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这般的做法在大臣们的眼中便成了畏罪不出一般,当下便是那以文天祥为首的几名忠于皇帝的官员,也齐齐的长叹了一声!
而和武馆关系不浅的人更是怒哼一声,有性子比较急的当下便扔掉了官帽,除尽了官服,穿着一身内坎便走了出去,任是文天祥他们怎办阻拦也没有半点的用处!
但是令真正令这些大臣们担心的却不是在朝堂之上一走了之的官员,而是那些镇守边关的大将!若是这消息传到了他们那边又会如何?当真一走了之已经算是好的了,往大的说领兵起义也不是不可能,更有甚者若是因此投去了元蒙那就真的危险了!
天下,因两人的设局,一人的生死而变得大乱,原本已经能够有这大治之相的宋朝居然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便损失了无数的人心和那些得力的官员!
若不是丁一的教诲让他们心中还有着一股正气,怕是那些脾气暴躁的人当下便要投了元蒙去了!只是即使不投元蒙,边关忽然失去了这许多的守将,却也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若是这个时候元蒙来攻又该如何是好?
所幸的是,听说元蒙之中两位皇子正为了争夺大汗之位而打得不可开交,而议和也正是因为他们无法分心他顾才会如此的,这却是大宋的幸事啊!
不过?当真如此吗?
忽必烈损失了那么多请来的高手,培养的死士,损失了那许多的物事,仅仅是为了杀一个丁一吗?
当然不会如此的简单!
边关告急文书,仿佛雪片一般的飞飞扬扬的到了朝议大夫的手中!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朕预料的大相径庭?皇帝颤抖着拿着告急文书,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应该如此啊,朕都已经谋算的如此得当,怎的会变成这般模样?
………【第三七三章 殇(下)】………
“砰!”一声巨响,这是奏折猛的摔在了地上的声音,那身穿龙袍、头戴金冠的男子此时那里还有半点人皇之风,满脸的怒气和不可置信的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襄樊之地会失守?那里不是屡战屡胜的吗?有谁能够告诉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这……”站在堂下的朝议大夫尴尬的看了看左右,却发现自己的这些同僚纷纷闭目沉思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只是低着头安静的站着,不由的暗自唾骂一声。也是自己的职位不好,早知道再多上花些,在往上一步总好过这个该死的位置,咳,现在可好,还没捞到多少,怎的就撞上了这般事情呢?
“说啊,这什么这?”一大早的就遇上了这种边关告急的事情,这让皇帝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加的愤怒了,原本以为除去了丁一这天下才是真正的他的天下了。至于那些自己离开的官员,他更是开心,这些人走了也好都是丁一那一派的,自动走了总好过他一个个查出来再调走!
不过因此而来的官位空虚,却让许多看见了空子的人花了手段纷纷爬了上来,一时之间朝廷上下少了许多刚直敢言之辈,却多了不少阿谀奉承的无能之徒。这些人遇到了这般情况又哪里能够为君分忧?
好在朝中还有一两个忠臣,其中一人叫做张世杰,此时站出朝班道:“皇上,襄樊二地当真已被尽数攻破?”
皇帝怒哼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扔到地上道:“你自己看看!”
张世杰也不在意,当真捡了起来,这一看却是吓了一跳!襄樊之地是南下的最后的卡口,若是被破那么临安便岌岌可危!原本他还以为是被围城了,至于攻破?襄樊之地多豪杰义士,又有坚城据守哪里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攻破?谁料到此时一看,襄樊之地已经被破,元蒙的大军占据樊城,以此为依正举兵南下!
按照奏折上所说,这次元军来势凶猛,兵分两路,但除却襄阳和西面钓鱼城曾有些许抵抗,别的城池无不是望风而降,是以元军才会如此势如破竹迅速南下,若不是长江天险之上,那些沿河百姓宁死不从,烧船投河也不肯出让,恐怕对方就要一路打到杭州来了!
张世杰直看得身躯颤抖,这等危险几乎都要赶当年金兵南驱而下,宋朝渡海而走的情况了。理他的位置不远处的淮东参议陆秀夫很是知晓张世杰的人品作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居然能让他如此的惊恐失了往日的常态。
“嗵!”看完奏折,刚将心中的惊恐排出心头便跪倒在地,道:“皇上,臣恳请皇上立刻发兵江州一地,一定要赶在那些蒙古人凑齐船只之前布下拦江铁索,设下火船防备,不然……”
皇帝冷哼一声道:“朕会不知?朕是在问,这襄樊到底怎样丢的?却要你教朕用兵吗?”
“微臣不敢,只是此时已经是千钧一发……”
“哼!”
