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送了力量,对方也连滚带爬地把自己得破旧自己行车扶起来。
摸着黑,对他们两位道,“对不起啊,我上医院去,心急,一时没看见前面有人,您摔着没有啊,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瞧瞧?”
本来对方已经是好心了,欧东樊却还是不依不饶,“怎么,你想跑啊,去医院就去医院啊,你撞了人你还想怎么样!”
这种秋天的季节,雨下起来是不会停歇的。
眼见天气就变凉了,雨又变大起来。
欧东樊还不依不饶的,简洛很体谅对方的心情,毕竟还是住在一起的邻居吧,虽然天黑看不清楚是谁。
但是说道,“我没事,就是撞到一下而已,你有事快走吧,我真没事。”
简洛事息宁人,完全是不愿意看见欧东樊那副嚣张的样子。
要知道他们这种纨绔子弟嚣张惯了,一般老百姓哪里承受的住。
他赶紧让对方离开了。
那人有些臃肿的身体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离开的时候,欧东樊还在骂骂咧咧的。
简洛把自己也不新的自行车停在楼下,忍无可忍对欧东樊道,“你够了!”
欧东樊这才安静下来。
两个人之间一时沉默了。
天地之间都是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
打在叶子上,打在树上,打在地上,打在泥土里。
简洛趁着微黄的灯光看着欧东樊被雨水淋湿略显狼狈头,叹一口气说,“走吧,去我家把你身上弄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esp。54
Esp。54
简洛第一次邀请欧东樊去自己家里。
难免有些不习惯的。
不仅仅是他,就连欧东樊听到他的邀请,也是愣了愣,才说道,“好啊。”
眼里还有笑意。
简洛没看。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怎么回事。
他摸索着没有灯光的楼梯领着欧东樊一阶一阶拾级而上。
到了家门的时候,终于摸出钥匙来。
欧东樊帮他把手机点亮了,好让他看清楚钥匙。
简洛没想过他的心细,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了。”
然后推开门,就领着欧东樊走进了自己得蜗居。
妈妈已经一个人睡下了。
但是耳朵好,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必定是儿子回来了。
简洛先招呼妈妈,说着,“妈妈,我回来了,你睡下了吗?今天下雨,你还好吧?”
妈妈在房间里面回答她,夹杂着方言的吴侬软语,欧东樊一知半解。
简洛让他坐,然后去房间里面看了看母亲,随后退出来。
看着欧东樊肩头被淋湿了不少,便说着,“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熨干净。”
欧东樊从进屋起就一双眼睛打量着简洛,还有这所简洛的房子。
等到简洛忙完回过神来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深沉的目光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黑。
他淡淡说,“不用了。”
然后又打量起来这里的住宅。
简洛是无所谓被他看的。
只是累了一天,难免有些累了。
现在欧东樊还在家里,不把他送走。
他可不知道今晚要怎么睡。
又低头看见欧东樊的裤脚,满满都是泥,还有水迹。
简洛问他道,“湿了吗?湿了让我帮你吹干。家里有烘干机,你把鞋子脱下来,我帮你。”
仿佛因为这里是简洛的地盘,他说话做事都要比之前在欧东樊家里的时候要随意有主见很多。
欧东樊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忙碌,走来走去张罗一切的样子。
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夜晚,他和蒋征冒了大雪回家,初见他红着脸,穿着睡衣站在自己家里的样子。
他还未开口,简洛就不管他了,去厨房烧了水,准备泡一杯茶给欧东樊喝。
他虽然对这个人情感复杂,但是很多人生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用一种感情表达清楚的。
欧东樊这段时间以来都在自己的身边出现,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可是,考虑过了,有结果了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趁着去烧水的时间,他可以让欧东樊一个人在客厅沉默。
而自己,也有一颗松一口气的时间。
深秋的雨夜了,算不上十分冷。
但是冷空气已经来袭了。
欧东樊已经开始穿着厚呢子的西装。
他站在雨里那么久,意大利的皮鞋早就泡汤了。
里面湿漉漉的,坐在简洛家里的客厅里,听着外面哗哗哗下雨的声音,显得时间特别安静。
仿佛是心也安静了下来。
可以仔细地辨别出身边每一种声音得来源。
烧水的声音。
瓦斯炉的声音。
人呼吸的声音。
还有咳嗽的声音。
。。。。
世界上有那么多声音,还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声音。
欧东樊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安详地听过一场下雨声。
热水烧好的时候。
简洛已经提着一个木桶出来了。
