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脸色通红,猛然将自己的红色长袍退下甩了过去正好罩住了花寡妇那白玉般的身子。
“为什么?你也看不起我吗?为什么?我至今尚是白玉之身,为什么,为什么?你和他一样,都看不起我吗?”被血衣罩住的花寡妇忽然神经质起来,玉手一拍地上的破碎陶瓷碗片似离弦之箭一般射向丁一。
丁一长叹一声,也不闪避,默运玄功皮肤瞬间裹上一层金属光泽,这些东西哪能伤他分毫,中间裹杂的真气一入他体内也被北冥神功尽数化去。
“为什么?”
看着声嘶力竭的花寡妇丁一徐徐说道:“你很美,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不足为奇。”
看着花寡妇激动的情绪又渐渐的平稳下来,丁一心道,这和神经质病人说话还真是麻烦,难怪那些心理医生的收入那么高,这工作可不好做啊。
“登徒子好色。”花寡妇忽然双眼迷离的望着丁一,似乎这话他也对姐姐说过,姐姐听了又是害羞、又是气恼、却又暗自窃喜。原来被人称赞的感觉是这么好啊。
花寡妇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听到过无数的称赞献媚,这登徒子好色赋,也不是没人对她说过,不过那男的已经在几十年前就被花寡妇杀了,至今怕是连尸骨都找不到了吧。
但丁一却没有一丝献媚的意思,说着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双眼清澈。却偏偏因此忽然触及到了花寡妇柔软的内心深处,回忆起了那段开心快乐的时光。
低低的垂着头,手指自白发上拂过,轻声道:“我这样子还当的这样的称赞吗?”
丁一笑了,笑得很大声,直笑的花寡妇吃惊的望着他才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心中清楚你是我师父那个年代的人,那故事中的小女孩便是你吧。说来不好意思。”说到这丁一顿了一顿,脸色一红却猛一点头道:“我即使知道你的年纪已经可以做我的奶奶了,但看见你的时候的确被你的美色吸引过,这便是你的魅力。”
“那为什么你不肯要了奴家呢?”
看见花寡妇又有轻解罗衫的动作,丁一连忙制止:“因为我心中有我的所爱。”说这话的时候丁一的眼神迷离了起来,眼光似乎透过了这重重院墙,看到了翠竹苑中那腊梅树下小小的墓碑,忽然一笑,苦涩却又让人觉得无比的温馨。
许久,场中再也没有一丝的声音。丁一陷入了那短暂却又甜蜜的回忆中,而花寡妇却也从丁一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什么,似乎便是当初自己三人在一起的快乐的时光。
许久~
直到窗外一缕阳光照射进来,丁一才忽然醒觉,看见花寡妇看着自己便开口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往事。”话音未落,花寡妇忽然扑了过来,手中一探接住了丁一转首隐秘的想擦去的一滴眼泪。
看见流泪被对方发现了,虽然明知道对方的实际年龄,但大男人思想的丁一还是一脸的窘相,面红耳赤几欲滴血。
花寡妇自然发现了丁一的窘态,轻笑一声难得的居然没有动用媚术,却是笑的那么的自然,将指尖的泪水放到眼前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也哭过,那时候我觉的哭的男人不是男子汉,大英雄。如今我才了悟,男儿流泪亦英雄,你不必如此模样,这样的人才是真性情,真豪杰。”
说话中的花寡妇忽然全身一震,一股轻灵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却是在这时候忽然顿悟了。这也是她的运气,不知不觉的陷入回忆讲出了百年来的辛密和自己的苦楚,将内心久久不能放开的滞碍一下子宣泄了出来,又被丁一指责,说她最爱的人是自己。又看见丁一那痴痴的回忆,那毫不做作如此的坦然却是让她幡然醒悟,扪心自问之下,从自己的心魔中走了出来,原来从来都不是姐姐和他都不要自己,而是自己总是想要将他们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啊,这最爱的人便是自己真的就是如此吗?难道从前的一切,只是让自己爱上了自己了吗?
又因为丁一是那男子的徒弟,而她内心总是不自觉的将丁一当成了那男子的翻版,心扉也更容易为之打开,因为其陷入回忆时那迷离的神情和哀痛的流泪,这好男儿的泪水,却终于将误练神功而走火入魔的她点醒了。
花寡妇的顿悟不像白玉堂,怔怔出神不能自己,而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看着丁一,笑道:“逍遥子收的好徒弟呢,哈哈。”
花寡妇的变化,近在咫尺的丁一自然发现了,心中终于是如同放下了一块巨石一般,这和自己师傅有着极深渊源的她,终于还是从自己的心魔中走了出来,重新找回了自我。看着变得正常了的花寡妇,或许已经不能再称她为花寡妇了,因为她今后怕是绝不会再用神功去害人了,叫她当初的名号百花仙子反而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吧。看着大亮的天色,丁一转身便要告辞,却被花寡妇拦了下来道:“小丁丁,这么急的走干吗?”