陆秀夫站了出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拿过了放在地上的奏折当下就看了起来,能够让张世杰如此这般必定是有天大的事情,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逾越了。谁知道这一看,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在他当年在刘廷芝手下也曾领兵过,当下心思一转,却已经知晓张世杰的想法。却又在脑海中一思索,比起江州,鄂州那边才是阻拦元军的好地方,不过按照路上的行程和元军的攻势来看,张世杰这是帕鄂州已失不好防守吧,所以才会选了江州,这里距离临安毕竟要近上一些,只要城内禁军尽出,坚持了几日各地的军队赶来便能够不畏惧对方了。
想到这陆秀夫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自己想的的确更好,但是张世杰的却更加稳妥,此时不求别的就求稳妥,只要挡住了元军,别的将来总能够缓缓图之!当下也跪了下来道:“还请皇上发兵援救,将城中禁军派往江州,沿岸坚壁清野,布置妥当,阻拦元军南下,同时出缴各地,允许诏令义军,定能够阻挡元军。”
皇帝一开始听了张世杰的话已经是心中大怒,怎的不回答朕的话,还反而说教起来了?禁军?现在城中也才多少?除去没有回来的三万,更有两万去了无锡,那剩下的五万难道尽数派出?那万一有那武馆的恶徒趁机在城中闹事,朕的临安怎办?何况,到底哪个是君?哪个是臣?朕都没有发问,你们倒是一个个急着逼迫上来了,哼,我宋家的朝堂几时如此了?朕身为天子,难道就要尽数听从你们的吗?
想到这皇帝心中万般的愤怒,吼道:“朕还是不是皇帝,这天下的事情难不成便让你们决断吗?”
“微臣不敢!”两人急忙跪下,但心中实在担心宋境安危,眼见着对方就要渡河而来,一旦过了河自己这边就在无险可守,那就危险了啊。当年的靖康之耻,自己等人难道还要在经历一回不成?
那张世杰本就是武将提升,自然有着过人的胆气,而且此时已经是国危之时,当下便道:“回皇上,微臣鲁莽了,只是那元蒙来势汹汹却不可不防。不过城中禁军乃是三军翘楚,想要抵挡住元蒙的攻势,却只有那禁军才能够做到。”
这话虽然是称赞的禁军,但是谁都知道禁军是皇帝亲自训练的,这话无疑就是在拍皇帝的马屁,不过张世杰说的也不错。这次的禁军皇帝本就是训练极其严格,又按照了武馆中丁一所书写的练兵手册来练就的,战力自然非一般,虽然现在仅有五万人了,但想来若是真拉到江州,必定可以抵挡一段时日。
果然这样的一说,皇帝心中果然有些自得,尤其是用了丁一的东西来埋葬了丁一,顺便还练就出了一支训练有素只听自己命令的军队,当真是不错。这样一想,心里便痛快了,这才将所有的事情细细的捋上了一捋,也知道现在当真是危险之极,于是拉下脸道:“禁军现在仅有三万人马,如何抵挡元蒙百万大军?”
不怕你说难,就怕你推脱。张世杰一听此言心中便知道皇帝这是答应要出兵了,不过怎的只有三万?随即却又想到了那些谣言,暗自叹息一声,看来无风不起浪,这事情难道皇上真的插手其中了?当真是自毁长城啊!不过此时也容不得他再去想别的,心中一阵思量,江州那边别无大城,而且有数条道路可以绕行,所以想要据城而守那是不可能了。不过对方若是渡河而来,想要快速的南下必定要经过江州,自己这些人在野战方面因为人数的关系或许别无建树,但是在水站上面,应当还是可以抵挡一阵的!
张世杰不知道的是忽必烈出兵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督军走的是襄樊之路,也如同张世杰所想的那般,正准备顺水而下直逼临安。但另一路走的是钓鱼城那边来的,准备从西北方直下去拦截南宋的军队,将宋朝一分为二,难以互救!
可惜的是因为各路官员的离去,朝廷的情报来源已经极其的退化,所以另一路到得现在却也只知道钓鱼城大战,根本不知道钓鱼城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是张世杰等人也因为心急的关系,只是注重于先做了防守,根本没有注意到走着上所写的钓鱼城大战。毕竟奏折上写了大战,就一定还在战斗中,不然的话就写沦陷不就得了?是以他们并不知道蒙古的另一路大军已经从西北方开来了,纵使他们真的在江州挡住了忽必烈,临安那边也甚是危险!这却不能责怪张世杰,他仅仅依靠着这片面的情报便已经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如果能够从空空门等处在收到详细的战报,必定能够统筹安排好。
皇帝想了想便道:“若是前往江州,朕又当许何人为帅?”
张世杰听到这不由得一愣,旋即看了看四下,这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虽然能够统兵为帅,但是领着三万人马前去抵挡蒙古势如破竹的百万雄兵。这可是件天大的难事,弄不好小命就交代了,而且站在朝堂上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狡猾机灵之辈,此时一听见皇帝问话立刻深深的低下了头,心中还暗自祈祷不要挑上自己。
张世杰看了一圈心中一叹,现在的朝堂上便是像样一点的统帅都找不出一个来了。心中长叹的时候,他却有心自荐,但是想到皇帝的脾气,这无疑是更加让皇帝见疑自己。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万一因此事而弄得军心不稳,那上了战场便糟了。又看了看身边的陆秀夫,此人倒是可以,不过他会不会是赵括之流?咳,若是履善在此便好了,他正气凛然,文武双全倒是个大帅之才。
他虽然和陆秀夫认识,但毕竟不熟,知晓对方有胆气、善谋略,但这次可是要打硬战的!是以张世杰才没有去推荐陆秀夫,在他心中文臣领兵,自开国以来只有两人能有这般本事带得出好兵,打得出水平。其一便是那岳武穆之后带兵出战的丞相,虞允文,其二便是那字履善的文天祥了!
