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洞府之外的禁制灵光同样是一阵阵闪烁不定,两扇石门缓缓打开了一条尺许宽窄的缝隙,覆盖在整座玄冥圣山之上的那道流动不息的白色光焰如同受到招唤一般,齐齐向着洞府之中冲去,四周围的天地灵力同样是一阵阵剧烈震荡,纷纷向着洞府所在的方向涌了过来。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方圆三四百里之内的天地灵力已经被调动了起来。
石室之内,范穰的神情越来越是凝重,被光影巨手牢牢罩在鼎中的那团五光十色的法宝胚胎,已然全部变成了青滢滢的颜色,一股强大之极的风灵力却是左冲右突着想要挣脱这只数丈宽阔的光影巨手。
突然。范穰双眼圆睁,怒喝道:“天佑吾辈。宝器腾空,疾!”
左手袍袖一抖。一团赤焰飞出,“轰”的一声,隔着数百丈的距离,下一刻,连人带鼎已是凭空挪移到了大厅之内,右手向着鼎中一抓一捞,那团头颅般大小的青濛濛法宝胚胎晃动着飞出大鼎,光影一闪,落在被水生操纵着的五色光网正中心。
随着法宝胚胎的出现。原本阴冷的大厅,陡然间炽热了几十倍,五色光网一阵阵剧烈颤抖,纷纷被烧融,“滋滋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这团法宝胚胎如同有灵性一般,不安份地在光网之中扭曲变幻,忽长忽短,忽大忽小。蠕动不停着似乎要脱困离开。
水生牢牢站在大厅一角,双手法决一变,一道道白光从指尖飞出,落在大厅之内一处处禁制中枢之上。嗡嗡的响声中,每一处禁制之中冲出的禁制灵力同时强盛了几分,五色灵光一阵阵闪烁变幻。飞快地把那些被法宝胚胎烧融的光网给重新补齐,并把法宝胚胎之中冲出的强大风灵力向着中间硬生生挤压。不让其散开。
范穰左手一抬,冲着紫金色大鼎随意一挥。一股无形的巨力托起大鼎,紫光闪过,大鼎重新飞回到了石室之中,石室的门户却自动关闭了起来,地火井中的玄冥寒炎倒卷而回,不再喷薄,范穰却已经盘膝跌坐在大厅的一处中枢阵眼一侧,双手十指连弹,一道道法决击打在法宝胚胎之上。
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天地灵力,受到大厅禁制之力的约束和引导,有条不紊地向着光网正中心的法宝胚胎之中飞快灌注,少了玄冥寒炎的烤炙,法宝胚胎蠕动的速度缓缓变慢,一点点拉长变形,幻化成一艘飞舟的模样,两头尖翘,狭长平滑。。。。。。不多时,一间间清晰可辨的小小仓室在飞舟之上生出。
盏茶过后,范穰突然嘴巴一张,喷出一团赤中带青的烈焰,把即将成形的飞舟给裹在了正中,源源不断地用本命真火来煅烧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厅之内汇聚的天地灵力越来越多,一团模糊不清的五色光团把范穰和大阵之中的飞舟整个裹在了其内,不用神识探视,肉眼竟是无法看清法阵正中飞舟的模样,
小半个时辰过后,光团之内,范穰掐决的双手突然间停了下来,摸出一张闪烁着淡银色符文的符篆,激发开来,抛向眼前的飞舟,“轰隆”一声,一团刺目银光爆开,符篆凭空化作五六丈宽阔,把飞舟给整个裹在了其内,一道道强大的空间灵力却从符篆之中飞出,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这空间灵力扑来之时,大厅一角的水生,眼前一黑,脑中“嗡”的一声大响,身躯竟然情不自禁地晃了几晃,心中暗自吃惊。
虽说范穰早已对水生谈起过,要在战舟之中加入空间灵力并设下一坐短距传送法阵,水生却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来添加空间灵力,看来,这枚封印着空间之力的银符大不简单。
接连数张符篆过后,一枚镶嵌有七颗拳头般大小蓝色晶石的金灿灿阵盘从范穰手中飞出,落在了飞舟的一侧舟头之上,紧接着,数杆阵旗被先后祭出出来。。。。。。
水生一边维持着法阵的运转,一边仔细观摩着范穰的动作,这种炼器手法,可谓是从未所闻,大开眼界,这战舟一旦炼成,绝非等闲法宝可比。
洞府之外,天地灵力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蜂涌而入,以玄冥圣山为中心,方圆数千里之内,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整个玄冥圣山都被五颜六色的光华给遮在了其内,就连山巅之上喷薄而出的白色寒炎都纷纷倒卷而下,融入到了浓郁的天地灵力之中。
正北方向,一千多里之外的一处山巅之上,一名麻衣高冠相貌儒雅的年轻儒生临风而立,静静望向五光十色的玄冥圣山,面无表情,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儒生身后,紫妍、丘龙子、钟魑以及一名身材高大的青袍男子站得笔直,一动不动,神情却是各不相同,望向玄冥圣山的目光中,有紧张,有惊异,有忧虑,更多的则是羡慕和嫉妒,法宝尚未出世已经引起如此惊人的天象异动,一旦炼成,又将拥有何等的威能?