她的气质一变,一改那无穷媚力,反而变得犹如出水莲花般纯洁自然,但对男人的吸引力却非但没有变小反而变得更大了。丁一便是有感于此,急匆匆的就想走却被她拦了下来。
花寡妇拦下丁一,看着丁一的一脸窘态笑嘻嘻的问道:“算起来,你应该唤我一声师伯,不过算了,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当然如果小丁丁你愿意是可以叫我妹妹的。咯咯咯。”顿了顿又道:“那里的小家伙看了多久了,还不出来?”
随着花寡妇声音的落下,一处角落中那用来当装饰物的大花瓶忽然动了一下,然后一个身影从中跃出,长叹一声走了过来,赫然便是丐帮的六袋长老,江湖包打听,包文卓。
花寡妇笑脸吟吟道:“好有趣的小家伙,如果不是姐姐我刚才有所领悟,还真发现不了你的存在,丐帮吗?果然是了不得,天下第一大帮真是名不虚传。”
包文卓尴尬一笑,花寡妇的消息便是他偶然间发现的,然后告之了丁一,因为对方是数十年前的江湖人物了,所以丐帮的一些资料上都没有记录,还是他多方打听才将收拢来的消息告之了丁一。
今天他本来凭借独门的隐匿身法想看看这数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大人物突然现身来京城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如果也是想助纣为虐,谋朝篡位的话,他也好提早联络各方好汉将其拿下。
却不想居然在此看到了丁一,又听到了一段百年前的秘辛。也是他运气不错,从始至终都是藏身在一旁的大花瓶中,上面有泥有草,没吸入太多的迷香,更没有看见花寡妇,所以才能一直安稳的藏到现在。如果不是花寡妇忽然堪破心魔,境界提升还真发现不了他。在场那么多人中也只有丁一六识敏锐,若有所觉。但即使是丁一却也不知道包文卓隐匿何处,又是何人。可见这包文卓江湖包打听的威名也是确有其才,不是凭空得来的,光凭这一手便足以笑傲江湖了。
丁一看见包文卓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好家伙,有一手啊。”
包文卓灿笑一声:“丁大侠,咱就凭这一手混日子呢。”说话的时候却根本不敢去看花寡妇,甚至都不敢大口呼吸,对方的厉害他虽然没看见可是却知道的清楚。
花寡妇看着包文卓将丁一的身躯用来挡住自己,笑了笑也不在意,心魔去除的她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转头看向丁一的侧影喃喃道:“真像啊,你知道吗。你师傅逍遥子当初也是如此的豪迈。”
丁一回转头看着一改妖媚气息的花寡妇,如今的她从一朵妖艳无双的玫瑰变成了出污泥而不染的清新出尘,圣洁的气息中让心无杂念的丁一很是心有好感笑了笑:“多谢款待了,这边走了。”
说完抱拳便走,身后包文卓紧跟其后。花寡妇娇笑两声道:“小丁丁,你就这么不喜欢姐姐吗?连在姐姐身边多呆一会都不可以吗?”那声音如歌如泣,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包文卓猛然间身子一震,停下了身形便要往回走,却被丁一一把拉住一声低喝道:“告辞,不送!”飞也似的逃掉了,先不说这女子的年龄,还有对方和他师傅的情感纠葛,更何况对方如今突破了境界的功法让他也是心有余悸,只能像火烧屁股一般的灰溜溜的便飞身就走,身后留下的是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
被丁一带着走的包文卓直到完全听不见花寡妇的声音后,才醒觉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出来了这才长出一口气道:“多谢丁大侠了,这女子果然厉害,难怪长老们一听见她的名字都是闻之色变啊。”
丁一呵呵一笑:“实际上倒也无妨,你不是也调查过了吗。当初她虽然因为练功过激走火入魔,但良心未泯。杀的人都是垂涎她的美色亦或是为祸一方的恶徒,以你丐帮的情报都没有查到一件他误杀好人的记录吧。”
包文卓沉吟道:“不错,这花前辈的确是没有杀过好人,所杀的大都是背信弃义,抛妻弃子之辈,更是消灭过塞外马贼等。”顿了顿,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那已经淹没在众多房屋中的那小院道:“如此说来,花前辈实际上也不算太坏。”
丁一微微一笑:“便是如此,我才始终不想和她动手。倒不是因为我怕她亦或她和我的渊源,而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当的一声英雄好汉之称。想想她即使在练功走火入魔之际,心中也是种恪守那基本的道义,没有真正的堕入魔道,这让我很是敬佩。”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包文卓有可能还会心中鄙夷一番,说对方明明是怕打不过花寡妇或者是别的借口,所以才会不动手。但丁一这么一说包文卓却是心中认可,因为数十年来丁一的所作所为作为丐帮新近重点培养的他可是知道得很清楚,丁一的为人,丁一的性格,丁一的事迹,都是了然于心。
还记得长老曾经说过,丁一嘛,奇人也。不要怕他说话直来直去,哦,还有喜欢教训人。有时候他甚至还可能戏弄你一番,但他比起老叫花我来说更称得上一声英雄豪杰。我老叫花去他那翠竹苑讨酒的时候没少被他奚落,他给我一件新衣服时,我硬要弄出几个破洞来就被他说,我好多天不洗澡也要被他说,我喝酒不够豪爽还是要被他说。
哈哈,不过老叫花被他说的郁闷心里却是开心,第一呢这个人是个奇人,他说话是用心再说,因为他不屑于用谎话来粉刷话柄,他看见看不惯的会去管,看见想说得会去说。他看似没有给人脸面却实际上已经当你是他朋友,才会一语道破你的错误在哪,不管是调侃,还是细说,老叫花被他说得无怨。说来还要感谢他,当初和他约好时辰去野外喝酒顺便钓钓鱼,吃吃肉。
咳,老叫花那天去晚了,反正心想也不过就是喝喝酒吃吃肉罢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因此晚去了一个多时辰。当时还以为他不会在那里了,谁知道过去一看,他还在。看见了老叫花过去,便拉住我说教。老叫花被丁一说的那个叫重啊,后来气冲冲的回来了,心中却是对他很是生气,只觉得不过是差了一些时间罢了,去玩耍而已用得着这么较真吗?