他把木桶里面加满了热水,然后又放了些冷水进去,试了试温度,蹲下来,蹲在欧东樊身边看着他,对他说,“洗脚吗?被雨淋湿了不好受,你泡一泡吧。”
欧东樊特别长的眼睫毛在灯光的光照下,眼神有阴影。
但是简洛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特别害怕他了。
年少时候看见这个人的那种恐惧,还有那种心悸,现在都被现实磨得一点都没有了。
其实跟着欧东樊的那一年,他见识过最坏最败坏的欧东樊,这样倒让他不怎么畏惧这个人了。
他知道眼前的他也不过是凡胎肉体。
既然大家都是平等的众生,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怕的,也许是自己内心渴望被爱,但是却永远属于孤独被渴求来的爱填不满的空虚吧。
欧东樊看着蹲着自己面前的简洛,头发有些淋湿了,但是脸还是有些稚气。
大概是因为他是包子脸的缘故。
他浅浅的棕色瞳仁里面,清楚地印着自己的面孔。
欧东樊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然后答应了下来,说,“好,”然后开始脱掉了湿了的鞋袜。
简洛看见他把双脚放进泡脚的桶里,不知为何,他自己也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去找来干净的毛巾,没有人用过的拖鞋,还有电吹风给欧东樊吹干头发。
但是欧东樊却按住了他的手,用口语对他说,“妈妈睡下了。不要打扰她。”
那么一瞬间,简洛有些迷惑这个男人的好坏。
要说他坏,他是领略过的。
但是要说他的好。
他并不全不知道。
但是也不是不知道。
欧东樊最后的时间里面对他很好,什么都顺着他。甚至他知道自己是喜欢简评的,但是以他的性格,也仍然没有做出什么有失风度的事情。
这些点点的细节让简洛迷惑。
欧东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是好人?
还是坏人?
现在这个年纪了,还能单纯用好人或则坏人来判断一个人吗?
又不是小时候看电视剧了,总是指着某一个人物问爸爸妈妈,这个人是好的么?这个呢?是坏人吗?
。。。。
人长大了,人性开始变得复杂,自己也变得复杂。
很多事情,都很难说的出来到底是好是坏。
简洛疑惑地思考着,而这时候欧东樊已经泡过了脚,搽干净,穿上了干净柔软的拖鞋了。
他把占有泥土的裤脚挽了起来,露出小腿的一部分。
那是简洛所熟悉的,精装,又不失线条美感的小腿。
简洛低头端着水,像是服务欧东樊的下人一般,主动交代说,“那我去倒水了。你要喝水,自便。”
水壶放在茶几上,还有被子。
欧东樊看到房间里一切简单,但是实用的陈设。
这是一个朴实无华,但是千千万万普通人都如此生活的家庭。
欧东樊第一次觉得其实这样活着也没有什么不好。
有钱没钱的差别不是想象的那么大。
也可能差别更大。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在一个寂静的雪夜里面遇到了一个人,然后在一个安静的雨夜里面找到了这个人,他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直到简洛收拾好了一切,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
说,“如果你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天很晚了,你回去,也早点休息。”
简洛低着头说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像是感染了秋雨的惆怅一般,总是绵绵闷着,难过着。
他搓揉着自己的手,表示在欧东樊面前手足无措。
但是欧东樊这个时候却站在他身边,身影高大得一下就笼罩了他。
是的,他把他抱住了。
结结实实,稳稳地抱住了。
一瞬间简洛的感觉不是空白,而是有一丝委屈。
是啊,他在委屈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他觉得生活在这样的逼仄里面,真的会让人变得扭曲和疯狂的。
欧东樊慢慢退开一点,开始亲吻他的唇,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
简洛感觉那是十分熟悉,但是又遥远的体会。
那是他很久,很久以前体会过的。
让他生,又让他痛的一种体会。
雨还在悄悄地下。
但是已经开始变小了。
打在玻璃窗上,稀稀疏疏的,别有着秋一般的惆怅。
简洛短暂地迷恋了一下这种感觉,立刻就推开了欧东樊,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心里一跳一跳的。
欧东樊也注视着他的脸,仿佛是看到了那个大雪夜他喝醉了酒,在家里唱《月圆花好》的模样。
空气里面都带了酒香,还有红腊梅的甜。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
这个问题永远都无解。
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由他先开始的,欧东樊现在心里觉得,自己也不会后悔了。
他反手抱起简洛就把他抗在肩上,然后关了灯抹黑走进简洛的卧房。
简洛慌张起来,忙乱之中捶打着他的背。
但是欧东樊就像是夜间的猫一样眼神特别好。
仿佛看得清路,头一次来简洛家,就直接把他扛进了卧室,关上门,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物。
简洛这个时候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误。
对,是失误!