正南方向,一处孤高陡峭的山峰之上,两名金甲男子并排站立,左侧男子身高丈许,相貌精悍,面白无须,颧骨高耸,鹰鼻鹞目,一对碧绿色的妖目精光四射,正是那名姓荆的巡殿使者,右侧男子身高八尺,长相普通,肤色黝黑,裸露在外的一对手掌却比常人的手掌要大上不少。
正西方向,一处湖畔,四名修士或站或坐,目光却全部望向远处被五色光影笼罩的玄冥圣山。
东侧三千里之外,一名玉冠白袍须发漆黑的中年男子盘膝端坐在一处山巅大石之上,正在闭目打坐,对于四周奔腾呼啸的天地原气仿若未闻。
离此不远的另一座千丈高峰下方,一处隐秘的山涧秘洞之中,一名脑袋光光,肥头大耳,衣袖高高挽起,**双足的中年黄袍僧人,躺在一块平坦的黑褐色大石之上,正在呼呼在睡。
僧人身畔,另一块大石之上,蹲着一只尺许来长的小小乌鸦,淡金色的脚爪和嘴巴,黄褐色的双目之中透着一股灵动之意,一忽儿望望僧人,一忽儿把目光望向玄冥圣山方向,嘴角边似乎还带着一副拟人化的淡淡笑意。
一天过后,涌向玄冥圣山的天地灵力未见丝毫减弱,反而越来越烈,轰隆隆的响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好在,玄冥圣山四周方圆几十万里内,喷发着烈焰的火山随处可见,空气也炙热无比,并没有妖兽猛禽尸魅鬼物之流出没,至于这些枯守在四周的修士,似乎是在等着范穰和水生把法宝炼制成功,并没有任何出手打扰的意思。
又是半天时间过去,洞府之外虚掩的两扇石门却突然间轧轧作响着关闭了起来,扑向洞府的天地灵力纷纷倒卷而回,虚空之中到处都是刺耳的尖啸之声。
洞府内,嗡嗡的响声中,一艘丈许来长闪烁着一道道青蒙蒙光影的飞舟困在五色光网正中,左冲右突,剧烈震颤着似乎要脱困离开,飞舟正中,有着五座小小的厅室,舟头前方甲板之上竖着一根漆黑的旗杆,后方甲板之上却有一座小小的传送法阵,无论是厅室,还是传送法阵,都是精巧之极,一道道淡银色符文在飞舟之中闪烁不停。
范穰早已停止了喷吐本命真火,满面狂喜地望着眼前的飞舟,双手之中击出的法决却是丝毫未停。
“恭喜前辈,看来这战舟已然成型了,不知道前辈准备给这战舟起个什么名字呢?”
直待大厅之内所有的法阵中枢全部停止了运转,水生这才拱手冲着范穰施了一礼,淡淡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
“莫要心急,这战舟只有被成功认主,才算是真正的炼制成功,否则的话,即使是最后关头也会功亏一篑,待老夫先施法给这战舟认主再说!”
话语方落,范穰大嘴一张,冲着战舟喷出一大团赤中带金的精血,嗡的一声轻响,战舟之上顿时罩了一层血光。
ps:最近时间不够用,等缓过来劲,更新就会快上来,抱歉!