不过直到后来一次帮主和我等约好时间要去拔了一个为祸一方的山寨之时,老叫花那次也是路上遇到了事情早早的便到了那边,却正好遇上了已经和山贼交上手的帮主,因此还救下了那几个因为帮主单身一人而险遭杀害的小孩和姑娘。这要是老叫花又迟到的话,仅凭帮主一人,虽然无人能胜其,但他只身一人却也难以救下那些那些孩子和姑娘。
所以我忽然又想到了那丁一的说教,难怪他在开办的学堂中叫那些孩子们要尊重时间,信守承诺,讲诚信不能撒谎。这不仅仅是道义的问题,还是为人最基本的行为准则。所以对丁一,老叫花我服,口服心服全身服。
包文卓心中想起那曾经被称为迟到之王的长老,现在却是最遵守时间的人,从前口花花的他现在也不再随意的撒谎了。看着身侧的丁一,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够将一个人改变成这本模样,长老如此那深不可测的花寡妇亦是如此,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魅力?
包文卓心中乱想,丁一可没有闲着一路飞掠已经来到了五鼠之家,敏锐的感觉告知他,屋中空无一人。急忙推开房门进去,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图穷匕见。这字龙飞凤舞,入木三分,一眼望去便是一股正气逼来,在丁一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人能够写出如此的字来,那人便是包拯。
想到应该身在大牢的包拯此时却已经出来,那事情显然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不管这变化是什么,但必定是不在掌控中的变化,所以逼得包拯他们只能早早的出了天牢。
看样子糟了啊,在花寡妇那耽误了太长时间,也不知有没有因此误了大事。看见跟着自己过来的包文卓,立刻说道:“你立刻去通知丐帮弟子,有多少算多少,除了北门,其余三门立刻让人去堵住,谁也不能放其进来。还有,让丐帮高手时刻留意京城动静,怕是要有大乱了。”
说着话也不理会包文卓,穿着内衣,赤着胳膊已经展开身法,飞速的朝皇宫掠去。包文卓被丁一唤醒,也看见那纸,立刻便知道了事情有变。看见丁一不顾自己的仪态,就已经飞身冲了出去,他可是知道丁一和花寡妇明争暗斗,最后还逼出体内的部分血液,根本不是最佳的状态,很可能在皇宫遇到他说的那个绝顶高手便有生命之危,但即使如此丁一却想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耳边忽然想起了长老为自己配上第六只布袋的时候说的话,这丁一是个奇人,说一不二,为国为民,比之我辈更当得上大侠之称。想到翠竹苑开办的几所免费教人读书识字的私塾,日日不断的赠医施粥。
包文卓咧嘴一笑,从前只知道一门心思死读书的他,哪里会有机会认识这么有意思的人物呢,眼下这乞丐当的还真不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身在江湖,却心系天下。能认识这等人物,自己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了。
微笑中包文卓长身而起,朝着丐帮的大院跑了过去。从前死读书的他,根本看不起这些武林人士,那些武林中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书中形容的鸡鸣狗盗之辈而已。却又哪里会知道原来这些会功夫,四海为家的人也是有着一颗热血之心的。
想到丁一身边的众人,枪神、大刀,翠竹苑的众人,在外地四下拦截黑衣高手的丁一的师弟师妹们,这也许便是魅力吧,只属于丁一的个人魅力吧,所以他能将顽固不化的迟到长老说服了,将花寡妇劝解了。因为他的一颗热心肠,仿佛那太阳一般照亮了他身边的众人,自己不就是这样吗?热血沸腾的感觉真好啊,长吼一声不顾街上众人的眼光一个纵跃已经落到了院中。
………【第九十七章 图穷匕见(上)】………
天上白云朵朵,阳光普照,在人们享受着这灿烂的阳光之时,那金碧辉煌的皇宫大内中,此时却是气氛极其紧张。
在那平日里皇帝议政的文德殿中,襄阳王毫不顾忌皇帝的脸面大肆的在朝堂之中叫嚣着,在他边上的是丁尚书拼命的想要拉住他,却哪里能拉得住。
襄阳王:“放开,万事俱备,我为何还要再忍,忍忍忍,我已经忍了一个多月了,还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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