皇帝等了半晌,心中的不渝浮现于表,暗自忖道:难不成我满朝文武,你居然一个都挑不出来吗?
却在这时,陆秀夫忽然说道:“启禀皇上,若是要统兵应敌,微臣以为非张世杰大人莫属!”
张世杰一愣,随即叹了一声,他倒是无所谓自己能不能领兵出战,只是不忍国土、百姓惨遭凌辱,但是顾忌到宋朝皇帝的忌讳,是以始终没有自荐,却哪里会想到陆秀夫却忽然起来推荐了他。
皇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道道精光,心中踌躇不定,张世杰的能力他自然清楚,而且还不是武馆那一方面的人,但是要将自己训练出来的精兵教给他却又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三万一去,城中便只有两万禁军了,万一对方起了什么心思怎办?
却在这时,堂外有司理太监乘着这时候朝中无人说话高声唱诺道:“边关急报……”
众人闻言一愣,又有急报?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皇帝心中一凛急道:“速速呈上!”
那司理太监立刻传话,让侯在殿门外的探马快步的入内,又有皇帝身旁的太监上去接过了递折,双手交给了皇帝。
皇帝边看边问:“战事如何,与朕详细道来。”
“回皇上,蒙军虽然攻势猛烈,不过现在却被堵截在长江沿岸。又各地义军纷纷袭扰,他们搜集到的船只根本无法渡河,又怕在渡河只是被半渡劫之,是以现在蒙军被困在了淮南西路,鄂州一带。”
皇帝看罢了奏折心中大喜,这可是听闻了对方连破襄樊长驱直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当下不由得便问道:“义军由何人领头?朕要好好的封赏与他!”
“回皇上,是文天祥文大人组织的各路义军,又连同了那外号‘铁军’的义军才将元蒙的攻势挡住。”
皇帝一愣,双眼微微的眯起,文天祥!铁军!这两方他都调查的很是清楚,一个祖父的时候就曾在丁一的学堂当过先生,后来那文天祥的父亲文仪在他十岁的时候也曾带他去了无锡,这样的人他又怎敢放心的施用?何况那铁军更是和丁一联系甚多,这两方都是丁一的那一派,难道是想告诉朕,这天下没了他武馆的帮助,朕就无法抵挡蒙军了吗?
可恶!暗自唾骂一声,不再去想这书信上的请求援兵一事,反而道:“既如此,你先退下吧!”
那探马心中急切,他可是记得文大人跟自己说过,一定要求的援军的,毕竟此时元蒙势大,虽然靠着地势勉强的阻拦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但毕竟不是长久之法!却哪里想到这话还未曾说出口,皇帝就要赶他走了,这刚才不是还和颜悦色的吗?怎的忽然就变了?难怪老人常言,伴君如伴虎,当真是说变就变啊,可是文大人的嘱托我又如何办呢?
“皇上,臣虽然不才,但此时国难当头,却也当尽全力为国家、为天下、为皇上分忧,微臣推荐一员大将前去援助义军抵挡元蒙。”左手的一名文臣忽然站了出来,却是叫做陈宜中的刑部侍郎!
皇帝看了他一眼心中一动,道:“荐何人?”
陈宜中道:“属下知晓一人曾任武学尉,文武双全,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唤作‘孙虎臣’!”
孙虎臣?没听过,皇帝心中暗想,自己的手下精兵不缺,缺的就是一个统帅,只要这人当真有本事,那便交给了他也好过交给了张世杰这些人。若是当真得胜归来,日后朕许以好处,自然又得一助力!此时心中猜想了一番,边关之危似乎已解,是以他不仅又有些想当然了。
………【第三七四章 国殇】………
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这是每一个心有抱负的能人志士都想要做到的一件事情,但天下又有多少人当真能够视死如归呢?
咸淳年间,元蒙大举攻宋,兵分两路,一路南下犹如无人之境一般,那坚城襄樊两地,更早就有内应骗开城门。两淮地区情况更加紧急,此时的南宋局势更是无比恶化。
那时,元军在宋朝叛将吕文焕的引导下顺江而下。沿江诸将多吕氏部曲,随即望风降附。如江州知州钱真孙,安庆知府范文虎纷纷以城投降。一直不敢出征的贾似道更是仓皇逃回了临安,那鄂州的守将心中暗恨却又有些惧怕,但迫于形势却不得不率兵出征。所幸的是那些因为皇帝的一些做法而离开朝堂的人士听闻了此事,纷纷放下了心中的成见,组建了义军赶来。
其中又以文天祥和铁军最为势大,众人凭借着团结一心、悍不畏死,堪堪将元军困在了鄂州一地,令他进退两难。若是这时候再有大军援助,在众人的合力之下,定能够将元军赶回草原。
只可惜,皇帝再次下了一步臭棋,那奸臣贾似道再次取了兵权,亲自率后军安营芜湖西南的鲁港。可是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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