第五卷第一百九十五章融灵、认主
这层带着一道道金色光丝的血色光幕只是闪了几闪,已然没入战舟之中不见。
战舟却如同受到了刺激一般,一阵阵剧烈涨缩,青光、血光在舟身之上相互交错,一片片银色符文翩翩起舞,紧紧束缚住战舟的五色光网也跟着一阵阵剧烈涨缩,嗡嗡的响声越来越大。
范穰面色一沉,再次冲着战舟接连喷出数口精血,双手掐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一道道赤中带青的光焰从上下翻飞的指尖之中飞出,没入战舟之内,战舟却依然桀骜不驯地颤动个不停,若非被五色光网牢牢束缚,只怕已经脱困离开。
一道道强大的风灵力从舟身之中冲出,化作一枚枚尺许长短的青蒙蒙风刃,向着四周漫无目的地击打而去,整个大厅之内到处都是青光闪烁,轰然作响声不绝于耳。
这些风刃中透出的力道堪比元婴后期修士的攻击,虽对大厅四周坚硬异常的玄冥石造不成任何伤害,却引得刚刚关闭的一处处禁制法阵再次开启了起来,大厅之内到处都是灵光闪烁。
水生暗自诧异,看来,这战舟的灵性不低,只怕范穰在前期祭炼之时加入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心随意动,一团淡金色光华从体内飞出,化作一个椭圆形的护体光罩,把全身上下都包裹了进去,一枚枚风刃撞在光罩之上,纷纷溃散,光罩一阵阵微微颤动。
范穰左手袍袖一抖,一道乌光从袖中飞出,围着战舟盘旋了数周之后。化作一只尺许长短的漆黑小葫芦,右手冲着葫芦一指点去。“砰”的一声,葫芦口大开。飞出一团血色光华,把战舟整个裹了起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大厅之内。
葫芦之中也不知道收藏了多少血水,这些血水竟然是聚而不散,片刻之后,战舟已被一个大大的血色光茧罩在了其内,刺目青光完全被遮蔽了下来,四溢的强大风灵力顿时被这浓稠的暗红色血茧给束缚在了中间,战舟涨缩的速度越来越慢。这血茧之中赫然还有一道道淡银色的光丝窜来窜去。扭曲弯幻着聚成一枚枚银色符文,闪烁不定。
水生嘴角边不由浮出一丝苦笑,这哪里是滴血认主这么简单,只怕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另类血祭,这血水显然也是范穰精心祭炼过,难道说,下一步,范穰还要在这战舟之中融入妖鬼精魂,弄出个操舟的器灵出来?
范穰双手中击出的法决越来越慢。神情却越来越是凝重,双目紧紧盯着血茧。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血茧中的战舟终于完全停止了涨缩,大厅之内重新变得风平浪静。血茧的颜色也越来越淡,一缕缕青色光影再次透了出来,战舟的影子在血茧中若隐若现。战舟上方,却浮出一只血红色的小小猛禽虚影。看这猛禽的模样,似乎和水生昔日的那只坐骑青光雕有着几分相似。妖目以及脚爪却是银光灿灿。
看来,葫芦中喷出的血水只怕是从一只妖禽体内得来。
果然,范穰再次祭出了一只半尺来高的血色小瓶,小瓶之中封印的正是一只被一团血色光影裹在正中的青色小雕,小雕方一出现在大厅之内,双目顿时一亮,冲着战舟上方飞扑而出,血光一闪,和战舟上方的血红色妖禽虚影瞬间融为一体。
大厅之内的空间顿时一阵剧烈波动,妖禽的身躯忽地一下涨至三尺之长,昴首发出一声响亮的啼鸣,展翅欲飞。
范穰冷哼一声,左手一伸,一指点向眉心正中,嗡的一声,一道筷子般粗细仿若透明般的神念光柱从眉心之间飞出,一闪,没入妖禽体内而去,妖禽周身上下顿时浮出一道道纤细的白色光丝,飞快地化作一张白色光网,把妖禽牢牢束缚在了光网之上,片刻过后,妖禽双目之中的神采已经黯淡了下来,翅翼越是挣扎就被束缚的越紧。
一道道青色光丝从战舟之中飞出,同样缠绕在妖禽的身躯之上,用力收紧。
哀鸣声中,妖禽的身躯在青光的切割之下,无奈地溃散开来,化作青、红两色光点没入战舟之内不见,下一刻,战舟左侧舟体之上亮起一团刺目的血色光华,一颤一颤之间,幻化成一只血红色小雕的虚影。
就在水生以为战舟融灵成功,将要被彻底认主之时,舟身之上的小雕虚影却是一阵模糊不清,扭曲变幻着化作一只尺许来高浑身血红背生双翼的猿猴状怪物,嘴巴尖尖,双眼暴突,昴首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猿啼。
伴随着这声猿啼,一股狂暴的空间灵力从战舟之中冲天而起,向着四周飞速扩散,整个大厅之内的禁制灵光一阵阵闪烁不定。
“绷!绷!绷!”的响声中,束缚在战舟四周的一根根茶杯般粗细的五色光柱纷纷断裂。
与此同时,战舟之中冲出一团炫目的青光,如同有灵性一般,迅速脱离大阵的束缚,向着幽深的长长通道遁去,其速如电,只看到青影闪过,刷地一下,已是到了一千多丈开外。
“该死,这九幽冥猿的残魂从何而来?”