他不该让欧东樊上楼来的。
这等于引狼入室。
但是现在这一切还有阻挡的理由吗。。。
欧东樊站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面,借着外面一点半点路灯照射进来的光亮,简洛也慢慢适应了这样的光亮,可以看清楚欧东樊整个人了。
他还是身材一如既往的高大,结实,精壮。
简洛吞了口唾沫,说道,“欧东樊,你要干嘛?”
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来,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白痴一样。恨不得给自己一个羞耻的耳光。
但是他却听到了黑暗中欧东樊轻笑起来的声音。
欧东樊摸着黑摸到了床上,然后全身爬到了床上来,对着简洛说,“简洛,你还不明白吗,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还需要我告诉你是发生了什么吗?”
简洛愤怒和心里的火瞬间就被点燃起来。
他想要甩欧东樊一个耳光,但是却被对方早有预料地接住了他的手,接着对准他的唇,凶狠地吻了下去。
他欺身在简洛的身上,简洛很利落地咬了他一口,并不凶狠,反而有点调情的意思。
欧东樊笑笑,他很确定简洛是自己的了。
这一刻简洛的抵抗就像是欲擒故纵。
他脱去他的衣物,在他挣扎的时候,在他耳边说,“你小声点,被你妈妈听到了,你怎么办?”
欧东樊这般体贴细心,简洛简直都不忍心不让他得手了。
事实证明他在欧东樊的手里面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很久很久,很久以来的第一次有这种身体空虚的感觉了。
很久以来,他都没有自我安慰过。
欧东樊摸着那种粘稠的质地,嘲笑一般,问,“这么浓,你自己没有用过吗?”
听到这样的揶揄,简洛气得想打欧东樊一顿。
但是欧东樊却尽显流氓本色。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长驱直入,停不下来的鞭打。
但是这一刻的感觉却和以前是不一样的。
简洛在缩紧了脚趾头的时候,拼命压抑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欧东樊在他的后方进出,那里的感触也渐渐变得不一样。
事情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为什么会是这样了。
是从那个大雪夜开始的吗?
所有的感情都应该追溯到那个茫茫飘着鹅毛大雪的雪夜吗?
不,也许更早一点。
在上高中的时候。
在他推开那扇有魔力的门的时候,一切就开始了。
欧东樊看见他并不合身的衣服和外套,还有微微弄脏的白布鞋。
他厌恶地皱起了眉。
到底是因为厌恶看到这个人,还是厌恶有人因而惩罚了他呢?
别人到底是有什么权利,动了他的东西呢?
他不知道啊。。。。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么多年,隔着那么多发生过了,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的事情,最后回到原点的时候。
他想这个人,也许真的对于自己来说是不一样的。
抱着他,就宛如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把他的腿抬起来高高地架在自己肩膀上,已经是满脸得汗水了,背上也是胡乱的抓痕。
但是仿佛,这个绵长,阴郁的雨夜,他已经等待很久了。
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从那个高中夏天的吸烟教室开始,他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偷走了一根他肋骨的人。
欧东樊撑起身来,让自己的下/9293042038////体微微抽离一点简洛的身体,他就敏感地全身都在收缩一样。
欧东樊这时候很满意地笑了。
就像是在自己的王国里面得到了最好的珍宝一样。
他俯下身去在简洛耳边对他说了一句耳语。
简洛听到之后睁大了眼睛,快速的泪水汇聚满了他的眼眶,然后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欧东樊想,这辈子,他一定会好好对这个人。
因为,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珍惜的人了。
然后他猛然一挺腰,让流泪不止的简洛立刻被撞击得咬住了他的肩膀,那样深的一口,混合着汗水和血水,应该伤口会很深,会很久才愈合好吧。
但是没关系。
就跟他现在仍然保持着喉部那里的咬痕一样。
人啊,真的和动物没什么区别,都是要靠标记,来宣布自己的占有,来宣告自己的胜利的吧。
欧东樊很高兴。
他输了这一次,但是却让他珍爱的人赢了自己这一生。
自此以后,那辆豪华的幻影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梧桐小巷子的楼下。
欧东樊还是会每天提早下班在巷口等着简洛骑自行车回来。
他路过他的时候,并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
但是偶尔,他们也会一起出去旅行一次什么。
欧东樊不知道两个人要在一起生活需要多久,但是在他的心目中,也许这种相处的模式,就算是在一起了。
至少,算是在一起一半了。
他的时间很好,没有塌陷,也没有再有别人进来。
简洛跟他关系淡得若有若无。
但是始终有什么东西在其中牵连着他们。
多少个春去冬来。
他都依旧等在哪里。
就想等年少的那个他,来推开那扇未知的大门一样。
他们都不知道那一年的匆匆见面意味着什么。
但是欧东樊有这个耐心等下去。
他相信自己可以等到简洛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天。
就算是天荒地老的那一天,他也觉得值得。
感谢上苍让他们相遇,并且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