同事的时候,你才六七岁,天天被你妈妈带着去练钢琴。”
  锦书笑:“不过程阿姨还是那么年轻呀。”
  “怎么可能?我还担心你第一眼认不出来我,那时候我才三十几岁,现在都是老太婆了。倒是你妈妈,一点都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锦书有一点讶异。“您最近见过我妈妈?”
  “你爸爸去上任之前,来看过我们这些老朋友。没想到同学里现在过得最自在的是他,我们这些人,还都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算了不跟你小孩子说这些。你要在这里几天?”程阿姨热心的说,“抽时间去阿姨那里吃顿便饭吧。”
  “可能没时间呢。”锦书踌躇道,“而且阿姨您工作那么忙,还是不麻烦您了……”
  程大使很坚持,锦书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又再三道谢。程阿姨又与锦书聊了一会,问她学习怎样,在美国习惯与否;她无意瞥一眼座钟,诧异道:“这都三点了?”
  锦书忙道:“阿姨您还有事要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什么大事,”她安抚的拍拍锦书的手。“就是皇储要来大使馆视察,慰问我们这些人。新官上任三把火么,没事。这会他大概还没来,等他来了之后使馆大门可能会暂时封闭,你要有急事,就赶紧先出去吧。”
  锦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沈斯晔可没说过他要来视察,她也没提过具体哪天到英国,那今天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假如真的是巧合,连锦书这样的纯粹的唯物论者都觉得不可思议,一瞬间甚至觉得难道这就是所谓猿粪?
  锦书想了想,觉得还是立刻走为上策。她可不想毁掉自己的平静生活。可是天不遂人愿。她走到大厅,却刚好与迎面而来的沈斯晔迎头碰个正着。
  沈斯晔身后跟着一群记者摄像师,因为天气阴沉,旁边还打着灯光。这时工作人员们已经集合过来,还有些正在这里办手续的人也闻声而至,一时大厅里很是热闹。沈斯晔温和的微笑着与使馆工作人员握手。程大使代表使馆全体工作人员向皇帝陛下表示问候,新任皇储则对辛劳工作的外交人员们表达皇帝的敬意。期间闪光灯不断闪耀,还始终有摄像机在旁边运作。
  锦书把自己悄悄向人群后藏了一点。
  但人算不如天算,沈斯晔与使馆工作人员们寒暄完毕,就有一位外交官建议他也与在场的华侨华人留学生们握手留念。锦书暗暗腹诽,但沈斯晔认真的聆听完,微笑着同意了。顿时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锦书挤在人堆里,无可奈何的看着沈斯晔一路走过来。别人都在努力向前挤,她却恨不得抱头蹲下。身边的年轻女孩子们各个兴奋的脸颊飞红,身边一片欢腾,锦书默默祈祷自己变成小透明,但那人还是顺顺当当的走过来了。
  锦书无声的叹了口气,认命的抬起头。目光交汇的瞬间,沈斯晔一直温文从容的眉宇间终于露出一丝惊讶。或许是握手时间长了几秒,摄像师们看出端倪,跟过来拍照。沈斯晔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变得格外明朗,锦书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幸好沈斯晔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但其间闪光灯也早已闪过好几次。
  折腾良久,他殿下终于撤离大使馆。程斐率众恭送回来,看见靠在墙上没精打采的锦书,惊道:“小锦怎么了?”
  锦书无力的摇头。等到过了几分钟,收到约她吃饭的短信的时候,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正想着怎么回复拒绝,居然又有电话过来。
  锦书瞪着手机,真恨不得沿着信号过去把那人揪出来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手机却一直不屈不挠的震动。她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您好。”
  沈斯晔愉快的说:“锦书,是我。”
  锦书说:“殿下。”
  “我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实在是太巧了!”
  “是啊。”
  “要不是亲眼看见你,我都不敢相信。我这是第一次来大使馆,居然就能遇见你,我以为你还在德国呢。”
  “哦。”
  “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出来吃顿饭怎样?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中餐馆!”
  “谢谢,不过我大概没时间。”锦书说,“我明天就要开始参加会议。”
  “还有谢谢你上次发给我的照片,嘉音的演出我没能去参加,多亏你的照片,我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样的——”
  “不客气。”
  声音里的亢奋低下去了。他默然片刻,才低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锦书淡淡地回答:“没有,您多心了。”
  “我知道那时候失态了。”沈斯晔有点沮丧,“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兴了……”
  “哦。”
  沈斯晔忽然说:“何锦书,你是不是讨厌我?”
  锦书反倒一怔:“呃……”
  “你对别人都那么和气,我和嘉音还不是一样,你对她那么照顾,为什么就对我一个人不假辞色?”沈斯晔控诉道,“你这是对我的歧视!身份歧视!”
  “我哪有……”
  “总之,你要是不讨厌我,我们就一起出去走走。我就在剑桥,这么近的距离,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
  “喂,那个……”
  “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再联系你!”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锦书到最后也没明白自己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那人以退为进,反倒把她心理防线击倒了。她心思恍惚的回了牛津,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暗自叹了口气,锦书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表情,推开门。
  “你好,年轻的小姐,我是世卫组织的工作人员。很高兴能够与你共住一个房间。”
  一位头发花白、戴金丝边眼镜的女士从沙发上起身,微笑着向锦书伸出手,用流利的英音问候。锦书对前辈们向来都很尊敬,连忙含笑说:“您好,我来自哈佛大学医学院。您叫我劳拉就好。”
  “好的,劳拉,”女士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克拉莉斯,这是我的名片。”
  锦书礼貌地双手接过来,低头看时,那张素净的名片上只印了这么一行黑字:
  Dr。 Cloris Shen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 Office:41…03718062…6814
  “这个好像是我爸的初恋,好像都想要结婚了,后来不知怎的又没成……”
  兰迪在去年感恩节时随口说的话,电光石火般炸响在锦书耳边!
  锦书被这个事实炸的惊骇不已,颤抖着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位女士。她大概六十岁上下,短发整齐的梳在耳后,一双眼睛里是阅尽风波的从容宁和,气质优雅淡泊,衣着却十分朴素。忽然意识到这样盯人十分失礼,锦书连忙收回目光。“我还是在读的研究生,所以没有名片,真不好意思……”
  克拉莉斯宽容的笑笑:“没关系,我在六十年代读博士时也没有名片。啊,我与你还是校友呢,我也是在哈佛读的博士,只不过当时学习的是生理学。”
  年龄对,经历对。锦书默默想,一天之内两次遇到意料之外的人,也算小概率事件了,她要不要去买彩票?
  “劳拉,你是代替你的导师过来的?”克拉莉斯微笑着问。
  菜鸟身份果然被识破了,锦书很惭愧。“是的,我的导师没有空闲时间,所以就派我过来替他向会议提交论文。”然后她才看见,克拉莉斯的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素金戒指,心里又是一抖。
  克拉莉斯颔首表示理解,她沉吟一会,问锦书:“你的导师是谁?”
  锦书几乎是战战兢兢的尽力保持着表面平静,“是埃德加·约瑟夫教授。”
  克拉莉斯沉静的眼里果然掀起一丝波澜!锦书这时只恨不得立即变身鸵鸟。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沉着,只是微微一笑:“我在哈佛读书时,曾经和他在同一个实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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