范穰面色大变,失声惊叫,抬腿追了过去,右手向前随意一伸,一只赤焰闪烁的光影大手隔着数千丈距离在飞舟前方一闪而出,向着下方飞遁的飞舟一把抓了过去,随着光影大手的压下,整个通道之内的空间瞬间凝固。
正在逃遁的战舟不由得一滞,停了下来,舟身青光大放,一阵扭曲变幻,化作一只五六尺高的青猿,口中獠牙毕露,亮银色的目光中冲满了暴戾之意,一只生满长毛的粗壮猿臂向着头顶之上奋力击出一拳,撞向那只赤焰闪烁的光影大手。
“轰隆”一声巨响,拳影掌影同时溃散开来。那道束缚住青猿的强大威压顿时消失一空,青猿双翼用力一扇。背后狂风大作,化作一道青光再一次向前遁去。
只可惜。范穰已经追了过来,一只赤焰闪烁的大手再一次出现在青猿头顶之上,一把抓住了青猿的脖颈。
这只大手如同钢铁铸造一般,牢靠结实,任凭那只青猿如何奋力挣脱,也是无法逃离,一团团烈焰从掌心之中喷涌而出,把青猿从头到脚给罩在了其内,噼啪燃烧。青猿的身躯一阵阵扭曲变幻,再次恢复了原状,变成了一条青光闪烁的飞舟。
飞舟左侧舟体之上的那团刺目红光,时而幻化成一只小小血雕,时而幻化成一只血猿,仿佛这两具神魂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正在相互夺舍一般。
异变突生,听到猿啼,再看清血猿的长相。水生顿时明白,当日和金蝠王融为一体的九幽冥猿残魂,在自己击杀金蝠王后并没有彻底陨落,而是暗藏在了金蝠王的法躯之中。
不愧是幽都之内凶名昭著的凶灵。在玄冥寒炎和范穰的本命真火持续锻烧之下,这一缕残魂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借助着范穰祭出的妖禽精血复活。而且巧妙地融入到了战舟之中,以战舟做起了法躯。虽没有强大到从战舟中窜出来夺舍范穰和水生的地步,却也麻烦不小。
熊熊烈焰把战舟罩在其内。这九幽冥猿的残魂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照此下去,那只妖禽的神魂只怕会被其吞噬一空。
范穰面色铁青,心中一阵阵后悔,早知如此,直接滴血认主就是,何必画蛇添足地想要在战舟之中融入一具器灵,此时,想要把这九幽冥猿的残魂和这只猛禽的魂魄分离并逐出战舟,可谓是麻烦之极,即使能够强行逐出,战舟的灵性也会有所下降。
沉默了半响,突然扭头望向水生,说道:“周小子,这九幽冥猿的残魂从何而来?”
水生摸了摸鼻子,满脸尴尬地苦笑道:“不瞒前辈,这缕残魂应该和金蝠王的那具有关,当日和金蝠王意外相遇之时,此獠曾经祭出过一只九幽。。。。。。没想到竟然杀不死它!”
对于这缕残魂的来厉,水生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然,至于金蝠王为什么会去找自己麻烦,却是随口带了过去。
“这么说来,这缕残魂在道友手中之时,竟是不敢出来作祟,看来,老夫只怕还需要道友相助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